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格格思虑在三, 还是决定去找李侧福晋。
她不是不想去找乌拉那拉氏, 实在是福晋那儿没她说话的份儿,乌拉那拉氏管理着整个四阿哥府,她身份不过就是个小格格,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去趟正院请安。
其余的时间没有福晋的召唤, 是不敢去正院碍眼的。
刘格格来到李氏的门口时, 心中还带着几分忐忑, 李氏发脾气的声音她在偏殿都听得见,她心中有些害怕。
该如何说, 怎么说, 她没有把握。
而且, 这事还是刘杰先发现的,若是李氏问起来, 她定然是不能将刘杰给透露出来。人都站在门口了, 刘格格还站在门口, 不敢过去。
屋子里,李氏正在砸东西。
东边啪的一声,西边再在砸一下, 奴才们缩着身子在那站着, 瑟瑟发抖却是没人敢拦。刘氏站在门口,脸色也有些发白。
咬了咬牙, 往里面瞧了一眼, 到底还是进去了。
“妾身叩见侧福晋。”屋子里, 李氏两手举着花瓶正要往外扔, 瞧见刘氏之后,先是愣住了一下,随后翻了个白眼“你来做什么”
话虽这样说,但举着花盆底的手到底还是放了下来。
“妾身是想来看望一下侧福晋。”
她挥了挥帕子,看着自己砸了一地的碎瓷片,面上却是半点愧色都没有“进来吧。”昨个儿晚上刘氏还算是识趣儿,她还记着呢。
“侧福晋,您这是怎么了”李氏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一地的碎瓷片,走上前。
“有事就说。”李氏看样子也像是砸累了,捧起一边的茶盏喝了起来“可别跟我在这儿假惺惺的,我今儿没功夫看戏。”
刘格格的脸色一红,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只感觉自己有些抬不起头来。李氏总是这样,随心所欲的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我”李氏深吸一口气,那句话在嘴里嚼了半响,开口却成了“福晋是为了爷离开才生气吗”
李氏斜靠在身后的软塌上,手肘撑着脑袋,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消息这么灵通啊。”带着护甲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上面的红宝石在紫檀木桌上发出阵阵声响儿。
“来的时候就派人打听清楚了吧”
刘格格当做听不见她语气里的挖苦,干笑了一声儿“妾身是来为侧福晋分忧的。”眼看着李氏的模样已经不耐烦了。
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打着,面上也带上了不悦。
她赶紧道“既然福晋想爷的话,何不出去见爷一面。”桌面上,那不住敲打的手指停了下来,刘格格一直低着头,感觉头顶那目光扫过来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深吸一口气,她压抑着喉咙里快要跳出来的心口“这儿离三清观坐马车也就两个时辰,早上过去,晚上赶在关城门前回来。”
“一来一去,一日的时间就够了。福晋还能见到爷一面。”
“说的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李氏一双直溜溜的眼睛却盯着刘格格“主意倒是不错,但你怎么告诉了我啊”
她之前待刘氏,并不是那么的好。
刘格格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她有什么办法她在府中本就不受宠,若是一个月伺候爷一两回运气好还能怀个孩子。
如今爷在外头有了外室,她了解爷,只怕是对那位外室上了心,有朝一日将人待回来,她没才艺没姿色的,只怕就要老死在这后院再也出不了头了。
她早就想阻止,可她一个格格没有爷和福晋的批准,连门都出不去。
见她不说话,李氏的疑虑更重了“你不是暗地里憋了什么坏让爷看见之后讨厌我吧。”
她也想啊,可李侧福晋一来有宠,二来有子,爷宠她就连福晋都只能看着,她有什么办法
“福晋若是不相信的话,可将妾身一起带去。”刚好,她也好找机会瞧瞧,这勾的爷魂不守舍的,连府都不回的外室究竟是生的什么模样。
李氏那狐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的转动了几下,过了会儿才阖上眼帘。
“你出去吧,明儿我再与福晋说一声,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想去寺庙上柱香。”这就是成了的意思了。
刘氏嘴角勾起,出去的时候眼中还满是笑意 。
屋子里,等她的背影都消失不见了,一直撑着脑袋,躺在软塌上李氏才猛然之间直起身来“荷香。”她一把掐住身后宫女的手,满脸的兴奋。
高兴地恨不得跳起来一蹦三尺“我好开心啊,我终于可以又看见爷了”
梨园
胤禛坐在软塌上下棋。他一手捏着白子,一手捏着黑子,在棋盘之上厮杀。
只落子的声音咚咚响着,他眼睑下垂着思绪却不在上头。
苏培盛站在一侧,张望了几眼。刚挑选衣裳挑的好好的,爷忽然落下那句话后就去了书房。
这都自个儿跟自个儿下了一下午的棋了。
他小心翼翼的往爷那儿瞧了一眼,模样忐忑“爷,您这还在想着那件事呢”棋子落在棋盘上,敲了敲,传来两声清脆的声响。
“实在是感觉有些熟悉,却又不知在哪见过。”
她下意识的转了转玉扳指,想了一上午了,他此刻只觉得有些头疼。
苏培盛缩在一旁,瞧见后上去替爷揉了揉太阳穴“爷,奴才倒是觉得,这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估摸着爷是认错了。”
他跟了爷好多年了,走南闯北,就算是出京城去外地,爷都带着他,若是他见过像姑娘这么漂亮的姑娘,只怕是绝对不会忘记。
“许是吧。”
胤禛抬起手,手背朝外挥了挥,示意他离开。
苏培盛赶紧放下手,朝后退了两步,就听主子问“她呢。”
一听这话就知道再问谁,苏培盛嘴角勾出一抹笑,道“姑娘在屋内练字呢。”胤禛双手撑着扶手站起来,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意。
“就她那狗爬字,练字倒是练的勤快。”
他边说,边摇头往前走,屋子里,叶南鸢正站在书案旁边练字。听见那脚步声进来的时候,她那一直悬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天知道,在四阿哥说这句话时她有多害怕。
她与江知微是异父异母,面上来看是半点都不像的,江知微像她爹江临,容貌清秀,性格如水。而她像她娘叶婉如。
哪怕是这么些年来,从六岁被打发回江南开始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叶婉如,可却不止一次在阿姐的口中听过,你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个模子可想而知有多像了。
只是就是不知,四阿哥是无意间见过他娘,还是在阿姐那儿见过她的画像叶南鸢心下不安着,实在是有些没底。
“在练字”身后的一只手忽然搂住她的腰,叶南鸢佯装惊呼一声儿,顺势放了笔“先生怎么走路都没声儿”
“自己不专心,还怪我吓到你。”
胤禛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儿,放在她腰间的手拍了拍顺势摩挲了一下。一本正经的上前往书案上瞧了一眼“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那一脸笑意的表情叶南鸢急急忙忙拉过旁边的书将字给盖住“先生这是在故意羞辱我呢。”
白纸上的字没风骨,不大气,字体也不流畅。说是练字,可却也只比孩童好上一点儿。
眼瞧着她一双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的模样,胤禛轻笑了一声儿,抬起手指弹了弹她的眉心“比上次是要好些的。我这是在真心夸你呢。”
怀中那一双秋水般的眼帘看过来,澄澈透明“真的”
胤禛撇着眼睛瞧她,似笑非笑的。
一直捂着的手总算是放开了,纸上写着的是一句话“既许一人之偏爱。”
胤禛瞧见那句话后,眼帘沉了沉,随后低下头瞧着身侧的叶南鸢一眼,叶南鸢不卑不亢任由他看,半点都没躲避。
他笑了,低下头,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笔。
“下一句呢是什么”
叶南鸢看着他将毛笔落在纸上,轻声儿道“愿尽余生之慷慨。”毛笔行走与纸上,行云流水,笔锋纵横。
他的字就写在她的字旁边,一相对比,可谓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胤禛停下手,看着纸上的字“既许一人之偏爱,原尽余生之慷慨。”搂着叶南鸢的腰紧了紧,他问“我的鸢鸢这是再向我告白么”
“旁人写的,我不过是默出来罢了。”叶南鸢却是不看他,低着头,待纸上的墨干了才匆匆将那纸卷起,收起来。
胤禛瞧着她那落荒而逃的模样,心中失笑,可一想到那两句话,眸子里不自觉儿的带上了两分深情。
“别说谎了,你倒是说说,是哪个写的,我怎么不知”
他身子热烫,靠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同被烫到一番。让人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酥麻,叶南鸢无端羞红了脸,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响都说不清一句话。
胤禛看后,眼睛往上眯起。
身子靠近,将人逼近书案上,两人抱着她的腰将人往书案上一抱“只是我有些好奇了,好端端的练字不去书房,这儿小桌子能练好么”
他眉心一挑起,手指对着那小矮桌敲了敲。
叶南鸢被他抱在怀中,气息逼近的犹如煮熟的虾,整个耳尖儿都红的仿若能滴血了“别,”他面带笑意的越靠越近,她赶紧撇开头,面色紧张。
她娇小的身子坐在书案上,垂下去的两只手捏着书案的桌角,用力到指尖都在泛着白。
胤禛低头,瞧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却是笑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想对你如何”他上前,从笔筒里抽了支毛笔出来,示意她看“我不过是想教你练字。”
他带着轻笑道“刚那字不适合你,女孩子力气小,我想想。”他认真琢磨了一会儿,才道“你练馆阁体吧 ,字体清秀,适合女孩子。”
“你日后每日申时练上一个时辰,估摸着三个月左右,字就会大有长进了。”
他边说,边还要与她去拿字帖,那一副认真的模样,倒是当真像是为她考虑了。
叶南鸢无端的,松了一口气。
她悄悄儿的,想趁他不注意从书案上下来,只脚尖还没碰到地儿呢,就被他察觉了,胤禛一脸带着笑意,双手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
稳当当的让她坐在书案上,下一刻他热烫的身子也随之而来。
他将人搂入怀中,漆黑的眼帘下,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老实说,刚你那副模样,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暗哑的声音无端带着两分暧昧,让人无端想起那日在书房里荒唐又淫乱的一晚。
胤禛却是笑了,身子凑过来,靠近她的耳边“别着急,我也觉得这儿不错。”他手指伸出来,敲了敲她坐着的书案。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这试试”他薄唇咬了咬她的耳垂,带着笑意与轻哄“就用现在这个姿势,好不好”,,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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