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韵倚着圈椅扶手, 慵懒的坐着,有种漫不经心的痞态,但因着容貌清媚, 即便她做出不雅的动作, 也让人觉之赏心悦目, 是美人独特之姿。
长公主上了茶楼。
时隔十五年, 老冤家早就年老色衰, 再反观自己, 又得一世韶华, 卫韵得到了一点点的满足。
她太了解昌平长公主。
这人自负又自傲。
她既然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就一定会亲自来试探。
况且,卫韵今日横扫集市的行径,简直太符合她的性子。
当初她第一次嫁给贺子初之前, 便也是如出一辙的高调行事, 把贺家老太太也气了个半死。
今日她照葫芦画瓢, 当年恨她入骨的长公主必然会露面,以便亲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此时, 长公主在离着卫韵几丈远的地方站立, 对她身边的随从交代了几句, 之后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卫韵也对身边秋蝉道:“蝉儿,你先退下。”
秋蝉不太放心, “可是……”总觉得自家小娘子和之前很不一样了,看眼神甚是洒脱凌厉。
卫韵斜睨了她一眼,“乖, 听我话。”
秋蝉小脸一红,“……”娘子这口气让她心肝一阵乱跳是怎么一回事啊。
秋蝉依言退下,卫韵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长公主实在太好奇了。
原本她就怀疑卫韵就是楚韵,今日又听闻,卫韵在集市大肆购买首饰、衣裳,且都记在贺子初的账上,与当年一模一样。故此,长公主今日一定要亲自走一趟。
可没想到,卫韵半点不掩饰,长公主还未落座,她就轻蔑一笑,“昌平,许久不见,你老了。”
长公主顿时面若死灰,她早就怀疑卫韵身份,但她并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
这世上怎么可能真有死而复生这种事?!
可诸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长公主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你、你……你究竟是谁?!”长公主声线颤抖。
卫韵喜欢极了看着死对头无措又无助的样子。
她不打算隐瞒,即便长公主想杀她,也得看贺子初同不同意。
换言之,饶是她隐瞒身份,长公主与褚夫人照样想弄死她。
与其畏畏缩缩,卫韵选择迎面敌对。让敌人不爽,她才能更爽。
她又笑,如风中银铃般悦耳,“呵呵呵……我还是谁?你既然知道了,何故自欺欺人?”
长公主不敢靠近,更别提在卫韵面前落座,“你想怎么样?!”
卫韵觉得,她即便离开了十五年,老冤家们也是一点没长进。
她笑而不语,突然来了兴致打趣道:“你如今这般容貌,也不知镇国公可曾后悔当年对你设的局。”
这话让长公主神色彻底僵住,晃了晃神才道:“你胡说什么!”
卫韵指的是哪个局,长公主仿佛心中有数。
卫韵接着神色悠闲的说,“当初你真正想嫁的人是贺子初,可惜他心中无你,也不贪图富贵,对你的示好屡次视而不见,却不想成,那个冷漠无温的贺子初会想娶我。于是你就急了,在一次宫宴上对酒水做了手脚,谁知那酒水没有端到贺子初跟前,倒是被你自己误饮了,当你醒来时,已和镇国公有过夫妻之实,我说的没错吧?”
也正因为那次,长公主怀上了丹阳县主,所以只能下嫁当初还仅仅是承恩伯次子的镇国公。
因着此事着实龌龊,长公主不敢将事情闹大,若是让人查出,她最初的动机是想给贺子初下.药,那她的颜面就彻底毁了。
长公主的身子在发颤。
十几年夫妻恩爱都是假的么?!
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原来是用卑劣的手段娶了她?!
倘若不是失身给镇国公,很快就怀上了孩子,她根本不会嫁他!
“噗——”
长公主一手捂着胸口,猛的咳了一口血出来。
卫韵今日的目的达成,吃了口点心,正准备离开,这时一锦缎长袍的男子大步走来,他清冷的脸,深情焦虑,似乎很担心什么。
贺子初径直大步靠近,直接站在了卫韵身侧,用了防备的眼神看着长公主。
这一幕又让长公主呼吸不顺,她看着贺子初,仿佛是防备他最心爱的宝贝被人欺负了去。
“阿韵,你没事吧?”
贺子初低头,嗓音温和的问。
卫韵站起身来,她虽还没原谅贺子初,但这狗男人关键时候还挺管用,她就喜欢看着长公主吃瘪的样子。
老天眷顾她,让她又续命了一次,她当然要快意泯恩仇。
卫韵当着长公主的面,一把拉着贺子初的衣襟,像以前一样霸道蛮横,“她好凶,说要杀了我,我好怕呢。”
贺子初顿时红了眼,明知卫韵在演戏,他不管面前站着是哪个天王老子,谁都不能动了他的人,“昌平!你好自为之。”
长公主,“……”
她唇齿打颤,以前用过无数办法离间楚韵和贺子初,可她从未成功过。
贺子初为人刚正,不是重.情.重.欲.之人,偏生在楚韵身上,他就变得毫无原则。
即便当年的琼华郡主如何的纨绔横行、劣迹斑斑,贺子初还是爱她爱到了骨血里!
长公主不懂!
她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贺子初选楚韵,而不选她!
“卫韵!不……楚韵!你休要血口喷人!”到了这一步,长公主也不怕撕破脸皮了,本来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过来探究卫韵身份。
卫韵勾唇一笑,她今天稍稍收拾了妆容,用了嫣红口脂,樱桃小嘴妖艳可人,可偏生她坏坏一笑,又显得邪恶妩媚,纯中透着娇。
长公主看着这样一张脸,就恨不能扑上去撕碎了它。
卫韵又说,“子初,她总想杀了我,我心慌的不行。”她的小手捂着胸口,仿佛当真是被恶势力吓的不轻。
久违的做作又浮夸的演技。
贺子初喜欢的不行,可待回过味来,男人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
当年的事一直是他的死结,卫韵方才这话,无疑是在告诉贺子初,当初就是长公主杀了她。
贺子初再一次看向长公主时,眼中已有杀意。
被自己倾慕了十几年的男子仇视是何等滋味?
长公主算是领会到了。
她身子轻晃,险些倾倒,身后的随从上前扶住,才稳住了她。
贺子初当然不太可能当场杀了长公主,但今日之事必定会直接影响他不久之后的计划。
**
卫韵是被贺子初提上马车的。
紧接着,男人也跟了上来。车厢内骤然逼仄了起来,车帘一拉下,卫韵感觉不妙,下一刻果然就被贺子初从背后抱起,她整个人被他摁入怀中。
“贺子初!”卫韵没忍住,斥责道:“你混蛋!又要作甚?”
贺子初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翘.挺的娇.软,威胁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那女人就是一个疯子!以后不准私下见她!”
他很凶,与方才在茶楼的温柔截然不同。
卫韵默了默,随着马车往前行驶,气氛骤然凝固,卫韵的声音又沉又冷,背对着贺子初,道:“是你杀了我么?”
贺子初怔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喜欢卫韵面对着他的姿势,就掰正了她的身子,让她跨.坐.在他身上,“阿韵,我怎会杀你?”
卫韵记不太清那晚的事,只记得她腹痛难忍,贺子初把她抱在怀里,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此时,贺子初的眼神不像在骗人。
卫韵了解他,这人其实很孤高,根本不屑骗人。
而与此同时,贺子初也意识到了一桩事,那就是卫韵以为是他杀了她。
两人皆是一怔,似乎有什么事是他们皆不知情的。
“阿韵,你是我的命,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你。”贺子初的额头抵着卫韵的,喃喃自语。
男人表面清冷无温,实则很粘人,尤其是如今他的妻又回来了。
“你要信我,我一定会查出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唇在她光洁的面颊蹭了蹭,感受着她的体温。
鲜活、温软。
不像是他十五年前抱了一整夜的冷冰冰的尸首。
其实,卫韵也怀疑她的真正死因。
被男人抱的太紧,他下巴的胡渣戳的她有些难受,卫韵就去推他,“贺子初,你能放开了。”
她知道贺子初今日会露面。
而在卫韵看来,贺子初今日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她狐假虎威。
现在贺子初暂时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可以消失了。
贺子初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他有些懊恼,唇凑到细嫩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哑声道:“跟我回家,嗯?”
卫韵翻白眼,“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如今是卫家小娘子,可不是你的妻。”
这话贺子初不爱听,“阿韵,你也知道你现在是卫小娘子,手无缚鸡之力,我就是今日把你扣在府上,卫家父子也无计可施。”
说着,他突然开始.吮,那里是褚辰留下的印痕,贺子初好像是想证明什么,非要让他留下的痕迹更明显不可。
卫韵,“……”
她要气死了!
奈何这具身子娇软易扑倒,面对贺子初的蛮横,她当真没有半分招架之力。
折腾了半天,卫韵媚眼如丝,男人终于抬起头来,她瞪着他,还像以前一样,半点不畏惧,“贺子初!你还有完没完?!”
他以前就爱紧抱着她作.弄,那个白日里冷漠无温的男人,此刻面颊染霞,风流无度,哑声说,“没完,我跟你……这辈子都没完了。”
卫韵,“!!!”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给大家道个歉,这篇文一直没申榜,我忘记了,没有字数要求,没有压力,我就没有动力(哭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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