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丁到z市后, 用晶核换了不少食物，然后就呆在房间里没出去过。
这天他一觉睡醒，感觉脖子有点酸疼，于是朝门外喊了自己小弟。
没什么动静也没有。
“啧！”姚丁不耐烦地下床, 拧开门把手, 刷地一下把门打开，走到客厅，喊道：“我叫你们呢，听见没？”
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的声音。
姚丁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想了想，突然发现，他好像挺久没见着他们了。
眉头紧锁, 暗道：这群人搞什么鬼？
到了晚上，他故意没开灯，坐在沙发上假寐，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
微弱的光亮从门外照进来, 几个黑影轻手轻脚溜进来。
姚丁坐的位置没被光照到, 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也没人想到他会大半夜不睡觉，堵在客厅。
猝不及防下，被逮个正着。
姚丁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就像随便问问, “你们几个，这几天都去哪了？”
他们几个被突然出声的姚丁吓一大跳，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叫被他们吞进肚子里。
几人推推搡搡推了个人出来，那人暗骂这群没义气地家伙，随后对姚丁喊了声“老大”。
姚丁点点头，“说！”
那人，“我们也没干嘛，就是去异能者训练营。”
姚丁站起来，指着他们说道：“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只用去一天，用得着天天去吗？你们是不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吗？”
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曲进这几天跟他们说的话，咬咬牙，壮起胆子问道：“老大，我们也是异能者，为什么你从来不让我们战斗，是故意养……”说话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小，“养废我们，让我们只能依赖你活下去吗？”
姚丁有一瞬间的心虚，“胡说！”
小弟，“……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的老大，因为，你救过我们的命。”
说完，不管姚丁什么反应，自顾自回屋了。
姚丁像被定住了，保持那个姿势很久，不知过了多久，才膝盖一弯，将自己陷进沙发了，仅这一个动作，如坠千斤。
颤抖着手摸进口袋里，却摸了个空。
姚丁用另一只手扒拉头发，扯得头皮发疼。
“艹！”
他现在很烦躁，特别想抽烟。
但之前那根烟要被他抽掉了，连烟尾巴都没有。
他深深看了眼旁边那扇紧闭的房门，脑子一团乱。
说实话，他从来没把这群人放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总是对他们呼来喝去，甚至还把他们当挡箭牌，想着要是遇到打不过的存在，就把他们退出去，给自己争取点时间。
但他们走之前说的最后那句话让他精神一震，开始反思末日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脸上露出自嘲的笑来。
———
齐方是普通人，能做的工作就这么点，于是他选择了帮别人打扫卫生，还戴着口罩，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样貌。
这几天，他一直在跟别人打听齐元的住处，知道齐元他们几年前就从小区搬进别墅，每天都有人打扫，他就用了最近几天获得的工资跟别人交换。
他现在拿着一大堆打扫用具，旁边放着个盛满水的水桶，桶边上搭着块还算干净的抹布。
他深吸口气，试图平复下激荡不已的情绪。
拿出备用钥匙开门，因为太紧张，手都是颤抖的，戳了好几次才戳中锁眼。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就算知道里面没人，他还是感觉呼吸一窒，拎起水桶，蹑手蹑脚踏进去。
此时z市门口，一辆越野车慢慢减速，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人，赫然是齐元他们。
小六子看到他们顿时眼前一亮，小跑着赶过来，“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齐元笑着回答：“还行，我们还带回来一个发现，研究院应该挺感兴趣的。”
自从三个市联盟后，z市和s市都先后建立研究院，江仲林还各派了两名老教授，带着大量研究资料过来。
他们一起致力于研究末日的种种变化，力图找出末日产生的原因，但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三年前，他们意外发现齐元的丹药有极强的治愈能力，虽不能让丧尸变回人，但也了不得，就来向他讨要。
齐元也不藏私，直接给了他们大半，还给了他们不少灵草。
他精通阵法和符隶，却对炼丹和炼器一窍不通，如果他们能研究出来量产，也是件好事。
但丹药终究是修真界的产物，他们研究了三年，依旧一无所获。
小六子看他们没人受伤，还挺高兴的，忽然仿佛想起什么，一拍小脑瓜子，“我想起个事，首领告诉我，如果看到你们回来，就跟齐队长说，让你等会儿去研究院一趟，研究有成果了！”
齐元知道是什么，顿时一喜，“行，我马上过去。”
他转头对唐忝锦说：“小锦，要跟我一起去吗？”
唐忝锦垂眸，“不用了，我回去等你。”
齐元挑眉，奇了，这小孩平时恨不得黏自己身上，今天倒不跟着了。
想起他之前神神秘秘的样子，齐元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还没等他抓住，就消失了。
唐忝锦确实急着回去，前不久，他们得了幅十字绣，齐元没见过，感到有些新奇，观赏了一会跟他念叨，“挺好看的，就是图案不太好，把我们小锦绣上去才好看。”
就这么一句玩笑话，齐元早就抛之脑后，他却记在心底，正巧快到他们认识六周年，他忍着莫名的羞耻感开始准备礼物。
因为从来没接触过，所以不知如何开始，于是他到处跟别人请教，总算了解该怎么做。
只差一点就做好了，但齐元临时接了任务，唐忝锦自然要跟着去的。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他必须赶紧回去把最后一点弄好，过了今天再送就没有意义了。
齐元先陪唐忝锦回家，和齐元告别后，唐忝锦打开门进屋，走到卧室门口，过人的听力让他听见里面有动静。
他目光一凌，手心里出现一个黑色的气团。
猛地打开门，发现是一个打扮像保洁的少年，目光扫到他手上拿的东西时，胸腔里涌现出一股怒火，呵道：“谁让你进来的！”
齐方被吓一跳，手上的两个面具自然而然落地了，他惊慌地转身，发现是那天和齐元聊得很开心的小孩。
而同时，地上一大一小的面具似乎在提醒着他，这两人的关系有多么亲近。
他紧咬下唇，努力压下内心翻涌的负面情绪，说道：“我是进来打扫的。”
唐忝锦走近，看清了他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哪里见过。
唐忝锦捡起地上的面具，小心地拭去上面的尘土，神色是从没有过的温柔，齐方却觉得他这幅样子简直刺眼极了。
唐忝锦，“你来的时候，没人告诉你，只用打扫客厅就好了吗？”
齐方从喉咙处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抱歉。”
唐忝锦，“不用打扫，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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