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娶?”沈凝愣愣地,有些不自信地说。这话好像听谁说过,但是,啊,有点头疼。
韩沉听到这四个字简直开心到飞起,可是下一秒捂着头的沈凝让他担心起来,“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医生,我去找医生。”
“不用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再仔细地去想就能缓解疼痛,她虚弱地躺下,“这并不能证明我们的关系,也许在别处听过而已。还有呢?”
韩沉抿唇,“等我一下。”然后去卫生间用洗手液摘下了戒指,指着内环的刻痕“S&H”,“你看,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H是我,那么S代表的是谁?你说你叫沈凝,沈是S开头的!如果我没想错,你的手上应该也有一枚戒指才对。”
他扒拉出她的右手,纤细修长,可是光溜溜地没有任何饰品,不死心地抓住她的左手,一样的光洁。“怎么会?”韩沉不敢相信,死死地盯着她的手。
沈凝现在心乱如麻,他说的这些确实都对的上,她的戒指内环确实有雕刻的痕迹,只看得见第一个字母的下半部分,她原本以为是A, 如果是H,好像也说得过去。
她掏出项链,“你说的是这个吗?它在被毁坏之前应该是个戒指吧。”
韩沉深呼吸,经过大起大落,也冷静下来了。他接过细细观摩,“我拿去修理店看看能不能恢复吧!不过样式和字母都很像。”
“没用的,周泽西拿去问过了,损伤程度太高,无法复原。”沈凝躺着幽幽地说,“韩沉你不是学传统刑侦的吗?‘应该’这词不应该用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到我会有心动的感觉吗?”
韩沉闻言抬头,还是她冷冰冰的表情,突然有些泄气,“我不知道。”
“还有一个疑点,如果我们是未婚夫妻,为什么没人知道?周泽西他们提过你,却没有人提过我们的关系,你不觉得奇怪吗?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联手隐瞒下来,那究竟是什么事?”
韩沉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没有办法解释才下意识地避开了这点。已知的共同发生的事,最直接的就是造成他们共同失忆的那次意外,那个案子。
韩沉帮她戴好项链,“等我回局里调查看看,你好好休息。我会找到答案的!”
“嗯!你也好好休息,慢慢来。”沈凝摸摸鲜艳的花,铃兰啊,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韩沉打开门欲出,就听见“韩沉,你怎么在这?”“猴子?”是他的朋友,韩沉脑子一转,抓着他的手臂,“进来。”
猴子还在惊讶韩沉不好好在自己病房待着,怎么跑这里来了,进门就看见抱着花瓶数花的沈凝,一下子没设防,脱口而出:“沈凝?”
“你认识她,她跟我什么关系?”
“什么?”猴子一脸懵逼。
“我说,沈凝她跟我什么关系,她是不是我的未婚妻?”韩沉的语气很严肃,很沉重。
猴子一时愣住,当然不是了!那个死去的女人才是你的未婚妻好吧!可是韩沉竟然怀疑上了沈凝,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啊,终于能摆脱那个女人的阴影了。承认他们的关系,小凝是个好姑娘,只要不让韩沉想起别人,也不算违背了对韩母的承诺吧。不过也不能直接说,要不然前几天这么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他没有未婚妻,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猴子,想什么呢!回答我!”
“我不知道你说的未婚妻就是小凝啊,你求婚也没跟我们说过,不过你确实带着她见过我们。”
“那我之前问,你们怎么连小凝的名字都没提过?”
那还不是怕你联想到那个女人么!猴子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有听说那次行动有女警身亡,你也知道女警本来就少,小凝一直没来看过你,我们就以为是她。这不也是怕你伤心,就没提嘛。”他心里想的却是赶紧跟大伟他们串好词啊!
“你们!”韩沉简直要气死了。
沈凝在一旁听着,猴子的话乍一听挺正常的,出于朋友的关心才有善意的谎言。不知为何,她总是从反面的方向去看待这件事,是她的内心不愿相信,所以想推倒这个结论吧。
“那个,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重逢应该有很多话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沉默的环境让猴子心里发虚,抓到机会赶紧溜走。
韩沉没有叫住他,突然有些摇摇欲坠,沈凝赶紧起来扶住他,“你怎么了?坐下。”韩沉按了按太阳穴,可是越按越疼。“行了,住手吧。”沈凝看不下去了,自己上手给他按摩,熟练的手法,让韩沉眯起眼享受,“你以前是不是给我按过?这么熟练。”
沈凝自己也吓一跳,一定给谁按过!不过,“哼,肯定不是你!别乱猜了,所以这事你想怎么办?你朋友刚刚那么拙劣的演技,我就不信你会看不出来破绽?”
韩沉低下头沉思,被沈凝掰回原来的位置,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将计就计,等他们放松警惕。”
沈凝赞同地微笑,瞄一眼铃兰花,如果你真的存在,那么如果有人占了你的位置,你还能冷静地默默隐在暗处,无动于衷吗?
“合作愉快。”两手相握,各有所求,至少对方不烦,还看得过去。
但……自从答应合作,沈凝的生活发生了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某人一天到晚钻到她的病房来,再经过周泽西大嘴巴的宣传,他们的关系真的是昭告天下,人尽皆知了。
这都还好,毕竟外面的传言是外面的事,还影响不到她。最直接的是韩母,每次来都带来丰盛的食物,是很好吃没错,但都是两人份,她和韩沉一起吃的。最让她招架不住的就是韩母热情的态度,灼热的目光,引得她满身鸡皮疙瘩,脊背发凉。尤其是她和韩沉合作的事,是在欺骗韩母,这更让她的心里有些许愧疚。
她本来就不擅长与人交流,所以才养成清冷的性子,一般人见她冷淡,也就潜移默化地远离她了,可是韩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亲热得就像亲生母女一样。韩沉作壁上观的态度让她很想毁约,只有她快到忍耐的极限时他才出来解围,送他一枚白眼。
还有那个叫辛佳的姑娘,暗恋韩沉,不,是明恋,每次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似的,嫉妒,还有某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同情,不过从来没找过她。这姑娘看起来执念很深,却没有森森恶意,感觉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终于被批准出院,沈凝才觉得重见天日,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了!韩沉伤得比她重多了,还不能出院,所以她特地去了他的病房嘲笑他,心情愉悦地把今早刚出现的铃兰留给他,然后带着接她出院的周泽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周泽西送沈凝到了门口,就被一通电话召唤回了警局,临走时还嘱咐:“小凝,你好好的啊,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嗯,开车小心点。”沈凝目送他离开,眼神扫过不远处的树丛,眼光微沉,拖着小行李箱悠闲地进门。
这里是她的家,但现在对她而言和新房似的。进门后,随手将门锁了回去,钥匙放在玄关处,换鞋子,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很是顺畅,倒是有了些熟悉感。
大致扫了一眼,屋里的家具陈设很符合她的审美,墙上的古典钟,铃兰花画像,客厅里一应淡色系的装饰,沙发上红艳艳的阿狸很是抢眼。这么靓丽的颜色,谁买的?边嫌弃着边放下外套,抱起阿狸玩偶,继续打量,有一丝不对劲,具体也说不上来,还是先看看房间吧。
第一个进的是卧室,以浅蓝色调为主,一如既往地简单大气。床头立着几张照片,都是她,而且抓拍的时间点很好,看起来很美很舒服。有一张笑得很温暖,她还有这种时候?直觉上自己不爱笑吧,所以是谁拍的?技术真好。
书房,整体风格严肃谨慎,右侧的书架上满是犯罪心理学的书,夹杂着刑侦学,按某种规律摆放着。左侧书目就杂了,物理学最多,语言学,各式各样。中央一张书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应该有很多信息,无奈不记得密码打不开。
沈凝放下阿狸,闭上眼,深呼吸。如果是她,那么最重要的东西一定会放在……书架底层的内阁里。伸手果然掏出了一个盒子,锁上了。扶额,自己这么谨慎小心的吗?
木盒子,她脑海里升起一个主意。
唉,这安全系数不够高,下次该换铁盒子啊,沈凝看着面前一堆盒子残骸,果然暴力最是简单有效了。
翻开木屑,却是个空盒子,沈凝皱眉,心里有一丝空,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这里应该有东西才对。
可越是努力想,越是想不起来。沈凝痛苦地抱着脑袋,突然有什么在脑海中爆炸一般,轰的一声完全散开,烟雾四起,转而消散,一片黑暗中唯有那个俊秀的少年,微笑着迎接她,手刀砍向她的左肩。
眼泪扑漱漱地往下流,痛,头痛心痛,她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挣扎了许久才瘫倒在地上,身心俱疲,无力动弹。闭上眼,真想就这样永远睡去,不再醒来。
门口隐约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小凝!小凝!你在家吗?开门啊!小凝!”沈凝猛然睁开眼,这声音,泽西?深呼吸,吃力地支撑起自己,扶着墙走路。
锁了书房门才慢慢挪到沙发处,沈凝掏出外套里的手机,按下接听键,有气无力,“喂……”
“哇,小凝你终于接电话了!我的天哪,我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呢!你在哪里啊?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吃晚饭的吗?”
“我在家。”
“在家?那我在你家门口喊了这么久都不理我,开玩笑的吧?咦,你的声音听起来好虚弱,你怎么了,没事吧?哎呦喂,你别刚出院又进去了,咱们可刚嘲笑过韩沉呢!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沈凝直接没听他的长篇大论,待恢复了些力气,起身给他开门,“别乌鸦嘴!”
周泽西一手提着一大袋东西,一手赶紧把手机放好,扶着她,“小凝,你咋这么狼狈,这眼睛咋肿成这样了?哭得这么狠?谁欺负你了?诶,你是不是在硬想你的记忆啊,我跟你说这事别急,总会恢复的,逼着自己这伤身又伤心的……”
“别说了!”
“不是,你得让我知道这发生了啥事啊,要不然也不好交代啊。”
沈凝白了他一眼,“我饿了。”
“啊?哦……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水蜜桃,那你先垫个底呗。”周泽西也知道小凝不想说的事大概也没有人能问出来了,唉,这样子也出不了门,还是兢兢业业地做个厨娘去吧。
送走了周泽西,沈凝眼神幽深,幸好他神经比较大条,没有注意到更多细节,要是今天来的是韩沉,这事可就不好糊弄了。
回到书房,收拾好残局,沈凝仔细回忆,疼痛有所缓解,却丝毫想不起任何内容,但……现在暂时按照韩沉说的将计就计好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玩耍!明后天是周末,这两天正好让她熟悉一下以前生活的环境。他还很热情地塞给她一张附近的手绘地图,上面特别标记出了闻名的美食店,糖果铺。周泽西吧,看着大大咧咧的,没想到是这么细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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