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免边跟着张景澄和三哥往上一层走边问:“刚才那个就是你家老头?看着好年轻啊?”
三哥也问:“你不是跟你爸断绝关系了么?怎么还贴他?”
“他找茬啊, ”张景澄说,“我不把他制住,今儿咱们就别想干活了。”
钟免说:“我一直有点好奇,你和你家老头儿怎么会闹这么僵?我们家老头儿也特啰嗦, 动不动就收拾我,可我顶多搬出来自己住了,也没闹到这一步。”
“呵,你爸在天师圈那是传奇人物了吧?”张景澄瞥了钟免一眼, “他再怎么管你也出不了咱们这个圈子。我们家这位,打根上就看不起天师, 他从小就跟我爷爷造反,一心追求自我价值,在他眼里我和我爷爷都是影响他发挥的累赘!”
见钟免和三哥都满脸不解,张景澄又冷笑着补充了句‘你爸要是为了不让你当天师, 把你钉在棺材里三天三夜,你还会想认他当爹吗?’
“考!”钟免没忍住爆了句粗,追问:“你多大啊?”
“十三。”张景澄显然不想再提这个, 烦躁地撸了把头发, 问三哥:“哮天这两天怎么样, 伤好点儿没?”
“啊?”三哥正在走神,冷不丁被张景澄这一问, 差点没跟上思路,“好点儿了,狗比人的恢复力强, 我看它比钟免好得快多了。”
钟免:“我说哥,您这比喻合适吗?”
三哥嘿嘿了两声,突然说:“哥年轻的时候圈子里流传过一个说法,说我们这一辈人里灵力最强的人不在钟家也不是葛术云,而是在张家。我们这一辈人里岁数相当的就这些,这灵力最强那位不会就是你爸吧?”
张景澄就跟听了个笑话一样,说:“你看看我,像是灵力最强的人生出来的吗?他要是灵力最强,那我怎么也得有钟免八分灵力吧?”
钟免笑道:“给你十分,让你过够嘴瘾。”
“一边儿去,别打岔!”张景澄又凑近三哥,“所以说那个流传到底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三哥勉强扯了下嘴角,道:“诶,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这我哪儿记得清。”
这时,三人已经从一楼上到二楼,这间酒店一共七层,被剧组整个包下来,因此昨晚在这边休息的都是剧组的人,这给张景澄他们的调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一楼没有查出任何线索,二楼可就不一定了,刚才已跟前台确认过,昨晚的那个王阿美就是住在二楼的203号房。
而自201至210昨晚全都住了人。
顾深联系了酒店的管理员,这会儿已经帮他们开了203的房门,几人进去后,一眼就看到正对面的窗户大开着,张景澄就问这窗户是保洁阿姨开的还是一直就这样。这个问题管理员回答不了,连忙将今天值班的保洁喊过来,一问这个,那保洁立刻一脸嫌弃地说:“哎呦,别提了,昨晚住这屋的那个客人也不知道在这屋里烧了什么,早上我来收拾房间的时候,满屋子都是烧纸味儿,那个呛人!!”
“除了烧纸味儿还有其他别的吗?”顾深问。
保洁阿姨想了想,说:“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这客人昨晚还开了空调,制冷的,我的天,我早上进来的时候那温度真是提神儿!别的就,哦,对了,早上她走的时候拎了个大箱子,我看她一个姑娘家提着挺费劲儿,想帮她一把,还被她瞪了一眼,真是……”
“那箱子有多大?”张景澄追问。
保洁阿姨比划了一下,说:“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大的那种吧,反正立起来有半人多高。我要是不看那箱子忒大,我也不会管她那个闲事,结果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那箱子里是什么,三位交换了个眼神就都明白了。至于烧纸,应是作为耳报伥在给它的主人通风报信。
“开空调是为什么?”顾深听着几人的分析,追问到。
张景澄说:“昨天来这里的那个应该不是媪兽本尊,那副皮囊下恐怕是个替身草人,草怕火,对热源也非常敏感。昨晚恐怕隔壁几个房间都开了空调暖风,这让草人很不舒服,所以它就开了制冷。”
“还有这么多讲究,”顾深点点头,说:“那个箱子里是不是有可能装着它昨晚害了的人?”
张景澄道:“百分之八十是这样。不过,空调这个细节可以利用起来,减少咱们的排查难度。”
“昨晚上开了暖风的房间,它基本不会去吗?”顾深说。
钟免道:“肯定不会去吧,它隔着墙的温度都不能忍受,怎么会自己跑到暖气底下,那不是找不痛快么?”
三哥说:“这一片的房间统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说着又冲童佳琪说,“小童啊,劳驾你去趟前台把昨晚各房间的用电量都统计一下,咱们两边推进,这样筛选起来快。”
童佳琪答应一声就往外走。
张景澄突然对钟免说:“你跟小童一起去呗?”
“干嘛啊?”钟免不解。
“你顺手把那谁的定身符给撕下来呗?”
“嘿,我说张景澄,这事你自己怎么不去啊?”
“我去,肯定得打起来,你去他还得感谢你,明白不?”张景澄脸上笑眯眯的,这回钟免看着他都有点心酸了。想着张景澄也确实不容易,算了,跑一趟就跑一趟吧。
就像张景澄预料的一样,钟免给张子健把定身符撕下来后,张子健确实对他道了声谢,只不过脸色很难看就是了。
钟免见他还要上二楼,不用猜也知道是去找张景澄算账,他实在没忍住,就叫了一声,“张叔!”
张子健回头看他,眼神里是压着怒气的询问。
钟免说:“其实,这话不该我说,毕竟是您的家事。可我跟张景澄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哥们儿,我就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说句话,您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那也算我仁至义尽。”
“你想说什么?”张子健问。
钟免说:“整个天师圈里都知道张景澄他当天师没天赋,那您想过他为什么还那么坚持吗?”
张子健直接没接茬,就等着钟免的下文。
钟免笑了下,说:“其实张景澄他不是当天师没天赋,他只是灵力低,其他方面我觉得他比我强。汉城那几个案子您听说了吧?如果没有张景澄光我们几个肯定一周也解决不完,可因为张景澄在,我们四天就干完了。就连葛术云都觉得张景澄是可造之材,所以张叔,您就算不支持他,至少别干预太过吧。”
“切,小毛孩子,”张子健说着照样往二楼走去,还丢下一句,“看事别光看表面。”
钟免心想,我要是光看表面,我就站一边吃瓜了。反正该说得都说完了,他扭身去前台给童佳琪帮忙去了。
张子健回来二楼找他,张景澄早有预料,不过看这人脸色估计他俩应该打不起来,只要不影响他工作,这人在哪儿干嘛都跟他没关系,当空气就好了。
张景澄和三哥正挨个房间检查。这些旅馆的房间通风大多不太好,如果昨晚那东西害了人,血气应该没那么快散尽,多少可能会有所残留,如果确实如此,那对于尽快确认受害者就是事半功倍的捷径。就为了这点概率,张景澄和三哥检查工作做得特别细,他俩甚至把床底抽屉缝隙等犄角旮旯都地毯式扫了一遍。
张子健站在门口,看着张景澄又跪又撅又趴得眉头立刻皱起来,等了有五分钟见张景澄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耐心也终于磨光了,进门直接上手,不由分说,拉起张景澄就拽了出去,还威胁道:“再拿你那定身符,我直接把你锁家里!”
“你别妨碍我工作!”
“我就跟你说两句话,”张子健脸沉如釜,把张景澄拽到走廊另一头才开口,“这次作祟的你确定是媪吗?”
“这肯定是确定了的,”张景澄说,“昨天黄数也在高家。”
“杭乔有没有问题?”张子健问这话时,心里想着他最近两天收到的另一条消息。
张景澄说:“你不是有阴阳眼么?你不会自己看?”
张子健道:“杭乔的事你不要管,那个坏规矩。”
“还真是他呀,我说我见他第一面就觉得眼熟,要不是那会儿他戴着口罩,我早认出他了。”张景澄说着又盯着张子健看两眼,觉着眼前这人今儿怎么这么反常呢,“你们这圈子里可真够乱的。”
张子健说:“名利场,你不懂。媪兽让老萨自己想办法,你自己多少得有点自知之明。”
“我用你提醒吗?”张景澄扭身就走,果然他跟张子健永远说不了三句话就莫名恼火,最好还是谁过谁的,互不干扰。
从张景澄被张子健拉走,三哥就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生怕那父子俩一言不合干起来,结果外面从始至终风平浪静,看来是和平解决了。
这会儿张景澄回来,三哥就八卦上了,没想到张景澄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他说他之前在他们小区的超市里遇到过杭乔,还想帮他拔出卧肩鬼,结果发现那是跟杭乔结过契约的,根本拔不动,这事本来张景澄就不打算管了,可今天他再见杭乔却发现他肩上那个东西没有了,现在是白天不知道是躲进杭乔身体里了,还是已经被其它人给拔走了。
三哥说:“卧肩鬼也分很多种,这首先得弄清楚杭乔这只是哪儿一种吧,要不晚上咱们再确认一下?”
“也行吧,那咱们这边得快点检查了。”
俩人说着就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不过201到210这一片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两人正好去下一个区域,钟免和童佳琪就回来了。她俩手里拿着一长串单子,就是昨天晚上住宿房间的用电量。昨天有用电的一共是34间房,统计出的使用人数是43人,根据空调运行记录其中27间房都有开暖风,只有7间没用空调,显然这七间房并不在201-210里面。
酒店方为了他们方便对照,还给了每层的平面图,张景澄把34间房的房号在平面图上标完后,几乎一眼就确定了是哪间房出了问题,“去507!”他说完就直奔电梯。
几人冲进电梯后,童佳琪忍不住问:“你怎么确定是507?”
没想到这次回答她的不是张景澄,而是顾深,“因为7间房里,只有507隔壁以及四周都没有暖风,是这样吧,张景澄?”
“对,”张景澄说,“从替身草人对热度的厌恶程度来看,它肯定会选择对它来将最安全的地方。除了507,其余6间,要么隔壁有人开暖风,要么对面有人开暖风,要么就是靠近走廊拐角处有其它房间在开暖风,这些暖风都有可能阻止替身草人的脚步。只有507,整个动线没有热源的阻碍,最有可能成为替身草人下手的目标。”
这套分析童佳琪听懂了,不过她刚才在一楼关于替身草人和热源的关系还是不明白,顾深立刻给她科普起来。
酒店方全力配合,管理员拿着卡刷开507的门,同时叫来这一层的保洁阿姨,那阿姨一听说507脸色都变了,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说:“太臭了,你们不知道,早上我还以为马桶堵了,那个味儿啊,唉,别提了!”
顾深对管理员说:“马上核实一下这屋里住的是谁?”
管理员直接给前台打电话,很快那边就差到了,这间房里一共住了两个人,是道具组的王小宝和周江。周江昨晚一直在盯场,没有回来。倒是王小宝在杭乔生日后回来睡觉了。
也就是说替身草人那个箱子里可能带走的是王小宝。
“王小宝?”顾深童佳琪惊讶道。
就连张景澄和钟免茱三都互相看了看,目露惊讶。
“这人不是王纲父母失踪案的重要线索人物吗?可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在另一个剧组吗?”童佳琪奇怪道。
顾深连忙给制片人打电话核实。为了方便所有人实时了解情况,他还开了免提。原来王小宝之前那个剧组的活儿已经结完款,前两天刚接了这边道具的一个项目就转过来。
张景澄问:“他负责道具的哪一块?”
制片人让助理查了一下,最终核实是‘皮肤’。
张景澄脑子里飞快地反复推测了几遍,等电话挂断后,对众人道:“王小宝有一半的几率还活着。”
“什么叫一半的几率?”三哥急道。
张景澄说:“咱们会注意到王小宝是追踪王纲父母时发现他的,现在假设王纲的父母失踪与汉城妖怪有关,那么王小宝会在王纲父母失踪案中成为重要嫌疑人,说明他很可能与妖怪本身就有关系,不管他是与妖怪结了契约,还是签了协议,总之妖怪轻易不会做出毁盟约的事情。当然,如果指使他的是人的话,那就另说。
现在你们回想一下,自从咱们回到帝都先是我无意中发现了杭乔的卧肩鬼,紧接着就是谷锦弘、王小宝,食尸鬼、耳报伥王阿美和媪兽,现在又出了替身草人还直指日月街,这些事情之间真的一点儿联系都没有吗?
我觉得,我们现在要确定两件事,第一杭乔的卧肩鬼还在不在,第二王小宝管得那些道具是人造的还是……”
话虽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深说:“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赶紧回片场吧?”
童佳琪道:“这屋子里的气味不再查查了吗?”
三哥笑着说,“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有可能会吓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小姑娘就不要追问了。”
童佳琪眨巴着大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三哥说得可能是指屎1尿1屁!
回程的路上,张景澄又说了句‘我现在觉得如果杭乔的卧肩鬼没了,而王小宝的道具里检查出了‘真皮’,现在他人又失踪了,这一切就是幕后有人在安排,他先抛出最难抓捕的媪兽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再将所有证据和嫌疑人毁尸灭迹,一切都只是为了仅留给我们一条线索,那就是日月街。’
钟免咬着指甲,突然说:“如果你这个推断成立,那杭乔的卧肩鬼虽然被拔除了,但他作为某件事的知情人,很可能也会遭到封口。”
“是,他的处境挺危险的。”张景澄没有否认这一点。
“我觉得,”三哥说,“杭乔的情况得跟他说清楚,如果他本人愿意配合我们调查,咱们跟拉萨申请一下,给他一定的保护,能救一个是一个。”
“行吧,这个等见面跟他谈一下,先看核实一下卧肩鬼的情况。”
几人再次回到片场,张子健和制片人正在休息室说着什么。父子俩再次照面儿依旧是相见不相识。张景澄也没避讳他,当着面就直接跟制片人说了现在的情况,制片人是真的信这些,连忙就带着张景澄他们去了道具组,周江一直就没离开,听说制片人‘爸爸’要检查道具,连忙着急所有人分门别类地一一准备好。
张景澄他们其实主要是检查皮肤,一件一件地翻过来,确定都是硅胶,本来都要松口气儿了,就听周江拿着单子说:“还有一件在金子老师的化妆间,不知道她用了没有。”
“带我去看一下。”张景澄连忙站起来,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凝重,竟然把周江唬得愣了一下。
化妆师想着编剧再怎么改剧本也不可能改动太大,这场景搭出来可不容易,拍肯定是要拍的,所以基础妆容他都已经做好了。此时化妆师正拿着那张皮肤要给金子老师套上。
周金子皱着眉,推开他的手,嫌弃道:“这什么闻?这么难闻?”
化妆师也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皱眉道:“是不大好闻,我去问一下道具看还有没有备用的。”
两人正说着,房门突然被推开,就见制片人一马当先走进来,然后回头对一个年轻人说:“您快帮忙看一下,那东西有没有问题?!”
张景澄走上前,刚要从化妆师手里拿过那张皮,突然打斜里挤上来一个人,手快地直接抢了过去,而后就在张景澄面前直接把那皮扔给了茱三。
张景澄:“……”这人疯了吧,又干涉我!
张子健难得对天师客气一回,对茱三道:“三哥给看看,是真的还是假得?”
三哥边检查,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些年少时的事,片刻后,他说:“真的。”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锁妖囊,把那张皮给收了进去。
张景澄一言不发,挤过人群往外走,张子健也一言不发加快几步跟了上去。后边制片人拉着三哥追问个没完,钟免和顾深以及童佳琪跟在那父子俩身后,免费吃瓜。
童佳琪忍不住吐槽,“我怎么觉得这两人随时都能打起来。”
顾深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钟免说:“没事儿,打不起来,张景澄能把他爸定住。”
前面,张子健正在逼问张景澄,“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不管杭乔的事了吗?”
张景澄:“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也没说管啊,就是去确认点儿事。”
“可刚才你跟制片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子健心想你老子是那么好糊弄的?!
张景澄的脾气终于被这句话给激起来了,扭身瞪着张子健,毫不客气地问:“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你当你是我什么人啊?整天想管我!”说完,趁张子健愣神,张景澄立刻往杭乔的休息跑去。
钟免唉一声,嘟囔道:“怎么还跑上了?走,咱们赶紧跟上!”
张子健看着张景澄拉开杭乔休息室的门,这一刻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反正多少得也有点后悔的意味。他记得他第一次抱张景澄的时候,心里的感觉跟现在查不多,那会张景澄还是个裹在小棉被里的娃娃,而他也就像张景澄现在这么大,自己都是个孩子呢。那时他后悔怎么会造出了人,而现在……
这个小东西是自己的亲儿子,光这一点他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才接受,或许真是接受得太晚了,以至于现在……唉!
杭乔在休息室待得一点都不安生。从之前张景澄他们离开,他就一直再让经纪人帮他打听昨晚高家事件的内幕,阿美跟他这两年对他确实不错,怎么可能没感情。现在听说她出事,杭乔是真着急,再一想到昨天晚上来探班的那个东西,他就觉得浑身发抖。因之前亲身接触过这类事物,这会儿一听说可能又跟这些东西扯上关系,他就莫名恐惧。
张景澄拉开他休息室的门,杭乔一见了他立刻站起来,解释:“大师,刚才人太多,我没敢认你,你别见怪啊!”
“我功夫跟你见这个怪,你快告诉我,你身上那东西是不是除去了?”张景澄急道。
一提这个,杭乔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他说:“不愧是大师你,这都被你发现了。你不知道,就那天你拒绝我之后,之前我一直联系不上的那个人,突然给我打电话了,说可以帮我把那东西请走,不会有任何影响。我当时还在想呢,是不是大师您暗中帮我呢?!”
“你想多了,”张景澄打住杭乔莫名其妙地联想,追问:“你现在得告诉我那个帮你除去那东西的人是谁?”
杭乔:“这个我不能说,他帮我的时候,这是跟我提的唯一条件。”
张景澄道:“可是你现在有危险啊……”
杭乔听张景澄说完他可能已经卷入的事件,脸色已苍白如纸。而这时候他的经纪人,也终于收到了准确的消息,高家事件受害者确实是王阿美,也就是说昨晚他们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冒牌货。
这时候顾深几人也已经来了,大概了解了情况后,顾深将证件一亮,说:“昨天高家的事件也是我们接手的,如果你愿意配合调查,我们一定我尽最大的可能保证你的安全。”
毕竟是市局的领导,这份保证还是很有分量的,然而就算是这样,对于经历过超自然事件的人来说,显然还是不足以完全说服。
杭乔并没有马上答应顾深的意思,他低着头,似乎十分纠结,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人群后又有一人开了口,只听他道:“现在对你最有利的选择就是说出实情,据我了解,华夏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被安全局确认保护的人,出过一次意外,也就是说,现在在你面前的不但有公安系统内的最高刑侦力量,还有超自然范围内最可靠的战力。”
“张导?”杭乔诧异地看过去,说话的人竟然是张子健。
张景澄觉得今天的太阳怕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张子健在为安全局说话?安全局里可全是他最讨厌的天师!最终张景澄把张子健这反常的行为归结为间接性抽疯。
张子健绕过人群,坐到杭乔对面的椅子里,说:“制片人刚才跟我说了,如果确认你卷进了这次的事件里,处于对剧口碑的维护,他会立刻将你换掉。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影响对剧组来说可不仅仅是经济损失这么简单。”
毕竟在圈里多年,张子健几句话就直接戳中杭乔软肋,杭乔几乎没再挣扎就将帮他忙的那人拱了出来,他说:“是谢宏昌帮我了。”
参与了昨晚高家事件的几位,立刻想起了这人是谁。
顾深道:“那位理财师?”
“您认识他?”杭乔惊讶。
张景澄说:“昨晚他也在高家,而且表现得相当惊人。那是他本人亲自帮你驱除的吗?”
“嗯,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他,因为圈子里人人都想往上爬,好多人为了红都找过他‘请牌子’,”
“什么牌子?”张景澄追问道。
“就是这么个叫法,说是‘转运牌’实际上是‘养鬼’”解释的人竟然是张子健,他才说了半句话,就被张景澄奇怪地瞥了一眼,立刻闭嘴了。
而杭乔听完这个解释,虽然打了个寒颤,却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就是像张导说的那样,是那么回事。
因为我们这个圈子就是靠运势,运势一起,红透半边天,运势一掉,顷刻就销声匿迹的大有人在。人人都红,不择手段的太多了!”杭乔叹口气,“我之前一直在十八线,家里老人有赌瘾,我那点收入根本就不够。我要挣钱,想红,就托人介绍到了他哪里,他说只要抽取我每年收入的十分之一,他可以帮我招来十年大运,能红成什么样还得看我自己。
从那之后,我的事业确实开始有了起色,但是慢慢的我也发现了问题,我总感觉有时候我明明可以争取到男一,可不知为什么最后就只能变成男三,男二,就好像是运气被什么给抽走了一样。
年前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之前介绍我过去的人,他,他现在正在走下坡路,他跟我说之前介绍他的人三个月前因为破产跳海了,好在命不该绝被救了回来。他去看望那人,那人跟他说要尽快找谢宏昌把合约解除,因为谢宏昌表面上是抽成钱,实际上是让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在吸食我们的运道。我们可能就红个三、五年,谢宏昌却能拿走我们一辈子的运气!
我听了这个,肯定得赶紧去找他解约啊,可就是那阵子根本联系不上人。介绍我的那人也一样联系不上。后来我就遇到了大师您,”他说着看向张景澄,“但那会儿您说帮不了我,我,我还找人查了你,不过到现在也没收到消息。”
“哼。”张子健冷哼一声,心想那消息直接送到我这儿来了,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张子健阴阳怪气地表现,也没能引起张景澄的注意,张景澄现在比较关心那个谢宏昌,“那他后来是怎么帮你解除的?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有!他当着我的面撕毁了合约,把之前给我的那个木牌子直接烧了,还给了我这个——”杭乔说着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荷包,张景澄刚要接过来,竟然又被张子健给截胡了,这次又是直接甩给三哥。
张景澄怒目瞪过去,心里MMP,这‘老家伙’今天是抽得什么疯啊喂!!
张子健假装没看见张景澄飞过来的眼刀子,催三哥‘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三哥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变,立刻对钟免道:“赶紧拿锁妖囊!!”
就在钟免掏兜的那片刻,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荷包里是一对‘耳朵’!
杭乔吓得差点摔下椅子,声音发着抖,惊恐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景澄说:“耳报伥预备役,从他跟你解除合约那一刻起,就盯上了你,好在你今天说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三哥将那东西收进锁妖囊,说:“看来今晚开始就得守着他了。”
“我去打个电话,”张景澄起身走出去,他当然是给萨局打电话,汇报这个事,片刻后他回来对三哥笑了笑,道:“萨局说,先派五大仙来,看来又要辛苦哥哥你了。不过我会天天来看你,保证老哥哥你不寂寞。”
三哥沉吟道:“光五大仙恐怕不够吧,要不把哮天也带来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还有一员猛将可以用。”张景澄笑眯眯的面具不自觉就出现了。
“谁呀?”三哥问。
“小白狗。”
钟免一听这个,立刻明白张景澄的用意,直接就不厚道地揭穿了他,“我看你就是想让小白来蹭两天皇粮吧?!”
“那它也出力啊,”张景澄说着还从兜里掏出装着青蛙的锁妖囊,“如果有必要,这个也可以出借。”
他话音才落,就听张子健立刻道:“不行,这个你自己留着!”
一时间,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他,连杭乔都觉得特别惊讶,都顾不上害怕了,一双眼来来回回探究地看了两人好几次。
张子健被杭乔看得有些尴尬,最后实在不给个解释不合适,才勉勉强强地说了句‘他是我儿子。’
‘切’!张景澄留下这么一个明显嫌弃的回答直接拉开门出去了。钟免紧跟着也走了,顾深和童佳琪说了句‘我们先去安排一下人手,打个电话’也追着张景澄出去了。
独独留下三哥,作为曾经年少时的老相识,茱三拍了拍张子健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多费心。”
估计这话说出来,张子健自己都觉得可笑,说完没有两秒钟就再也待不下去,独自一人走了。
杭乔忍不住问三哥,“张导和大师,真的是父子吗?”
三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出神,就回了句‘可能吧’。
杭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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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爹、妈从此踏上悔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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