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看见自家夫人竟然又睡了过去, 焦急的把人扶着, 避免现在晃荡的马车磕碰到她。随后小心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动静。
心中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怎么这么多劫匪!
局势变化太快,老夫人轻装从简, 为的是尽快出城,就怕局势一变再变, 他们到时候连离开的可能都没有。
因为如此,自然没有多少护卫, 谁承想,离皇城这么近的距离, 竟然有劫匪。
这也正好说明了天下的局势有多么的紧张。竟然连皇城边都出现了这么大股的劫匪。
“吃香喝辣就在眼前,冲啊!”
劫匪中一个领头的彪形大汉一把砍刀砰的一下看上了车辕子。顿时惊得马匹嘶鸣, 车厢一阵晃荡。
何氏惊叫一声, 抱紧了三个孩子,自己的身体却撞到了车厢上,顿时又是一声痛呼。
不过她顾不得自己, 赶紧看向老夫人。
“娘,你没事吧?”
“没事。”
老夫人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局势,眼含杀意。
如果她要是年轻个十几岁, 她都直接拿大刀冲过去了。当年她能被称为女罗刹可不是闹着玩的!
尉迟伟赶紧回身, 手中的长剑劈向那个彪形大汉,几招之下总算把人逼退。
这时他的身后一个护卫被抹了脖子,一瞬间血如泉涌。那血花喷洒在空中, 随后落在地上。
随后又是一个护卫被捅穿心脏。
而尉迟伟后背没了人防护,腹背受敌,不多时,背上就被砍了一刀。
何氏哽咽一声,抱着孩子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却依然把孩子摁在怀里,让他们别看。
彪形大汉的力气很大,一把大砍刀被他舞的呼呼生风,尉迟伟双拳难敌四手,手中的长剑已经卷刃了,他的手也被震得发麻。更别说他的背后受伤血迹染红了他背后的衣衫。
疼痛和失血过多让他面色苍白,渐渐的他的抵挡开始力不从心起来。
突然在尉迟伟架住另一个人朝着他劈砍的大刀时,彪形大汉的刀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脖子攻击过去。
尉迟伟那和弟弟有些相似的剑眉皱得死死的,架着大刀的手使劲往上一抬,腰身一转,明显是打算拼着以伤换伤也要杀了彪形大汉。
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中的长剑刺向彪形大汉的心脏,而因为他刚刚及时腰身翻转,彪形大汉的大刀落点变成了他的肩膀。
彪形大汉眼中出现惊恐,但是已经收势不及了。
但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倒飞了出去。
尉迟伟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自己被拉到了一边。他背后另一个想要偷袭的劫匪同样也飞了出去。
砰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出现,两个人高马大,满脸凶相的汉子分别飞进林子,撞上了树干,然后趴在了地上。
其中一根碗口粗的小树甚至经不起这冲撞直接拦腰断裂了。
其中一个双眼紧闭趴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彪形大汉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又狼狈的摔了回去,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这必然是受了很深的内伤了。
但是这还没有接触,从林子中跑出来的小姑娘,迈着小短腿又快速的跑动起来,不时踢飞一个劫匪,只要中了她一脚,就没人可以爬的起来。
有劫匪想要反抗,但是那刀还没有砍上去,他人就已经飞了出去。同时飞出的还有他边上的另一个劫匪。
劫匪那一刻眼中还带着残忍的杀意下一秒就变成了惊恐,随后撞到粗壮的树干昏死过去。
砰砰砰,一个个人肉沙袋飞起来又落下,扬起了一层灰尘。
那是一个梳着两边花苞头,圆脸粉嫩的小姑娘,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人矮腿短。
但是眼看着她像是踢走一只蚂蚁一样,踢飞了一半的劫匪,全场寂静无声。
剩下的那一半劫匪在她迈着小题靠近的时候慌张的后退,甚至踩到了自己已经昏死过去的兄弟。
“你们不抓人吗?”
小姑娘抬头看向尉迟伟,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护卫都傻站在那里,竟然不去抓劫匪。
尉迟伟本来还在愣愣的看着这个力大如牛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赶紧指挥护卫,冲上去把其余的劫匪抓了起来。
所有人包括昏死过去的劫匪全都被用麻绳困了起来,这还要多亏他们绑东西的麻绳不少,现在全都用来绑人了。
其实剩下的那一半劫匪本来还觉得自己可以抢救一下,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抛弃头目逃跑,结果就看见小姑娘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
“要乖乖的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哦,否则.......”
她白皙柔嫩的小手拧巴拧巴,只听一阵让人牙酸的嘎吱声之后,那砍刀被拧成了长条。
小姑娘笑得甜美可爱,说的话却让在场的人打了个哆嗦。
“否则我就把他的脖子掐的和这个一样细。”
叮当。
是一个劫匪咽了咽口水在护卫的包围中直接扔掉了自己的武器,再然后是一群劫匪扔掉了自己的武器。
尉迟伟看着那被拧成的铁条上小小的指印,哪怕小姑娘的话明显是对劫匪说的,也不由心里一悸。
不过到底是救命之恩的感激占了上风,他虽然对这个来路不明又力大无穷的小姑娘有些警惕,但却还是很诚恳的表示了感谢。
“多谢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倘若有我尉迟家帮得上的,请尽管开口。”
“是啊,如果不是姑娘仗义相助,我等今天必然损失惨重。多谢姑娘。”
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来,眼神不由自主的打量着这个姑娘。
其他人忙着对敌没看清楚,她坐在马车里一直纵观全局,却是看得真切。
这个小姑娘从林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头槌就把彪形大汉顶飞了出去,另一个则是被他直接踢飞。
其余的劫匪更是一人一脚,半点不拖泥带水,利索的踹飞。
这孩子也不过刚到人的腰部,竟然能把那么告状的男人踹飞,还一踹踹了那么远,这是何等的力气?!
怕是千年前那位举鼎的王上幼年也是这样的神力吧?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嘛。”
小姑娘,也就是虞梓瑶笑着回答。
随后看了看那些人数众多的劫匪。
“这些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
劫匪们发现虞梓瑶在看他们,赶紧低下头,显然是不想被这个可怕的小孩注意到。
“我等打算先审问清楚他们是谁手下的人,再做打算。”
老夫人对于救命恩人,表现的很和蔼。
虞梓瑶疑惑。
“他们........不是普通的劫匪吗?”
“自然不是,普通的劫匪哪能一个个都这么壮实,还每个都有精良的装备。”
尉迟伟冷声的解释道。
起先虞梓瑶还没明白,可是突然结合自己的土匪寨子一想,这才突然明白了。
对啊,都是劫匪,怎么这些人这么有钱。
要知道当初莽山寨最开始占山为王的时候,也不是没和别的山匪发生冲突。
虽然她一个人就抵得上一群,但是她是寨主,不是寨子人的妈,她当然不可能当个老母鸡时时看护。
所以她不在的日子里,寨子里的青壮遇到敌袭也是要出去迎敌的。这也是为什么夏石每天都有一段时间训练寨子里的青壮。
当初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哪有钱又买铁的农具又买铁的武器,锄头镰刀都是拿着就出去砍人了。
哪怕是现在的莽山寨,也做不到人手一把铁的武器。
当然,莽山的其他寨子和他们打的时候,手里拿的也差不多。
他们把农耕时代的原始和血腥表露无疑。
而再看看这些劫匪,好家伙,一个个都是大刀长剑的,一身的腱子肉,这里又没有蛋白粉,想要练出这一身,得吃多少又得消耗多少食物?
还有这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个补丁。
看着同行竟然这么富裕,虞梓瑶不知不觉就柠檬了。她哼唧了一声,仔细对比了一下那些砍刀,发现似乎都是一个形制的。
她突然灵光一闪,仔细打量着劫匪们。
“你们兵扮匪?”
兵扮匪,明明应该是保护百姓的士兵却一个个假扮劫匪来劫掠。
一个非常荒唐却在历史上时有发生的事情。
虞梓瑶想起了当年历史老师曾经谈过,在乱世中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某些野心家夺下一个城池,甚至还把让士兵进去奸.淫.掳.掠当成犒赏。
发现劫匪们脸上的慌乱,虞梓瑶小脸依然带着甜美的笑意,只是看着劫匪却像是看死人。
“你们是谁的兵。”
劫匪没有说话,而老夫人他们也没有说话,虞梓瑶看着他们的表情,发现他们大概是早就想到了。
不过虞梓瑶一个七、八岁的幼童竟然想到这一点,倒是让老夫人对于她更加好奇了。
她提出让虞梓瑶到马车坐坐,车上有些粗鄙小食,可以用来招待一下救命恩人。
而她自己并没有第一时间上车,而是去后面看了看自己的二儿媳妇。
二儿媳妇虞梓瑶:........有点小心虚。
虞梓瑶小手小脚的,不过她又不是真的小屁孩,没让仆从帮忙她很快就上了车架,坐进了车内,正好对上了三个好奇又有些害怕的小眼神。
正是何氏的三个孩子尉迟泽、尉迟澈、尉迟芳。
年纪最小走路还像是小鸭子摇摆的尉迟芳胆小的缩在娘亲的怀里,小眼睛偷瞄着虞梓瑶,发现虞梓瑶也在看她,惊慌的把头埋进了娘亲的怀里。显然之前的事情把她吓坏了。
何氏先是和虞梓瑶道谢,随后又道歉。
“........我被吓得手软脚软,样子着实不雅,一时没法下马车,还请姑娘勿怪。”
她小脸苍白,额上冒着冷汗,头发因为惊慌汗湿了。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估计是刚刚车厢的晃荡抱着孩子所导致的。
虞梓瑶知道大嫂自幼便是贵女,现在估计是她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候了。
她甜甜一笑,拿着嬷嬷摆出来的点心递给她。
“这是人之常情嘛,吃点甜的吧,可以恢复的快一些。”
也不过和大儿子差不多的年纪,长得玉雪可爱,还是自家的恩人,何氏忍不住心中好感倍生。
“多谢。”
“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呢,日后尉迟家也能登门道谢才是。”
得知二儿媳妇在劫匪来了的时候就睡了过去,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老夫人叹了口气放心了。回到车上聊着聊着,突然看似不经意的开口。
虞梓瑶余光不由看向了后面,就在这马车的后面,那辆马车上就是她的本体。
登门拜谢就不用了吧?
她果断摇摇头表示。
“我姓夏,单名一个梨。你们无需登门拜谢,我目前居无定所。”
“居无定所?”
何氏蹙眉关心道。
“你不过还是个孩子,虽然有些武艺,可哪能没个居所。你........你的亲人呢?”
“我没有亲人,自幼被师父捡回去,在师门中长大的。目前在进行师门考核。”
虞梓瑶笑着表示她不需要担心。
“倘若姑娘这段时间没有居所,不如随我们一起去通州住下如何?”
老夫人的建议虞梓瑶可不敢答应,她又是摇头道。
“我其实也是要到通州去的,我要去那找我师兄。
不过我路上还有别的事情,恐怕无法同行。”
“你师兄也和你这样厉害吗?”
尉迟澈眼睛一亮。
虽然被刚刚的劫匪吓到了,不过短短的时间他就已经被虞梓瑶展现的武力吸引住了视线,谁小时候还没有一个英雄大侠梦,他自然也不例外。
一听到师门,师兄等词,尉迟澈顿时有种拜师的冲动。所以他又急切道。
“你师门还收徒弟吗?
你看我怎么样?我不怕吃苦的。”
“师兄学的和我不一样的,他学的是文,琴棋书画倒是厉害,但是比武艺,我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虞梓瑶看着眼神渴望的尉迟澈还有边上同样有些意动的尉迟泽笑了笑。
“我师门乃是避世门派,除了我们出来考核的学生,其余的人是不能进也不能出的。”
她故意这么说,看着小孩面露失望,又道。
“不过你如果真的想学,可以拜我为师,我教你啊。”
这话一出,尉迟澈先是欣喜,但是随后看着面前也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小姑娘,迟疑道。
“可是你才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当我师父呢?”
“达者为先,我既然比你厉害这么多,年纪小又算得了什么?
谁规定年纪小就不能当人师父了?”
虞梓瑶笑着反问。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女童特有的稚气,但是话却让老夫人暗中点头。本以为自己的孙儿已经算是聪慧的了,却不知道这华门到底是什么样的门派。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然教的这般武艺高强不说,更兼之才思敏捷、秀外慧中。
“可是你说你居无定所,还很忙,怎么做澈儿的师父?”
边上默默看着的尉迟泽突然开口。
“你们之前说了要去通州,我师兄开了个书院,也在通州。
我会在那当个先生,教导武艺,你们要是想学,便去通州衡山的华门书院找我好了。”
虞梓瑶知道这小孩估计也想拜自己为师,但是不好意思说,毕竟虽不知道月份,但是按照个头来看,这家伙比她还高一点。
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更何况还是高门大户,一出生就仆从环绕的小孩子。
“通州衡山?”
那里不是只有衡山书院吗?
老夫人疑惑了一瞬。
而这个时候,虞梓瑶看了看天色,发现快要到卯时了,没有多停留,捻起一块海棠糕,她笑着跳下车。
“我该走啦,记得我的话哦,想找我学武,就去衡山找我吧。”
几天的虞梓瑶校长也很努力的忽悠学生入学呢。
*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这个时代的官员选拔还是很古老的举荐制度,所以寒门难出贵子,因为你没有高门大户人家那样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可以互相举荐。
同时,因为过于主观,有的时候,个人的学识还没有你能说会道,并且表面功夫做的漂亮容易让人举荐。
当然,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皇帝想要削弱一下世家这样让皇帝都觉得喘不过气的底蕴,比如前朝有个想要改一改举荐制度的。
然后.........他就被一群士大夫喷的泪奔打消了这个念头。再然后他儿子不仅没继承他的理想,反而直接把王朝葬送了。
或许这也是一些世家暗搓搓帮助了当朝太祖的原因之一?
当朝太祖说是打天下打来的,但也是世家支持来的,这样得来的皇位,你说他能不怕世家吗?
于是他也暗搓搓的想要改一改,他不明说,他就暗地里想要做些小动作。
他没想到科举制,他想的是建个国家专属学校,高门大户和寒门学子都进去学,官员就从这里面选拔,同时拿捏住了这个学校,岂不是也可以压制那些世家?
可惜年纪大了,打仗熬坏了身子,刚有个雏形就挂了,而他的儿子,现任小皇帝的爹倒是想要继承太祖的遗志。
但是世家表示可以是可以,不能什么猫三狗四都和我们的孩子一个书院吧?
所以进入书院需要考核,而且考的就是君子六艺。
寒门学子能学个书、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更别说六种全部学精了。
结果就是寒门学子凤毛麟角,有些还没世家拉拢,或者干脆就是世家培养的好苗子。
于是皇帝傻眼了。
“君子六艺,其中礼在第一位,乃是重中之重。从今天起,我便教导你们何为礼。”
美艳的花魁站在讲台上,一静一动皆是风景。
教室里非常安静,事实上,在她进来后,一切杂音就消失了。
听到她说这话,刘横突然举手示意。
虞梓瑶看过去,淡淡点头。“有何问题?”
“阁主不是日后教导魅这一系的先生吗?怎么教我们礼了?”
刘横生怕被阁主教过就算入了魅系,日后,没办法入工系了。赶紧开口。
“首先,我现在是你们的先生,你们日后称呼需要叫我先生而不是阁主。”
想起几个身体都姓夏,虞梓瑶又道。
“因为都是孤儿,我们师兄弟们都随门主姓夏,为了方便区分,我名夏瑶,你们喊我夏瑶先生便是。
至于刘横你的问题。
因为礼是初级课程,人人都需要学。现在书院人手不足,暂时有我来代教,等到日后,我自然只负责魅系的教导。”
她解释完,正要开始讲课,突然看见黄辉也伸手了。
虞梓瑶:你们这一届学生就不能和曾经的我学学吗?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但是表面上,花魁只是让他站起来说话。
“夏瑶先生,我想问这魅系是什么意思?”
黄辉对上面前的美人,眼中满是惊艳。
他现在对华门真的是日思夜想,怎么也无法幻想出什么样的钟灵琉秀才能培养出院长和这位夏瑶先生这般相貌气质的人。
“华门有七系,分为文、武、军、医、毒、魅、工。日后你们初级课程全部学完,还想继续学下去,那么就需要选择分系。
我是魅,我的二师兄,你们的院长是文。
当然,这些你们暂时不需要了解太多。你们现在需要的专心学习,倘若到了时间,初级课程没有学完,可是要留级的。”
“留级?”
黄辉又听到了一个新词。
虞梓瑶露出微笑。
“就是别人可以选择系别,进入中级课程,而不合格的人则需要跟着新的初级班级的学生再学一遍。”
这话一出,本来还满眼惊艳的欣赏美人的学生们顿时一脸惊恐。
无论什么时候,留级对于学生来说都是一大杀器。
“还有问题吗?”
虞梓瑶让黄辉坐下,微笑着看了看其他人。看着学生们都没有想要发问的念头了,笑容更加美艳了。
“如此,我们今天便先来学习,何为笑。”
笑?
黄辉想到了当年他在白阳书院学礼的时候的画面,记忆中学习日常见礼、跪拜大礼等礼仪时,先生落在他胳膊上,腿上的戒尺似乎还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虞梓瑶:哎,这年头当个校长,还要亲自忽悠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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