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黑着一张脸甩手出了门, 苏培盛守在门口,瞧见后立马跟上去。
刚抬起头要说话, 瞥见四阿哥那肿起来的半张脸苏培盛吓得手脚发软,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作, 等回过神来只感觉双腿都是僵硬的。
“爷”苏培盛抬手指着四阿哥的侧脸“您您的脸。”
面上一阵火辣辣的, 胤禛不用看镜子都知晓自己脸上有多糟糕,脸面上的疼痛暂且不顾,他震惊的是叶南鸢居然会动手打他。
两人相处快一年,他见识了叶南鸢各种模样,欢快的,羞涩的,愤怒的, 却从未向现在这样, 朝他动手。
胤禛抬手碰了一下脸颊, 疼的手指一缩, 立马嘶了一声儿。
“爷”苏培盛弯腰站在身后,恨不伸手上去捧着“爷,还是去叫太医吧。”伤成这个模样, 只怕两三天都不能出门了。
胤禛抬手捂着额头, 深吸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不用了。”他手背朝外,不耐烦的挥了挥“滚下去吧。”苏培盛瞧见爷这副模样,就知晓太医是不用叫了。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苏培盛缩着身子退下去。
背靠着门框, 他抬头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 一口气堵在心口里总算是深深的吐了出来。今晚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超乎他的想象。
如今这府中就如同这天一样,外表瞧着风平浪静的,实则上已经是波涛汹涌。
这天,只怕是要变了。
叶南鸢在正院住了一个晚上,而胤禛则是歇在了偏殿。
翌日一早,四阿哥亲自写折子请病假,休三日。起床之后他便一直关在书房中,没再出去过。
苏培盛捧了托盘是上来,小心翼翼的递过去“爷,还是吃一些吧。”托盘里放着鸡丝粥,碧梗米熬的香稠浓郁。
他动作小心的放上去“您若是一点都不吃,身子是熬不住的。”爷从昨日回来到现在,吃的是一口都没动。
人也不出去,也不看太医,苏培盛担忧的不知如何是好。
“爷,还是用一些。”苏培盛的手将碗又往前推了退,四阿哥拿起勺子随手舀了舀,像是随口问道“她人呢”
绕是没点名字,苏培盛也知晓爷问的是谁,他弯下身子轻声儿道“爷叶昨晚就离开了。”
四阿哥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下一刻勺子从手指中掉了下来。
“昨晚就走了”他扬起头,眉心皱了皱,昨晚那受伤的右脸上已经彻底微肿起来,指印清晰明显,苏培盛瞧上一眼之后就不敢再看。
连忙低下头,道“是,昨晚叶就回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碗里的粥胤禛一口没喝,听见之后立马放下起身往前走去,苏培盛在身后瞧着眼睛都瞪圆了。
爷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去找叶呢
昨晚
叶南鸢打了四阿哥后,立马就带着石榴与半夏离开了。
两个丫鬟昨晚站在门口也听见了,瞧见叶南鸢之后,半夏的眼睛都瞪大了“小姐。”半夏看着身侧的叶南鸢,压低声音小声儿道。
“你怎么打了贝勒爷啊”刚在门口,她都看的一清二楚,爷那脸上可是都肿的红了起来。
“打都打了,还能怎么样”叶南鸢淡淡的说了一声,面上没半点害怕,她昨晚打四阿哥并不是一时冲动。
男人就是这样,你太过柔顺,他反而不把你放在心里。适当的刺一刺他,才能让他更难忘记。
说白了,就是贱。
但,四阿哥毕竟是阿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打过一巴掌之后,最好是见好就收,要是还待在那儿,或者说等四阿哥怒急又回头。
两人必不可免的肯定会争吵一番,既是这样,那还不如她先走,以四阿哥的脾气见她走了,第二日反倒还会过来找她。
钢过之后就要柔弱,当晚睡觉的时候特意让石榴别关窗,半夏吓得又是一脸震惊,刚要劝,却见叶南鸢撇过脸淡淡道“去吧。”
窗户一晚上没关,叶南鸢第二日一早如愿以偿的发热了,不过幸好这是三月,与上次来比是要好些,她身子是有些发热,不过却没那么严重。
但她肤色太白,稍微一生病,面上便带着一丝绯红。瞧着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四阿哥刚过了后花园,小德子就立马过来禀报了。叶南鸢让人将四阿哥送的那套粉色棋子拿下来,她坐在软塌上敲了敲手指,才道“去给我做一碗寿面吧。”
石榴听话的低下头,拉着身侧的半夏退了出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叶南鸢捧起茶盏。清甜的茶香就在嘴边,叶南鸢却怎么也喝不下去。
从昨晚开始,她就摩挲手腕上的那串佛莲玉珠,从来没一刻的放手。如今只知晓跟阿姐死因有关系的是刘与郭两人。
但幕后的罪魁祸首,却是没有一点头绪,府中对于阿姐的死因是禁忌,除了耿旁人那是提都不敢提上一句。
该如何是好
去年阿姐就是死在今日,整整一年都没有沉冤得雪,在这地狱一样的府中,叶南鸢是一日也不想再过下去。只要只要她等她找到幕后之人,她便会立马转身就走。
再也不想看见这些虚伪的面孔。
叶南鸢弯下腰,双手抱住膝盖克制住身体细微的颤抖着,那眼泪克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直往下掉,很快的衣裳都被湿透了。
“阿姐”叶南鸢将佛莲玉珠紧紧拽住手心,按在心口上。
面上再没了那些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反而委屈的像个孩子“阿姐,我好想你”
四阿哥一路上往西院去,只他低垂着脑袋,浑身的气质冰冷又微沉。没有奴才敢大胆去瞧他,倒是没人发现他脸上带着伤。
在去叶南鸢那儿的路上,四阿哥还是带着怒气的,叶南鸢胆子太大,什么都敢做,这府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难道不知道
因自己偏宠于她,福晋与李氏那儿都开始不满。虽是没明说,但四阿哥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罢了。
可就是这样纵她,纵容的她什么事都敢做。
胤禛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脸颊,感受到嘴里一阵腥甜,其实昨晚就疼的说不了话,不过他一直忍着没让苏培盛知晓,不然被他知道自己嘴唇都出血了,泄露了出去叶南鸢第一个没好日子过。
他气叶南鸢也就是气在这儿,胆子太大,皇子的脸上都敢动手。
李氏的事是自己有错在先,但胤禛咬着牙,上前两步一脚踹开了门。啪的一下,门框被用力地踹开。
胤禛抬脚跨着大步走进去,屋内没点灯,窗户都关的紧紧的。
丫鬟太监都不在,四阿哥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刚到内殿里就见叶南鸢坐在软塌上,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瞧见那消瘦的背影,胤禛暂停脚步,双手被在身后用力掐了一把。
发沉的声音冰冷道“叶氏。”
叶南鸢摩挲着棋子的手一顿,随后头也不回,淡淡道“贝勒爷来了”她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喊爷,不高兴就直接喊贝勒爷。
而床榻上,才会温声细语,面色绯红的一声一声喊他先生。
如今这声不冷不淡的,显然就是生了气。
胤禛掐着掌心的手一顿,随后怒火更往上窜了几分,她还好意思生气,她这一巴掌打的自己至少三日不能入宫见人。
黑沉着一张脸走上前,他站在她面前抬手在棋盘上敲了敲。
冰冰冷冷的一阵声响,叶南鸢直接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贝勒爷过来,是来惩治南鸢的吗”她面上未施粉黛,两侧却带着绯红,气色显得极为的好。
胤禛不知晓她生了病,只道“你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告到宫里面,一个小小的敢打贝勒爷。
不死也要脱成皮。
“你这脾性,太大太野。”他板着面色,冰冷着一双眼睛,教训“你看这府里,谁跟你一样,都伤到爷脸上来了”
叶南鸢却是自嘲一笑,摇头别过脸“贝勒爷后悔了不该让南鸢入你这高门大院了是吧。”她声音娇软,声音里却带着沙哑。
嘲讽一笑,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双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撞入他的心里。
叶南鸢起身,冷着一张脸“贝勒爷别忘了,南鸢本来就不是这府里的人。当初南鸢不愿意入府,是被您逼进来的。”她唇色鲜嫩诱人,可说出来的话却咄咄逼人。
带着刀子般,直往他心口插。
“贝勒爷如今后悔也来的及。”叶南鸢咬着牙,却偏偏要笑道“左右我胆大包天,粗鲁野蛮,配不上您。”
“你”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刺的他浑身都疼,抬手举起来,却颤抖的如何都放不下。
“你打啊。”看着他高举的掌心,叶南鸢却是将脸扬起“你也打我一巴掌,还回来。”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脸上碰。
“贝勒爷也厌倦我了,我也不想在听贝勒爷满嘴的谎言。倒不如放我出府,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啪的一下,四阿哥黑沉着脸,一巴掌甩在她身侧的桌面上。
八仙小矮桌硬生生的被拍成了两半,上面放着的粉色棋子顺势滚了下来,他浑身怒气,板着脸像是黑云压城,目色沉的像是要吃人。
“你还想走”颤抖的手指压制,他僵硬的藏在身后“我看你是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什么身份。”
他扔下这句话,黑着一张脸大步往门口走去,那天青色的衣摆气的都在发颤。
恰好撞见半夏捧着托盘进来,半夏被吓得手腕一抖,托盘上的东西一股脑全部砸在地上。
“什么东西。”他怒极,浑身发火,一脚就要往上踹。
半夏身子一抖,跪下来往后退了一步,哭着道“寿寿面。”他僵硬的低下头往下看,同时半夏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道。
“今日是小姐的生辰,小姐生了病,说想吃一碗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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