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泽州到通州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一路上虞梓瑶为了不让姑娘们起疑,都不敢消失多久,也就时不时回本体那醒一会儿。
大概是这几天的忙碌,让春花还以为她的瞌睡症更严重了。
又一次她醒来,正好看见有个大夫正在给她把脉。
虞梓瑶:我当时害怕极了,那大夫和春花的眼神就像是我命不久矣了一样。
她还顺便用隐士抽空给周助三个打了个预防针,所以清心阁一大家子住在衡山书院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问题。
“见过夏姑娘。”
虞梓瑶对着前来迎接的周助微微一笑。
“劳烦,可有房间先让我们把这些东西放下。”
车子七辆,驴子六只,牛一头,这些牲畜需要马上带到专门的地方关着,免得粪便啥的脏了地方。
以及带来的东西同样不少,其中财物占了大多数。
包袱一个比一个大。
不过这其实还有一部分虞梓瑶并没有带回来,而是交给了陈湲,高门大户在天灾的时候一般为了名声都会布施。帮扶一下难民。
虞梓瑶知道以她个人的能力帮不了多少,但总归能帮一点是一点。
周助微微一愣,眼中是压不住的惊艳,愣了半拍才赶紧恭敬的弯腰把人请进去。
之后眼睛都并不敢往虞梓瑶那边看。
等到收拾妥当,已经是中午了,张水没出去迎接就是因为他要一大清早就开始忙活午餐了。
三十多人的午餐也不是小数目,要不是有夏先生留下的钱财,他们这三个可没有这个财力粮食请得起这么多人吃饭。
这个时代的车架哪怕再怎么华贵,再怎么豪奢也没有现代的交通工具稳当,晃得虞梓瑶神情郁郁了好些天。
游戏人物身体素质远比普通人好多了,但是架不住虞梓瑶心理上恶心,那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更加抓狂。
虞梓瑶:感觉身体被掏空.jpg
面色有些不适的美人吃了几筷子,就放下筷子微微蹙眉不动了。十分惹人怜惜,恨不得把好东西都捧给她。
“阁主......”
孙小娥细心,看见了不由出声。
虞梓瑶摇了摇头。
“舟车劳顿,实在吃不下去,我想先去休息。”
随后对着张水笑了笑。
“饭菜很好吃。”
她也和张水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这小少年的性格,所以出声安慰了一句,接着就回房了。
当然,她可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她准备去莽山寨看看。
说起来,她之前还回了一趟莽山,派了夏财来衡山书院拿钱,应该还有几天就能到了吧?
虞梓瑶想着自己带来的钱财,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
回到莽山,虞梓瑶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差别。
她之前规划的那片地区,那些土胚房子已经全部被推平了,一排用水泥建造的小楼房安静的矗立在那里。
全都是严格按照她的设计图来做的,自带小阳台。和现代农村搞出来没粉刷的水泥楼房其实也差不多。
说实话,这些楼房单看着是没有这个时代雕梁画栋的宅子好看的,但是等它们一个个像是镜子映出来的一样整齐的排列在那。
对于虞梓瑶来说,她是看多了,下意识就画出来的,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整齐划一这同样是一种美。
现在,每天围观一眼水泥楼房的建立,几乎是所有莽山寨的人的日常兴趣。
而建造水泥楼房的汉子更是把胸脯挺得高高的,高楼平地起的成就感让他们哪怕每天蓬头垢面也止不住眉眼带笑。
“大当家!”
崔健擦了擦脸上的灰和汗水,突然看见来人,顿时眼睛一亮,声音洪亮的打招呼。
虞梓瑶看见这小伙子,乐了。
崔健,就是当初那个把自家的菜刀给夏石砍水泥墙的憨憨,她离开之前认命的水泥大队长。
半个月没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往上拔高了一个层次。
果然,事业的成功对于一个人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虽然这笑容依然傻得冒泡。
看着一脸灰,抬头纹都是黑灰,灰色的口罩绣着小花的崔健。虞梓瑶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的不错。口罩也挺好看的。”
粉尘对人的身体可不好,所以她当初规划的时候,还规定干活的人戴上口罩。
虞梓瑶本来还以为这口罩是崔婶做的,结果夸了一句却发现崔健害羞了。
人高马大的汉子羞涩道。
“这是田梅给我做的。”
田梅?
田梅虞梓瑶不太熟悉,但是她熟悉田芳,那个小丫头天天追着大傻跑,她看见好多次了。
然后再仔细一看,那口罩上的小花似乎是一朵梅花。
前世单身狗,今生直接跳过恋爱,变成寡妇的虞梓瑶:........有被冒犯到。
被自家水泥大队长塞了一嘴狗粮的虞梓瑶没心情欣赏自家的楼了,悲愤的回去找自己的兄弟了。
或许他们四只单身狗可以出道,就叫四大金刚怎么样?
虞梓瑶先去找的夏卷。
莽山寨离泽州太远了,莽山寨又不富裕,帮不了什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派人去打听泽州的情况。
说不出什么原因。
大概是被衡老头感染了,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就于心不安。
“菏泽等地河堤被冲垮之后,又有一处河堤被冲垮。不过那个鲁王的行动很迅速,各地驻扎的部下,还有组建起来的民兵很快就把各城的河堤都加固了一番。
不过洪水冲刷过的那些城池和村落,恐怕不太好。”
夏卷客观道。
这可以说是这百年来最严重的洪水了,死的人不计其数。
虞梓瑶愤恨的一锤桌子。
“唐笋,李德才这些人几条烂命,竟然让这么多人陪葬!”
唐笋就是负责修建河堤的人,而李德才就是监管的太监。
虞梓瑶用脚指头想想,才修了一年不到的河堤会被冲垮,一方面是因为连日的大雨,但是绝对离不开偷工减料的原因!
这两人连带当初修建河堤的其他人听闻已经被右相蔡源给压下大狱了,但是那么多的百姓无辜惨死了,这群人的烂命配得起吗?!
越想越气,虞梓瑶又锤了一下桌子,砰地一声,桌子四分五裂。
夏卷:.......老大勇武不减当年啊。
他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平淡的叫人来收拾,然后又道。
“大水冲没万顷良田,预计恐怕有数万百姓成了难民,无家可归,之后泽州的粮价恐怕会只增不减。”
虞梓瑶原本还尴尬,听到这话,皱眉道。
“你是说有些粮商会趁机哄抬价格?”
“人性贪婪,一定会有这样的人。”
夏卷眼睛满是清明的冷漠。
“不过鲁王其人,尚有可取之处,他还想坐稳泽州,想要泽州的民心,就肯定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他没有老大这样忧国忧民的圣人之心,但是在老大身边久了,他似乎也变了。
夏卷笑了笑,让虞梓瑶不要太担心。
虞梓瑶也知道自己鞭长莫及。
只能心里叹息一下,之前还看不起鲁王这家伙呢,却没想,在这种时候,人家可比她有用多了。
与此同时。
莽山寨的一出院落,一声尖锐的啸声出现,紧接着一只利爪尖锐的金雕俯冲而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现在不适合用手支撑自己,金雕尖锐的利爪抓在窗框上,一只腿翘起。上面绑着一个圆管。
圆管里面则是一张写着蝇头小字的小纸条。
定南王吞并博州,一路北上。
皇帝密诏,急招黄老将军带北炎军回城。
王太妃现已成为王太后,广告天下。
.......
泽州洪水,难民七万之巨,鲁王恐无力支撑。
费阳疑似出现瘟疫,即将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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