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不用李初问, 已经有人问起瞪李初的少年是何身份, 当着大唐皇帝和皇后以及满朝臣子的面都敢对李初大眼瞪小眼的, 想干什么?
“还请恕罪,这是我们的贺著太子。”使臣解释一二。
吕太后:“突厥的可汗都有那么大一个儿子了, 竟然还想让群主和亲, 无耻!”
宣太后:“那有什么,男人从来不考虑自己有多老, 他们只想永远享用美人, 越年轻越好!”
萧太后:“得提醒你们一句, 这贺著太子不是突厥贺鲁可汗的儿子, 而是弟弟,异族的规矩, 兄死弟及, 自来去和亲的公主差不多都是如此下场。”
……竟然不是儿子吗?吕太后反驳另一点:“不用你提醒我们都清楚。”
吕太后又不是没跟边境异族打过交道, 不都说了突厥是匈奴灭亡后沿继下来的异族?
武媚娘瞧着道:“不愧是突厥的太子,虽然年轻却胆识过人,连我们大唐的雅言都说得如此好,难得,甚是难得。”
没有轻视之意, 可是捧着人, 听说过捧杀吗?
李初眉头都没动一下,有人开口说话,更有武媚娘出声,她只管安心地呆着吃瓜。
“皇后殿下, 听闻你为皇帝陛下生育四子二女,安定公主年岁得长,将来即要定下婚事。当我突厥的皇后,不好吗?”某位好话或是不好的话都分不清。
得武媚娘一声夸赞,人家立刻站出来急切说话。
吕太后瞧了一眼,“装傻充愣,实则中心目的相同,只有一个,把你娶回突厥。”
武媚娘笑笑地道:“突厥皇后之位尊贵无比,想必在你们突厥定是有不计其数的人争着抢着要做的。难道突厥的女郎都不如我们大唐的女郎,所以你们突厥只能从大唐寻一位皇后?”
先是一捧,接着问起他们突厥的情况,难不成他们突厥没有一个足以配他们可汗的女子,因此只能不远千里的来到大唐求亲?
哎哟,太后们给了武媚娘以热烈的掌声,对啊对啊,突厥是没有女人了吗?非要从他们大唐找一个女郎回到他们突厥当他们的皇后?
“若是突厥有此难处,作为□□上邦,倒是应该相助一二的。”武媚娘给人下套,要是他们真的敢承认此事,倒是不妨如他们所愿,为他们择一个合适的皇后。
贺著太子连忙地答道:“自然不是的!”
武媚娘依然面带笑容,“不是最好。贺著王子远来大唐,能学得大唐的语言如此流利,不知对我们大唐的规矩所知几何?”
贺著太子原想和武媚娘继续求亲的话题,乍然被武媚娘问起此问题,“略知一二。”
武媚娘看了李治一眼道:“贺著太子连略知一二都懂,看来极喜于大唐的文化,你此来大唐可曾看过长安的街道?”
李治已经接话道:“无论贺著太子是否看过长安的街道,你们都应该带他去瞧瞧。”
一旁专门负责接待他国来客的人都连忙应下,贺著太子抢道:“我不想让别人带我去介绍长安,我就想让你们的安定公主为我讲解长安。”
行啊,分明认准李初了,就是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为什么盯着李初不放?
百思不得其解,李初再一次被人点名能怎么办,他国来客总是客的,总不好让人认为大唐的公主应付不来一个他国太子吧。
“贺著太子想听我讲解长安。那你原本对长安有多少了解?”李初接过话,武媚娘的目光落在李初的身上,她是不想李初同贺著太子多说的。
李初给武媚娘一记她有数的眼神,贺著已经开口回答道:“我对长安的了解只知这是大唐的国都,来到长安感受到长安的繁华更明白非我突厥石国可比,可是我希望突厥的石国将来能像大唐的长安一样。”
垂眉一笑,李初道:“若突厥的可汗能像大唐皇帝一般励精图治,海纳百川,能容万物,想来不远的将来突厥的石国也会成为另一个长安。”
没有给人泼冷水的打击人,李初只是彰显大唐的气度,非他国可比的气度,突厥想要像大唐一样,如长安一般,那是必须的好好努力才能达成。
贺著太子微微一怔,睁大眼睛看向李初,“你不觉得我在痴人说梦吗?”
“太子学的雅言不错,竟然连痴人说梦都懂得。可是人类繁衍至今,有多少是从痴人说梦开始的?人得有梦想,有了为之奋斗上进的目标,才会有动力,愿意朝目标前进。”
李初从不否定一个人的梦想,有梦想是一件好事,没有梦想的人怎么能够奋勇前进,如何成为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贺著太子道:“正是。不想安定公主有此见识。”
李初道:“耳濡目染,都是和父母学的,当不得太子夸赞。”
谦虚是必须的,当着众人的面,要是想坑一记人,那得缓缓的来。
贺著太子摇摇头道:“不,哪怕我的父亲听到我的梦想,知道我想为之奋斗的目标,都觉得我在做梦,终此一生我都不可能做到,不可能让石国像大唐一样的繁华,唯有……”
唯有二字落下又赶紧的止住了,李初却知他未尽之言是什么,接过说起道:“唯有破大唐的铁骑,攻下大唐的长安,将长安据为己有,才能得到这番繁华。”
直言道破突厥的野心勃勃,不想自己动手打造,倒是想直接了断的据为己有,一番心思何其可笑。
贺著太子连忙地道:“大唐铁骑英勇,非我突厥可比,突厥再无起战之意。”
行,别看人家,年轻,好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实则不是,人家懂的事多着。
看适时的表态多快,生怕引起不该有的误会,到时候再起战事,突厥不能再起战事了。
“无事,国强欲欺他国,做此事的不仅仅是突厥一家而已,前些日子的吐蕃不就是出兵了,他们更想足他国为己有,可是大唐国富民强,理当惠及周边诸国,令天下再无战事,各国百姓皆得以安居乐业,即不负诸国唤我大唐皇帝一声天可汗。”
李初大大方方地告诉贺著太子,无论他存的一颗什么样的心,都没有关系,像那些日常想恃强凌弱的人,大唐心里记着小本本,一时没有同他们算账不代表大唐都不记得了。
记在小本本里,早晚有一天要是犯到大唐的手里,大唐会一气和他们算总账。
贺著听出李初话里话外带着浓浓的警告,有些拿不准会不会是自己想多,看李初的表情天真无邪,话说出口仅是说说罢了。
想李初比他还小,又是公主,怎么可能会懂得国家大事,能冷嘲热讽又暗含警告,是他想多了吧。
心里默念自己想多了,贺著依然得客客气气的朝李初见礼,行的是他们突厥的礼节。
“听公主一番话,想来公主定是满腹经伦,饱读诗书者,故再请公主为我讲解长安。”贺著一开始的目的没忘记。
他想让李初成为带领他看完繁华长安的那一个人。
“贺著太子,若是太子不介意,我来招待太子如何?”李弘适时的着起来,表明自己愿意领贺著太子游玩长安,讲解长安的态度。
来到长安,哪怕先前不知大唐的太子是何人,进入大明宫,自有人告诉他,大唐的太子,公主都是哪一个,否则想找谁,要和谁说话,如何辨别。
“太子殿下一番好意我原不该推辞,但我与安定公主一见如故,希望能够请安定公主辛苦一二。”贺著确实把汉文化学得极好,听听他一个又一个的成语出来,用得极对。
李弘拧紧眉头,李初道:“远来是客,原不该拂太子之意,但大唐有一句古话,客随主便,入乡随俗,大唐人才济济,虽然眼下的风气开明,男、女大防相较从前宽松许多,你想让我为你讲解长安,并不能。”
比起绕道说话,倒不如直接道明不能。
想说自己是客人,仗客以欺人,万不可能。
入乡随俗没听见,客随主便不懂吗?
要是都不懂,别说自己懂什么了。
贺著太子或是在场的人都好,谁都没想到李初拒绝得干脆至此,理由都不需要,只是摆出大唐气度,提醒他们现在在大唐的境内,要听大唐的安排,他们想做的事,大唐愿意配合他们是他们的荣幸,如果不愿意,他们就得按大唐的规矩做。
“公主殿下是以主压客吗?”突厥人中有人提问出来。
“咦,原来作为客人提出想法,主人家只能答应不能拒绝的?若是改日我们大唐的使者到你们突厥去,想要你们突厥的汗位,你们难道会乖乖的双手奉上?”得问个清楚了,李初只是不愿意听他们的话,不肯遂他们突厥太子的意,为他们讲解长安即是她欺负人了?
要是那么不讲理可以,她同样可以学着不讲理,后果只要他们担得起,李初一点意见都没有。
“你……”一群生怕李初同突厥交谈会让大唐吃亏的人看到李初怼得人话都说不出来,面上端着,赞赏的眼神直往李初的身上飘!
大唐的待客之道是与人为善不假,并不代表可以让人骑在他们大唐的头上。
想找一个人为他们的突厥太子讲解长安,李弘作为太子的已经出面愿意领人往长安转一圈,他们非盯着李初,非要李初不可。
要是没有他们求亲的事,公主殿下领人在长安转转,让人一道陪着倒不担心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只要李治和武媚娘同意,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李治武媚娘不乐意,就是正主儿李初都不肯,那自是不能由突厥说了算的。
“阁下放心,我只是随口一说,不会来真的。想是远道而来的突厥使臣是来和大唐交好的,不是同大唐交恶的是吧?”李初看把人堵得不错,并不想把人气坏,给个台阶下。
吕太后:“群主已经够扎人心了,适可而止,别让人觉得你太可怕了,吓坏人。”
宣太后:“挺好的,面对不识趣的人理当抽他的脸抽到他识趣为止。求亲的人该有求亲的样。别拿着客人的名头骑到主人家的头上。”
萧太后:“所以群主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扬名立万吗?”
武媚娘一开始就想让李初别出声,是李初安抚住武媚娘,自己出面应对的。
李初把事情揽在身上没有任何的意义?别逗了,李初眼下都被一再逼婚了,突厥是所有想娶李初的人里最难对付却也最好对付的人。
没看群的李初只管正而刚突厥的使臣,提醒使臣最好别忘记自己到大唐来的目的是什么,要是最重要的事没办成,想好回去怎么交代了吗?
“冒犯公主殿下,望公主殿下恕罪。”李初的话没有说错,他们此来大唐的目的,纵然再气再恼都不能忘记。
看请罪的态度挺快的,但是贺著太子颇是不解地问道:“安定公主就那么不愿意为我讲解大唐的长安城吗?明明你不是一个讲究虚礼的人。”
贺著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李初半分不为所动,只是冲贺著太子笑了笑道:“纵不讲虚礼,也得守好自己,切忌中计。”
看得出来李治和武媚娘都不想让李初和亲,来一个日久生情,或是用其他的办法,比如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一扬出去,谁能改变事情?
改不得的情况下只能吃下暗亏。李初不愿意用最坏的心去猜度人,但她也得护好自己。
“虽不知为何贺著太子非选我不可,所谓一见如故的话,不过是借口,客套话。可是,突厥有请,意图为何,大唐只管突厥是否有伤及大唐之心,要是到现在为止突厥依然看不到大唐的强盛,依然想和大唐作对,大唐一定奉陪到底。”
“而要是突厥此来并无他意,完全只是想同大唐交好的,便该守好大唐的规矩,大唐给你们的,你们可以要,大唐不给你们的,你们不能抢,若抢,即是对大唐数万万将士下战书,大唐必以举国而战,绝不许有人把手伸得太长。”
李初的宣告响彻每个人的耳朵,落在大唐臣子的耳音里,震奋人心。
大唐强盛至此,原该如此,到了大唐来的人,客人他们一定善待,若是另有他意的人,来一个除一个,敢乱大唐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好。说得好!”臣子们听着没敢说出来,竟然是李治扬声叫好。
此时李治站起来,举起酒杯道:“大唐国富民强,全赖诸位鼎力相助,这一杯酒,朕敬诸位,也敬为大唐出生入死,守在边境的将士。”
适才的收拢人心,大唐的好日子不是一人可做成的,而是数以万计的人,每一个人都尽一份心才有的结果。
“你我共勉之。”李治再接再厉,已经将酒杯举得高高的,让人都能看得分明。
“愿我大唐日益强盛,愿我大唐百姓安居乐业。”武媚娘配合得那叫一个完美,同李治一起站起来,说的都是希望大唐可以越来越好的话。
“愿我大唐日益强盛,愿我大唐百姓安居乐业。”群臣们都一道出声,喊出和武媚娘一样的话,一样的希望大唐可以越来越好的话。
李初拉着李旦站起来,不能喝茶,定要以茶代酒的。
大唐上下表露出来的态度可知,和亲一事他们是不同意的,突厥打的如意好算盘不是打就能如意的。
着在李治的立场,李初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李末尚且年幼,现在只有宠之一字,加之李初表现出来的价值,李治对李初越发的满意,原本打算让李初将来帮李弘守护李家天下的一点只会更甚。
让李初和亲他断不会答应。
突厥使臣早料到大唐不会答应和亲一事,尤其他们想要的更是皇帝的掌上明珠。
但突厥他们并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而且大唐中有人其实巴不得和亲能成的。
元日的宴会过后,第二日早朝即有人立刻提起和亲事宜,相较昨天一致对外,没有当众拆皇帝和皇后的台,到了自家人的朝堂,自然畅所欲言,将各自的想法说出来。
同意李初和亲的原因很简单,嫁入突厥的公主正好可以盯紧突厥的动向,想想前朝的大隋义成公主,那是何等了不起的一号人物,最后隋都灭亡了,义成公主还能让东突厥一直和大唐作对,直到大唐灭了东突厥,杀了义成公主,此事才真正的告一段落。
前隋的义成公主能做到的事,大唐的公主,如安定公主想必同样可以做到。
李治和武媚娘的态度显露得够清楚的,他们并不希望李初和亲,有臣子本着利于大唐的思法提议和亲,总会有人猜到他们的心思,自然而然的不需要他们开口已经反对和亲事宜。
前隋什么情况,如今的大唐是何情况,岂能同日而语。
而且看突厥来者不善,可想而知突厥哪怕已经被他们的大军打得无处容身,依然没有放弃反击,一但有机会他们定会卷土重来,和亲一事并不能解决突厥对大唐的野心,何必让公主以身犯险。
总的来说,反对的人比同意的人要多。
而作为正主,此时的李初是何情况?
昨天晚上的事太后们早提醒李初了,事情不会因为皇帝皇后以及李初的拒绝完结的。
像大臣里头,多少人冲着想让皇帝不痛快去的,能让皇帝不痛快,他们就痛快了。
再者,突厥既然打起李初的主意,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有准备的人,自然会朝大唐的臣子下手,想让他们帮他们突厥一把,非把亲事促成不可。
得利又存有同皇帝一争高低,想皇帝不痛快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来根本无须细想。
都是和臣子斗智斗勇过来的人,萧太后:“群主得想想怎么让突厥再不会打你的主意,否则这件事没完。”
是的啊,没完,李初都能想到前朝吵成什么样了。
李初淡定地回答:“不急不急,有的是人比我着急,看昨天他们不就已经动手了,接下来等他们动手,我们应付即可。”
吕太后:“群主心里有什么打算?”
李初幽幽地答来:“打消突厥和亲一事算什么为难的?能得婚姻自由,往后没人催我成亲才是王道。”
宣太后:“群主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
就得问问清楚,李初是不是打算不嫁了?
李初无奈地解释,“嫁不嫁说不准,至少现在我不想。要是将来要被罚钱,我们现在算是有钱人,罚那点钱担得起。”
……头注点不同,李初想的是应付将来怎么受罚的事,太后们只关心李初的终身大事,不会李初打定主意往后一辈子不嫁吧?
听李初的意思确实有此打算,她们不是说反对,总觉得不太妥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李初难道以前受过伤害,所以才会不想嫁?
要是这样,那她们要不要想想办法帮帮李初解决心理问题?
李初哪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们在想什么,无力地提醒,“你们一直都让我专心搞事业,我如你们所愿不好吗?你们怎么都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不乐意为何?你们嫁了人日子过得如何?”
萧太后:“哪怕一开始不如何,到最后我们成了太后,很能如何。”
李初:“我生来就是公主,和你们的起点不一样,太后,将来的太后更是我亲娘,我能吃亏?”
别拿公主和太后比,公主和太后压根不是一回事,不能同日而语。
被扎一记心,萧太后:“问题是你的父母能同意你的小算盘?”
李初不以为意,“那有什么,我又没做什么损于他们,不利于他们的事,只是不肯随便嫁罢了,当公主的人只耍这么一点任性有问题?比起一个个闹腾的公主,我已经很好了。”
大唐的公主彪悍的不计其数,和离再成亲的人有多少?李初从一开始杜绝,不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天下人再次见识到公主的彪悍难道不是好事。
萧太后:“群主想听听我让你可以避之不成亲的办法?”
李初立刻接话,“出家?带发修行?”
……一语中的,萧太后都怀疑李初到底是真的不了解大唐的历史还是假的。
李初摇摇头,“我不是遇难而避的人,大唐的公主不少,我还有个亲妹妹,想娶大唐公主,想和大唐亲上加亲的人不少,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留给后面的人备用,我非要让突厥不再想娶我不可。顺便让父亲和母亲都要答应我,我不点头的婚事,他们不会强迫我。”
吕太后:“挺好的,尤其让李治答应,只要李治点头的事,武媚娘定不会反对,群主要把握机会。”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李初想做好一件事,那么从现在开始即要做准备了。
“公主,公主,出事了。”李初拿着书水群的时候,慈心心急如焚地冲进来。
李初询问地道:“出什么事了,急成这般?”
难得看到慈心变脸,李初好奇极出什么事了。
慈心急得心都要跳出来,连忙地道:“贺兰公子……”
没敢把话大声地说出来,慈心只好走到李初的耳边,将事情的始末同李初说个明白。
“什么!”李初想到昨天的事,更想到贺兰敏之可是还在孝期。
“父亲和母亲那里都知道了吗?”李初着急地问起来,想弄清楚李治和武媚娘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已经有人去禀。”慈心都报到李初的面前,慈心能知道的事,李治和武媚娘那里定然已经收到消息。
慈心的脸色不好,李初已经大步的走出宫门,慈心连忙地唤道:“公主要去?”
“如何能不去,你想办法查清楚此事是意外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怎然听到此事的李初只有一个反应,贺兰敏之着了谁的道了?
最最有可能的不外乎武家的人,早就跟贺兰敏之提过醒,让他小心武家的人,他是不长脑子吗?竟然着了道,做出诸等事宜?
想到此,李初已经气血翻滚,想揍人。
“公主,德宝总管已经在第一时间将现场封锁,现在没有人可以出入,只待皇上一声令下言明如何处置,请公主放心。”慈心明白李初的意思,昨天来到大明宫的人何其多,人多口杂,想下手的人定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
但是只要有人动手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有痕迹怕寻不到吗?
李初道:“你看杨家的人有没有问题?”
是的,事起之因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有没有问题,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说清楚。
“公主的意思……”慈心虽说经过不少事,但是并没有想过或许正主儿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李初的提醒并无道理,杨氏,杨氏啊!
“先过去再说。”李初着急赶往事发之地。
萧太后何尝不是听到李初的话,当时即咦了一声,“群主的想法倒是不错,极有可能,杨家不是一般的人家,用一个女儿灭武家最出彩的人,更能毁了皇帝和皇后之间的关系,还能让太子和皇后起间隙,一举多得啊!”
吕太后:“听你话里的意思,这么一件事被记入史书中,你知道有此事?”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可以随便说了,萧太后答来,“确实如此,贺兰敏之的本事不小,强了未来的太子妃都能安然无恙,只是自此失了传承武家爵位的资格,当时我看了只以为或许是武家的人为了抢爵位有意为之,倒是忘了想看武家笑话,想看李家笑话的人从来不少。”
尤其别说李治自上台以来做下的事,打得世族们溃不成军,他们的心里有多恨李治,想要李治不好过自是不用说。
君臣相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各凭各的本事。
“你怎么也来了?”事起之地在麟德殿,李初赶到的时候李治和武媚娘,李弘都到了。
身上都穿着朝服,看样子怕是在上着朝听到消息赶来的,李治看到李初更多是拧紧眉头,目光立刻落在慈心的身上。
慈心垂首而立,不敢抬起头看李治一眼。
她倒是这些日子习惯了,宫中诸事无论大小都同李初说起,忘了李治和武媚娘已经回宫,诸事用不着李初操心,要她在旁边相助。
“父亲,母亲,哥哥。”李初没把李治的变脸放在心上,只是见礼。
武媚娘直接地道:“我进去看看。”
李初赶紧上前的道:“我一起!”
是的,她要一起进去,她得瞧瞧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不能由人将他们一家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治立刻斥道:“不能。”
武媚娘却道:“陛下,初儿不小了,到了该议婚事的时候,早些让她知道一些事,将来不怕她吃亏。”
是的,男人和女人间的事大抵不过如此,早些明白,早些清楚,往后不会吃这些亏。
李治虽然面色不善,但不得不承认武媚娘说得有道理,终是道:“如此,一起进去吧。”
相比李初要懂的事,李弘同样得要懂!
李治不高兴的,任谁刚给儿子定下未来的太子妃就出这样的事都会不高兴,尤其另一个人更是武家的人,皇后的娘家。
此时的李治阴谋论得想!
说了一起进去,即不由武媚娘再说话,人已经走进去,虽看不清人脸,已经听到一阵啼哭声。
李初跟在身后,一眼即看清榻上衣衫不整的女郎,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绝美的人儿此时哭得梨花带泪,听到动静更多是第一时间抬起头哭着下地唤道:“皇上,皇后,请为苗儿做主。”
眼前的女郎姓杨,单字为苗,杨苗。
杨苗身上的衣裳有几处都被扯烂了,头发凌乱,似是受人逼迫,哭得不能自己。
一旁的贺兰敏之虽然也是衣裳不整,却显得不在状态,李治他们进来的动静不小,他似是并未听见,直到杨苗啼哭不止,他才意识到已经有外人走来了。
屋里在有宫人发现情况不对后已经安排人看护起来,李初询问地看向一旁的德宝。
“屋里的物甚确定没有人动过?”德宝没能明白李初的意思,李初只好出言相询。
德宝道:“从发现开始已经命人封锁四下,保证没有人能动屋里的东西。”
“皇上,皇后,太子,公主。”贺兰敏之回过神终于见礼,面上涨红,羞于见人。
李弘握紧拳头盯着前面的人,带着询问地道:“贺兰敏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贺兰敏之连忙地道:“太子,此间诸事,臣并不清楚怎么发生的。”
说着不知二字,李弘冷冷地笑了,“不知,不知吗?难道有人逼你行此事?难道你不曾动过她分毫?”
贺兰敏之的话说来谁能相信,谁又可以相信?
“哥哥,请哥哥先别动怒,诸事总要查一查。”李初说话亦盯着前面的杨苗,注意她脸上的神情,原本哭求李治和武媚娘做主的人在听到李初的话后,惊恐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初,“公主何意?”
李初被问即如实答亚,“昨日往来的客人诸多,大明宫热闹非凡,你我相见后,直到宴会散去,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的座位,我说得没错?”
别以为李初要应付突厥或是看歌舞表演她就注意不到别的事了,恰恰相反,人多的地方总会闹出诸多事来,更要小心谨慎。
因此从始至终李初都没挪过眼,杨苗给她的第一感觉是,人很美,极美的人,可是杨苗的笑容总让李初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当时李初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李初在看到宴会期间杨苗和李弘的几次目光交流后,李初决定将心中的怀疑放着。
“公主殿下所言不错。”杨苗被问起昨晚的事,如实而答,事情有即有,没有即没有。
李弘道:“父亲,母亲,我先出去。”
想让他进来听听看看的李治,岂容李弘此时退出去。
“弘儿,你是大唐的太子,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可叫人看了笑话。”李治提醒李弘,事情尚未查清楚,李弘连听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父亲,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留下来再听再看,事情查清楚结果再告诉孩儿不能吗?”李初问起李治。
李治的眼中闪过精光,一字一句清楚地告诉李弘道:“不能,关乎你自己的事,你想弄清楚,那便从头到尾听着,别让旁人告诉你,查出来的结果若不如你所愿,或许你会认为是我们有意给你看到的,并非事实。”
李治果然不愧是李治,已经把别人想做还没做的事告诉李弘。
李弘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难受,不愿意留下来,他信得过李治和武媚娘,相信他们无论查出来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瞒着他的。
可是如同李治的提醒,若是将来李治真的将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告诉他,但又有人把另一个可能告诉他,他是信还是不信?
比起李治来,李弘太嫩了!
武媚娘此时出声,“陛下,此事妾来问。”
李治坐在一旁道:“好!”
武媚娘垂首而立,目光落在贺兰敏之的身上,“你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
发现丑事的宫人,第一反应即是前去禀告,谁也没胆子问问到底是怎么样的经过。
贺兰敏之和杨苗被人惊醒,贺兰敏之本能反应是立刻离开的,但是四下已经被人看守起来,就是屋内都有宫人守着,即是防着再出什么事,何尝不是保持对他们两个当事人的怀疑。
杨苗是李治和武媚娘选定的太子妃,只差诏书下达即公告天下,叫万民同庆,现在倒好,贺兰敏之夺人清白,若是贺兰敏之能说得清楚自然一切都好,若是说不清楚,有他难受的时候。
李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忽略了,此时李弘打了一个喷嚏,萧太后@李初,“空气,香味,群主你注意下!”
看得出来李初在为难,而阴谋诡计的套路,大抵不过几样,要是能注意细细的查看,想查出来不是难事。
原本李初就在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经萧太后一提醒李初一下子反应过来,对,气味,正是气味。
“十一娘。”李初唤来李治给她的那位李十一娘,一向安静不作声的人听到叫唤即站出来,“公主。”
李初与她一番耳语,李十一娘目光流转,面上依然毫无表情,然后退回去。
“皇后,臣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怎么进的此处,更不记得到底发生何事。”贺兰敏之脸上尽是痛苦,他不是不想说,实在是说不出来,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怎么来的,事情发生的经过,他不知从何说起。
“去,唤伺候贺兰敏之的人进来,还有杨家女郎的。出事了他们都在哪儿?”武媚娘沉下脸,此事关系武家和李弘,非同一般,她若不能查个一清二楚,贺兰敏之即完了。
有武媚娘一声令下,别管两人带的伺候的人都在哪儿,很快都被押了来。
“姑娘,姑娘,你在这儿啊,奴婢,奴婢对不住你。”
伺候的人都被寻来了,两个小厮昏昏沉沉的,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脸色不好。两个丫头倒是一见杨苗已经哭了起来。
护主不立,多让人难受。
杨苗看到伺候的人,已经抱着人哭起来,李初注意到婢女的小动作,微微一顿。
“你们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来,不得有半句虚言,否则定不饶你们。”武媚娘没想到问起贺兰敏之竟然只得不知的答案,脸一沉,目光不善地看过贺兰敏之,可惜贺兰敏之压根没有注意到。
人拧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事,并不着急。
武媚娘的心里随着越看贺兰敏之越发的觉得会不会一切都是贺兰敏之有意为之?
不,不可轻率结论,贺兰敏之现在的情况不比从前,李弘把人放在身边做事,赞赏有加,哪怕贺兰敏之是个疯子,难道愿意赔上自己的一生,仕途?
武媚娘心中自有计较,依然决定把事情问清楚再下决论。
“母亲先坐下。”李初上前扶过武媚娘,让武媚娘到一旁坐下来问。
想把案子查个明白,一时斗会不可能,要从每个人的嘴里问出他们想说的话判断他们话中的真假,整理出真正的事实真相,李初当即想到一个人。“父亲,母亲,此事何不让狄仁杰来审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