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机暧~昧的关口,任何妄动的变化都有可能带来难以预知的变化。
陆夜白看了看手腕, 现在是晚上七点。
从早上回来, 将近十个小时。
直到现在, 没有收到宋让方面任何传来的相关消息。
况于谈判桌上, 女人和人质都是不起眼的砝码。
按照宋让对他的了解,自然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而且,就算要,要的也是他身旁这个。
他想了想:“帕帕里族长那里可有问过?”
君那摇摇头。
“我现在过去一趟。”
君那看了眼季挽澜,有些迟疑:“老大, 要不再等等, 阿辰他们快到了, 人手够了,找人也方便。”
人手问题的话——
季挽澜撑着坐起来。
被陆夜白直接按在被褥里。
“好好休息。”
他说罢, 站了起来。
然后给纳薇拉打完电话,很快送来了红糖水, 陆夜白看着她喝了整整满满一杯,便要纳薇拉陪着她,他们外出去看看现在的情况。
临走前, 他想起什么似的:“可能回来得晚些,想吃什么吗?”
下午吃得早,若是一直等着恐怕也得饿了。
季挽澜哪里有心思,婉拒:“不用了,酒店有。”
“酒店早餐六点才开始做。”他等着她, “想吃什么?这种情况下,保存体力有助于下步行动。”
季挽澜想起回来时路边遍地也是最省事的。
“烤奶饼吧。”
陆夜白点了点头。
他和君那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六楼的监控早已被处理,他们照例没有坐电梯,选择走楼梯。
陆夜白这才问。
“什么事?”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今天去取货,发现韩其的那个下游分销商死了,还好我们的货是单独存放的,东西还在。”君那道,“房间很整齐,有清理的痕迹。柜台前的钱没动,柜台的枪也没人动。”
不求财也没有反抗。
陆夜白点了点头:“动手的是熟人。”
他冷笑了一声:“宋让这个瓮挖得够下本的。”
君那忍不住骂:“老大,我早说他是个神经病,他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想买军火搞死我们?他是不是吃撑了,就他下面那几个人?想试试鸡蛋和石头谁更硬?当初可是老大你网开一面放了他。没想到长得像哈士奇,做事也这么狗。”
“东桑庄园里面可有什么消息?”
君那摇摇头:“宋让疑心很重,他从不允许下属打听知道过多的消息,动辄便处罚驱赶。我们的人是新面孔,只能在外围,现在安排在庄园的后面饲养动物,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说罢,又有些懊恼:“最近不到一周他就驱赶了两个贴~身司机,有个是从泰国带来的。但就像之前说得那样,他们被赶进了矿山后,鬼影子都看不到。现在矿山周围超过一米的树都被砍了,周围拴着十只八只狗,连只兔子也藏不住。想要找到他们俩,又不打草惊蛇,还真是难。”
陆夜白目光微动。
君那道:“真想切开他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陆夜白:“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
纳薇拉坐在沙发上,一边摆~弄手上的枪,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季挽澜说话。
她纤长的睫如同蝶翼。
过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声,她再抬头看床~上的姑娘,她已经睡着了。
按照老大的暗示和她的理解。
一杯红糖里加了两片安眠药,足够她安安静静睡到明天早上,至少等他们完成签约回来。
距离明天签约还有十二个小时。
其他几个队员过来还有三个小时。
在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找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
更何况,要杀死一个人,子~弹只要几秒钟。
溺水的话,也不过五分钟。
失踪了十个小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纳薇拉站起来,看着床~上的少女,那张瓷白~带着微红嘴唇的脸庞,清新而年轻,安静、精致。
她看了好一会,勾了勾嘴角,亲了一口枪口,幽幽道。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她是小组核心中的通讯兵,在监控和防护设置上自然也是一绝。
在整个房间窗口和外围设好警戒和警报提醒后,她这才顺着窗口下了墙。
~*
季挽澜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见她追着面目模糊的波图,一路前行,到了一处黑漆漆的山洞,波图站在山洞口,向她笑。
洞口都是嘶嘶的红花蛇。
它们张大嘴,嘴里发出铃铃的声音。
季挽澜一下醒了过来。
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床头旁的地灯发出暧~昧的光。
是房中的电话铃在响。
铃铃铃。
季挽澜定了定神,太阳穴是迟钝的痛,她坐起来,别过去,伸手抓起了话筒。
“喂。”刚刚说了一声。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电话断了。
她挂上电话,向回翻记录,座机没有电池,来电记录都是空白。
再往外拨,电话依旧是嘟嘟的忙音,打不出去。
经此一事,困意全无,她站起来,外面的天际有了鱼肚白。
整个人头昏昏沉沉,倒是腹中的痛楚缓解了不少。
她忽的一个激灵,转身过来先掀开被子,看了看洁白的床单,还好,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简略收拾了一下,向下坐电梯到三楼准备回房间收拾一下。
三楼刚刚到,隔壁电梯也从下上来一个人。
看到她,来人不由微微一笑。
“季小姐。”
季挽澜有些意外:“宋先生?”
打过招呼,本来也不算熟,她向房间走去,先简单洗漱然后冲了个凉,换了衣衫,再将常用的东西装进小包,这时候忽听见外面敲门声。
这么早就送早餐来了?
她走过去,打开猫眼看了一眼,一个穿着制服的侍应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口。
季挽澜打开门,侍应生却没推进来,她正疑惑间,赫然看见旁边站在刚刚擦身而过的宋让。
刚刚一愣,只觉脖颈一阵刺痛,整个人眼前一黑,双脚一软,什么都看不见了。
最后的意识消失前,她听见宋让招呼这个新下属,将她塞到餐车下面的帷幕里。
~*
一夜一无所获,帕帕里族长还在睡觉,波图和他的妻子们也并未回来,一切并不意外。
天色刚明,路边的烤饼摊位都没有出来,他直接示意君那换了方向向东桑庄园开去。
在到达庄园前面两条街,在多玛街和庄园中间的咖啡厅停了下来。
这是他们约定的地方。
早上六点,打着哈欠的老板看在钱的份上已开门营业,接待今天唯二两位客人。
先行踩点完毕的班猜已在等待。
陆夜白进来瞬间,余光下意识瞟了瞟九点钟方向,一个小时候,阳光将会从那里掠过,是狙击手潜藏的上好位置。
班猜用目光回答了他的猜测。
桌上放着一把茶壶,旁边围绕着六个杯子。
他拎起来,倒了一杯,尽数饮下,然后将杯子倒扣在茶盘上。
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
街上还是没有动静。
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时间过了十分钟。
在迟到十五分钟,陆夜白站起来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司机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宋让施施然走下来。
他今天照例带了一顶遮阳帽,走进咖啡馆。
老板认得他,连忙迎上来,送上新鲜煮好的咖啡。
宋让坐下,用糖勺慢条斯理舀了两块糖放进去,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开始搅拌。
君那眼角一抽一抽,他一见到装逼的人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抱歉,来迟了。”宋让浅尝了一口,毫无诚意道歉。
陆夜白看他:“东西带来了吗?”
宋让微微一笑:“白瑞德先生想必这两天也查清了,我对这个矿只占了一小半的比例,售卖也是帮我的股东出手。”
陆夜白倒第二杯茶,一口喝完了茶杯倒扣在茶盘上。
宋让:“看来说什么,都很难让白瑞德先生意外呢。”
他伸手,身后的随从递上一份草稿文件。
宋让将东西递了过去。
和之前通过掩饰身份沟通的内容一样,价格略高,但是转让手续齐全,只是多了一条条款,算是额外附款。
要求接收原来矿山里的矿工,并保证他们不低于目前的收入。
这也是一般企业转让时出于稳定和人道会做的一项考虑。
班猜和君那站在陆夜白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君那翻了个白眼。
宋让哪里会这么好心,只怕是在这些工人里面加了料,但留下了这些人,到了他们手里,收拾管理还不是水到渠成。
白费心思。
陆夜白喝了第三杯茶,茶杯倒扣在茶盘里。
“可以。”前期的大略都已经沟通过。
宋让点了点头,他勾勾食指,身后一个面目严苛的中年侍从走过来,将另一份正式文本双手奉上。
一式六份。
名义上的大股东已在上面签字。
陆夜白摊开手,班猜将笔递上。
他开始哗哗写下自己的名字。
宋让看着他写完三份。
将自己这边签完字的三份交换过去。
陆夜白喝第四杯茶。
宋让忽然一笑:“瞧我这记性,都说做生意要好,得有点彩头。”
他伸手推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摄像机。
里面是一段匆匆拍摄的视频。
视频的男主角只能看见背和动作,视频的女主角头发散乱,半躺在浴缸里,男人的身上还有淡淡的血,那张脸一闪而过,却无比熟悉。
陆夜白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几滴茶水溅在茶几上,如同斑驳的伤,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格外可怕,然后迅速敛去了情绪。
宋让嘴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味深长道:“都说中国人最重亲情,看来……果然如此啊。”
视频放完了第一遍,停留成一个大大的三角符号。
陆夜白面无表情抬起头,一双眼冷到极处。
宋让的目光从他的手指到他的嘴角到他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点情绪。
他慢慢补充:“我以前就说过,我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以前的事是,现在的,也是。”
陆夜白伸手去端茶杯。
宋让伸手缓缓抚摸自己的手腕的斑驳的伤疤。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新随从,“如果你不信——”
那个随从立刻走到汽车前面,打开后备箱,然后他单手一拎,从后备箱里拎起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姑娘。
纳薇拉有些无辜眨了眨眼睛。
随从扯掉了她嘴里的布团。
纳薇拉呸呸两口,吐掉嘴里的异物和不适,一蹦一跳跳过。陆夜白没有表情,但目光实在可怕,她不由瞬间生出第一次相见的恐惧来,慌忙解释。
“老大,我昨晚就是听起挽挽说之前见过东桑庄园的人,想着有没有可能,才想去看看……但一跳下去,就被狗群和他们围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早搏这个事,这两天都在缓解尽量休息,但51又遇到老同学陪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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