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还没睡吗?
我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就见里面的拉比打了个呵欠。可能也是困极,他小幅度地活动了下肩膀,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才重新转了转笔,开始继续手头上的记录。
说起来,他好像确实有提到过书翁让他在今晚之前整理好什么资料来着,但量竟然这么大的吗?到现在都没弄完?
那他白天是怎么有闲心陪着我和亚连往玩牌烂到不能再烂的林克脑门上贴纸条的?
我一个走神,手上就忘了去控制力道,直接把图书室的门推得吱嘎一声,在四下静悄悄的黑夜里,显得极为突兀。
“谁?”拉比听到响动,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望过来,见是我,登时惊讶地眨了下眼,“塞西……?”
他连忙把手中的本子放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迎向我:“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张了张嘴,等到想要说话时,才意识到自己醒来之后一直都没有喝水,喉咙干得不行,冷不丁只能发出一些气音。我顿了顿,下意识地走进去,用背抵着关上了图书室的门。因为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彻底干,就没敢往里面走,只搭着毛巾,挑了个离那些书远远的地方站着,等他过来找我。
也不知是光线的问题,还是我的错觉,这样望着他走来的时候,总觉得他每离我近一点,那片缠黏在我身上的黑暗就被驱散了一分。及至我近前,熟悉而温热的气息便再度密不透风地笼罩下来,严严实实地裹住我,将一切的寒冷和恐惧都隔绝在了外面。
我呆呆地望着他眨了下眼,直到这一刻,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想见到他。
“塞西?”拉比又叫了我一声。
“……嗯?”乍然被裹进这片与之前全然不同的温度里,我整个人都有些懵,只能僵巴巴地发出一声鼻音。
“你这是去洗澡了吗?”拉比忍不住用我头上的毛巾帮我擦了擦头发,擦完后,又帮我重新紧了紧斗篷的带子,“怎么头发都还没擦干就出来了啊?”
“嗯……”
“所以是睡醒了,还是一直都没睡?”拉比顿了顿,又问,“是睡不着吗?”
“嗯……”
“嘛,到底怎么啦,”拉比看上去很是无奈,下意识地放轻声音,问我,“是睡糊涂了吗?”
“……冷。”我望着他,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很小声很小声地答。
但可能是我的声音实在太小了,拉比没太听清,忙低头凑近我:“什么?”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和在光影中被浸染得格外柔和的红发,嘴唇翕动了一下,不知怎么,忽地想起了之前还在中国时……刚离开云南范围的那个雨夜。
“……拉比,”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有些轻,又有些哑,“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偷听亚连和李娜莉说悄悄话的那次吗?”
“记得啊,”拉比不明所以地望着我,“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说那个了?”
当然是……为了做一下铺垫。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李娜莉因为做了噩梦,所以就……”我微微卡了下壳,过了几秒,才小声地接上,“就抱住了亚连?”
拉比顿了顿,点了下头,还是没太明白我到底想表达什么。
“那如果我说,我刚刚,也做了噩梦……”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想着走捷径照搬一下李娜莉当时的表情和动作,但又莫名不想错过拉比的神色变化,所以到头来,就变成了好像在呆呆地望他,一边望,还一边磕磕绊绊地问。
“你能……抱抱我吗……?”
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么一个过分的要求,拉比蓦地睁大眼,当场就怔在了原地。
他看起来……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我也不能等他反应过来。
我只觉得自己脑中又钝又热,被黑夜和冲动一激,胆子大到不行,直接趁热打铁地就扑了过去,不太熟练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把脸侧贴在了他胸|口。
凌晨的空气中裹缠着深夜特有的那种凉寒的湿意,虽不明显,却直往骨缝里钻。可能是也觉得冷,拉比在平时常穿的那件V领单衣的外面多加了件橘红色的毛衣,布料有些粗糙,刮蹭着我裸露在外的手腕上的皮肤,带着股虽然轻微却不断地往心口蔓延而去的刺痒。
而前面,因为毛衣没有扣子,是敞怀穿的,我的脸直接就隔着那层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的、薄薄的单衣贴到了他的胸|膛上。
热意扑面而来,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我的脸颊更烫,还是他的胸|口更烫。我能感觉到他衣服下面的肌肉不自觉绷紧的力度,要不是耳畔传来的咚咚咚的、近乎失序的心跳声,他整个人僵得都让我以为自己是在抱着一根木头。
但他却没有推开我。
无论怎么样,他都给了面子,没有立刻就推开我。
我拼命地提醒自己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就撒手,不能因为一时的诱惑,断了一直以来的良好发展。
但这手却仿佛和我本人的意志直接分离了开来,就跟黏在了他腰上似的,愣是舍不得撒开。
我正经和自己斗争了十几秒,才恋恋不舍地强行掰开了自己的爪子,却不想才刚向后退了半步,拉比那因我冷不丁地抱过去而一直僵在半空无处安放的手臂,就忽然毫无预兆地横过我的腰背,把我严丝合缝地给抱回了怀里。
我:“!!!”
这回换我僵了,因为他是俯身抱住我的,受那个力道影响,我整个上身都处于一个微微后仰的状态。只能望着隐于昏暗光线下的天花板,呆呆地眨了好几下眼。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抱在一起。
我恍恍惚惚地想,继而慢吞吞地抬手,小心地、试探地重新环上了他的腰。
因为……因为是相互的。
拉比先前并没有打开图书室种所有的壁灯,所以现在只有离我们最近的那盏在摇曳着烛光,暖黄的光影把墙面和书架都染上了暧昧的颜色,空气中也隐隐缠绕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随着温度的攀升,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四下愈发的寂静,静得我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这种感觉不能说不好,但却带着股让人陌生而心慌的折磨,捱了大概两分钟,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
可是……要说什么?
我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就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一般,吭吭哧哧地憋出了很小声很小声的一句:“谢谢……?”
“……不客气,”拉比隔了很久,才给了我回应,顿了顿,又突兀地补充了一句,“都……都是同伴嘛。”
我:“……”
好吧,心里刚升腾起的火瞬间就被哗啦啦地给浇灭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果然又是那个什么同伴爱!
我几乎都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了,就像李娜莉强调的那样,教团是“家”,而我们互为“家人”,所以要么是兄妹,要么是姐弟,抱一下怎么了?怎么了?
而且这么想的人还真不少,我之前就听别人在背后这么说过。
可是、可是、可是还是好失望啊……
“……可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塞西怕成这样啊,”等回过神来,我便感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伴随着拉比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喃喃,发顶上洒下了有些灼烫的呼吸,“和以往的每次都不一样。”
那是因为这次是真的害怕啊。
嗯?等等,你不要逮着个什么事就条件反射地去分析不同啊?这不是分分钟就会发现破绽的吗!
我吓得刚想说些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就感到忽地有手覆上了自己的后脑。
“没事的,就只是个梦啦……”
我即将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了舌尖。
过了几秒,才很轻地、无声地呼出口气。
事实上很早以前,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他这人虽然看着轻浮,又喜欢口花花,还会对很多漂亮的大姐姐一见钟情,但其实在对待女孩子方面相当的笨拙,甚至……连怎么安慰人都不会——就像现在,哪怕看不到,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无从下手,先是在我脑后的头发上摩挲了几下,可能觉得不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顿了片刻,又改为迟疑地轻抚我的后背。
“而且塞西之前不是自己也说过,梦什么的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吗?不怕不怕啊——”
“……嗯。”我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应声。
“所以……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可能讲出来就会好些了?”
“梦到了……超可怕的东西。”我小声回答。要不是我现在脑子发僵,冷不丁有些词穷,我一定找个更夸张的词来形容。
“超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拉比顿了顿,还不等我回答,忽然提议。
“对了,我们……我们坐下来说吧?”
坐下来?等等,这这这就不抱了吗?
我脑中登时警铃大作,立刻用抓紧他腰上的毛衣来表示抗议。
“塞西?”
“……不坐。”
坐什么啊!再多抱会啊!就算只是同伴爱也再多抱会啊!
“怎么了?”拉比疑惑地低头,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下巴擦过自己发顶的触感和喷洒下来的热息。可能是考虑到我这个刚做完噩梦的状态,拉比停顿了几秒,有些刻意地将声音放轻,就跟哄小孩似的问我,“塞西不想坐下来吗?”
“就是不坐,”我下意识僵巴巴地脱口而出,“再……再多抱一会儿啊。”
拉比的呼吸瞬间滞了下。
“啊,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思及梦里他对主动类型的反感,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始描补,“我现在真的……真的很冷,所以迫切地需要有人来……你懂的,但这里只有你,所以你就暂时帮我一下?不过要是实在不行,也没关系,我这就去把亚连给叫起……”
“不用叫亚连,”拉比忽然突兀地截断了我的话,声音快得听上去竟有种说不出的急切,然而还不等我细想,他便有理有据地给了我解释,“你看啊,自从中央那个黑痣来了之后,亚连就一直被那家伙缠着得不到休息,精神本来就不好,大晚上的就不要再折腾他了……这里我来就好。”
虽然我本也就是那么一说,但现在听他这么一分析,顿时就感觉自己要是再拿亚连当挡箭牌好像就有点太不是人了。
“那……”
“塞西,等我一下。”
拉比忽然握着我的肩膀,将我稍稍推离了一些,然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下,利落地将地毯上散放着的书籍整理好摞在一起,推到一边,空出了一块位置,然后才示意我过去。他自己先坐了下来,接着毫无预兆地将我按着侧坐到了他的腿上,手臂从后环过我的肩膀,半搂着让我靠在他胸|口。
“……这样可以吗?”他问,顿了顿,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没关系,可以就把我……就把我当成亚连。”
可问题是我和亚连压根就不可能这样啊朋友!
虽然之前在方舟的时候,也不是没靠过他胸口——但那次我没坐腿啊!
因为这姿势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我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无法正常思考了。
就仿佛瞬间被塞了一千个泡芙,整个人由内而外地甜到发烫,都忍不住……都忍不住要膨胀了。
真是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竟然能为了同伴,牺牺牺牲这——么大。
“所以,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拉比的声音透过胸口的震动传来。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还有正事,缓了几秒,才磕磕巴巴地答。
“梦到……溺水了。”
不只是溺水。
我顿了顿,一边回忆,一边按顺序地给拉比讲了一遍,期间还多次用了“超冷”、“超可怕”、“超吓人”等一系列夸张的词,我自己听着都觉得羞耻,却不想拉比却一直都听得非常认真。
他甚至还发问了:“是阿妮塔小姐的那艘船吗?”
“不是,”我答得毫不犹豫,语气笃定得连自己都觉得诧异,“虽然我具体也没怎么看清,但总觉得……不是阿妮塔小姐的那艘船……但真的感觉特别的真实,就像在现实中一样,完全感觉不出是在做梦。”
也不知是不是重新回忆了一遍的关系,总觉得那股寒意好像有卷土重来的趋势,我连忙不自觉地往拉比的怀里拱了拱,试图汲取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意。
“不怕不怕,就算再怎么感觉像真的,那也都只是梦啦。”
察觉到我的动作,拉比下意识地把下巴抵在了我的发顶,隔着厚厚的斗篷将我抱紧了些,顺带着还轻拍了拍我的肩头。一时之间,偌大而空旷的图书室中,就只剩下了他说“不怕啊”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呢?”过了很久,拉比才问,“等等,该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我:“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一个喜欢迎难而上害怕什么就专门去想什么的人吗……”
拉比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忽然被我给逗笑了:“然后就睡不着了吗?”
我贴在他胸|口,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想去洗澡的?”
“想要……暖和一点。”
“结果却更冷了对吧。”
“……你好聪明啊。”
“什么叫“我好聪明啊”,你是笨蛋吗塞西?这么大晚上地去洗澡,洗完头发都还没擦干就在外面乱走,是会着凉的啊?而且怎么都不知道多穿件毛衣呢。”
虽然没穿毛衣,但别的穿了好几层呢……
不过说到毛衣,拉比瞬间想起了什么,忽然握着我的肩膀把我推离一些,飞快地脱下自己身上的毛衣,帮我穿到了斗篷的下面。
倒也不至于立刻就胖了一圈,但这件往里面一加,霎时就显得整个人都鼓鼓囊囊的,跟个球似的,有些臃肿。
不但如此,他顿了顿,还帮我把斗篷的兜帽也给戴上了;不但戴上了,还如法炮制,像在船上的那次一样,把除刘海以外的头发全给我掖了进去,一根都没漏下,只留了张大脸在外面。
嗯?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在后悔没把围巾带来吗?
所以你到底是对把我给包成木乃伊有多执着啊?
我算是发现了,他这就是没把我当成女人看,他——他就是喜欢往丑了打扮我。
可能是我内心的悲愤抗议太过强烈,一下子都化成了从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叫。
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把它给憋回去,但这玩意越憋,它越叫;越叫,它还越响。
我:“……”
“饿了吗?”拉比连忙将我抱起放到地毯上,然后从桌子那边拿来了应该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奶香面包。
我馋得直流口水,下意识地想去接,等抬起胳膊,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被拉比给包进了他那长出一截的毛衣的袖子里。
我:“……”
“啊——没事没事,塞西就这样不用动。”拉比直接从上面掰下了一小块,喂到了我的嘴边。
奶油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条件反射地一口咬住,却因为咬得太急,嘴唇不小心地碰到了拉比的指尖。
拉比一滞。
我也一僵,连忙退开一些,发现只是碰到了一下,并没有咬到,才松了口气。
因为怕像平时那样吃会再咬到他的手指,我只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却不想我越是小口吃,拉比掰的块就越小。
……所以你这是在喂仓鼠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平时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饭量了啊……
而且中途他还去接了一杯热水,吹了吹,就这样喂一口面包、喂一口水地轮换着来,等到终于把这么一小袋面包解决,二十分钟就这样没了。
我敢说,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慢的一顿饭。
我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就被拉比用来给我擦嘴的那条熟悉的粉蓝手帕给吸引了注意力。
不是,这手帕竟然还在的吗?之前在方舟里都打成了那个德性,衣服都烂了,它都没坏?这到底是有多结实啊……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无论干嘛都用这一张手帕,总觉得有点可怜啊……
不行,一会儿回房间的时候,一定要记着多给他一些。
我打定主意的同时,忽然倦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虽然我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极力掩饰了,还特意地偏过了头,却还是被拉比眼尖地给瞄到了。
“困了吗?”他问。
“不困,”我登时把脑袋摇得就跟拨浪鼓一样,“一点都不困。”
困什么,再多呆一会儿啊。
但我一边摇着,一边就又打了个呵欠。
“没事,不用管我,你快点继续忙吧。”因为怕拉比赶我回去睡觉,我连忙抢在他之前开口,“我就在旁边看着,保证不打扰到你,保证一声都不吱。”
“什么叫在边上看着啊……这里的温度到底比不上房间,也不可能一整夜都呆在这里。”拉比果然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他不但说了,他还站起来想要把我也拉起来,“而且塞西都困成这样了,还是回去吧,在床上躺一会儿可能就能睡着了。”
“……不要,”我立刻拱了拱,伸出包在袖子里的手,一下揪住他的裤角,仰着脸可怜巴巴地望他。因为可能是没抱着所以就莫名地又开始汹涌的那股冷意,还带了些鼻音出来,“你看我都这样了,都这个德性了,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啊。”
拉比原本正在和我对视,但我这话一出口,他的目光登时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倏地向旁边一偏,错开了我的视线。
我:“……?”
我立刻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那个表情是不是太扭曲了。
但拉比很快就转了回来,蹲下来,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隔着兜帽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不是一个人啦,我会等到塞西睡着再走的。”
“真的?”
“真的真的,我有骗过塞西吗?”
……看你这自信的样子,该不会真忘了自己之前拒绝我送花时说过的那六十四个不重样的理由了吧?
但这话又不能就这么说出来,我只好哼哧了几秒,再次向他确认:“真的?”
“真的啦——”
拉比又保证了好几遍,最后都搬出书翁来了,我才勉强相信,搭上他递过来的手,就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拉比让我在门口等一下他,自己先过去把之前放在地毯上的书都整理好,归回原位。
我巨乖地照做,却不知是不是离他远了的缘故,总觉得更冷了。
奇怪,明明已经吃饱喝足了,还多穿了件毛衣,怎么会这么冷呢。
而且比起之前从心底涌出的那一波一波的寒意相比,这次似乎更接近于生理意义上的冷。
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一样。
我忍不住原地蹦跶了两下,见拉比收拾妥当,远远地拿着笔记本向我走来,刚想对他笑笑,结果一张嘴,忽然呼出口白气。
我:“???”
等等,这又是什么?怎么突然就出口成冰了?
但真的……好冷啊……
冷得那股僵直感直穿脑际,全身也针刺般地疼,甚至双腿都开始发软,几个呼吸之间,就连站都站不住了。
最后倾斜的视野中,是拉比蓦地变得惊慌的神色,以及向我跑来的身影。
……完了。
意识的最后,我有些茫然地想。
不开玩笑,我这血……好像真的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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