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轮到我来置喙, 问得真好,李贤, 你说说看, 我能不能?”李初对于常乐大长公主一点好感都没有, 所有一切的事都是她挑起的, 要不是因为她,就不会有今天那么多的事, 李初是不想跑到她的府上闹事,也是念她死了一个女儿, 确实有点惨, 不同她计较,她竟然认为自己了不起,让李贤带她到她的府上来了。
来就来, 来了找骂, 李初岂有不成全她的道理。
“父亲让我同姐姐学习, 我若是做错事,姐姐自然是可以教训我的。”李贤要说从前确实敢和李初吵起来, 但是李治那天的意思说得太清楚, 李初如果认为他不配当这个太子, 他这个太子也就差不多当到头了。
李贤适才听到李初的话吓得心都跳出来了,没有想到常乐大长公主更是扎心,竟然说李初没有资格评价他这个太子,太子做的事更不是李初一个公主可以置喙的。
萧太后:“李贤这是被什么事吓成这个样子,看这害怕的小模样, 要不是知道群主从来不会背着我们教训人,我都在想这人是怎么一下子这么怕群子,好像群主能决定他当不当这个太子似的。”
孝庄太后:“说对了。这样的话虽然没有人在群主的面前提起过,可是李治不见得不会在李贤的面前说吧?”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通李贤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害怕李初,这生怕李初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的样子,要说没有事,谁能相信。
常乐大长公主一下子看向李贤,明显没有想到自己分明是帮着李贤,李贤怎么站在李初这一边去了。
“姑祖母,你寻姐姐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有事你就赶紧说。”这个时候的李贤生怕再出什么事,急急的让常乐大长公主赶紧的把话说完,哪里凉快就回哪儿呆着去,他一点都不想再陷在这件事里。
这就更让常乐大长公主傻眼,这都是怎么回事,李贤,李贤就这么怕李初吗?
怕是真怕,最怕的其实是李治,可是李治给了李初那么大的权利,李贤不能不怕李初!
李初更直接,“若是无事,姑祖母就请回吧。”
纵然要骂李贤这个没有脑子的人,那也不需要当着常乐大长公主的面骂,一通指桑骂槐的,常乐大长公主只当作听不见,算了,不费这个劲了,就直接的开怼。
常乐大长公主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在武媚娘那里占不得便宜就算了,没有想到在李初这里,照样是!
但是,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常乐大长公主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啊,生气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她的女儿死得那么惨,她怎么能不想办法为她女儿报仇,武媚娘,一切都是武媚娘做的,这个仇,就要找武媚娘来报,凭她一个人的能力,她是动不了武媚娘一根汗毛,还是团结一切力量来对付武媚娘吧。
“安定,你是大唐的公主,因为和你的母亲赌气,你嫁了这样一个白身的驸马,你不委屈吗?”常乐大长公主开口,只是这内容,听起来怎么让人反感之极呢?
李初拧紧了眉头地问,“姑祖母对我的事情知道得挺清楚,你说我是为了和我的母亲赌气才会挑了我的驸马?”
“难道不是吗?”李初和武媚娘闹得这么大,当时确实人都被李初打发退下了,他们自己家的人吵架是他们自己的事,传扬出去,有人再一利用,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好事,所以李初一开始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只是武媚娘那样理所当然,认为试探李初不算什么事的态度,而且更是认为一切起因都是因为李初,如果不是李初帮赵芬,一切都不发生。
如此不知自己的错在哪里,只归责于李初的头上,不信任李初,李初当即就火了。之后的事,李初就算是在气头上,可是她依然记得所做的一切都是按她的心意行事的。
李初冷笑一记,“要说我和母亲会赌气,一切真是拜姑祖母所赐啊。姑祖母,你瞧不上我,处处挑拨我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我念赵芬无辜,摊上你这样一个多管闲事,不知所谓的母亲,救下她一命,你竟然不知悔改,把主意打到太子的头上。不挑拨别人的夫妻感情,母子感情你会死啊?你的女儿赵芬之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一肚子的火李初正想找个人宣|泄,给常乐大长公留点脸了,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非要撞枪口上是吧,李初要是不把人教训个够,她枉忍了这么久的火气。
“挑拨到我的头上了?你以为我是李贤这个傻子,因为觉得我母亲权大,所以想和我母亲抢,你想让李贤去和我母亲抢,你好在旁边看热闹,没准能捡着便宜?可惜了,你就会用这点小手段,我母亲早就看穿你是一个小人,一次给你警告你学不乖,好啊,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痛不欲生,你今天到我的府上,挑我和我母亲争,我定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更会让你的孩子恨极你。”
李初放话,常乐大长公主看到李初那双带着疯狂而绝决的眼神,心里止不住的发毛。
“死有什么可怕的,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对付你这样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你尝尝什么叫切肤之痛,你想让别人尝到的滋味,就该全都还给你。相比起你要挑起我们母女相争,我想要让你的儿子恨你,易如反掌。”
是的,李初这么多年的经营从来不是假的,她要是想对付一个人,常乐大长公主比不上她。
“多年前我就警告过所有的李氏宗亲,谁要是敢挑拨我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我必饶不了谁。当年的事是你挑起来的,如今,又想让我母亲和太子相争,让我和我母亲相争,姑祖母,我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送客。”
常乐大长公主仅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罢了,李初清楚她的算盘,一点都不想和她再说下去,直言送客。
“姐姐。”李贤连忙唤一声,李初道:“请太子一道出去,往后就是太子来了,也别让他进来。”
李治想让李初教李贤,不,这样蠢的人教不了,何必再费尽心思。
哄一个常乐大长公主算什么,什么都不算,连同李贤这个既是太子,也是弟弟的人一起轰出去,他们才能知道李初是不是真的生气,往后且看他们还敢不敢乱来。
李初下令,常乐大长公主没有见识过李初发火的样子,李贤偶尔见过那么一两回,可是那发火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狠。
尤其李初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失望,这是前所未有的失望,看得李贤心里那叫一个拔凉拔凉的。
“太子,大长公主,两位请吧。”常乐大长公主也好,李贤都好,怕是从来没有叫人这么赶过,常乐大长公主气不打一处的来,颤着身体指了李初道:“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不是一个好东西。”
李初一下子气乐了,“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我是我母亲生的,我不像我母亲难道要像你?姑祖母,你回去可就等好了,从今往后,我一定让你的儿子恨你,恨你入骨。”
放话。要是常乐大长公主今天没有闹到她的跟前,没有想再挑拨她和武媚娘,念她死了一个女儿的事,李初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可是,一个人的心坏成这样,武媚娘接二连三给她的教训,她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好,李初就让她尝尝什么叫作骨肉相争,子恨其母。
“出去!”放完了话,李初让他们都走,有多远走的多远的,“我给你们留脸,你们最好就出去,否则的话,轰了你们出去,让你们颜面尽失,彼时你们更怪不得我。”
有言在先要是他们还想留下说话,李初只好更不客气了,让他们颜面尽失。
李贤可是知道李初说话做事,那可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因此连忙地道:“姑祖母,快走,我们快走吧,千万别再惹姐姐。”
眼下李贤都要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平息李初的怒火,今天的事要是传到李治和武媚娘的耳朵里,他会是何下场,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常乐大长公主喝道:“太子,你是太子,你竟然怕她一个公主吗?”
“太子用不着怕我,可是太子言行不当,我可以参太子,这一点,不是公主可做的?”常乐大长公主是长辈,就是因为她是长辈,处处摆着长辈的架子,人人都要敬她三分,以至于到了现在,依然仗着别人对她礼遇,搅动风云,李初要是出手,自然有对付常乐大长公主的办法。
李贤连忙地道:“姐姐,常乐姑祖母大抵是悲伤过度,口不择言,望姐姐不要和她计较,我立刻带人离开,立刻。”
人就是李贤带来的,李贤得把人带走,带回去,不能再让常乐大长公主留下,再惹李初生气。
常乐大长公主气愤的道:“你说谁糊涂了,谁口不择言?你这样的太子,正如她说的,早晚有一天当不成太子。”
这样的话李初说出来,因为有李治的话,所以李贤只有害怕,没有办法多想多做,结果倒好,常乐大长公主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
他因为常乐大长公主现在都被李初不喜,生气的想把他扫地出门了,常乐大长公主竟然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李贤松开常乐大长公主的手,“如此,你想走就走,不想走你就留下来。”
给人留脸不要脸,爱要不要,谁拿她当宝不成?
李贤话说完朝李初见一个礼,走了。李初的目光看向慈心和卫因,“若是姑祖母再不走,扔出去。”
对,直接就扔,扔完之后看常乐大长公主还会不会认为李初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往后见着李初是不是应该走远点,别再不自量力送上门来找骂。
常乐大长公主一下子被两个人甩了脸子,神情十分的不好,可是最终还是要给自己争脸,拂袖而去。
终于是把人送走了,李初吩咐地道:“慈心,把常乐大长公府上的人做下的所有不法之事全都捅出去,尤其是她那几个儿子做的事。驸马,更不能放过,长辈,一个仗势欺人的长辈,我就看看,她以后还能不能摆大长公主的威风,长辈的威风。”
把柄,李初时时的准备着,就为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用上。
这样的丑事传出去了对李家并不是什么好事,李初想要不要暗暗给他们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错能改就好。
可惜了,试着劝过他们一回,有人不仅不改,更是变本加厉,好啊,再碰上今天的事,不让他们吃吃苦头,杀杀李氏宗亲的风头,他们就认为自己了不起,天下第一了。
慈心应下一声,这些事,李初一直压着,眼下要曝出去,若是闹大的话,确实能让常乐大长公主脱去一层皮,至于她的那些儿子们,一个个都要丢官罢爵。
李初啊,她是不杀人,她也凡事不会构陷于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拿了证据在手,不是什么杀人放火,逼得人不能活命的事,她会劝告人,给人一次机会,但是,一但扯上天下百姓的事,李初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李初手里的人发展壮大得远超所有人的想像,消息渠道的来源,可以说只有李初想不想知道的,没有她查不到的事。
慈心去办事,第二日的早朝,御史上折参常乐大长公主及其子多年来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前些日子常乐大长公主的幼子强抢民女,逼死良民,证据确凿。
接着又有参常乐大长公主挑拨太子和天后的母子关系,有乱大唐,动摇朝纲之心,这更不能容。
满朝大半的臣子在看到御史送上来的折子时,都表示附议,更要求严惩。
李治没有办法,这样证据确凿的事,那不能否认啊,而且从私心上来说,他自然也是不高兴常乐大长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来的,挑拨太子和天后相争,不管哪一个争赢了,最后损失的都是大唐,都是李治不愿意面对的。
更有人告诉李治,常乐大长公主连李初的公主府都去了,李治正为李初和武媚娘闹僵而忧心着,结果常乐大长公主还觉得不够,竟然想再接再厉,最后自食其果,今天早朝上的事就是李初的一手促成的。
李治更清楚的知道李初让人对常乐大长公主放的话,要让常乐大长公主自食其果。
李家的人是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了,仗势欺人的事,有过一回两回,要是闹得多了,天下岂不是让他们全都搅乱了。
而自来骨肉相争就是最能从内部消耗能量的,李治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骨肉相争,偏偏常乐大长公主一次一次的挑战李治的底线,李治是尊敬长辈,却不想用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作为牺牲品!
李治下令道:“此事关系重大,一定要彻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唐的江山是朕从高祖太宗手里接过来的,朕要守护好大唐的江山,李氏宗亲即为皇族,亦当以身作则,不管是什么人,查,仔细的查查,若是有作奸犯科者,一律严惩。”
行,有了李治的话,事情可就是严查到底了,最后的事情,李初早早就把事情查出来的,丢给御史,可都是敢亮出来的,人证物证,样样齐全。
抢占人田,抢人,这些事都不假,再加下贪污受贿之类的事,更是查有实据,最后报到李治那里来,先说常乐大长公主的惩罚吧,夺去所有的封地,只留空爵,她的那些儿子们,一个个都被捋官夺爵,一个都不留。
此事定下后,赵家是一片哭声,李初知道后,派人去常乐大长公主府,也不多说,只问常乐大长公主可满意这个结果?
当然还得告诉常乐大长公主的儿孙们,究竟为什么他们会落得如此的下场,都是因为常乐大长公主犯了不该犯的事,想挑拨人家母子感情,更想让他们骨肉相残。
所以,这一切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生,常乐大长公主只要活着,就算你的儿子们再起复,她也定要将他们拉下马,这是李初定要做到,也会做成的事。
此话放完,常乐大长公主恨不得冲上去撕了李初,同时也传到李家及满朝臣子的耳中,李氏宗亲的人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多年前也是常乐大长公主惹起的事,当时李初分明已经警告过常乐大长公主,可是常乐大长公主一直都不听,有这第三次的事,李初可不就下狠手了。
也有人觉得李初下手太狠了,毕竟是长辈,断了人的前程,这样的事可不是小事。
可是谁又敢到李初的面前去说,李初不算是主动对人出手的那类人吧,要不是常乐大长公主太不像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了李初的忌讳,断然不会有此下场,所以说来说去,只能说是常乐大长公主咎由自取。
常乐大长公主为此哭到自家的兄长,那些长辈们的面前,让他们想想办法,教教李初。
可是李初有什么好事从来没有忘过自家的人,长辈们面前都是有分量的人,常乐大长公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家就问了,“府上的事可有半分虚假?”
这个必须是没有的啊,李初就算想对人动手,从来都是拿证据说话,并不会构陷于人,所以这样问话,常乐大长公主立刻就气弱了。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或是儿子们行事不够谨慎,落人于柄,至于败得这么惨,惨了,就得认,不能也不可以为了此事和李初再闹起来。
“李初根本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今天她能对我出手,来日也能对你们出手,现在如果不给她一些教训,她是永远都记不住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不是她能动手处置的人,而是应该尊敬。”总是要给人一些危机感的,常乐大长公主的一番话说得不错,可是有人问道:“安定为何出手对付你,你都做了什么?”
此问得常乐长公主脸色大变,事情闹得多大,李初可是把一切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连同她为什么会对常乐大长公主下手如此的重,也都昭告天下。
“你想争权,想夺利,争不过一个小辈,竟然还想让我们这些人一起出面帮你不成?安定对你动手,都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做错了事,怎么会惹得她勃然大怒,连骨肉亲情都不念了?多年前这样的事发生过一次,当时也是你挑的事,所以你现在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付出了代价不够,想让我们帮你出面,让我们和你一样?”
“你一个当长辈的斗不过一个小辈已经够丢脸的了,输了更要输得起,往后管好你自己,就算你们家的人都没了官位,至少府邸田庄都还在,你要知足。”
只能说,李初表现得虽然很强势,但人家总是讲理的,并没有伤及无辜,李初把话放得那么清楚,道明若是不犯她的人她必不会犯之,反之,要是一个个的不拿她当回事,她就让他们瞧瞧她的厉害。
厉害,真是够厉害的啊,这样的手段让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所以常乐大长公主是明面上斗不过李初,想求李家的兄弟们出面,没有一个人乐意出这个面,谁都知道这件事要说错都在常乐大长公主,你就是想争存在感,怎么就去做了这等最是让人不高兴,最是不能容忍的事呢,挑拨人家母女母子相斗,要是不动手严惩,往后天下人还不都有样学样。
谁家都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啊,常乐大长公主能够留下一命,于李家的宗氏来说已经不错了,想想武媚娘行事,赵芬的死过去并不久,他们都不会忘记,李初够是给李家的人面子的了。
现在常乐大长公主没有了本事和李初争,也再没有办法挑事,他们不帮着再挑事就会一切好说,要是他们一时管不住自己,接下来吃亏的就是他们自己,人不能犯蠢。
常乐大长公主败阵而归,再也没有和李初对抗的资本。
但就这样还不够,在外头传了一个故事,说的就是常乐大长公主的事,更有人改成了歌谣唱起来,专门到常乐大长公主的府上唱。
内容也好说,“公主不安份,作茧又自缚,丢了封号,丢了官,谁家娶的这样败家的媳妇,有这个败家的娘,晦气晦气,太晦气了。”
这一天天的唱啊,本来恨的是李初的赵家人,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更叫人如此的嗘落,气是不打一处的事,没有办法找李初算账,最后都把错归在常乐大长公主的头上,确实要不是因为她去招惹武媚娘,招惹李初,他们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吗?一切说来说去都是常乐大长公主的错。
怨气随着时间的迁移只会越攒越多,常乐大长公主终于是尝到人人都不喜欢她,人人都恨她是什么滋味,最后更惨,直叫儿子不小心推倒在地,腿都断了,为了这件事,常乐大长公主的这个儿子更是入了狱,儿伤母那可是不孝啊,虽然常乐大长公主已经没了封地,可是她依然是大唐的大长公主,有这个尊称,那就不许人打伤了。
这件事还是李初出面的,想伤常乐大长公主的人,对常乐大长公主不敬的人,李初全都把他们送进了大牢,她更是直接的放话,李家的人,只要一天是李家的人,谁都乖乖的守好自己的本份,打伤了他们哪一个,她不知道就算了,一但知道了,一个都不会放过,不信邪的大可试试。
谁在这个时候还敢试啊,李初做得还不够明白?
明白得很的啊,所以赵家的人都不敢再作声了,老老实实的供着常乐大长公主,不管心里对常乐大长公主不满,愣是再也没有传出常乐大长公主有什么不好的话来。
但就这件事啊,也是让人明白了一个道理,李初行事有度,她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是她同样护短,有句话该这样的说,她家的人,她可以打,可以骂,可是别人不能打不能骂。
就常乐大长公主受伤的事刚传出来,多少人认为李初会落井下石的,没有想到竟然是李初第一个先出手,把那伤人的送进了大牢,一个个袖手旁观的人都被李初让人扣了。
到了最后,常乐大长公主都不知道该恨李初的好,还是应该感激李初的好?
只是从此常乐大长公主消失在人前中,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可是,因为她,李初和武媚娘起了争执,这都半年过去了,愣是没有化解,母女两人你不见我,我也不见你,李治看了只能摇头叹息,这母女二人的性子啊,一样的倔,认准的事谁都拉不回去。
眼看就要过年了,按规矩这除夕之夜,所有人都要进宫的,李初这是新嫁之妇,那更得带上自己的驸马进宫。
然后,一众人就看到不管是哪个的驸马爷都是穿着官服,只有裴观依然是白身。
李初和裴观成亲半年,李治不是不想给裴观官位,可是李初不乐意,李初不乐意的事,李治不能来硬的,私底下不少人都问了,李治这是不满意李初择的驸马吗?竟然连个官位都没有赐下。
但是工部的人,还有那几位证婚的宰相们都清楚,裴观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压根不比任何驸马差,一直没有官位都是因为裴观不想当官,李初仅仅是遂他愿罢了,李治更不是不喜裴观。
李初和裴观二人一出现,两个宛如金童玉女的站在一起,哪怕相对一众都算长得不错的人堆里,依然是拔尖的两个,一下吸引人的目光。
李初一袭蓝色的宫装,梳着简单大方的头饰,没有太多的装饰,是她一向的风格。
裴观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只看他那一张脸,好多人就嘀咕终于知道裴观为什么只是一个白身,李初都愿意嫁,长得如此的好看,谁不想嫁啊!
“父亲!”李初和裴观出场,不管旁人怎么看的他们,李初随裴观上前见礼,裴观顺便朝一旁的武媚娘唤了一声天后。
李初可以不和武媚娘见礼,裴观就算是驸马,他更是民,见了天后见礼,理所当然。
武媚娘是第一次见裴观,就算对裴观知道得不少,这样见面总是第一次,淡淡地扫过李初一眼,又看过裴观,“平身吧。”
面上是看不出喜怒的,裴观温和地说,对于周围打量或是轻视的眼神,他只当作不觉。
官是他不想当的,那么他就再清楚不过自己和李初出现在这样的宴会上会遭受什么。
“初儿,怎么不和你母亲问安?”裴观都见礼了啊,李治问李初一句,让李初都注意点,不可以,也不能失了礼数。
李初道:“母亲并不想看到我,我来了已经让母亲不喜,提醒母亲我来了,更会令母亲不高兴,非孩儿本意。”
萧太后叹息,“群主,不好这么刚啊!”
是啊,确实不好这样的刚,再这么下去,李初和武媚娘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
李治语一塞,武媚娘望向李初问道:“我几时说过我不想见你?”
话,一直都是李初说的,武媚娘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李初抬眼迎向武媚娘,“母亲做的事让我感觉不到你的高兴,所以自然我就认为母亲是不愿意见我的。竟然是我误会了?”
吵了半年的架,母女终于是见上面,李治正要松一口气,结果李初又是直接地问出来,李治头痛啊!
“是。”没有想到武媚娘竟然顺着李初的话答了一声是,甚至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她缓缓的走了下去,拉住李初的手,李初想挣开,却叫武媚娘捉得紧紧的,郑重地道:“此事是我之过,但我并非不喜于你,恰恰相反,我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得希望你也最喜欢我。”
想要独占李初的所有,全意的付出,全然的信任,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要信任李初。
李初没有想到武媚娘竟然会和她认错,震惊地看向武媚娘。
萧太后兴奋啊,“群主,群主,太好了,这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你要赶紧顺势而下,不能再闹僵了啊!”
李初才不会听萧太后的,这时候她看着武媚娘道:“你以后还会这样怀疑我,试探我吗?”
萧太后哀吼啊,“群主你就是不知道什么叫作见好就收,见好就收吗?你要急死我啊!”
武媚娘再次握紧李初的手,“不会。”
这是承诺,一言九鼎的承诺,李初为武媚娘不管做了多少事,从来没有要求过武媚娘给她什么,独独只有信任,是李初想要的。
从前的武媚娘曾经相信过人的,全心全意的相信过,可是后来现实抽在她的脸上,让她谁都不愿意再信。
如今,罢了,李初直到现在都没有做过有损于她的事,武媚娘想要信李初一回,全心全意的信李初一回,算是对李初的回报。
李初道:“一言九鼎。”
这是要双重保证!武媚娘道:“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好,有了武媚娘自己亲自说出口的话,李初道:“好,那这件事就翻篇了。”
翻篇,便是在李初的心里过去了,往后她不会再提,武媚娘看到她这般爽朗的样子,想到常乐大长公主的事,李初虽然会给人教训,但也有底线。实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相对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她要知足。
“好,好啊!”李治终于是听到她们和好的消息了,压在心中的大石,半年的大石终于是放下了,连声地赞着好。
李初挽过武媚娘的手,武媚娘感受到李初的亲近,第一次觉得其实人生也是可以很容易满足的。
李初道:“让裴先生给母亲磕头补礼。”
当日裴观和她成亲的时候武媚娘不在,礼得补,武媚娘扫过裴观,裴观配合无比的跪下,“观拜见天后。”
行三叩之礼,武媚娘道:“随初儿唤我母亲即可,你要好好的待我的初儿,若是敢有负于她,我定不饶你。”
指着裴观严肃的警告,裴观挺立抱拳道:“天,母亲放心,观定会善待公主。”
眉目清朗,神情坚定,这些年裴观随李初修了多少的渠,做了多少的事,不是当不当官就能抹去的,至少在李治和武媚娘的心里,一直都知道裴观是个有本事的人,李初挑人并不乱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裴观的为人性情都算不错,李治定然也不会同意李初嫁给他。
武媚娘抬手道:“起来吧。”
李初伸手扶了裴观一把,裴观并不觉得不好意思,自然而然的让李初将他扶起来。
“陛下,裴观这么多年修渠有功,是不是应该论功行赏?”武媚娘是什么样的人,一但和李初说开了,有些话,她一直都放在心上,如今只会更急于办好,裴观一直都是白身,可是成为大唐的驸马,怎么能连个官阶都没有。
“母亲容禀,观曾有誓言,一世不为官。观可以为大唐尽力,为百姓尽心,只是不为官罢了,无伤大雅,还请母亲谅解。”裴观一听就知道武媚娘想做什么,可是官不是他要不到,而是因为他不想做。
李初连忙地道:“母亲好意,我都心领了,我是大唐的公主,不需要丈夫为我争名夺利,裴先生不愿意为官,他高兴就好。旁人怎么看,怎么说,都是旁人的事,我又不为他们活。母亲疼爱我们,就让我们按我们的想法过。”
只是裴观出面,武媚娘更挂心李初的面子,所以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想让裴观出仕的。
可是李初一说明,她知道武媚娘想怎么样,可是她并不认同这样的方式,真要是想让他们好,就让他们按自己的想法,方式去过他们的日子。
谁都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连官都不想当,而李初更能接受这样一个无官无阶的驸马。
武媚娘瞧向李初,李初道:“一个人做了多少事,为国付出多少,可以用官爵来衡量,却不是只有这样一个衡量的办法,母亲心里知道我嫁的人是一个心存天下,心存百姓的人便足矣。”
确实如此,李初选择嫁给裴观,仅仅是因为裴观这个人,和他到底当不当官,或者将来当不当官都没有关系。
她认可的是裴观这个人,他一直以来行事的准则,还有他那颗心。一个人不想当官,只想做一些实事,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李治开口道:“此事,朕早就劝过了,可惜劝不动,只能由着他们,媚娘,就随他们的心意吧,我们初儿是不需要丈夫为她撑门楣,她的地位足以,将来只会更好。”
全然都是对李初的信任,李治知道李初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她想好的事,她会全心全意的去做,她的丈夫,她选的人,她会明白这样的一个人将来能带给她什么。
她选择接受了,那就是说她认可这样的方式。
李初不是小孩子,那么多年,经过那么多的事,他们应该相信李初是一个自己会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人,一直都是。
武媚娘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婿竟然会是一个白身,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母亲。”武媚娘没有作声,李初可知道武媚娘在想什么,所以同武媚娘小声地道:“你又不需要女婿为你争光,我这个女儿帮你争的还不够。再说,白身的驸马怎么了,古往今来的第一个,也让天下人都看看,我们大唐别树一帜,从不轻视寒门。”
“你却不知要受多少冷眼。”人人都会说安定公主有一个白身的驸马,一个公主配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背地里会怎么的笑话李初。
“走自己的路,由别人说去。”李初那叫一个豪迈,全然不将那些所谓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武媚娘盯着李初,李初道:“若是母亲不放心,那这样好了,若是将来有一天我想让他当官了,我一定和母亲说。”
这样的保证,可以的,武媚娘点了点头,“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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