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长公主总是一个讲理的人, 说不出不讲理的话,常乐大长公主自己做了什么, 城阳长公主是知道不少的。
要说事情都是常乐大长公主自己先挑起来的, 拿着李初说事, 针对的更是武媚娘。
再说今天宴会一照面发生的事, 常乐大长公主在世长辈却不懂得君臣之别,还得李初提醒, 提醒了常乐大长公主依然无动于衷。
“上回在安国寺碰到我,姑母和姑祖母一道进宫, 姑祖母说过的话, 姑母最是清楚吧。我一个小辈不会和姑祖母记恨,可是我母亲的性子,姑母应该了解一二, 也就有了今天的事。谁都不喜欢不恭敬自己的人, 也喜欢别人给他脸, 但是人的脸还得自己挣。姑祖母非要和我母亲对上,全然忘记我的母亲是大唐的皇后。她不把我母亲放在眼里, 又凭什么让我的母亲把她放在眼里?”
要说武媚娘给常乐大长公主一个教训李初完全没有异议, 她唯一最担心的是武媚娘下手太狠。
瞧瞧如果不是武敏之出现的及时, 赵芬就是杀人的凶手,那么这样一个人会是什么下场?
就是现在杀人未遂,赵芬的一生也差不多尽毁了,因而武媚娘和常乐大长公主结下的仇也不浅了。
但是常乐大长公主是常乐大长公主,万万不能再让常乐大长公主将其他李氏宗亲的人牵扯进来。
按武媚娘的性子, 她是不会怕敌人更多的。要操心的该是李氏宗亲的人,李初不以为李氏宗氏中有能和武媚娘抗衡的人。
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到现在,由着武媚娘的势力扩大至此。当然这其中也有李治的原因,如果不是李治给武媚娘撑腰,武媚娘做不到现在这样权倾朝野的境地。
然而武媚娘擅长把握时机,牢牢的抓住每一个可以前进的余地,这是别人所不能比的。换而言之武媚娘做到的事情,她一定会防着有人像她一样做到。
“姑母,姑祖母和我母亲结下仇,这已经不可化解,但是不可以让她在撺掇李氏宗氏的其他人掺合进来,掺合的人越多,最后结的仇越大,难道武氏和李氏只能不死不休吗?”
“李氏皇族,李家的人生来就已经得到了常人或许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权势,非要和我母亲争一个高低,李氏宗亲只会输赢不了。除非他有心想杀我母亲,夺了父亲的皇位,那么他就可能会赢。”
这话一丢出去城阳长公主一下子喝道:“不许胡说。”
想要夺位,想要篡位,这是多大的罪名?城阳长公主亲身经历过兄弟争夺皇位的情况,面对这样的事情是最让人痛心的。没有人愿意再经历第二次。
不得不承认,李初说的很在理,武媚娘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大唐的皇后,而且大权在握,眼下的李氏宗亲如果不是要和武媚娘斗得不死不休,就不应该轻易出手。
一旦你李氏宗亲的人动了,那么武媚娘也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将她拉下马。
“对于很多长辈来说,或许只是争一口气,认为他们是长辈,我的母亲是晚辈,理该对他们顺从有加。但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的母亲不仅是他们的晚辈,也是大唐的皇后,她的威严是不允许任何人挑衅的。如同常乐姑祖母,我的母亲带她,并没有失礼,一直都敬她为长辈,却是她失了分寸。”
凡事得讲个理字,李初就是想用理说服城阳长公主,让城阳长公主能够站在她这一边。
“你这样是让我得罪常乐姑母。”城阳长公主轻叹的道明另一层意义。
李初不以为然,“得罪一个常乐姑祖母,最后保全李氏宗亲,不会让李氏宗亲和武氏交恶,李氏宗亲只要一直安安份份,少管闲事,自然一世平安。”
“一个常乐姑祖母和整个李氏宗亲,我以为姑母知道怎么选择的。”李初最后一脸笃定,城阳长公主脸色复杂的看着李初,好像完全不认识李初一样。
“你现在说的这番话是你父亲教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想到的?”想要李氏宗亲好,李治也是十分期望的人,但是李初说的一番话,让城阳长公主拿不定,究竟是李初说的还是李治让李初转达的?
李初道:“自然是我自己想到的,不过父亲一直盼望李氏宗亲能好,而我更不希望李氏宗氏和母亲起了冲突,最后让父亲处于两难的境地。既然不想的事,最好预防。常乐姑祖母突然出手,正好提了个醒。而且若不是李氏宗亲出手,如果我母亲想要对付李氏宗亲,我还能拦着劝着。”
今天常乐大长公主的事,李初不方便插手,就是因为是常乐大长公主惹了武媚娘再先,尤其还是和李初扯上关系的,武媚娘更多是为了李初出气,李初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虽然不赞同武媚娘的手段过于激烈,李初都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去阻止。
谁能喜欢一个忘恩负义不懂感恩的人。
能想出让武敏之出手相助,多亏了孝庄太后的提醒。
所以李初是非常不希望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城阳长公主的神情非常复杂,想问李初是不是想多了,但是想到自家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什么模样,不得不承认,李初的担心非常有道理。
今天她已经直视了武媚娘的强势,就算是常乐大长公主,武媚娘依然丝毫脸面都不留。
常乐大长公主,胆敢轻视李初,武媚娘就直接让常乐大长公主的女儿嫁不进皇家,不仅嫁不进皇家往后就是寻常的人家也不敢娶。
武媚娘做到如此地步,城阳长公主敢说李初的提醒是无的放矢?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办的。”初衷都是想让你家好,既然都想李家好,那就按李初说的去办。城阳长公主终是答应下了,李初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送到这里吧,回去吧。”只一走一聊,已经快到宫门前了,城阳长公主让李初回去,李初福福身相送。
没想到刚送走了城阳长公主,李初回过头一看,竟然看到武敏之倚在墙边等着。
“安定公主这个耳光,你要记住了。”武敏之依然一身的酒气,看到李初回过头来,悠悠的抚过自己的脸,提醒李初一句。
就他那拂过自己脸颊的动作,萧太后在群里嗷嗷叫起来,“美男子呀美男子,举止投足,都这么诱惑人。”
宣太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杨氏可以对武敏之下手了,看萧妹妹的样子就知道了。”
明摆着就是笑话萧太后的话,萧太后不以为然:“所谓色之,食之,性也。”
吕太后:“那也没有人像你一样,见着武敏之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说像没见过男人似的就有些过分了,萧太后:“我说你们一个个当了太后都没养过男宠?”
宣太后和吕太后必须都是养过的人,萧太后问的主要是孝庄太后。
孝庄太后:“确实没有养过。”
……惊奇的呀,一个个都惊奇的询问:“为什么?你和你们家皇帝的感情很深厚?”
孝庄太后:“哈,感情深厚是什么鬼?只是到我那个时候和你们不一样了,太后养男宠可不为世人所容。”
换而言之,孝庄太后虽然想养,但是因为顾及世俗所见,而且也为朝臣所不容,不能养。
至于另外的一件事,孝庄太后认为不需要提及。
每每见着武敏之萧太后都分外的激动,李初早就习惯了,现在只专心应付武敏之,“放心,我记着。”
贺兰敏之一语双关,提醒李初打他的一个耳光,也提醒李初欠他的一份情。
这样的两件事加起来李初可就相当于欠了他两份情了。
不错不错,只是做这样一件小事就能让李初成他两份情,武敏之只要想的都觉得很高兴。
“公主好走不送。”明明是武敏之自己转身就走,嘴里还嚷着李初好走不送。
李初压根没把他的态度当回事,只是卫因不满地道:“武公子也真是的,怎么如此不像样?”
“你想让武敏之怎么的?”李初纯属好奇的询问,卫因一句。
卫因接话道:“失礼于公主还敢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公主和皇上告状,一定要严惩他。”
此话逗得李初笑了,“就为这样一件小事去告状,值得吗?要是想对付武敏之想给他一个教训,有的是机会。用不着请父亲出马。”
“好呀好呀,公主说说要怎么给武敏之一个教训,奴一定配合。”卫因迫不及待的,李初点了她的脑袋道:“给他一个耳光还不够啊,大庭广众之下抽他一记耳光,够让人没脸的。”
虽说是只是做戏,但李初下手可真没留情,当时武敏之就见了谢,也正因为如此才好让武明之有足够的理由负气而去。
“公主。”这时候代承急急的走过来,脸上的神情透着慌张。
“怎么啦?”李初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迎上去追问代承。代承连忙地道:“是周王,周王听说宫女被赵郡主刺杀,正在宫女的房间闹。”
……李初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原因,微微一顿,代承更是小声地道:“皇后大怒。”
后面的这一句才是重点,因为武媚娘大怒,眼下宫里上上下下战战兢兢,李显尤其讨不了好。
代承小声地道:“皇后最近身体略有不适,太医叮嘱了不宜妄动肝火,公主快去劝劝吧。”
怕李显把武媚娘气得不成样,所以代承才会心急的来寻李初去灭火。
关乎武媚娘的身体李初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宫里去,又想起来,不知道那宫女叫武媚娘安排在哪里,“人在哪儿呢?”
“奴为公主引路。”代承在前面赶紧的引路,就怕去晚了让武媚娘气狠了。
李初赶到的时候,武媚娘正在指着李显斥责,“为一个宫女哭哭啼啼,没有半分皇子的模样,人还没死你就哭,只怕来日我死了,你也不会这样哭吧。”
着实说的扎心,李显唯唯诺诺的解释,“母亲母亲,我不是,我没有。”
真要按武媚娘说得做实了,李显可就是不孝了,不孝之人如何在这世上立足?李显万不敢担下。
“多少年了,这个宫女放在你姐姐的府里,你连看都不敢去看一眼。怎么,一直没有放下?现在知道她半死不活,你想娶她?”武媚娘早就已经习惯了强势,李显的作为她是看不上眼的,看不上便咄咄逼人的问着李显。
李显畏武媚娘如虎,此时跪下道:“母亲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不敢我万万不敢。”
他可怎么敢呢,哪怕喜欢一个人,但是知道这个人为李治和武媚娘所不喜,他一直不敢再去见她一面,今天是听到她被赵芬伤到的消息,他实在是担心的忍不住,这才赶了过来,两人见面也没说几句话,他就是心疼难受,没想到,没想到武媚娘就来了。
“母亲,母亲还请息怒。”李初赶紧上前,挽住武媚娘的手臂,顺着武媚娘的后背,想让武媚娘能够平息怒火。
“这几日母亲身体不适,忌急忌怒,您想怎么骂显儿都可以,却不能坏了你的身体。”李初是是以武媚娘为重,骂也罢,打也罢,李显这个当儿子的,不敢有半点反抗之意。
武媚娘听着李初的劝,利目扫过李显,“你现在可还要娶你姑祖母家的姑娘?”
战战兢兢的李显连忙的答道:“都由母亲做主,母亲让我娶我就娶,母亲不让我娶我就不娶。”
事事都表现得听从武媚娘的安排,以武媚娘为尊。可是武媚娘却不喜他的态度,“身为大唐的皇子,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要一个什么样的王妃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
错,怎么样都是错。
李显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武媚娘,也习惯了武媚娘对他的态度,武媚娘再怎么训斥,他只闭口不言,唯唯称是。
“母亲。显儿事事都听你的,你应该高兴才是。快让显儿起来吧。”看到唯唯诺诺的李显,李初依然不习惯,依然帮着李显说话,想让武媚娘平息怒火,不要再拿李显撒气。
平日武媚娘只要往他们兄弟姐妹里一坐,哪一个不是大气都不敢喘的,更别说现在这样勃然大怒。
有时候李显他们也很羡慕李初和武媚娘的相处,从来不拘谨,有什么话都敢说,不像他们真的害怕武媚娘。
总把李显的坏处往好里说,可是武媚娘却道:“你呀,你天天为他们遮羞,你想护他们一辈子?”
“我是当姐姐的,护他们一辈子很应该呀。”李初答的理所当然,也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武媚娘却不认同,“你是女郎,他们是郎君,就算他们是当弟弟的,也该是他们想尽办法护着你,而不是你护着他们。”
“看看他的样子,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做什么了?”武媚娘面露不悦,斥责不满更说起李初,在李显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开始为他们夫妻分忧了。
“母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何必一概而论。”一听武媚娘夸赞自己,却要踩着李显的话,李初很是无力,“我觉得显儿很好,听话,懂事,温柔体贴,像他这样,将来一定可以当好一个王爷。”
一个不惹事的王爷,一个安守本分的王爷,这难道不就是李治和武媚娘希望李显做到的吗?
“母亲一直希望显儿他们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不就是按照你的想法做到了吗?为何现在又这样训斥于他。”虽然不想说透这些话,可是李初着实看不下去武媚娘的强势,“所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一切都按你和父亲的想法实施了,那么有些后果也应该承担,而不是处处将错误都归结于他们的身上。”
“你是说我错了?”武媚娘气得不轻,结果听到李初这样的一番话,回头问了李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母亲就不会有错吗?”李初如此回答,武媚娘气乐了,“你是才说起他的优点。体贴、懂事、听话,你觉得这像一个男儿应该有的性格吗?”
“但恰恰就是你和父亲将他培养成这般模样的。”不管李显的性格,武媚娘有多少不满。必须要说明的一点是,这是武媚娘和李治一手促成的。
武媚娘哪怕想要否认,但是李初一再提起是他们想要的,对于别人武媚娘可以否认,可是面对李初武媚娘无从反驳。
对于李治和武媚娘的心思,李初一直都很清楚。
“和赵家的婚事母亲都要作罢了,如果显儿执意喜欢那位女郎,不如母亲就遂了他所愿吧。”总的来说李初还是愿意帮助李显的,尤其这么多年那位宫女放在她的府里,一直都安守本分,只是那宫女的心里可是有着李贤的。
武媚娘提醒得道:“我记得那宫女看上的不是他,而是贤儿。”
真是好记性啊,也不知道是从前的时候记得还是如今才想起的。
“母亲,母亲我不在乎,只要母亲可以成全。”在李初还在考虑如何接话的时候,李显心急的表态。
一个畏武媚娘如虎的人,为了喜欢的人,却顾不上所谓的恐惧,着急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武媚娘一听冷哼一声,“你是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的儿子。嫁给你的人就该一心一意的为你,一心一意的待你。”
要李初说呀,武媚娘的性子那就是她的儿子,她可以骂可以打,却容不得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个宫女能让你看上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她还敢肖想我另一个儿子,这样的人早该仗毙了。”显然武媚娘气得不轻,既看不上李显着不争气的样子,想到那宫女既然心里有着李贤,怕是打着攀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更令她不能容。
李显,李显,完全不知如何接话才好,求救地看像李初,希望李初可以帮到他。
李初连忙地道:“母亲,只是一个小宫女罢了,不值得母亲如此动怒。怎么说今天她也算帮了母亲一个大忙,母亲一向是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的人。不好,为了一个小宫女而寒了宫人们的心。”
武媚娘的情报网络在哪里?武媚娘手下最多的人又都是谁?
既然亲情打不动武媚娘,那就用利益吧,用利益最能说动武媚娘。
果不其然,武媚娘听到李初提起此,看过一眼旁边的宫人们,没错,只是一个小宫女罢了,不值得因为她令宫人们全都如临大敌。
“好,那么我便网开一面,放她出宫。”那样的一个人,武媚娘是不可能再放任她留在宫里的,李显今天的表现尤其让她明白。
李显一惊,想要求情,李初一个眼神扫过去,生生吓得他把话全都咽了回去。
“母亲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小宫女一定会感激不尽的,就按母亲说的,待她伤好之后立刻打发她出宫,永不许回来。”成功把李显想说的话吓得咽了回去,李初赶紧奉承武媚娘,要将此事落定。
武媚娘算是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话说完抬脚就往外走,李初赶紧扶起李显,结果武媚娘回头,吓得李显连忙跪下,武媚娘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吩咐李初道:“一会儿到我的寝殿来。”
李初应下是,武媚娘带着人走了。
李显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却捉住李初的衣角道:“姐姐,姐姐,请你帮帮我。”
帮他什么都不用说了,李初完全明白,李初却拍拍李显的肩道:“如果她的心里有你,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可是你喜欢他,她却喜欢贤儿。显儿,你愿意为他付出我能明白,可是我不允许一个怀有二心的人留在你的身边。”
“姐姐姐姐,我真的不在乎。”李显哀求李初,希望李初帮帮他。
“这么多年一直忍着没有去看她一眼,因为我知道她在姐姐的府里一定过得很好,姐姐一向宽厚,她只要不犯事,一定能很好。但是她已经无亲无故了,出了宫她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想到呀,没想到李显对于这个宫女居然了解的这么深入。
宫里的一切李初早就让人查过了,确实如同李显说的那样。
“显儿,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她如果留在宫里就只有死路一条,母亲能容她这么多年,因为她一直都在我的府里待着,还算本份……”
“那就让她再回到姐姐的身边待着,就在您的府里。”李显的反应也不慢,一下子想出一个主意来。
李初道:“我在长安是有公主府,可在洛阳没有啊。显儿,你再喜欢她都没有用,她不喜欢你。”
李显坚定地道:“那我也喜欢她。”
……这孩子是要在这颗树上吊死吗?
“姐姐,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吧。”李初正想怎么办才好,李显再次哀求上了,“要是连姐姐都不肯帮我,再也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萧太后评价:“还真是一点都不傻。”
对啊,明了只有李初可以帮得上他,坚定不移的抱住李初的大腿,目的只有一个,他要保护心爱的女人。
“显儿,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得哪怕你都定下王妃了,过去这些年,依然不能忘怀?”李初没有想到李显竟然还是一个痴情的人,竟然想像不到,就想问问清楚了,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显道:“王妃是父亲和母亲定下的,我不能拒绝。喜欢她,喜欢她,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姐姐,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只要帮我这一次,以后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可是最大的问题是她不喜欢你。”他们要是两情相悦,李初就是拼了一切也一定会帮李显做到。
“姐姐,我也没想娶她,我只是想让她可以平平安安的。”李显赶紧的证明自己的态度,他只是想要保护心上的人,想让她可以平平安安的在这世上活下去,就算娶不到她,就算一辈子都得不到她的欢心,他也甘之如饴。
妈啊,李初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个如此痴情的弟弟。
怎么看,他们李家也不像是能出了情种的人啊!
狐疑地打量李显,李显脑子难得的好使,一下子明白李初眼神中的意思,连忙地道:“姐姐,姐姐你不相信我吗?我说的都是真话。”
“也不能说是不相信吧,只是你这样喜欢一个人不求回报,我们老李家好像也没有出过情种啊。”纵观他们家的人,还真没有哪一个能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可以做。
李显作为李初认识的第一个痴情种,更是她的亲弟弟,自然……多观摩观摩。
“公主,公主,若是奴婢愿意往后一心一意爱护周王殿下,再无二心,公主能否救一救奴婢?”这个时候一个宫女被人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朝着李初直接地跪下,问起李初来。
“欣儿。”看见宫女李显连忙地将人扶住,不想让人跪着,宫女摇了摇头,“公主,公主能否救救奴婢,奴婢一但出了宫,常乐大长公主也断然不会饶过奴婢,公主。奴婢保证,从今往后一定一心一意对待周王殿下,此生奴婢愿意以死相护。”
不得不说,这位宫女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在里面不知她听到了多少的话,可终究她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李显可以救她。
“姐姐,姐姐你都听到了,欣儿说了,她愿意一心一意的待我,姐姐你可以帮我了,帮我一回了吗?”得到宫女的话,李显是欢喜无比的,他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可以有这样的一天,亲耳听心爱的人表明会爱护她,李显惊喜无比,连忙的再次请求李初。
刚刚才说过的话,李初就算想不认账都不能不认,盯着小宫女看了半晌,李初才开口到,“我一向不相信别人说了什么,只看人都做了什么。”
“你原先的心在谁的心身上你自己清楚,你既然明白若是出了宫,常乐大长公主府上不会饶过你,那么你现在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得看看。人为了活命能做什么我比你清楚。显儿心仪于你,所以愿意受你的算计,那是他的事,但是这件事居然是要由我来促成,我就得看看你的这颗心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姐姐!”本来大喜过望的李显,一听李初这么说,便知道事情再生变故,可是他不愿意,也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她的伤没那么容易好,在她养伤的期间她可以做很多事。你是我弟弟,我可以偏着你,帮着你,但是我不可以让别人算计你,践踏你的真心。如果你不想让他证明自己对你的真心,那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母亲怎么决定的,就按母亲说的去办。”李初觉得自己太好说话了,看看武媚娘一声令下,李显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到她这儿了,她分明已经很好说话了,只是想要看到小宫女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要和李显过一辈子而已,并不算过分,就这样李显还想和她讨价还价,过分了。
李显一听立刻明白了这是李初的底线,再也不敢多言,只是拿眼看着小宫女等着小宫女的回答。
这件事究竟做还是不做,得由小宫女来决定,虽然李显很希望她可以答应。
小宫女很聪明,她知道李初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相比起强势的武媚娘来,李初好说话的不得了了。
“公主放心,奴婢都明白,奴婢一定会做到的。”唯一的机会,也是唯一她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小宫女绝对不可能错过。
识时务啊,这样一个小宫女,李初都不确定真帮李显促成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话已经出口了,李初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说这位小宫女在李初的公主府上呆了不少的日子,可是李初从来没有想问她名字的意思。
现在不问不行啦,总得知道她的名字才好继续下一步吧。
“奴婢韦欣。”小宫女自我介绍,萧太后:“咦,韦?”
李初立刻问起:“这个姓有问题?”
萧太后:“问题倒是不大,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巧,难道真是事事皆由天定,想改都改不了?”
系统:“不是改不了,只是不好改,别打击宿主的积极性。积少成多,积小成大,不能打击军心。”
难得露脸的系统一出声,呵,说了一通玄之又玄的话,是想干什么?
李初一如既往的无视系统,同韦欣道:“好,那就看你表现了,你的时间不多,但只要有心,总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的。我先去母亲那里,你赶紧走,要是留久了叫母亲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虽然李初有心帮人,不代表从现在开始就是,她要帮,得让她看到韦欣确实值得帮后再说。
提醒李显千万不要忘记武媚娘现在可在气头上,而且已经出言警告,这个时候如果李显犯到武媚娘手里,后果李初可是帮不上忙的。
“我,我马上走。欣儿,你好好养伤,我改天再来看你。”为了美好的未来李显赶紧的撤。
李初可不管他,自己已经先一步的走了,李显在后面连声的招呼道:“姐姐,姐姐,你不要忘记,我一定记着姐姐的恩情。”
总有一种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感觉,李初赶紧甩开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
至于到了武媚娘的寝殿,武媚娘已经卸下了妆容,一身白色里衣地坐在榻上看书。
“母亲。”姗姗来迟的李初老老实实的见礼,武媚娘翻了一页书,“聊得够久的,都说了什么?”
李初一五一十的把和李显还有小宫女韦伟欣说的话全都告诉武媚娘,武媚娘听得一愣,“你就这样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我了?”
“有什么好瞒着母亲的?”李初本来就没打算瞒着武媚娘,只要韦欣通过考验,确实一心扑在李显的身上。李初就会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武媚娘,征得武媚娘的同意。
“这就是你说要帮他们的办法?”武媚娘问起李初的打算。
李初点了点头,“办法就是只要征得母亲的同意,父亲那里肯定也不会反对的。”
武媚娘再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同意?”
“什么母亲不同意?显儿已经是王爷了,李家是皇族,不需要和谁联姻再次壮大,有了常乐姑祖母的事,母亲也明白了,不是所有的高门大户都可以通过联姻结成盟友的。”把情况告诉武媚娘不代表,李初就没有办法说服武媚娘了。
不用急,只是将事实还有利益摆在武媚娘的面前,武媚娘自然就会知道怎么样选择。
“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庆幸你不是敌人。”听完这番话,武媚娘看了李初许久,幽幽叹出一句。
李初连连摆手道:“母亲千万别这么说,你会吓着我的。”
“那今天的事你不打算跟我说说?”武媚娘话锋一转,提起今天的事。
这下轮到李初有些扭捏,武媚娘厉声的问,“不想说?”
“不是不想说,只是在想要怎么跟母亲说,母亲才不会动怒。”李初赶紧解释,完全不想引起武媚娘的误会。
“你是有意让武敏之去救人的是不是?”思来想去,武媚娘总觉得武敏之去的太巧了,就算他是追着宫女去的,但那个地方太隐蔽了,一般人都不可能去,只有跟着去的人才有可能寻到。
但是又一想,武敏之为什么插手此事?
联想到李初和武敏之之间的交锋,虽然两人话说的不多,可是两人交错之间传达一两句话,完全可以做得隐晦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武媚娘是个聪明人,一下子想明白了,这件事肯定是李初指使武敏之插手的。
“确实是我做的。我知道母亲想给常乐姑祖母一个教训,这也是为了我。我更明白这件事,如果我阻止了母亲,母亲一定会不高兴,也会觉得我的心偏向李家,帮着李氏宗亲的人,不帮母亲。要不是有这层顾虑,我早就直接去阻止了。”
这点心思半分不曾瞒了武媚娘,武媚娘想得分明,确实如果李初想这么做的话,她完全阻止不了李初,因为她没有想过李初会想拦止她。
“母亲要教训常乐姑祖母,因为常乐姑祖母告我的状,更不曾将母亲放在眼里,换作是谁都会不高兴。而且她还有意在父亲的面前挑拨你和父亲的关系,这是最不让母亲容忍的,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永远都不敢再和母亲做对,我支持母亲,可是结仇,母亲,确实不需要。”
李初老实地说出了自己为什么拦着武媚娘的原因,教训可以,结仇不宜。
武媚娘道:“你以为我怕和她结仇?”
李初连忙地道:“不,母亲不怕,我怕。我不希望母亲和李氏宗亲的人起了冲突,不希望母亲和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和仇人一样。”
“一但母亲和他们的关系变成了这样,那么接下来父亲就会处于两难的境地,天长日久的,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会越来越复杂,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想要父亲和母亲能够和从前一样,情意浓浓,彼此扶持,而不是彼此的针对。”
“所以,我今天送城阳姑母的时候让城阳姑母和所有的李氏宗亲放话,他们最好全都安安分分的,别管你和父亲的事,谁要是敢挑拨你和父亲的关系,或是有心取而代之,我会第一个对他们动手。”
在武媚娘或许早就想好怎么对付李氏宗亲接下来的事时,李初顶在前头,明明白白的放话,武媚娘纵然一开始猜到李初竟然帮着常乐长公主是生气的,这会儿也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城阳长公主会答应吗?这可是得罪常乐大长公主的事?”武媚娘询问。
李初道:“不过是看哪一种更能利于己,比起一个李氏宗亲来,一个常乐姑祖母算什么。素日母亲可曾薄待诸位宗亲了?既然不曾,让他们安分少掺和父亲和母亲的事,不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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