第47章 喂食

    满意地看到罗芷僵硬在半路的步伐。

    她脸色涨红, 目光含恨地看了他们一眼,却是跺脚走开。

    这个罗芷倒并不是全无脑子,知道若是贸然过来,惊动了魏武侯, 以她这样低的身份, 上位者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转身就走, 大概是找能治他们的人去了。

    不过白妗才不管这些, 反正人给她一分不痛快, 她就让人十倍不痛快。

    魏潜咳了咳。

    白妗忽然直起身子,行礼:“方才因一时疼痛难忍, 唐突侯爷了,妾身给侯爷赔罪。”

    魏潜的脸色却很奇怪, 目光紧紧地锁着她。

    抿唇。

    “殿下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如此轻浮。

    白妗困惑, “什么?”

    见他没别的话说,白妗便再次行了个礼, 转身要走。抬眼那一瞬,却见他眉头紧锁,薄唇轻飘飘溢出四个字, 那翕张的形状。

    分明是“不知羞耻。”

    白妗面色一冷。

    她忽然扭身, 站到这个人面前。

    他身量也极高,她这样站着,几乎能算作娇小。

    魏潜便眼睁睁地,见她露出一个非常奇怪的笑容,有点玩味。

    她将拇指抵上红唇, 睨视他,眉梢勾动起一丝丝冷媚,慢慢地渗入每一寸肌理。

    好像完全褪去良家的外壳,露出真实的一角。

    他听见她慢条斯理地说:

    “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魏潜浑身一震。

    联想之前他眼神中的厌恶与鄙薄,白妗便明白了,那个时候,这个小侯爷也许半路折返,看到,或者说听到了书房发生的事。

    啧啧难道是物以类聚么,他的朋友也一个比一个斯文败类。

    魏潜脸色有点难看。

    他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窥伺他人之私,绝非君子所为。他一开始其实愤怒痛心,挚友会做出那种事,必是被这女子所惑。

    方才大庭广众之下,她顶着昭媛的身份,更是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难道不是不守妇道、不知羞耻?

    如果他说出去,或者被人看到宣扬——亵渎皇族之罪,最轻都要被判剐刑。

    她当真是肆无忌惮!

    白妗眼珠一动。

    她上前一步,离男人近了些,呼吸微微低拂过他的下颌。魏潜垂眼,冷冰冰地看着她,看她又要耍什么把戏。

    却见她眼皮一抬,清浅的羽毛般的几个字,从那张娇小的红唇中吐出:

    “小侯爷,好听么?”

    不谙世事的语气,却如同恶鬼的呢喃。

    轰的一声,血液全部冲向头顶。魏潜瞪大双眼,困扰了几天的魔障,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软绵绵的叫声。

    带着哭腔求饶:“夫君…疼…”

    白妗嗤笑,扭身就走,却被一股大力攥紧了手腕。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似的。

    白妗看了一眼,慢慢地看到他的脸上,似笑非笑,“我只听说福同享难同当。却没听过,朋友妻也可欺。”

    几乎话音一落,立刻反手一掌击来,魏潜松手,急退几步,偏头,避开那致命的寒芒。却仍有几缕发丝被削,细丝飘落在地,他眼底挥散不去的震惊。

    白妗扬了扬手:“怎么?你也想试试?”

    正好,刀有点钝了。

    她…她在影射什么?!

    “昭媛娘娘,请自重。”魏潜声音紧绷。

    白妗将月牙刃收入袖口。

    抬起头,有点恶意地笑:“小侯爷,若妾记得没错,殿下长你数月。论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嫂嫂。”

    “或者,小嫂嫂。”

    她笑了笑,扬长而去。

    魏潜攥紧了拳。

    这个地方较高,他眼力好,其实全都看见了。将柳叶变成花儿,不过是一早便藏在了袖子中,区区拙劣的谄媚的把戏,也能逗得那公主眉开眼笑。

    有点意外的是,她竟然会轻功,将公主拎送到马上的时候,碧绿的裙角旋过弧度,银光晃动,堪称赏心悦目。

    很漂亮,身形很漂亮,无法言说的漂亮。

    他知道那个小太监就是白昭媛了,早在那个时候就能猜到,太子的反应古怪,她也许一直躲在书房,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何等胆大包天,何等轻浮孟浪,居然引着一向肃正的太子,做出那种事!

    可是…魏潜低头,玄黑的袖口露出一角黄色。格格不入的明艳,突兀中夹杂一丝说不清的暧昧。

    为什么没有把绢子还她。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自己也不明白。

    *

    “娘娘!怎么奴婢不在,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杜相思一看见白妗便呼天抢地,这是跟太子在草里滚了一圈么,怎么衣服上都是泥啊。

    杜相思正从头到脚地打量她,晓得狗嘴里必然吐不出象牙,白妗瞪她:

    闭嘴。

    杜相思乖乖住嘴,搀她进入一个临时的营帐,低着头小声说:“看过了。好像只有一个出口,就是我们上山的那条路。至于其他的地方嘛…这座山地势险峻非常,四面多是悬崖峭壁,若是跌下去,不粉身碎骨,也要缺胳膊断腿了。”

    白妗抿紧唇,点了点头,让杜相思为自己上药。

    *

    入夜是宫廷宴会。

    今日狩猎,陛下尽了兴,身体却也倍感疲惫,便自先往行宫歇下了。皇后与众妃也陆续离开,场上便只剩几个小辈。

    几个皇子与世族子弟都小有收获,兴高采烈地分享今日的成果。

    舞女翩翩起舞,众人觥筹交错。中央升起篝火,正在炙烤羊腿肉,宫中的御膳师时不时往上撒着佐料,油光滋滋地冒着,肉香四溢。

    侍女们陆续奉上烤好的羊肉。

    白妗饮了点果酒,抬头,就看见姜与倦走了过来。杜相思眼疾手快地放置了一块软垫,姜与倦便在白妗身边坐下。

    “查到怎么回事了么?”她问的是那匹小红马。

    姜与倦回,“是喂马的小厮做的手脚,已经解决了。”

    只不过到死也没供出幕后主使。

    斩离跟他说,是白昭媛救了槐序。

    以身相接,她必定受了伤。

    脑海中掠过那人凄惨的死状,口中却平淡道,“那匹小马,是孤送给公主的。”

    谁不知道皇后溺爱公主,如果槐序真的出了什么事,母子之间必定会起嫌隙。

    白妗蹙眉,皇后若与太子生了龃龉,谁又受益?

    鼻尖却嗅到香气,一块羊肉送到了嘴边,肥瘦得宜。白妗张口咬住,唇齿生津,顿时被食物的美味勾去了心神。

    又是一块。她来者不拒。

    姜与倦总是等她细嚼慢咽了,再喂食下一块。

    他看得眼睛弯弯。她太瘦了,得多吃肉。

    直到一碟子的羊肉全下了少女的肚,姜与倦才心满意足地停下筷子。

    接过侍女递来的白绢,凑上前,给白妗擦拭嘴角的油光。

    白妗任他动作。微微嘟起的红唇,在巾帕的擦拭之下更显饱满。

    他凝视着,眸光逐渐变暗。

    却记着约法三章,小心翼翼地不触碰,手指隔着巾帕,连唇角不挨上半点。

    白妗忽然有点不高兴。

    这么能忍?

    她一下子扑到青年的怀中,像小狗一样蹭了蹭。姜与倦把她推开,扶正,轻咳示意:

    “都看着呢。”

    果然,场上绝大多数目光都投了过来,连杜相思也露出一副“你俩不是人”的表情。

    白妗于是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姜与倦一怔,点了点头。

    二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

    密林幽静,偶尔两声虫鸣。

    草叶带着露水,空气里泛着湿意。与那边隐隐传来的热闹区别,这里,像彻底分隔开的另一个世界。

    白衣的青年将少女按在树干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与她亲吻。

    白妗不怀好意地曲起腿,在他腰间慢慢地磨蹭。姜与倦低喘一声,咬她。

    却不疼,更像惩罚。下一刻他的舌尖长驱直入,白妗回应着,手心是他冰凉的发丝。

    却微微偏头去,冲不远处眯起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黑暗中站着一个玄衣男人。

    他神色阴沉。

    ……

    已是三更的天。

    他一次次上顶,动作轻缓。

    烛火昏黄,帷帐垂落。她下裳未褪,铺陈像花儿一样散开。衣领大敞着,只露出雪白的香肩,春光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她自己动了几下,便泄了气。

    姜与倦抚摸她的后颈,小心翼翼,不碰到她背上的伤,“累了么?”

    “啊…”她睫毛一颤,按住他的肩,将他要撑起的上身按回,软软地说:

    “你别动。”

    他也在忍受,眼角通红,眸里含上泪。胸膛赤.裸,露出精壮瓷白的躯干。

    乌发在脑后散乱,如晕染的墨。

    发丝沾在薄唇边,正失神地看着她。

    将大昭的明珠压在身下,与他做人世间最亲密的事。

    光是想想,一股激栗传遍全身。她低下身去,吻他剧烈滚动的喉结。

    “妗妗…”他喘得厉害。手指不自觉地紧抓,有点想逃脱的挣扎。

    白妗却用牙齿轻咬,感受他的颤抖,直到此刻,才似能体会杜相思说的那种妙处了。

    果真是飘飘欲仙…极度的快意冲刷着感官,白妗亲上他的嘴唇,与他纠缠。

    这个姿势太深入,他怕伤着她,动作竭尽全力地轻柔,手心稳稳握着她的腰,如同一个掌舵者。

    而她是他手中的船。

    庭山行宫的夜,注定不眠。

    作者有话要说:真?太子妃开车现场

    之前是见面必亲,现在见面必船了吗?!完了我黄了再也洗不白了嘤嘤嘤。不会很虐的小天使们放心,我是亲妈鸭!!

    (ps.真的是 互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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