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正式上课在三天后。

    毕竟处于山上, 所以华门书院的学生全部选择了住在华门书院。

    清早, 在食堂用过简单的早饭,学生们全都坐在了教室里。

    新收的学生加上清心阁的姑娘还有张水刘横等人,算是把这个教室塞满。

    虽然天齐国民风开放,也有女官的存在, 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会去有名气的书院镀镀金,不过在其他书院的大环境下到底人数比较少。

    这么多的漂亮姑娘坐在教室里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让几个少年郎有些坐立不安

    不过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俊美的院长吸引住了视线。

    教室基本是按照虞梓瑶记忆里的教室修整的, 她的前面就是讲台,后面上黑板, 往下看,一群学生的眼睛全都盯着自己。

    说实话, 她有点小紧张, 不过好在隐士清冷的脸让人看不出来。

    “今天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先不讲课本上的内容,今天教你们怎么用笔。

    你们也看见了, 书院发现来的笔有两种,一种毛笔,一种乃是铅笔, 这两种笔我希望你们都要熟练掌握。

    边上的纸也是, 一种是宣纸,用毛笔写,一种白纸, 比较柔韧,用铅笔写。”

    虞梓瑶拿起铅笔,示意众人看她的手势。

    这个铅笔外表就是原木,她可没钱用这个时代贵的吓死人的颜料给铅笔打扮一下,磨得光滑点也不过是为了不让木刺伤手而已。

    “我知道,你们中的有些人可能连毛笔都没练出什么名头,还要再学一种笔恐怕会有些不耐,但是学会之后你们就会发现,铅笔的好处了。

    现在跟我学,今天的课业就是把《明日歌》背会,并且可以用铅笔写出来。”

    学生中确实有几个被说中心事的,其中就包括李静瑶,清心阁的姑娘们大多都是身世有些凄惨的姑娘,要不然好好的姑娘怎么落得被虞梓瑶在风尘中救起的结果?

    她们很多人的字和算术都是在清心阁的时候才学起来的,学得快的比如孙小娥,一手毛笔字娟秀的很,没有天分的比如李静瑶,鸡爪子印上去都比她的好看。

    这些日子铅笔做出来后,李静瑶不是没听周叔和孙小娥他们说好用,但是她想着自己的毛笔字,就不太想碰,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学。

    铅笔其实并不难学,特别是这一批学生全都是有识字基础的,平日对于常用字的笔画早就了然于心,不过是换了个姿势,哪怕写的丑些,到底是能写出来的。

    其中以刘横和黄辉两人的学习速度最为快速。

    磕磕绊绊的在白纸上写出来的字迹哪怕再怎么小心也着实说不上好看,特别是笔画歪歪扭扭不说,还因为用了不熟悉的工具,导致总是忘记怎么写,一时间好几个错别字。

    这让黄辉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

    同时他用了之后还是不明白这铅笔到底有什么妙用。

    不自觉开小差的他悄咪咪的抬头,仗着自己年纪大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忍不住抬头偷看斜对角的班长、孙小娥。

    班长这个职务也是他来到这里才知道的,因为院长事务繁忙,所以基本上班级里的事情都是由班长代劳。

    对了,班级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个教室的统称,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见到这屋子外面上面有个牌子,上书,初级一班。

    黄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蓝的衣衫右胸处绣着同样是初级一班。

    明明不算多华丽贵重的衣物,但是这么多学生都穿着一样的衣衫,就多了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样想着他再次抬头,突然发现孙小娥已经写完了一页纸了,正拿出了第二页。

    黄辉:???他只不过是低了个头而已啊。

    这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去看,发现摆在边上的白纸上整齐的一行行娟秀的字迹非常悦目。视线往边上移一点。

    这一次,孙小娥把书关上,速度极快的默写着。

    好快。

    黄辉微微抬起的身子坐了回去,终于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铅笔,普通的木头,里面装着奇怪的黑色芯子,像是炭笔一样,随意一画就是灰黑的字迹。

    这样的写字方式无疑是没有毛笔来的写意风雅的,所以写了十多年毛笔字的黄辉在最开始有些抵触。

    但是现在他似乎明白了院长说的妙用了。

    他沉下心开始继续抄写,毕竟每个人的纸都是定量的,他自认为没有孙小娥的能耐,所以为了之后有纸练习,他一页纸尽量多多联系、写得满满的。

    《明日歌》的字数并不多,他写了一遍又一遍,手下的笔用的越来越顺,速度越来越快,哪怕字迹依然不算好看。但是黄辉的眼中却满是惊喜。

    从他自身的角度出发,他立马想到,日后如果用这个来抄书,岂不是妙哉?

    这个时候的书简都是传家宝的存在,还以收集孤本为荣,所以想要书,那就得去借,去抄,一般人连借来一观都不可能,想要自己抄本下来,自然很是麻烦。

    所以黄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但是等到他日后想要写写画画,从身上直接摸出一根铅笔一张白纸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这东西到底有多方便。

    虞梓瑶站在讲台上,简直是纵观全局。一抬眼就看见黄辉那家伙猥琐的偷瞄其他同学的作业。

    虞梓瑶:........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钟声,正在埋头苦学的学生纷纷疑惑的抬头。

    虞梓瑶开口道。

    “这是每天固定的休息时间,诸位可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在钟声再次想起之时回来。”

    还有这样的方式吗?

    黄辉愣愣的跟着众人一起走出了教室,新收进来的学生压根不知道要做什么,听到院长说出去就出去了。

    姑娘们则是嬉笑着出来,其中一个把拿出一个蹴鞠,姑娘们笑着围成一圈就开始踢起了蹴鞠。

    她们玩的是花式蹴鞠,就是一个人来用各种方法把一个蹴鞠玩出花样来,难度越高越厉害。

    而张水直接往牲畜棚走去,准备给他心爱的驴子喂一些草料。

    刘横从桌洞里拿出了一个细细的竹子,他拿着几根竹子不知道坐在大石头上做些什么。

    黄辉好奇的凑过去看,却看见小孩突然把那竹子对准嘴巴,然后鼓着嘴用力一吹,细微的破空声出现。

    吹箭钉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黄辉吓了一大跳,睁大了眼睛看向那边的大树,碧绿的竹制吹箭入木三分,足以看出它的威力。

    你们现在的小孩玩游戏都这么野的吗?

    结果刘横误会了他的眼神,走过去拔出树上的吹箭道。

    “你也想玩?

    那得等一等,这个准头不行,我还没做好呢。”

    说着他又到边上削竹子去了。

    其余的学生有些茫然的在书院内走着,不知不觉聊起了天。

    不多时,又是一阵钟声想起,众人都陆陆续续的往教室走。

    上午休息了三次,每次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就到了该吃午餐的时候了。

    虞梓瑶也不例外,她带着学生们到了食堂,里面是新招来的厨娘。

    按照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两个厨娘的手艺算是不错的了。

    不过虞梓瑶想要更好一些,或许可以把铁锅弄出来了,起码弄个炒菜。

    但是问题也有,那就是这个时期的人吃的还是荤油,价格可不便宜。

    下午,教的是算术,而虞梓瑶为了日后方便,所以一开始就准备交给他们阿拉伯数字。

    “院长,这个数字和课本中的蝌蚪符文都是同一种吗?”

    蝌蚪符文?

    虞梓瑶先是疑惑的看了眼黄辉,随后意识到什么摇头道。

    “课本上的是方便断绝的标点符号,这个之后的语文课上会有教授,而数字同样也算是一种符号,方便日后计算。两者并不是同一种。”

    “那么这些符号是从何而来的呢?”

    黄辉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太多了,可是他忍不住。

    “它们是另一个遥远的国家的数字符号,因为方便简洁,便于计算使用,我便记下来,在这教于你们。”

    黄辉得到了答案,只是这么模糊的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他遗憾的坐下来,眼睛看着前方的院长,目露思索。

    遥远的国家,有多遥远,院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书院的一切未免太神秘了些。

    *

    晚上,虞梓瑶回到房间心里松了口气,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当老师的天赋。

    眼看着那些学生求知若渴的看着自己,还别说,让人有种沉迷的感觉。

    看了看天色,她想着还是回本体一趟。

    早上她让春花给自己留的海棠糕不知道还有没有。

    结果刚刚回到本体,眼睛都没睁开她就整个人翻滚了婴一下,然后砰的一下撞到了不知名的墙壁上。

    我艹,我的鼻子!

    虞梓瑶捂着鼻子眼睛顿时出现了点点泪花,边上还有春花的惊呼。

    “夫人!”

    随后虞梓瑶的头就被春花护住了。满面焦急的春花正好和醒来的虞梓瑶对上了视线,顿时大喜。

    “夫人你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

    虞梓瑶看了看周围,这明显是车厢,而且不像是做牛车那样慢得像蜗牛爬但是稳当的状态,现在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再拉车。

    那颠簸.......砰!

    不知道车轮子碾过了哪里,大概是石头上吧,虞梓瑶和春花两人的身体随着这颠簸一跳。

    躺在车上蜷缩着身子的虞梓瑶觉得自己的老腰要被震散架了。

    她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春花看着虞梓瑶的脸色,小声道。

    “侯爷和老夫人带着我等连夜出城了。”

    “出城?为什么要出城?”

    早上还在高床软枕上和春花打过招呼的虞梓瑶发现自己就像曾经的数学课,捡个笔的功夫,再抬头黑板都不认识了。

    “不清楚,只是听闻,定南王似乎快要打进皇城了。还有.......”

    春花小小声道。

    “皇后死了。”

    皇后?哪个皇后?

    等到虞梓瑶想起来到底是哪个皇后的时候,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你说的皇后是黄老将军的那个孙女?”

    “正是。

    夫人你这些日子总是醒了片刻便又睡了过去,所以不知道,宫中传出,前日大婚之日,皇后就........”

    春花一个奴婢对于天子皇后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有天然的敬畏,说着说着就往边上看看,明明车架上只有她和虞梓瑶,却硬是被她弄出来鬼祟的紧张感。

    “有听说是谁干的吗?”

    虞梓瑶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她没见过那个不过十三岁就当了皇后的黄姑娘,但是光是这个十三岁,大婚之日丧命就足以让她满心复杂了。

    她的话问倒了春花,春花摇摇头。

    “这件事宫里还没有说法,应该是找人再查了吧?”

    虞梓瑶沉默了一下,掀开了帘子,外面天色有些暗,但还不算黑色伸手不见五指。

    而除了她们的车,后面还有长长的车架,主要的几个车架都是马拉着的。她的这一辆也是。

    虽然牛车是潮流,但是暗中离开自然还是速度快些的马最好。

    “老夫人他们在前面的两辆马车上。”

    春花在边上道。

    “怎么我和你一辆车?”

    “夫人你有瞌睡症,老夫人怜惜,所以特地让你坐一辆车,我在边上照顾。”

    虞梓瑶看着外面大道边上的树林。

    “夫人不必忧心,贺家在今天也悄悄离城了。”

    贺家就是虞梓瑶姐姐的夫家。

    虞梓瑶的面色这才好看些。

    她消息有限不知道皇城朝廷暗中的暗流汹涌,但是她了解老夫人,老夫人竟然选择连夜离开,想必局面已经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

    不知马车行了多久,慢慢停了下来。

    虞梓瑶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月光洒在大地上,边上黑色的树林发出淅淅索索的怪声,让人忍不住想象力爆发。

    不过走了这么久,人困马乏的,总要休息一下。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就先到路边暂时将就一下了。

    虞梓瑶下了马车,走向了前头的马车,正好看见了老夫人在仆从的搀扶下下来。

    “娘。”

    天色暗了,老夫人眼睛浑浊,不借着火光看不大清楚,不过听着声音还是听出来了。

    “是梓瑶啊。是来问我出城之事?”

    “是,不知为何突然这么急着离开,朝廷那边.......”

    “放心,朝廷那边没空理会我们的。来,我和你慢慢说。”

    老夫人拉着虞梓瑶的手,两人走到了刚升起来的火堆边上,那里还坐着虞梓瑶的嫂子何夫人。三个孩子年纪小,睡觉睡得沉,被人抱下来还在睡着,和边上带着忧虑的大人完全两个样。

    至于大伯哥尉迟伟虞梓瑶没看见。

    “你是个聪明的,我也不瞒你,这次急着离开,是因为我得到消息,定南王的人已经出现在陵水了。”

    “陵水?”

    虞梓瑶一惊,陵水再过两三日的脚程,就是皇城脚下了!

    “可是定南王先前不是还一直在南州活动.......”

    定南王不是一直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猥琐发育吗?他怎么突然就想要对皇城发起进攻了?

    “因为他觉得再等下去,那把椅子就没他的份了。”

    老夫人面色冷淡道。

    “你可知现在这天下,除了定南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又多了多少想要来试一试运气的人?

    泽州的鲁王,德州的北山王,就连莽州的那一大窝子土匪竟然都想来凑个热闹!”

    哈?

    老夫人对于土匪的鄙夷溢于言表,虞梓瑶可以理解,毕竟土匪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好词,但是凑热闹是什么鬼?

    她怎么不知道莽州有想凑热闹的土匪?

    但是想了一想,虞梓瑶又觉得很有可能,虽然莽山周围有她压着,但是别的地方的土匪她可管不了。

    穷山恶水人才出不了几个,但是有叛逆心思的强人倒是随便就有几个。

    因为莽山的人文地理环境,说句偏僻地方的农民下地一手拿着锄头一手带着砍刀都不是假话。防的就是山里那些穷凶极恶的土匪。

    甚至这些靠山的百姓在有些时候他们自己就是土匪。

    倘若莽州真的有人想凑这趟热闹,虞梓瑶觉得自己估计要抽空去莽山寨看看了。

    “可是那些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定南王手中听闻已有二十万大军,他何须怕那些人?”

    虞梓瑶觉得还是有地方想不通。

    “二十万大军只不过是虚报而已,真正的水分只有定南王自己知道。”

    身为上过战场的女强人,老夫人冷哼一声表示这里面的黑幕谁还不知道啊。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皇后薨了吧?黄家那姑娘我也是见过的,花骨朵一般的年纪,竟然就死在了那争权夺利的龌龊之中。”

    老夫人叹息一声。

    “春花在车上与我说了。”虞梓瑶看了看周围的护卫和仆从,压低声音道。

    “娘可知道什么?”

    “明面上是蔡源的人做的。但是我却瞧着,这是有人故意要让蔡家和王家斗得你死我活才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外如是。”

    虞梓瑶听了之后豁然开朗,她本来还猜测是蔡源做的,毕竟蔡源估计是最不想黄家和王家联手的人。

    还在想着之后的朝堂要怎么更加死斗不休。可现在听了老夫人的话,她这才突然想到。

    蔡源又不像她一样是个政治小白,怎么可能用这样明晃晃的手段。

    既然不想黄家和王家联手,有怎么可能下死手把黄家推给王家,想要离间的手段有很多种。

    比如当今天子那狗性子,小姑娘成了他的皇后肯定被折腾的不轻。

    只要把那小皇帝的荒唐事摆在黄家特别是黄老爷子面前,肯定有些效果吧?

    当然,如果黄老将军是为了忠君,甚至愿意把小孩煲汤给皇帝喝的那种人,那当她没说。

    所以确实很有可能有人从中故意挑拨。

    而人选嘛........

    “难不成是定南王?”

    “我不知,但是左不过就是那些野心勃勃之人。

    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定南王围了皇城,估计宫里还是乱的。我儿尉迟昭生前毕竟是黄老将军麾下的,我等在城中恐被牵连。

    大军过境,尉迟侯府就如一粒尘埃,想要反抗不过螳臂当车罢了。所以这才连夜出城。”

    老夫人顿了顿又道。

    “我通知了虞家和贺家,你姐姐一家早就离开了,但是虞家人并没有什么动静。”

    虞梓瑶心里清楚老夫人瞧不上虞家人,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而已,想到这,她微微一笑。

    “多谢娘厚爱。

    只是说句大不孝的话,本就不是一路人,再怎么掏心掏肺也没用,娘愿意帮我姐姐我感激不尽,至于虞家,便就这样吧。”

    这话基本上就是和家人断绝关系的意思。

    可是知道内情的人却都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

    老夫人揽过二儿媳妇的头到自己怀里,叹息着摸了摸。

    得了这样的病症,每日都在沉睡,甚至还有睡得越来越长的迹象,让旁人看了都不由揪心,生怕她一睡不起。

    可是这孩子见了人却总是一副笑模样,人也通透聪慧,一点就透,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遇到这些事了呢?

    终究是他们尉迟家对她不起啊。

    天光微亮,在虞梓瑶看来大概是凌晨四点的时候,车队又再次行驶起来。

    老夫人说他们准备回通州老家,反正大儿子尉迟伟早在之前就因为朝廷两个派系的争斗故意辞官了,现在他就是挂着一个爵位无权侯爷。

    也无怪虞家不理会他们。

    虞梓瑶坐在马车内,晃晃悠悠的,只觉得颠簸的头疼屁股疼,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现在回书院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马匹的嘶鸣声。

    还有一句大喊。

    “敌袭!”

    虞梓瑶赶紧拉开帘子,就看见边上的林子间一群彪形大汉手持着各色凶器,朝着队伍冲过来。而护卫们赶紧挡在前面。马夫努力控制着暴躁的马匹。

    前面的马车传来了小孩和她大嫂的尖叫声。

    尉迟伟人高马大的,是个英武的汉子,其余的护卫同样是武艺高强。

    可是他们后面还有老人孩子,有了顾忌难免捉襟见肘。

    虞梓瑶皱眉,想了想,闭上了眼睛,她记得最近一直抽空把各地的其他身体往衡山赶。机器人前天晚上离开的皇城,好像就在这不远。

    但愿她没有想错。

    很快,密林深处的一个树杈上,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站在了那里,睁开的眼睛一瞬间闪过好几行数据流光。

    作者有话要说:春花:夫人你这个时候竟然还睡得下去?!!!

    虞梓瑶: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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