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转身就要往回走, 屋子里叶南鸢却立即就道“半夏,将门关上。”
胤禛伸出去的脚又硬生生僵了下来,进也不是, 出也不是。半夏是叶南鸢的丫鬟, 那自是以叶南鸢马首是瞻, 她话音落下。半夏立即就将门给关上了。
四阿哥碰了一鼻子的灰,看着脚边那碎了一地的寿面脸色白了又白。
“好好照顾你们主子。”胤禛扔下这句话后,黑着一张脸又怒气冲冲的又回去了。
四阿哥一走, 叶南鸢看着地上的粉晶棋子楞了楞,随后对半夏道“我们出府。”
四阿哥之前答应过她, 三个月就出府一次。但那次之后, 一连串的事下来便没了动静。求人不如求己, 叶南鸢好歹也是个主子,她想出府自然能出去。
这地方半夏早就待够了,听见之后一双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半夏又蹦又跳的“小姐,真的能出府”
哪怕是只能出去一日, 只要是在贝勒府之外的地方瞧上一眼,半夏都觉得是好的。
“出”叶南鸢捡起地上的粉水晶棋子, 笑道“换身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去。”半夏与石榴兴高采烈的去了。
叶南鸢没福晋的牌子,没贝勒爷的吩咐,便走的后门。守门侍卫倒是松一些。见了叶南鸢也不敢拦着。
毕竟这整个府中谁都知晓, 叶十分的受贝勒爷的宠爱。再加上叶南鸢说谎, 道她出府有事, 马上就回来。
守门的侍卫们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人放了出去。
贝勒爷休病假,福晋那儿估摸着还是在生气,没一点儿动静。
倒是李氏,又想多了。
“昨个儿爷还好好的呢。”李氏如今可谓是翻身,打了狠狠一个漂亮仗,前几日还有人造谣她失宠,如今却忽然炸出她有身孕。
府中子嗣稀少,除了李氏生的二外便是只有福晋的大阿哥,宫中话里话外的早就有了不满,李氏如今怀了自然如怀着金疙瘩一般。
她也明白肚子里的这孩子有多重要,从昨晚开始她就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今日一早起来还沉浸在喜悦里。
听见贝勒爷说生病休假,李氏先是担忧,随后便是不可置信的想到“爷不会是为了我特意请假三天的吧”
李氏边说,手还一下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爷昨晚还好好地,那怎么可能今日就生病了李氏眼睛一转,随后一脸疑惑道“你说爷是不是见我怀孕了,想留下来陪我呢”
丫鬟没说话,李氏却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猜对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满的都是爱意,一脸的惊喜“爷待我好可真好。”李氏小脸羞的红红的,双手撑着桌子起身想了想坐了下来。
“那我去见爷一面吧。”李氏肚子还是平坦的,打自打知晓自己怀了身孕后,李氏就喜欢抚摸着自己肚子。
好像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在生长一样。
李氏温柔的抚了抚肚子,面上一阵吃慈爱“爷这时候肯定想见我们母子。”她扶着丫鬟的手往门口走去。
“我们过去找爷,给爷一个惊喜。”
李氏扶着丫鬟的手直接往书房走去,如今怀了身孕她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扶着丫鬟的手慢悠悠的走过去。
书房的们紧紧的关着,李氏站在门口却有浑身的底气。
“让开,我要见爷。”
苏培盛瞧着李侧福晋,只感觉一阵头疼,侧福晋之前他就惹不起,如今怀了身孕后更是让他无计可施。
看着李侧福晋这模样,苏培盛一阵发昏。
如今爷这副模样,怎么可能会出来见李侧福晋但他还是试探的假装问道“侧福晋在这等等,奴才过去禀告一声”
李氏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只觉得这苏培盛就是个榆木疙瘩。
她身怀有孕,爷还能不让自己进去不成李氏自信满满的站在门口等着,没过一会儿倒是见苏培盛出来了。
“怎么样”李氏勾了勾唇,扶着宫女的手往里面走“还不快让开。”
苏培盛硬着头皮走上前,伸手将人拦住了“对不住了侧福晋。”苏培盛说这句话的时候,压根儿头都不敢抬。
“爷说让奴才送您回去。”
“你”
李氏惊叫一声儿,眼睛都瞪圆了“你有没有搞错啊,是我啊。”李氏看着面前紧闭的书房,眼睛都快要瞪了出来。
她上次就是在这里没能进去,遭受到了嘲讽。
今日过来一来是看爷,二来是想来一洗前耻的,却是没想到自己都怀孕了爷居然还不让自己进书房。
“你”李氏眼前一昏,差点儿就要昏死过去。
“侧福晋。”苏培盛赶紧上前,身后的丫鬟将人扶住。苏培盛又叫了轿撵,让人请了太医,亲自护送侧福晋回了院子才算是放心。
苏培盛回去后,已经快上午时了。
他没敢进屋,隔着一道门往里面瞅了眼,见爷还在坐在书桌前,苏培盛面上满是担忧,爷这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干坐着。
水也不喝,饭也不用的,算下来都快两日了,苏培盛一想到这儿,就吓得颤抖。
生怕爷到时候饿出病来。
又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苏培盛实在是忍不住,推开门悄声儿的过去“爷。”苏培盛一肚子的话想劝,却见太师椅上胤禛抬手撑着额头抬起头来。
平日里那运筹帷幄的脸上此时却罕见的显得有几分疲倦。
他道“去爷的私库转一转。”手掌放下来,胤禛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内侧那小小的念字,犹如刻在了他的手指上。
罢了想了整整两个时辰,胤禛还是服了软。
头一次,对个女人束手无策,胤禛除了轻笑了两声却又是毫无办法。谁让她是自己的软肋,一旦逼近,他便只能步步退让。
“算了”话说到嘴里,胤禛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还是爷自个儿去挑吧。”待会寻个最好的,送过去。
再道歉,服个软。
小姑娘今日生辰
胤禛一想到这,那股浓厚的愧疚感就疯狂的往他心口涌。
都是他不好
李氏那事虽是意外,但从头至尾叶南鸢都是伤的最深的一个,他是该给她一个交代,他想。
而自己连今日是她生辰都不知道。
胤禛挑选了一下午的礼物,还亲自给叶南鸢写了字帖。他之前教给叶南鸢的绾阁体叶南鸢写的不错,她虽不刻苦但还算是有些悟性。
两人相处一年来,叶南鸢也就练了一年,如今写的已经很好了。
他前段时间就琢磨着自己写一份送给她,让她继续练习,断断续续写了小半个月还剩下一点,今日恰好是她生辰,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写了一下午。
将剩下的字帖都给补齐了,胤禛看着自己的成品很是高兴,等晾干之后立马让苏培盛收起来,兴致冲冲的去找叶南鸢去了。
胤禛头一次服软,再去的路上想了许多。
该怎么哄,该如何哄,叶南鸢嘴硬心软,她说话自己千万不能生气,万万要忍耐下来。
站在门口,深深吐了几口气,胤禛甚至自己都不知晓自己不安的握紧了拳头,推开门的时候带上了一丝急切。
他单手推开门,放低脚步轻轻地走进去。
想到里面的人,心跳都有紧张,他手里捧着挑了一下午的生辰礼。静悄悄的撩开里屋的水晶帘。
轻喊了一声“鸢鸢”
他满心欢喜,却不料迎接自己的却是一屋子的空荡荡。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人也没了踪影。
胤禛走上前,看着软塌上放着翻了一半的戏折子,指尖都有些颤抖。
半年前,叶南鸢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儿的跑了。
“苏培盛”胤禛目眦欲裂,大吼“人呢。”
那种人去楼空的感觉又来了。胤禛眼前发黑,深吸一口气,随手砸了个花瓶“ 胆子太大了,叶南鸢”
叶南鸢出了府,找了个酒楼坐下了。
今日是春闱最后一日,考场开门,江知寒马上就能出来,酒楼的二楼正离考场最近,若是有人从这里经过,叶南鸢第一个就能看见。
她让人备了酒菜,喝了两杯。
三月初八,她的生辰,却也是阿姐没了的日子。这十年来,她在江南日日盼着三月。却不料想从此以后,每年的这天是她最痛苦的一日。
也是这一日,她最想他,阿姐没了,从此以后,江知寒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他身体不好,三月里考场冷,听说里面不能点炭盆,不知他可否忍受的住。
窗外下起了雨,叶南鸢倚在窗棂前,春雨细细密密的,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考场的门口。人来人往,堵着全是马车。
她脑中却是,江知寒的膝盖又要疼了。
去年给他做的护膝,还没来得及给他。叶南鸢扬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眼睛盯着那开了门的考场。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里面看,喧闹的人声,奴才们挤成一团,侍卫们护着考生们走出来。
叶南鸢寻着身影一个又一个看去,那件穿黑色衣裳的不是,身形太矮了也不是,魁梧健壮的也不是,江知寒爱穿竹叶青,身姿挺拔,却又十分消瘦。
一身冷白皮,气质却是灼人,眉眼如星辰,翩翩君子这四个字形容的便是他。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叶南鸢面上带了着急,她探着身子看过去,瞧见最后一个从那朱红色的门出来的身影便愣住了。
那人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身形高大却带几分消瘦,修长如竹的手执着一把油纸伞。
喧闹的雨帘中,他仰起头,朝她这儿看来。
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睛,叶南鸢含了一整日的泪再也忍不住,猝然往下。,,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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