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来得突然, 偏偏姜时衍的女人动不得。
张建国满心烦躁无处发泄,一把拎起夏一进了卧室。
女人对他来说, 就像美味佳肴。越是尝不到就越想尝,可是吃多了总觉得索然无味。
面前的夏一,红着眼睛看他, 心中似有万千情绪, 都隐忍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张频繁出现在屏幕上,被炒作成“国民女神”的脸,美艳是美艳,看久了还是腻得慌。
张建国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温甜,素净清纯,白皙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揉几把。
他咬咬牙,暗骂一声。转身拿起衣柜里的腰带, 照着夏一的后背狠狠抽了下去。
夏一闷哼一声。
张建国扬起又挥下,因太过用力满身的肥肉都在颤:“求饶, 不是想稳坐一线?哄老子开心。”
夏一红色的指甲揪着床单, 痛的眼泪直流。
不情愿地配合着他,三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求求你。”
目光却不似表现出来的那样可怜,充满恨意。
被赶出Z·T影视,她只能投奔拾星。一心想报复温甜,却被迫成为了张建国的玩物。
而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夏一咬着下嘴唇,张建国一连又抽了十几下上去。他一边抽一边骂着:“贱人,当初在Z·T还跟老子装清高, 到头来还不是要跪倒在老子的裤腿下。”
细腻的皮肤上很快起了道道痕迹,几处破了皮见了血,触目惊心。
门被踹开的时候,张建国正在兴头上。
他捏着夏一的肩膀,不满回头:“他妈的,谁啊?”
看清身后的人时,他又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
姜时衍面容冷峻,目光在卧室扫了一圈。冷淡,漠然,根本没去看床上的两个人。
温甜不在这。
姜时衍得出结论后,片刻都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目光一转,恰好瞥到沙发夹缝里的手机。
粉色手机壳,上面还拴着个兔子挂件。
他目光一沉,几步上前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片刻后,他走出房间。拨了通电话:“来1607,把房间里的两个人捆起来。”
祁宴那边也找酒店工作人员调了监控。
想来是对方早有准备,一楼和两架电梯全部的监控都出了故障。不光今天的被删掉了,连过去二十九天的记录也跟着一起没了。
消息不好被太多人知道,姜时衍立即加派了人手,配合酒店里的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里搜查起来。
他则是在酒店附近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她没带手机,也没人看到过她的去向,连从哪里找起都毫无头绪。
姜时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恰好此时电话打了进来。
“姜总,拷问完了。据张建国说,人他们的确绑过来了。但是只谈了几句话,没多久就放温小姐走了。离开的时间大概在三点四十分。”
“这话真实性有几分。”
“应该是真的,他鼻骨都被我们的人打歪了。”
“知道了。”
“那1607里这两个人?”
“继续捆着,一滴水都别给。”
*
夜色渐浓,温度骤减,空气湿冷,没有风。
雨水中夹着几片雪花,纷纷砸了下来,地面上满是雪水。
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偶尔路过几人,步伐匆匆,雨伞遮住了脸。
庄毅开着车,车速缓慢。
姜时衍在副驾驶坐着,紧抿着唇线,一直盯着窗外。生怕错过窗外的人,他始终目不转睛。
能见度很低,雨刷刚扫过,雪水很快又附了上来。
“姜总,不然您先回家休息吧。”
“您都找了四个多小时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反正也已经报警了,有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是怕你太累……”
姜时衍还是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庄毅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对,毕竟老婆丢了,他着急也情有可原。
庄毅只能一言不发,继续陪着他找人。
过了会,身边一直沉默的姜时衍终于开了口:“去余城高中。”
“啊?”
“余城高中。”
“好,好,马上掉头。”
*
余城高中教学楼里,只亮了顶楼高三那排灯。
学生应该还在上课,两人抵达时,校园里几乎没有人。
庄毅亮起了车灯,听了姜时衍的吩咐,直奔校园操场而去。
如果不是操场边亮着的那几盏暖色路灯,姜时衍可能根本注意不到台阶下还蹲着一个人。
“停车。”
姜时衍推开车门走出去,雨雪打在他的肩头上,他的鼻尖上,又迅速化开。
等他跑到温甜身边时,头发都已经半湿。
他焦急的心情压抑了太久,以至于此刻找到她,他有一肚子话想说。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不联系我?
下午究竟怎么回事?
可这一切的话,都在看到她全湿透的衣服和黑发时,化作了浓浓的心疼。
温甜蜷缩在台阶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胳膊里。
一动不动,像座雕塑。就连面前站了个人,都毫无反应。
她就这样,在这里蹲了多久?又淋了多久的雨?
姜时衍慢慢蹲了下去,颤抖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不敢太用力,怕把她弄疼了。
“我来迟了。”他只说了这一句。
温甜这才缓缓抬起了头,表情木然,眼神空洞。
她在这里呆了多久,就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唯一的印象就是冰凉的雨慢慢渗透她的衣服,那种刺骨寒冷透过她的肌肤,传到四肢百骸。
她心里的那座花园,到底还是被摧毁了。
所有悉心照料的花,连根拔起,血水四溅,一片狼藉。
她大脑一片空白,看到姜时衍熟悉的脸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试图伸了伸手,麻木僵直,伸出去的时候手肘还会酸痛。
姜时衍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他抬手将她抱在怀里。
拍着她的后背,想要温柔安抚,可声音都不自觉在颤抖:“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他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哪怕当初两人在雨中吵架,她起码也会竖起身上的刺。
可现在,她就像个被抽走了思绪的玩偶。
“救救我。”
怀里的人小声在喃喃什么。
“什么?”他还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问。
“救救我。”温甜抬起头,眼眶通红。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恐慌和绝望。
像刚经历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样。
姜时衍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他手忙脚乱,捧着她的脸,想去擦掉她脸上的雨水。
可怎么都擦不净。
她像一个易碎品,姜时衍将她横抱起来,迅速向车里走去。
熟悉的味道浸着潮湿的气息传过来,她这才多了着力点。
温甜回抱住他,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胸口。她死死闭上了眼,失声痛哭。
每一声都砸在了姜时衍的心头。
他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低沉的声线绕在她头顶:“乖,别怕。温甜,不怕。”
开了暖风的车一路疾驰。
庄毅通过倒车镜看着后座的两个人,一句话不敢说。
姜时衍抱着她,亲着她的鬓发,难得一见的神色慌张。
他时而轻拍她的后背,时而用毛巾去擦她还在滴水的头发。动作里都充满着关心,又毫无章法。
怀里的小姑娘哭了很久,声嘶力竭,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
也不知道究竟遭遇了什么,情绪全面崩溃了。
庄毅看得出,事情真的很严重。
进了家门,庄毅立刻打电话叫医生。
姜时衍直接抱着温甜进卧室,替她换了衣服。
她已经不哭了,泪痕还未干。她没再说过一句话,全程闭着眼睛,两只冻得发红的手揪着姜时衍胸口的衣服。
浑身冰凉,掉进冰窟里了一样。
姜时衍蹙起眉头,动作很轻。刚将她的手拿开,她很快又缠了上来。
一时间,百种情绪在胸口处压着。
他恨不得现在就掉头回去杀了张建国。
又心疼面前的人,舍不得移开目光,更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都是他,去的太晚了。
一想到她痛苦的样子,他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医生很快便来了。
询问情况后,为她量了体温,又开了预防感冒的药。
“洗个热水澡,熬点姜糖水,最近不要再受凉。她是女孩子,受凉对身体影响很大。”
“好,我知道。”
医生点点头,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又被姜时衍叫住:“医生,她一直没睁眼,是睡着了还是?”
医生叹了口气:“姜先生,这种情况还是建议您带她看下心理医生。”
姜时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虽然不知道温甜在张建国那里遭遇了什么,但他知道,她旧病复发了。
“预约一下最好的心理医生,明早接到我这里来。”
姜时衍抱着温甜,对庄毅吩咐道。
庄毅点点头,眼下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也就没久留。
很快,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温甜身体开始回暖了,姜时衍抱着她去洗了热水澡,又替她吹干了头发。
喂姜汤,喂药。
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细心又耐心,就像在照顾一个小婴儿。
重新把她放回到床上,他替她盖好被子。
呼吸平稳沉静,似乎是睡着了。
他轻轻摸着她头顶,叹了口气。
当初是他自私地要娶她进门,他想方设法靠近,机关算尽,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她。
本想着把她留在身边,好好保护她。
可如今看来,她还是因为他受伤了。
她哭,她崩溃,她受的所有侵害,都是因为他。
谁能把在温家眼皮子底下的人保出来,又是谁给的张建国勇气敢绑他的妻子。
答案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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