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般都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有什么规律吗?”
尉迟昭迟疑了一会儿, 还是开口询问。
等到听了春花的回答, 他沉默了许久。
“二爷?”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和夫人说,我待会就去。”
尉迟昭挥手让春花下去。
心中回荡着春花的话。
之前没什么规律, 现在情况似乎在慢慢变好。
一般早上和午时会醒来一小会,晚上清醒的时间比较多。
但偶尔会清醒更多时间。
尉迟昭细细问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往那方面想的原因,总觉得自己妻子的清醒时间和书院的作息时间很像。
清醒更多的那两天, 似乎都是书院的休沐。
一定是错觉,梓瑶不过是个普通人, 瞌睡症是种怪病,夏神医都直言自己早就暗中看过, 但没办法医治。
尉迟昭把那些杂念藏在心里, 出了门。
“好香,你再不来我我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虞梓瑶抱怨道。
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的好菜了,其中就包括一道香喷喷的叫花鸡, 外面的黄泥还有荷叶已经都扔掉了,现在摆在盘中的荷叶是新鲜采摘的碧绿荷叶,焦黄色的鸡摆在上面, 纯粹是为了美观。
当然, 厨子自然不是只做了这一只,分别给大房以及老夫人那做了。
今天的荷叶池被薅秃了不少。
春花在边上听了虞梓瑶的抱怨,满脸无奈。
夫人今天也是直率的一点也不贵女。
尉迟昭却忍俊不禁。
“直接吃好了。”
“那怎么行, 当然是一起吃啦。”
于是尉迟昭一高兴,两个鸡腿都给虞梓瑶了,顿时让虞梓瑶开心的眉眼弯弯。
她使筷子技术相当不错,夹着鸡腿啃着吃,倒是一点也不勉强,完全不需要仆从帮着削肉。
嘴巴边上沾到油脂了就用手帕擦一擦。
沉浸在美食当中的虞梓瑶完全不知道尉迟昭正在看她。
真的好像,如果不是脸和身形完全不一样,尉迟昭都要以为莽山寨的那位大当家就在他面前了。
“梓瑶,你和华门书院的几位先生,是什么时候初遇的?”
“突然问这个干嘛?”
虞梓瑶疑惑的抬眼。
尉迟昭微微垂眸。
“只是有些好奇。”
“就是很小的时候,我出去玩,迷了路,偶然见了他们一面,他们和我聊了几句,我没记住,不过记得带着他们的那位说和我娘是旧识,让我以后有需要就去找他们。
之后他们也会偶尔出现在我身边,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为了表现的更真切一点,虞梓瑶还可惜了一声,表示那个长的最好看的小哥哥夏瑜除了见过一面,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了。”
只是这一次,尉迟昭却没了以前的醋意,他看着回答的虞梓瑶,突然想问一句,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到底知不知道,华门的人有多神异?
“想什么呢?”
虞梓瑶眨眼。
“再不吃就要被我吃完喽!”
尉迟昭这才心不在焉的开始吃饭。
“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难事
你要是有问题可以去问问华门书院的先生,他们应该会帮你的。”
“梓瑶怎么确定他们会帮我?”
尉迟昭的话突然问蒙了虞梓瑶。
她下意识的咬住了筷子。随后才笑着道。
“你不是他们学生嘛,再说了你还有我啊,我娘可是华门门主的旧识,他们肯定要给你几分薄面的。放心吧!”
那位厨子确实很有一手,晚上的鸡汤也很好喝。
眼看虞梓瑶又盛了一碗,春花赶紧道。
“夫人少喝点,这汤里加了些药材。喝多了晚上怕是睡不着觉了。”
虞梓瑶:……我都喝两碗了你才说?
晚上虞梓瑶睡觉的时候果然浑身燥热。
她太热了,有些不高兴的把被子踢到了一边。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别的身体那躲一躲。
“怎么了?”
这时,尉迟昭察觉到了虞梓瑶的不对劲,把灯点上,有些关心的看过去。
就看见自己的妻子脸颊绯红,眼睛湿润润的,正蹙眉有些不知所措。
“好热,有点难受。”
尉迟昭立刻就想到了今天的鸡汤。
他无奈。
“谁让你嘴馋,喝了那么多。”
怪我咯?
虞梓瑶被这么一说,欲.火上脑,她伸手勾住面前尉迟昭的脖子,贴了过去。
“这不是还有你嘛。
现在是你履行丈夫职责的时候了!”
反正已经睡过了,他们本来就是夫妻,睡一块不是正常的?
那啥上脑的虞梓瑶想到这,越发的理直气壮。
然后半个时辰不到,她就哭着不要尉迟昭这么尽职尽责了。
第二天,虞梓瑶就像是咸鱼一条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尉迟昭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
“她还没用饭,一直睡可会饿着?”
春花笑了笑。
“不会的,虽然夫人有瞌睡症,但是老天垂怜,夫人睡过去也不需要吃东西,之前在皇城的时候,夫人有段时间一睡就是一天、两天的,但是大夫检查过后都说身体无碍。而且不仅无碍,还一点也没瘦。
夫人只是看着瘦弱些,其实身体在皇城那些贵女中算是好的了。”
是吗?
可是正常人可以不吃饭这么久还身体无碍吗?
那些健壮的将士一顿不吃都饿的肚里打鼓。常年卧病在床的人,有些人本来腿脚还行,但渐渐就不良于行了。
但是他的妻子却像是被神明眷顾一样,可若真的是被神明眷顾,又怎么会有瞌睡症这种闻所未闻的奇怪病症?
尉迟昭心中憋闷的慌,他对于虞梓瑶的感情让他不想因为每一件小事都猜疑那么多,但是最近的事情和梦境真的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不搞清楚,实在是让他寝食难安。
*
“将军,你确定要这么做?”
军营里,徐柯苦着脸看着坐着的尉迟昭。
他只是来汇报最近那个王洋的傻样。
意图利诱蒋参将这些靠军功上位的寒门弟子,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把自己草包的一面全都露了出来,也不知道谁给这位王公子的勇气。
本来只是想让将军也乐呵乐呵,谁知道一来就被将军的命令砸的是晕头转向。
调查妻子已死的生母还有妻子的幼年往事是什么操作?
成了婚差别辣么大的吗?
他待在将军身边那么多年,就因为没成婚竟然就理解不了将军的想法了?
尉迟昭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离谱。
他皱着剑眉,最终点了点头。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搞清楚?”
搞清楚什么?
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不会是查什么野男人之类的吧?
但是将军夫人怎么看也不像这样的人啊,而且查这个不得从最近查吗?
查幼年是什么意思?
一直觉得自己业务能力很强的徐柯深沉脸:要不他也去成个婚再说?
尉迟昭看了一会儿军务,随后走了出去,他要去看看自己的兵最近练的怎么样了。
结果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脸怒气冲冲的朝着他走过来。看见他的时候,那青青紫紫的眼睛勉强睁大一点,然后直直就走向了他。
“尉迟将军!都是你教导的好手下,一个个目中无人,目无法纪,嘶。”
似乎是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王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尉迟昭迟疑的看着他,半晌才道。
“你是?”
王洋一听这话更是炸了,气得猪头脸更加扭曲。
愤怒的大喊。
“我是王洋!”
“注意仪态,王参将,你虽然是王家人,但是到了军营就该遵守军营的规矩,我是将军,你是参将,你怎敢对我大喊大叫。
对将军不敬,可是要赏鞭刑的。”
尉迟昭淡淡道。
这话一出,王洋的怒火堵在喉咙,顿时发不出去了。
但是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又理直气壮起来。
“你看看我的脸,这些都是蒋帆的打的,殴打同僚,将军难道没有个说法吗?”
“殴打同僚?蒋帆不是这样的人,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尉迟昭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
毕竟王家人敢进这个军营就该知道他会有的态度。
王洋怒火中烧,真要让他看清楚自己脸上的伤,能有什么误会,后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回将军的话,这确实是个误会。”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王洋顿时脸疼起来,回头一看,果然是蒋帆那个孙子!
“你把我打成这样还说是误会?我今天倒是见识到了什么信口胡说!”
“王参将莫不是忘了,是你先说要与我切磋的。”
蒋参将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什么时候说了?!”
王洋觉得这家伙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时我正在和手下人切磋,不是王参将自己说的,我手下的兵都是些老弱病残之辈,倘若是你上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打趴下吗?
我当时一听,顿时仰慕王参将的武力高强,听闻王参将有切磋的意思,自然是欣然答应了。
怎么……怎么王参将转头就不认账了?”
蒋帆和军营里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同,长得有些阴柔,四肢修长,此刻满脸无辜的看着王参将。
那幽怨的语气,让王洋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了。
这家伙,当时就是这副样子让他以为好欺负,谁知道……
王洋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想反驳又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王洋:MMP,你一个花豹装什么兔子,害得老子差点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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