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070章请父亲答应

    问李初的问题, 李初听着只是轻轻地一笑, “你有选择的权利, 大唐不会强人所难。但是如果大唐不需要你的配合拿下整个突厥,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到时候的你自己有多少底牌还有用吗?”

    国将不存, 毛之焉附,贺著能怎么选?

    “公主是让我赌, 赌公主是否可信, 赌大唐是否可信。”轻轻一叹, 贺著眼中闪过犹豫, 关乎性命的大事,谁能不慎重, 谁敢不慎重。

    “人生原就是一场赌局, 赌得好与不好, 都在自己,信对人,将来必是想要什么有什么,若是错过了,追悔莫及, 永远都没有机会。”李初党沉吟地提醒贺著。

    贺著合上眼睛, 他的选择,他的挣扎,他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就算李初都一样。

    李初不着急, 那么大的事,谁都得细细地想想,好心地道:“需要我给太子一些时日,让太子和身边的人商议后再做决定吗?”

    原本闭着眼睛的贺著猛地睁大眼睛,铿锵有力地道:“不必,事情紧急,公主能够做主,能够前来,当面同我说清,机会难得,不过只是赌或不赌而已,公主说的很对,人生就是一场赌局,赌,无论如何都要赌一赌,否则死不瞑目。”

    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贺著站起来道:“好,我可以告诉大唐,告诉你们我的手里到底有多少兵力,可是大唐一定要答应我,将来事成之后,不能杀我突厥的百姓,更得推我为突厥的新任可汗。”

    先说到百姓,再想到自己的利,一个心中存百姓的人,将来会因为对百姓的爱护守住他许下的承诺的。

    “好,我答应。”李初爽快地应下。

    萧太后@李初道:“群主你答应什么,高宗又没有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你答应下怎么跟高宗交代。”

    宣太后都已经回答了,“还怕高宗不答应吗?大唐战事未停,多少将士战死,他们难道不盼着回家,盼着边境早得安宁?”

    吕太后:“要是有臣子能帮我解决心中大患,我求之不得,只是许他成为可汗,互市罢了,有何不可?”

    孝庄太后:“高宗眼下最希望的是群主能够越发出彩,儿子有问题没有关系,他能让武后主政,为何不能让女儿辅政?”

    妈啊,脑洞开得有点大,孝庄太后再接再厉,“群主上,做你想做的事,高宗既然开了口,你便证明给他看,他没看错人。”

    ……李初一句话没说,进来看一眼已经不自觉得落下汗,孝庄太后是不说则已,一说即要石破天惊。

    武后参政,李初辅政什么的,太敢想了。

    “我与公主歃血为盟。”贺著要歃血为盟,李初没意见,“来人啊,拿酒来。”

    她都唤拿酒了,立刻有人将酒送上来,李初拿过两个碗,将酒倒出来,从发间抽出一支发簪直接在手掌划过一道口,血滴落其中,簪子拿过帕子擦干净重新戴上,“太子请。”

    两碗酒里都有她的血了,到某位太子了。

    贺著没想到李初的动作如此之快,宛如行云流水,亏得李初出声他才回过神来,从腰中抽出一把刀,划过手腕,和李初一般将血滴入酒中。

    两人的血都融入其中,贺著太子端起酒递给李初,“公主请。”

    李初不见外地接过,“太子请。”

    贺著将另一碗酒端起来,朝李初轻声地道:“公主,你我从此就是盟友了。”

    “自然,两国交好,互通有无。”李初将碗同贺著一碰,贺著高兴地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端起酒一饮而尽,生来第一次喝酒,更是带血的酒,味道难言的复杂,李初忍着不适,“与太子商量定,我即回宫,会让专门的人来同你接洽。”

    贺著太子明白,李初指了一旁的曲和道:“太子认清此人,若我有什么事与太子传信会派他来,除了他之外,太子不可相信任何人。”

    谁知道朝廷里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看前几天闹的事,李初的心中颇是不安。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双方的人认个可靠的,李初好不容易才争来的盟友,将来的日子长着,有备无患。

    “啊,我记下了,公主认一认我的兄弟,他,巴鲁,有什么事我会让他给公主送信。”贺著指了一旁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少年见了一个突厥的礼节,“公主殿下。”

    李初看了看人,“好,我也记下了。贺著太子将来有什么问题尽可寻我,能帮忙的事我一定会帮。”

    贺著太子连忙地道:“将来怕是有好多事要公主帮忙,公主此言,贺著心中甚是欢喜,多谢公主了。”

    忙都没帮倒是先谢上了,李初无奈地道:“太子如此客气,我将来都不好意思占太子的便宜了。一句玩笑,来日再见,你必已经是突厥的可汗,我们之诺,吾铭记于心。”

    郑重而严肃,他们说的是极严肃的话题,贺著太子同样郑重地道:“贺著永铭记于心。”

    相互都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们都会把今天的事记在心上,永远的记住的。

    同贺著谈好,李初赶紧回宫,只是一碗酒喝下去,味道无法形容,没想到后劲挺大的,李初满脸通红,慈心都有些担心地问道:“公主没事吧?可是醉了?”

    宣太后嚷起来,“群主你不是吧,一杯倒,酒量也太差了,将来怎么和人拼酒?”

    吕太后??

    萧太后:“群主为什么要和人拼酒?”

    百思不得其解宣太后的脑回路,宣太后解释地道:“当官的有几个不会喝酒?群主想套人话不得和人拼酒?”

    鄙视吕太后和萧太后的脑子不好使,两人……

    “没事,只是觉得脸烫,脑子清醒着,没事。”李初摸了一把脸,红红的,烫烫的,但脑子依然清醒。

    慈心有些担心,“公主第一次喝酒,还是小心些,一会儿陛下若是看见公主喝酒,只怕……”

    不知会如何怪罪人。李初明白慈心未尽之言,李初道:“凡事总有第一次,无事。”

    说得胸有成竹的,李初准备往大理寺去,不料尚未转身,一人急急地行来道:“公主,杨氏父女死了。陛下让公主自驿站出来速速回宫。”

    李初一惊,具体的事来人说不清楚,李初只好火速回宫。结果一照面李治即问道:“喝酒了?”

    李初……

    亲爹的眼睛不是看不清了吗?怎么看出来她喝酒了的?

    “一身酒气。”李治嫌弃地拧起眉头。

    好吧,李初终于知道李治怎么知道她喝酒的,不是看到的,是闻到的。

    “父亲的鼻子真好使,我就和贺著太子歃血为盟喝了一杯,这你都能闻到,了不起,了不起。”一个劲的拍李治的马屁,李治不以为然地道:“你啊你,对你我得小心再三,否则你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来。”

    自以为自己算是好孩子的李初没能忍住地抗议,“哪有。”

    李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初,李初问道:“杨氏父女死于大理寺?”

    闻之李治变化,“狄仁杰派人来报,人死了,我让狄仁杰暗查,此事你不必再管。”

    人都死了,李初再手段也用不上,交给狄仁杰,人家是有真本事的,李初没有问题,果断转移话题道:“父亲不想知道我和贺著太子都说了什么?都歃血为盟了啊!”

    与突厥一事,关系重大,李治立刻地道:“说!”

    李初赶紧把和贺著太子说好的事都告诉李治,李治听着握紧手,“有突厥的人相助,想攻下突厥石国如虎添翼。”

    连连点头,如虎添翼是必须的,李初道:“灭了好战的贺鲁,扶一个愿意和大唐交好的贺著上位,从此两国交好,互市再一开,两国百姓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依你看贺著可信吗?”高兴自是高兴,可是该担心的依然得担心,李治提出问题。

    李初道:“孩儿以为,贺著想要突厥可汗之位,心是不假的,只要有机会他断然不会放过。可是他说的话不可尽信,否则将我大唐的兵马交到他国人手里,等同将大唐交给别人,赌人的人诚信,不可取。”

    不错,李治给李初一个赞赏的眼神,意示她继续的说下去。

    “与贺著结盟,信他也要防他,他手中的兵马并不少,而且在贺鲁手里颇有份量。”李初补充说起贺著手里的兵,她不知道战场上的事,各路人马的对峙最清楚的是前线的将军。

    “你抄一份给我,我会让人送到前线去。”听一耳朵,李治更让李初写下来,他会让人去查的。

    乖乖地听话照做,李初想得更多的是,“父亲打算让谁人去同贺著太子接洽,商量具体的合作细节?”

    李治断不会再让李初插手同突厥的事的,让谁去,李初想知道。

    “我自有安排。”李治并不想告诉李初,李初不满地冲李治扮了一个鬼脸,“父亲真小气,我什么话都同父亲说,什么事都同父亲讲,就是我出手促成的事,父亲都不肯告诉我让谁去,叫我连个底都没有,没劲。”

    李治闻之一笑,“不是不告诉你,是我还没想好。待定下人后我会告诉你的。此事若成,你是立了大功了。”

    让大唐得胜而归,不必起战事,确实是大功,李治问道:“要赏你什么?”

    赏啊,李初试探道:“父亲许我一件事可好?”

    难得李初说得郑重,李弘微微一顿,“什么事值得你小心翼翼,生怕我不答应?”

    “父亲只说答应或是不答应,旁的待你答应下我再告诉你。”李初打定主意先把人骗进来,得李治的许诺后她再说,才不要先告诉李治。

    李治打量李初一圈,半响开口道:“好,答应你,说吧。”

    只是许李初一件事,李初一向不是随意提要求的人,更不会提出损人不利己的要求,答应又何妨。

    李初欢喜地往李治的面前凑,小心翼翼地问起道:“孩儿的婚事能不能让孩儿自己做主?”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家公主的婚事同样得父母点头,武媚娘已经着急给她选驸马了,李初过了年才十三岁,十三岁啊!

    十三岁是什么概念?哪怕她的姑姑们都不知道有多少出嫁的了,大唐疏律更是规定女子前出嫁的岁数,李初是差不多了,可她没法接受!

    李初想要婚事由她做主,她嫁与不嫁全都在她。

    要是别的人提出如此条件李治不会多想什么,李初提出来,李治道:“你母亲给你挑的人你不喜欢?”

    ……完全没有去看过人的李初,“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成亲太早,成了亲想做事没那么方便。”

    所谓方便二字触及李治刚做下不久的决定,因此李治细细想来,“我以为你想出宫,出了宫做事会更方便。”

    不用宫禁即回来,就算有人有事随时都能见她,李初是希望早日出宫的。

    希望的人是太后们,不是李初,李初不认为现在在宫里有什么不好的,该回宫的时候回宫,该办的事早早办妥,真有急事寻她又不是寻不到。

    “孩儿不急出宫,我想多陪陪父亲母亲,还有显儿旦儿他们,末儿还小呢,才会叫姐姐,要是我出宫了,下回见我,末儿或许都会忘记我是她姐姐了。父亲,比起未知的人来,我更珍惜已经拥有的。你和母亲,弟弟妹妹,哥哥,难道不值得我花费更多的心思在你们身上?”

    李治听得不置可否,反驳地道:“你的驸马怎么会是未知的人,他是将来陪你一生的人。”

    李初执着的道:“那也比不上我们一家血脉相承的人,驸马,自来想当驸马,当驸马的有几个像样?”

    直接把李治噎得半死,但凡传承家族荣光的长子都不会考虑成为驸马,当了驸马的几乎都是那类家中身份不错,整日游手好闲的主儿。

    简官简官,李世民在世的时候简过官的,当时多少靠战功却无才的人被刷了下去,然后朝廷拿着闲钱养着他们。

    想到这儿,李初道:“父亲,朝廷养着的闲人越来越多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多。”

    一下子转到国家大事,李治倒是能顺着李初的,一叹道:“是啊,闲人越养越多,可是国库收入越来越少。”

    勋贵人家越来越多,他们占据的地更是越来越多,因此大唐赖以收入的税收越来越少,国库的收入自然越来越少。

    李治要操心的事太多,一时间他都不知如何解决。

    “父亲知道无商则不富,国库想要有钱,只打田地的主意是不成的,何不在税收上改革,比如经商。我们不需要全收,而且一些进项不达一定的目标时可以免税,一但达到即按一定的标准收税。”李初出主意,想要国家富,大力发展商业,税收,那才能让国家富起来。

    李治听着拧紧眉头道:“不成,官商一家,如你一个小小的拾遗坊,虽说为官不可经商,谁家名下不是挂着他人的名字行商的,否则世族如何养活一大家子?”

    不得不说,李治不是没有想过改革,无奈牵一发而动全身,李治必须慎重。

    “父亲最担心的无非是自来只要为官者,不管是名下的田地还是庄中各项收入皆以免税,而行商收税,无前科在前,而且此事牵扯的人太多,多得他们若是知道此事必起反击。如果我们有办法让他们自己同意纳税一事呢?”

    既然提出主意,李初定然想好应对之法,让人同意纳税,李治笑得无奈地道:“怎么可能,他们贪利其重,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李初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给他们足够大的利,他们一定会同意此事。收入和付出,收入远非付出所比,谁会不同意?”

    不错,缴纳的税连收入的零头都比不上,谁会不愿意付出?只是一丁点的付出却能拥有十成的收获,谁家能不动心?

    “你是想把生意分出去?”李治想到之前李初说起自己的生意时,李初当时的目标是怎么样的?

    她想带动大唐的经济,李治能想像到李初可以做到她想做的一切,所以二话不说的把人手给李初。

    “一个人想把生意做大是件难事,若是把人聚在一起想做成就没有那么难了。”李初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就是因为早想好了,但是没有做出成绩前李初不想开口,但拾遗坊最近的收入如何,李治是个看过账本的人,最是清楚。

    李治紧张地动了动手指,“初儿,此事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把人拉进来,怎么能确定他们会愿意听你的?天下的勋贵非只限于长安,区区布料的生意,你能做得很好,只是因为他们暂时没有找到和你一样的办法,他们不会因为暂时对付不了你就会放弃的。”

    放弃听从李初的安排,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而李初现在最大的客户正是世族们,李初要是敢把她的想法放出去,世族们能再支持李初?

    世族宁愿不穿李初拾遗坊做出来的衣裳也不会愿意听从李初的摆布。

    “大唐最多的不是世族,而是百姓,父亲,我详过的,我会让大唐每一个人都穿上我们拾遗坊生产出来的布料。”是啊,靠世族们发家最是容易,但是支撑天下,支撑李初做到让大唐每一个人都穿上她让人做出来的布料,并不是靠世族。

    “最近几个月我让李语大肆生产便宜透气又耐穿的布料,卖出去的反响不错,已经在长安各地推行,另一部份的账本没有整理好,因此父亲没有看到,若是父亲看到,自然能明白为什么我会有底气。”

    李初早有准备,万不会让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她有李治在后头当靠山,行事不需要顾忌,更不必小心谨慎,相反只要能达到目的,引起天下人的注意,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孝庄太后@李初,“群主,衣食住行,想想你刚换不久的食谱,要物尽所用。”

    正等着李治开口的李初得了一@赶紧的进群看一眼,心情更显愉悦,“慢慢来,不着急。”

    李治在想,在考虑李初所说的事究竟可行还是不可行,来回的跺步,可见心中的挣扎。

    “父亲,并非想要一时可成,但我们可以以此为目的,朝目标前进,现在我们才开始。如果同突厥的战事一停,我们直接和突厥新一任的可汗做起生意来,贺著如果不蠢,完全可以集结他手里所有的人,一起和我们做生意。将来与突厥的贸易,父亲,将由你说了算,到时候会如何父亲明白?”

    一个当皇帝的人不想做生意还罢了,但凡他要是想,谁能做得过他?

    “好,好!”李治何尝想不到,想和人谈条件,谈筹码,就得有东西,李治往日没有想到过像李初这样直接粗暴的做法,但如果李初做成了,多少人的利都会被李初抢来?

    人对于自己的东西心生不舍,对于旁人的东西必然不心痛的,到时候李初只要将利分出去,他们还会在意区区的税收?

    想想李初要是把生意做到垄断,哪怕国库没钱又如何,李治腰包里有钱不能把钱给将士,给朝廷用。

    “好,好!”李治越想越觉得可行,商之字,李治从未想过能如此奇效,倘若果真按李初说的做成了,可是一改税收,利于千秋的好事。

    李初道:“父亲,我们得和突厥打好交道了。”

    李治连连点头,想到往后的利,“会让贺著如愿以偿的。”

    想成为突厥可汗的贺著,大唐本着互惠互利原则,必须让他成为突厥的可汗。

    “生意上的事你想如何即如何,若是钱不够只管提,此事给你一些时间,你一定要做好。”李治想到将来可以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内心激动无比,李初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不管李初有什么要求,他定会配合。

    “孩儿的事父亲可答应了?往后我的婚事我做主,我不点头的人,你和母亲不能让我嫁了。”李初把国家大事说完,更得转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婚姻自由,她要争得婚姻自由。

    李初都想到解决国家的收入问题了,那么大的一件事都能解决,只是要一个婚事由她做主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李治道:“好。”

    得到一个好字,李初高兴地跳了起来,“多谢父亲,多谢父亲。”

    李治许久没有看到李初这般欢喜了,不自觉亦露出笑容,“要办的事定要办好,莫给我画了一个大饼却迟迟没有进展。”

    有言在先,李初说的一桩桩的事得捉紧办好。

    李初赶紧站好,“父亲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必为你解决心头大患。”

    李治相信李初的,李初从来想做的事都没有做不成的,为何不能相信?

    脸上的笑意加深,但李治或许从未想过从此刻开始,他的女儿已经不再单纯只是他的女儿,放飞出去的鸟儿,再想把它关进笼子里,绝无可能。

    *

    忽悠完李治,回到紫宸殿里,武媚娘已经在等着她。

    李初不傻,自知有太多的事武媚娘想不通,等着她说呢。

    目光在青芜和曲和的身上转了转,她是不是应该觉得高兴,武媚娘并没有想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她都做了什么,而是等待她回来亲自问她?

    “母亲!”李初迎着武媚娘走去,走到跟前福福身唤着母亲。

    “喝酒了。”相较同李治闻到酒味,武媚娘是看到李初红通通到现在都未消散的脸蛋。

    点点头,李初笑道:“同突厥贺著太子喝了一杯,不想一杯酒竟然反应如此大。我看父亲和母亲喝酒并无反应。”

    武媚娘牵起她的手,“你还小,不胜酒力,将来喝多了自然就好。说说看这几日的事。尤其是从昨晚到现在。”

    关乎李弘的事,突厥的事,李治的事,都是武媚娘想知道的。

    “我昨天用了一点小手段从杨苗的嘴里套出事情的始末,父亲心中有数,但不让我说,所以今天狄仁杰说起的时候我和父亲都不意外。”昨天从李治的宣政殿回来,李初没有来看武媚娘,她只想埋头研究医书,思量等事情尘埃落定再说不迟。

    不管是李治还是武媚娘都没有问起李初用的什么手段,“突厥呢?为何突然去见贺著太子,更同他喝酒了?”

    李初一五一十的作答,“喝酒是歃血为盟,见贺著太子是和他商议如何让他取突厥贺鲁可汗而代之,从此两国交好,再无战事。”

    武媚娘明白,李初已经将此事办好了。

    “父亲的事,母亲比我更清楚才是。我只想让父亲好受些。”仅此而已,李初点破武媚娘会比她更清楚,绝不说假。

    武媚娘一叹,“你父亲的身体,你能让他好受一些,便多想想办法让他更好受,你父亲太难了。”

    国家大事令他为难,儿女诸事一样让他为难,最难的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头痛欲裂之感,只怕……

    “我知道,我要开始学医。适才我得父亲许诺,往后我的婚事由我做主,我想嫁或是不想嫁都由我说了算,请母亲也许了我。”李初把最最重要的一事提起,武媚娘早知李初对自己的婚事有想法,并不愿意此时择驸马,不想竟然能得李治亲口答应此事。

    “你父亲都答应下的事,何需我许?”武媚娘纺丝未动地问起李初。李初无赖地抱住武媚娘的腰道:“要的,父亲许了,希望母亲也许。只要母亲许下此事,往后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

    许以利,动以情,李初对李治如此,待武媚娘亦然!

    武媚娘目光流转,“若不许你,往后我让你做什么你不做了?”

    李初愤怒地抬起头,“母亲分明有意曲解,几时你让我做的事我不做了?婚事是我的终身大事,我仅想自己做主母亲便如此不喜吗?”

    当女儿的总是有脾气的,能在武后的面前发脾气,也只有李初一人而已,瞧李贤他们几个在武媚娘面前气都不敢大喘。

    “只是问你一句,看你气的。”武媚娘瞧李初果真生气了,伸手拍拍李初的背。

    李初背过去对她,依然没消气的道:“母亲事事都想争头,只是先征得父亲的同意,再来同母亲征得同意而已,母亲竟然如此在意吗?父亲母亲,你们是生我育我的人,为何偏偏要我在你们之中选择一个,偏一个选一个?”

    控诉之言,武媚娘确有此心的,闻之沉默许久,李初并未说够,“我知道你同父亲之间不是单纯的夫妻,可我只想你们是我的父母,我不想选,不愿意去选,你们哪一个我都敬,哪一个我都爱,母亲能不让我选吗?”

    宣太后:“群主真不容易。”

    吕太后:“有什么办法,武后如果非要较真,能如何?”

    事情是武媚娘和李治挑起来的,不管李初想与不想,最终李初能做的只是控制住自己,不从他们之中选择。

    武媚娘迎向李初带着垦求的目光,心不禁地软了。

    是她太急了,她和李治之间的事,原不该扯上李初,李初只是做了一个孩子该做的事,她爱自己的父亲,亦爱自己的母亲,并不愿意在他们之中选一个。

    “好。此事我应下了。往后你的婚事,待你想嫁时再叫你嫁。”一语双关,不仅仅是应下李初要的承诺,也答应李初不会再让她选择。

    李初高兴,冲武媚娘灿烂的笑了,武媚娘顺过李初的头发道:“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记住什么?李初自己许下的承诺啊。

    “记住了。”李初郑重地点头。

    武媚娘笑开了,只要李初记下,得李初一句承诺对她来说极好。

    终于取得婚姻自由,李初再不用担心被人催婚,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太后们倒是分析帮李初一波,认为武媚娘要李初一句承诺,将来必定会让李初去做明知李初不愿意做但又必须要李初做的事,相较下婚姻的事,李初有点亏。

    李初满是不以为然,“将来会有什么事不说,眼下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嫁人,只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对啊,往后的事就得放后再说,她只顾得上解决眼前的事,若是连眼前的事都解决不好,谈什么以后。

    宣太后:“算了,群主高兴就好,未来的事,未来不可知,把握现在最重要。”

    李初道:“还是宣太后懂我。”

    眼前的事若都没有办法解决,想什么以后,以后难道离得她不远吗?

    吕太后:“相较以后你会让武后逼着去做什么事,我更多想知道你答应李治的事,你要如何做到?”

    听李初描绘的蓝图,没有当帝王的不心动的,心之若起,谁不想看到结果,只要李初能够做到,解决大唐的国库问题了啊,对大唐江山的稳固至功至伟。

    李初不紧不慢地道:“不急不急,至少不必急于一时,看我父亲都不让着急,你们都安心看着。”

    要说稳啊,李初认第一没有敢认第二,太后们早就被李初练得想急都急不起来。

    萧太后:“朝中的勋贵之后,曾经都是有功于大唐的人,现在倒是成大唐的问题,群主就算不急着解释一二,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怎么样让他们愿意成为国之栋梁?”

    或许萧太后曾经遇到同样的问题,因此迫切的想知道李初会有什么样的办法。

    李初笑了笑:“他们是问题,可是天下的百姓谁家没有问题,有问题就要解决。无所事事的人虽然看起来不愁吃喝,落在人的眼里他们都是国之蛀虫,没有人看得起他们,他们不想有一番成就?”

    萧太后:“话虽说得好听,虎父无犬子,实则不然,自小娇养大的公子哥儿,没有几个能吃得苦,上战场他们不行,读书识字,他们同样不行。更贴切的说,他们乐意像一个废人一样的活着。”

    李初不认同,“不会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希望得到人的尊重,为了争得一份尊重,人可以做很多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要是不相信我们来打个赌好了。”

    说到打赌,萧太后有些拿不准,细想李初一直想做的事似乎从来没有做不成的,和李初打赌,没底。

    吕太后一个劲的撺掇,“萧妹妹,打个赌,和群主赌赌呗,瞧瞧是你这位太后懂得人心还是我们群主更胜一筹。”

    看热闹的心没有人能拦得住,宣太后附和,“正是正是,萧妹妹速度,我们都等着。”

    萧太后:“你们要是想可以自己上。”

    太后们一致拒绝,“不不不,万不能和群主对着干,想群主从小到大想做什么事没做成的,我们又不是没有记性。”

    ……那就是她一个人没有记性,不怕死的和李初怼上,非想和李初打赌?

    消息发出去意识到自己都发了什么的太后们……

    宣太后干巴巴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又发了一条信息,“萧妹子你得相信自己,以前的事都是群主的运气好,没准往后她就没有此等的好运气了,赌一赌,反正你又不会输什么。”

    萧太后……说来说去都认为她必输无疑,却又让她一定要赌,不是好人。

    吕太后:“打是不打?若是不打别闹腾群主了,看看群主的书,多少要看?群主你要挑灯夜战吗?”

    是的,李初一口气买的书有点多,要不是太后们提醒,真想把此事丢得一干二净。

    可是不行,她得为了李治,为了李弘,一定要把书都看完。“要,马上看书,暂时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为了让自己将来做的一切都有借口,李初往宫中的弘文馆去借上一堆的医书,一本一本的看,结合系统商城兑换的两本,理论知识背熟,李初开始往太医署去。

    不仅是太医署的太医,就是李十一娘都被李初缠着问起各种各样的问题,李初全心全意的攻克医术,实在看烦了医书,又开始往厨下钻。

    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李初一进了紫宸殿的小厨房即把人吓得不轻,好在李初没有要找他们麻烦的意思,仅仅是想学一学厨艺,想亲自下厨给李治和武媚娘做吃食,一片孝心,谁能说不妥?

    虽然这辈子李初没有进过厨房,上辈子必须进过的,有人指点一二,李初自然而然的很快上手。

    根据西医书中的记载,结合李治的症状,李初知道李治得的是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就算在二十一世纪想要根治都不容易,更别说在现在,可是虽然没有办法根治,总有缓解或是预防病情恶化的办法。

    吃喝上就得注意小心,李初细想李治的吃用,好肉又味重,都是引起病情加重的原因。

    她已经把食谱全都背熟了,可以变着法儿不重样的给李治换菜色。

    只是李初第一次下厨做出太后都认为菜色甚好准备送到李治的宣政殿,门都没进已经听到李治怒吼声,“你们休想。”

    半只脚迈进门的李初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她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听到过李治的怒吼声,气成这般,谁干的?

    “公主,公主来得正好,皇上在里面大发雷霆,皇后劝都没用,你赶紧进去。”李初在犹豫的时候,一旁一个长得颇是福气的内侍连忙请李初进去。这位却是李治身边内侍的二把手德福,只是最近一直留在洛阳,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人了。

    “德福公公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初不急着进殿,先好奇地问问德福什么时候回来的?

    德福额头都是汗,不知是不是给吓的,连声地同李初道:“公主,奴昨日回来,没能去同公主请安是奴失礼,里面陛下动了大怒,陛下的身体可动不得怒。”

    提到李治的身体李初立刻走进去,结果发现殿内的人不少,被李初坑去做苦差的贺兰敏之都在。

    李初万分的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

    武媚娘余光瞧到李初,冲李初使了一个眼色,分明是想让李初上去的。

    李初能怎么办,武媚娘都使眼色了,她只能乖乖上前。

    “父亲。”李初唤一声,李治原是勃然大怒的,刚听到声音倒是想再怒斥于人的,缓过神似是辨出李初的声音,知道是李初,生生将怒意咽了回去,“初儿。”

    “是。父亲请息怒,无论何事都值不得父亲动怒,臣下失职以治臣罪,万不该拿父亲的身体闹将起来。”李初好言相劝,走过去扶李治坐回龙椅,安抚地顺过李治的背。

    李治隐忍着,询问李初道:“你知他们说什么?”

    能引得李治大怒的事李初确实挺好奇的,但就算再好奇,也不及李治的身体重要。

    “何事都不如父亲重要。”李初将心里话说出来,李治纵然再怒,一时都无法反驳,难道他要说李初说得不对,他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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