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澄出了休息室见其他人也都出来了, 就对顾深说:“我一会儿回安全局一趟,去请五大仙,谢宏昌得抓紧时间逮捕,他很可能也会些法术, 安全起见让钟免和黄伯伯跟你们一起去吧。”
顾深觉得可行,钟免却道:“抓谢宏昌,黄伯一个人就行,我留在这儿跟三哥一起守着杭乔吧, 总觉得刚才咱们说得话谢宏昌恐怕已经知道了。”
“嗯,他把那对耳朵放在杭乔身上, 就是为了随时监听。你留下也行,否则谢宏昌一旦对杭乔出手,三哥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张景澄边说边往外走,“我还得回家去把小白接来, 咱们抓紧时间吧。”
于是,钟免和三哥留下,立即履行保护杭乔的承诺。这令杭乔感动得差点跪下, 当初死缠烂打求张景澄给他除鬼, 一来确实走投无路, 二来也确实觉得张景澄莫名令人觉得靠谱。而现在,大师的朋友留下来保护他, 这令他觉着特别有安全感。
回帝都的路上张景澄就联系了黄数,让他去市局时顺便带上五大仙,说自己一会儿去市局里取。因为还要回家取小白, 顾深先开车去了张景澄家的小区,等张景澄回家把小白抱出来,这才一起回市局。
这个时候,郝局已经带着刑侦队和黄数出发去逮捕谢宏昌了。
市局特别调查组办公室的地上并排放着五个笼子,笼子里一水皮毛油光闪亮的灵兽,一看就不是凡品。有狐狸、黄鼠狼、刺猬、黄金蟒和仓鼠。
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任蓓蓓值守,她显然是已经被黄数科普过,一见张景澄就立刻招呼道:“小张哥,你们局的胡三太爷刚才好像饿了,我刚好定了KFC,就每位都发了一根鸡腿。”
张景澄笑道:‘还有吗?有就给这位白大爷也来一根。’说着就将小白转手塞给了任蓓蓓。估计是小白的外貌太能萌人,连半分钟都没用,就成功包圆了任蓓蓓的外卖,看得旁边的五位很是羡慕。
顾深这时已经接到郝局的电话,让他现在立即赶往机场逮捕准备出境的谢宏昌。看来郝局他们是扑空了,顾深这下也顾不上多说,叫上童佳琪,抓起车钥匙就跑。
张景澄网上叫出租车这么会儿功夫,小白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啃光了一桶全家桶。任蓓蓓还从旁边问‘够不够啊?不够姐姐再给你定两桶’,可惜没等任蓓蓓续桶,出租车就来了。小姑娘一边帮张景澄往车上拎灵兽,一边问:“小张哥,你们安全局还招动物饲养员吗?”
张景澄哭笑不得,又不忍心打消小姑娘的积极性,就说:“你要是想进安全局,只要能通过笔试和试炼考核就行,你可以去网上查一下具体要求。”
任蓓蓓立刻双眼发光,依依不舍地和动物们告别后,还真去查了,等看完那跟天书差不了多少的历年考卷后,瞬间体会到了梦想在眼前碎裂的痛苦。唉,她还是踏踏实实在市局实习吧。
郊区片场门口,钟免接到张景澄,没见到哮天还问了下。
张景澄说:“哮天被黄伯带走出任务了,这次不过来。”
“唉,这有几天没见哮天了,我还怪想它的。”钟免说完见小白好奇地抬头看他,就笑道:“见不到哮天,能见见它干儿子也行。”
小白竟然严肃地冲他汪了一声,把钟免逗得大笑起来。
很快,整个剧组就都知道了,杭乔的休息室,这两天不要随便进,屋里遍地猛兽,会吓唬人的那种。
张景澄把五大仙请出笼子,一一给杭乔介绍,狐狸是胡三太爷,黄鼠狼是黄二大爷,白刺猬是白老太太,黄金蟒是柳王爷,大仓鼠叫仓神,还有他们家小白。
杭乔现在对这种灵物都带上了三分敬畏之心,恨不得挨个去跟他们握手,然而还没等他实施,那几位被介绍到时竟然挨个给他作揖的作揖,点头的点头,就连小白都冲他‘汪’了一声保持队形。
杭乔好感动啊,拉着张景澄一个劲儿道谢,就差泪流满面叩首谢恩了。
张景澄说:“你也不用这样,我们既然答应要保护你,就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护住你的。不过,这次的事如果过去了,你也要涨记性,凡是走正道,就算前期辛苦一点儿,但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挣来的前途才是自己的。总想着走捷径,用歪门邪道,最容易被别人利用!”
杭乔说:“我记住了,大师!我以后一定踏踏实实做人!”
因为张景澄带了一群灵兽来,且各个看起来灵气四溢。制片人还特地过来看了一下,之后就跟张景澄商量,看看能不能请这些灵兽在他们剧里客串一下,而且理由他都想好了,为了控制这次事件发散,不引起剧组人心恐慌,就说临时加戏加得就是这些灵兽和杭乔的,这样一来,杭乔和灵兽们接触也不会太扎眼。
张景澄没意见,更何况制片人也说了,灵兽演员们的出场费他会另外追加。这就更没问题了呀,灵兽们出次任务还给安全局创收了,恐怕连萨局都没想到。
制片人见张景澄他们同意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儿。对于他这个相信超自然力量的人来说,五大仙的名号那可是如雷贯耳,如今终于有幸见到了真的,怎么可能不想尽办法沾沾光。大仙们光保护杭乔一个人那不是浪费么,我的整个剧组都需要大仙的保护啊!
大仙们的仙气必须雨露均沾才行啊。于是,制片人转脸就拉上张子健和编剧一起开会了,核心议题就是‘加戏!加戏!加戏!’最好之后每天都安排一场五大仙的戏,尽可能多得和每个演员都来一场对手戏,成本预算不要管,他出得起!!
于是,从这天起杭乔就住在休息室了,每天怀里抱着小白,被一群动物包围他竟然睡得特别踏实。三哥也开始了他常驻剧组的生活,他倒是适应能力强,再加上有老熟人张子健时不时地聊他们的青葱时代,倒也没觉得日子难过。
张景澄和钟免跟这儿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接到萨局电话,让他们回帝都去追查一条线。
昨天在机场堵到了谢宏昌,目前市局已将其拘留审讯,不过这人口风紧得很,说话更是滴水不漏,甚至对杭乔的事情全然否认,简直是油盐不进。
不过,黄数和顾深在对其名下几处住所的搜查中,在其中一间别墅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祭坛,从黄数采集回来的祭坛照片看,那祭坛的咒文和张景澄他们在汉城时发现的人蛇族隔世符有些类似。
人蛇族的隔世符据李氏父子说那是他们梦识老祖自创的,而人蛇族也从未离开过八宝镇,那么谢宏昌为什么会有类似的咒文,就值得好好查一查。而张景澄和钟免就是调查的最优人选。
张景澄和钟免赶到那间别墅,才一进门就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门口两边错开各种着三棵玉兰,院墙看着就是重新砌过的,后院里一样有片树林。一看这个布局,两人都没急着进屋,直奔后院而去,果然那树林的种法和老刘家后院那片林子极像,等两人进了林子看清那口井,甚至都不需要推断,就能断定这又是个乾坤颠倒阵。
再进到别墅里,这格局显然也是重新改过的,墙面的走势和排布重合后果然也是个离。两人顺着楼梯来到地下室,一路开灯。这间地下室很大,得有一百多平,然而除了那个祭坛,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张景澄手机里还存着李梦识自创的隔世符的照片,这会儿正好调出来跟祭坛上的咒文毕竟,这一细查,立刻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祭坛上的这个咒文,显然是以隔世符为基础,但在此基础上,它混入了另一道咒语。两人将与隔世符不一样的咒文符号,一一筛选出来写在纸上,又反复排列了多种组合,最后得出一道咒语:是延内咒。
延内咒本是一道吉祥咒,功效类似助运势,取除秽愆、炼九道、度命延生、冠盖加身之意。这跟谢宏昌帮人起运的买卖倒是极相符。只是,他为什么要把延内咒混入隔世符里呢?!难道说这隔世符还有什么功效是连人蛇族都不清楚的吗?
延内咒的咒文符号一共是九个,此时张景澄站在这个圆形的祭坛边上,盯着那九个咒文看了一会儿,突然对钟免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九个咒文好像把这个圆盘平均分成了十份?!”
“什么意思?”钟免正在敲打地下室的墙面和地板,听张景澄这么说也走了过去。
张景澄便做了一个切蛋糕的动作。
钟免看明白了,托着手肘,咬着指甲,想了想道:“我觉得从汉城的几个案子也能看出来,咱们的对手目的性很强,不管这祭坛是谁设下的,他们既然把隔世符分成了十份,那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这是肯定的,”张景澄说,“不然,咱们把这被分割的每一块都单独拍下来吧,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也行。”
两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照,钟免手抖了一下,那手机竟然掉到了祭坛上,咚咚弹了两下,而听到这声音的两人,却都愣住了。
钟免说:“我考,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这祭坛也太具迷惑性了吧?这看着就是块石头吧?竟然是层铁皮。”
张景澄见钟免边说边就要上手去掀,连忙拉了他一把,“等等!我觉得不对劲!”边说他边拉着钟免往上跑。
“你怎么了?!跑什么呀?”
“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啊大哥——”
几乎就在两人刚冲到一楼门口,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便自他们脚下传来!这会钟免的本能反应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已经拉着张景澄向门外扑去。
一阵哐当哐当的声响中,四周立刻硝烟弥漫暴土扬长,碎砖瓦砾扑簌簌自他们头顶落下来,钟免和张景澄一边咳嗽一边爬起来,好起来是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我去,太特么狠了。这尼玛要是你心眼儿少点儿,小爷今天命就丢这儿了!”钟免边感慨,边拉着张景澄往院外走,还问:“你是怎么猜到的呀?我的张大大!你这也简直太神了吧!”
张景澄抹了把脸上的灰,说:“黄数和顾深昨天来过这个别墅,如果那祭坛有问题,他们昨天肯定就查出来了,不可能给咱们留到今天。所以,今天的祭坛一定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可能是装了什么受力即炸的装置,这个我也不懂,我当时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还好跑得快!”
劫后余生,张景澄略松了一口气,又说:“我现在怀疑谢宏昌名下的那些房产里都设了耳报伥,很有可能昨天黄数和顾深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提到过让咱们来看看,耳报伥将这些话传给了它们的主人,他们将计就计,趁机在祭坛上坐了手脚,专等着咱们自己跳进去。”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祭坛的隔世符也被改动过?”钟免问。
“那到不至于,毕竟昨天老黄也拍照了呀,”张景澄说,“不过,咱们现在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以后行动真得抱团儿了。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担心三哥。”
钟免说:“那,要不一会儿咱们还赶回剧组吧,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两人说了没几句,被爆炸声惊动的左邻右舍还有物业就纷纷赶来,把他俩包围了。他们今天是奉命调查不假,可奉命调查到把调查对象家给炸毁这就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清白才行。目前他们拿不出证据,这就比较麻烦了。
谢宏昌这个别墅所在的小区里,住得都是金字塔顶端那百分之二十的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不讲理的,同样也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他们坚决要求张景澄和钟免拿出证明这起爆炸跟他们没有关系的证据,否则他们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要将他俩当成危险分子对待,追责都是轻的,看那架势是要起诉。
张景澄一边应付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声讨,心里边盘算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京城这次遇到的对手是否和汉城有关,但显然这个对手从一开始的布局就已经把他们或者说整个安全局计算在内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安全局不会也如他和钟免这般已经不知不觉进了某个局,而处于被动了吧!如果他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这次的事件将极其辣手!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市公安局自然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这次甚至是郝局亲自带着信息采集员王坤和特别调查组负责人顾深一起过来的。
物业负责人见到他们立刻如见到救星一般迎上去,留下一群已经激愤不已的居民围攻钟免,而张景澄此时根本没管这些,还在给萨局打电话——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要瞒着我吗?”张景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疲惫,“局长,我是安全局的一员,就算我在您眼里只是个初出茅庐,资历尚浅的小兵,可我也有权知道咱们局里的真实处境,局里有困难,我就有责任去把困难解决啊?!”
电话那头萨局沉默片刻,刚才听完张景澄对整件事情的分析后,说实在的,他很震惊。他没想到这孩子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而且分析问题的角度刁钻且精准,最难得的是构建联系时全面而严谨。
这个认知令萨局对张景澄产生了一些新的期待,因此他衡量再三,终于决定将目前的情况告诉张景澄,于是他说:“咱们安全局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就在你们去汉城当天,帝都百鬼夜行的事你应该知道了,那食尸鬼也说了那是鬼潮,但是在这次缴鬼行动中,咱们已经有八名同事失联,其中包括钟免的姐姐钟琦和,你小师叔张瑞源。”
“小师叔?!”
“张景澄你给我冷静!!”萨局通过电话也能想到张景澄现在是个什么疯样子。
张景澄的脑子确实有点乱,不过被萨局吼了两嗓子已经冷静下来,他说:“局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您可真能瞒啊!”
萨局苦笑道:“那会儿你们在汉城,这事要是让你和钟免知道,你们俩个还能干成什么事?!钟琦是你们到汉城第二天失联的,你师叔是三天前从外地回京后。我也是第二天没见到他来局里报道才发现的。现在你爷爷和钟琦的父亲都在发动本家的人查这事,你们两个给我专注把眼前的案子办好,听明白没有?!”
张景澄‘嗯’了一声,说:“局长我给您提个意见,以后有这种事,麻烦第一时间通知全体,您现在这样瞒着我和钟免是对我们的极度不信任!”
萨局这回真是给他气乐了,电话里骂了句‘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你啊!别废话,先把手头这案子给我办好了,再来跟你局长提意见。’
张景澄说:“我会尽快找到线索。”
他挂了电话,回身见那边围攻钟免的居民已经被郝局震住,便走过去将钟免拉出人群,说:“我跟你说个事,你要保持冷静。”
钟免被张景澄一脸严肃弄得莫名其妙,可张景澄要他再三保证必须保持冷静,他也猜到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等听说是他姐失踪时,钟免不可避免地还是急了,脑子一热,扭头就要走,被张景澄给拉住。
就听张景澄说:“我小师叔也失踪了,萨局说咱们安全局一共失踪了八个人,都是在鬼潮期间在帝都失踪的。现在安全局人手不够,我爷爷和你爸已经发动自家人在找了,不过,萨局让咱们俩专心办这个案子,我刚才想了下,我觉得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突破口!”
钟免听到这句话,才算是真正冷静下来,他咬着指甲边想边说:“你觉得天师失踪跟这起案子有关?我想不通你的推断依据是什么!”
张景澄说:“你好好想想这案子发展到今天,起因是什么?”
“起因?”钟免说:“王纲父母失踪案?”
“对,如果我们没有调查王纲父母失踪案,就发现不了王小宝和谷锦弘,现在假设在耳报伥遍布京城的情况下,对手知道我们发现了谷锦弘,那他会怎么做?”
“弃车保帅?”钟免其实就是随便一猜,他也不确定。
但张景澄却道:“不错,食尸鬼可以说是他抛出来的第一只卒,而媪兽才他是想要弃车保帅的车。那天在高家我就觉得媪兽那么高调很奇怪,现在想想它完全有可能是为了掩护谢宏昌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而且对手算得精,媪兽最难抓,还有遍地耳报伥给它们通风报信,就算暴露了媪,咱们都不一定抓得到,根本都谈不上弃。却能一步一步诱导咱们掉进它们布好的局里,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招他们可能不止用了一次。
很有可能咱们那八位同事都是被这样一步步诱入敌营的。而咱们俩现在估计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根本都等不及让咱们进营,就想直接把咱们干掉了。”
钟免说:“那我真是不知该荣幸还是害怕呢,马蛋,这帮孙子!”
张景澄低头想了片刻又道,“出了爆炸这个事,你看吧谢宏昌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只要不承认他干得那些事,而咱们又拿不出证据,这家伙就有权向咱们追责。你看看这些邻居,你觉得他们正常吗?”
“我刚刚就觉得不对劲了,”钟免说,“只不过你那会儿一直在打电话,我没顾得上跟你说,这些人看起来斯文讲理,但说得每一句话却都像是站在谢宏昌的立场上在发言,而且态度死硬死硬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今天不然就耗着吧,”张景澄冷笑,“到了晚上就知道了。”
就像是应了张景澄的话,这事竟然真的耗到了天黑还没解决完。而等到太阳一落山,昏暗的路灯也照不到的阴影里,张景澄和钟免清楚地看到这些邻居的肩上就跟每人扛了个摄像头一样,都趴着一只卧肩鬼。
张景澄说:“我现在可以肯定了,但凡带着卧肩鬼的人,最后全会变成他们的耳报伥。活着的时候为他们提供运道,死了魂魄也要继续为其所用,这手段真是……”
钟免骂道:“特么的,太孙子了!”
他见张景澄眉头皱得很紧,就问了句,“怎么了?”
张景澄说:“其实,我担心王纲的父母现在已经遇害了,毕竟如果食尸鬼之前在他们手里,毁尸灭迹实在太简单了。”
“毁尸灭迹,再把他们做成耳报伥?!”钟免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从杭乔那儿拿回来的那对耳朵,应该给做下DNA分析,看看是不是王纲父母的。”
“萨局应该已经做了,”张景澄道,“还有一件事,我更担心,”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什么,我刚才就想到了,”钟免咬着牙,说:“如果他们敢对我老姐出手,我一定要把他们剁成肉泥!!”
张景澄没说话,因为他觉得那些人不一定会杀天师。天师作为当今人类中难得的法术运用者,绝对有比杀了更有价值的地方,尤其是安全局的精英天师们。
“其实我已经猜到小师叔和钟琦姐他们可能在哪儿了。”
“我也猜到了,”钟免深吸口气,“张景澄这次恐怕是真的要闯龙潭虎穴了,你可别拖我后腿。”
“嗤,哪次不是我拉着你往前跑?不过,眼下这事,赶紧解决了吧!看着闹心!”
说着,张景澄从兜里掏出一把定身符,向人群走去。他身后钟免拎着斩妖刀,神情萧煞,竟颇有几分大将之风。
郝局被这些居民围攻了一下午,已经说得有些口干舌燥。这别墅里本身是装了监控的,虽然现在房子塌了,但是王坤作为数据高手她可以通过专业手法对原始数据进行修复。除此之外爆破组也派来一名专家来支援,清理现场的机器都是由这位专家在指导着运行。可以说这次市局从各方面在尝试还原爆炸现场,主要是通过数据分析为张、钟二人提供最科学和客观的证据,帮他们洗脱污点。
而张景澄和钟免本身也不是吃素的。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张景澄轻而易举地给那些闹事的邻居们一人一张定身符,就直接贴到了卧肩鬼上面,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眼中都现出狂喜。
张景澄却站到郝局身旁,对他们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和谢宏昌之间有什么交情,但是我觉得你们一定深受某种东西的困扰,现在我帮你们把它停下来了,如果你们有谁想要永远摆脱这东西,一会儿就找郝局登个记,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跟郝局交代清楚,之后,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摆脱困境。”
张景澄说完,抬手撕下最近一人的定身符,那人就像当初杭乔一样,看张景澄的眼神就像看救命佛陀一般,那态度变化之大简直与刚才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郝局虽然不知道张景澄干了什么,但是这些人只要不再闹事就是好的开始。然而他没想到等张景澄把那些人的定身符一一撕下来后,这些人再次扑上来把他和顾深团团围住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刚刚还对谢宏昌百般维护的邻居们,几乎一瞬间全部反水,争先恐后地披露起谢宏昌的恶行来。
之后,还是张景澄暴喝了一声,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说,才把郝局几人从口水的暴风雨中解救出来。
刚刚还在愁没有证据治谢宏昌的罪,这才一转眼就白捡了一个连的证人,真是世事难料。物业人员见纷争似乎平息下来,立刻建议众人都去物业办公室,有话坐下来慢慢说,这个提议深得人心。
很快物业办的几个独立办公室就被市局征用为临时审问室,张景澄和钟免加入了帮忙做记录的行列,可惜没过多久他俩就被迫停岗,主要是他们在哪间帮忙,哪间门口就会挤满人,因此郝局让他俩去大厅里专门给做完笔录的人解决那些麻烦。
趁第一批做笔录的人还没有出来,钟免问张景澄:“像这种吸食运道的卧肩鬼一般都动不了,你准备怎么办啊?”
张景澄说:“那些人虽是出于自愿,可也是谢宏昌没有跟他们说清楚在先,就算结契了也是欺诈,这种做法本身就在咱们安全局的管辖范围内,我是正常执法,就生拔,疼是免不了的,但是不让他们长点记性,下次还会管不住贪心,不知又要犯什么错误了。”
“行,那就生拔吧。万一有挺不住的怎么办?”钟免有点担心。
张景澄说:“挺不住就等他什么时候能挺住了再管他。对了,你再画几张大火轮金刚咒,实在有挺不住的就让他先带着这咒,等够七七四十九天,咱们再跑一趟。”
钟免觉着这个可行,接过张景澄随身带的纸笔,画起咒来。
很快第一个做完笔录的人出来了,他特别期待地跑到张景澄面前,大师长大师短地恭维了好一番,就听张景澄道:“谢宏昌说给你助运的时候,你是同意的吧?”
“我那是被他骗了!”那人义正言辞,“大师你不知道,他真的是个骗子!什么助运啊,也就好使了一个月,之后我的运势还不如以前呢,最近更是,生意简直一塌糊涂,你快帮帮我吧!”
“他往你身上种了卧肩鬼,这东西会吸食你的运气,就像信用卡透支一样,今天花明天的,明天花后天的,你就算原本运势再好,也供不起这玩意食用,很快一生运道用完了。人的气运都是有定数的,气不足,运道便会独木难支,同样的,运道用完了,气场再好也只是平平之命。现在我要拔除你肩上的卧肩鬼,会很疼,你如果决心不够,中途也扛不过去,你考虑好了,我在动手。”
那人听完张景澄的话,心里的感觉跟杭乔那会儿是一样,觉得这个大师虽然看着年轻却靠谱,自己当初确实也是因为贪心才会被谢宏昌诱骗,现在不就是疼吗?!忍忍就过去了,于是他特别坚定,道:“大师,我拔!”
“好。感觉会像不打麻药,拔牙,你做好准备!”张景澄说着,手里拿出一个魂瓶,另一手捏了一张定身符,直接贴到了那人肩上那东西,然后,默念咒语,低喝一声‘来’!
符纸飞起的那一瞬间,大厅里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随着魂瓶中一道灰烟浮现,那位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事主,此刻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张景澄摇摇头,对钟免说:“他还算是决心大的,都疼成这样,后面的我看不一定有几个能顶得住。”
钟免冲张景澄晃了晃手里那写好的一沓大火轮金刚咒,说:“哥都准备好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等呗。人啊,最难管住的就是自己贪心。”
刚拔除卧肩鬼肯定是疼的,不过也就是那一阵,两分钟之后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揉着一侧的肩膀,给张景澄竖了个大拇指,说:“大师,虽然刚才疼得我差点撅过去,可我现在觉着浑身暖洋洋的,这感觉真是好几年没有了。大师你太厉害了!”
后边本来被他吓得不知道该不该做拔除的人,一听他这么说,立刻蜂拥而上,直接在张景澄面前上演了一出早市场抢白菜,哪怕张景澄一再强调‘如果拔出的心志不够坚定,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些人也坚决表示一定能扛得住。
张景澄心想,既然你们都说了,那就来吧。于是,物业办公室大厅里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杀猪叫,且伴随着这些叫声的是满地打滚儿的数人,然而最诡异的是这些看似痛苦不堪的人在打完滚儿之后,不但没有责怪那个让他们如此痛苦不堪的人,反而在稍微缓解之后,还对那人千恩万谢,并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因贪念,犯下同样的错误。
做完审讯的郝局看着这一幕,忽然觉着,其实把张景澄挖到市公安局来好像也不是不行,这个小伙子如果加入特别调查组肯定能增加整支队伍作战方案的丰富性。看来哪天得找个机会跟老萨好好聊聊了。
张景澄突然觉着有两道视线一直盯着他,猛然回头一看,竟然是郝局?!啥情况啊这是,难道说郝局觉着他这种做法太残忍了?他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就听郝局说:“小张啊,你和小钟在安全局发展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儿,就编入顾深的特别调查组,怎么样?”
张景澄还没说什么,钟免直接笑了,他跟郝局说,“您这说得都晚了,汉城赵所长还想让他进他们局呢,他也没敢答应呢!哈哈!”
郝局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发现张景澄才能的可不只他一个!也是,这么优秀的人才老萨怎么可能放啊,唉,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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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张就是块金子,是个大宝贝,在哪儿都能发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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