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将周海逸带到后院,正巧遇上程茵,三人围桌坐下,周海逸四处观望,不见旁人。
“周公子,今日又是来练武的?”程茵看着他浮肿未消的脸,“还真是勤勉。”
周海逸一笑:“也不全是为了练武,听闻昨日府中进贼,我很担心程姝小姐……和三小姐,所以来给你们送些东西。”
说着,周海逸从怀中掏出只精致锦盒,推放到程茵面前。
程茵手快,将其打开一看,是一对葡萄大小的铜铃,镂空雕花,上有斑驳痕迹,摇晃起来声音闷闷的虽不清脆,但样式大气别致,尾巴上各拴着一只玉坠子,装点的恰到好处。
“铃铛。”程茵一念。
“这是百岁铜铃,我周家曾出过一位百岁长者,据说这是她从出生戴到仙逝,传言戴这个可以趋吉避凶,所以我今日特意带来送给程姝小姐和三小姐一人一只,一为给二位压惊,二是希望它们可保二位小姐平安。”
“呦呵,这东西是祖传的吧,就让你这样拿来送人了,”程风伸长脖子盯着那对铜铃,“送人也便罢了,怎么没有我的?”
周海逸忙尴尬解释:“这是女子用的式样,二公子带着恐怕不妥,昨日府上闹贼,所以特意取了这个给二位小姐以做安慰,愿邪魅不侵。再说二公子英气勃发,自然是不怕邪魅和毛贼的。”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受不起,周公子,多谢你一番好意,”程茵将铃铛仔细放回,又小心将盒子推回周海逸面前,“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这东西你送给程茵一只也便罢了,还带了老大,啧啧,”程风又将铃铛掏出,在手中仔细端详,“老大比我英勇,你这样的她一拳能打十个,至于辟邪之说,更是不在话下,她阳气重,人称鬼见愁。所以这个铃铛程茵一个我一个,太合适了!”
周海逸望着他手中的铃铛一脸难色,正不知如何做答,只见程姝从身后大步迈过来,一手夺了程风手中的铃铛,一手拍了他后脑勺骂道:“不要脸。”
这三个字每每用来骂程风她都说的十分顺畅。
程风被她拍的一懵,却又不敢还嘴,只好萎了下来嘟囔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你收……好,”程姝将铃铛归还周海逸,“家传之物……我……我们受不……起,区区……毛贼……不在话下。”
周海逸望着手中的盒子若有所思,看不出情绪。
程风言道:“既然老大都发话了,你便收好,心意都领了,你放心,就算你不送礼,老大也会好好教你武艺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海逸一但碰上程风,有理也说不清,忙不迭的解释,可总觉得越描越黑。
“不过话说回来,”程茵上下打量周海逸,“周公子确定要去参加比武大会吗?”
“是。”周海逸一脸坚定。
“恕我直言,周公子天赋不在武艺上,去了恐怕……”接下来的话程茵未说出口,是怕丧了他的气。
“即便如此,我也要去一试。”周海逸不知为何,在这件事上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好样的!”程姝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
周海逸得了夸赞,尽管极力克制心中的喜悦,可也忍不住抿了嘴。
“今日咱们用武器……我……我教你!”程姝一拍胸口,大义凛然。
程风和程茵在一旁忍不住咧了嘴。
倒是周海逸不知死活欢天喜地和程姝去了。
程风与程茵默契的别过脸来看风景,实再不忍直视。
不远处假山后,程文与钱茹悄悄隐在暗处盯着这边动静,随即二人默契相视一笑,离了后院。
“老爷,你看周海逸这孩子如何?”
二人边缓行边聊天。
“这孩子自小我看着便喜欢,勤奋上进,”程文笑眯了眼,“人又憨厚,不错,不错。”
“你看他是不是对咱们茵茵有意?”
“我看着是有那么点意思,这两个人也算青梅竹马,”说着,程文长舒了一口气,“我怎么看都比郑世子要好的多啊。”
提到郑寒问,钱茹的脸又阴沉了下来:“说好了不再提他,你怎么又提。”
“说起来,我倒是有件事想不通,”程文的脸也不觉严肃起来,“听闻京中传言,郑世子突然对茵茵格外上心,你说这郑寒问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当初退亲的是他,闹成这样还是他,管他打的什么主意,不理便是,跟他这种反复无常之人牵扯不清。眼下我看周公子不错,若是他真对茵茵有意,我倒不会反对,只是现在不知茵茵是何意啊。”
“我这个当爹的不好开口,你这个当娘的要多多关心才是,”二人行至台阶,程文先行下去,而后转身停住,朝钱茹伸出手,“当心台阶。”
钱茹习惯性的将手搭在程文掌心,低头走下台阶:“这两日我寻个由头便问问她。”
“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茵茵刚出生时,一个老婆婆给她算过八字,说她在姻缘上有个坎坷,这么多年我一直记着,生怕她出什么差错,我惦记着,这几天带她去月老祠求个姻缘符。”
若是平常,程文是不大信这些的,可事关女儿,连连点头:“去吧,就当个心安也成。”
***
程茵突然听见周海逸一声惨叫,二人随即侧头看去,只见程姝手执胳膊粗的棍子又将周海逸打翻在地,周海逸手中对战的棍子滚落到脚边,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人惊住,忙围过去一探究竟,程姝将周海逸上身翻转过来,随即低呼一声:“遭了!”
程茵探头,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周海逸满嘴鲜血,人倒是清醒着。
“我……”周海逸刚要说话,便被口中鲜血呛的咳了两声,而后嘴像山羊吃草一般嚼动了几下,随即从口中吐出个东西来,虽和着血水,但并不难看出,是一大颗牙。
三姊妹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
郑寒问从桌案上抬起头,朝后一仰,只觉得脖子咯吱作响,将手中针线一丢,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实再不懂,那些整日绣花的姑娘们是怎么一针一线熬过来的。
郑寒问这会觉着乏了,长腿交叠,搭在桌案上,闭眼假寐。
这么些日子以来,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程茵的影子。
一想到昨夜,郑寒问又闭着眼傻笑起来,心想着,程府的院墙,该是重新修过了吧。
“世子,表小姐外在求见,说给您炖了莲子汤去火。”严路进门,正碰上郑寒问一脸窃意。
“不见!”郑寒问骤然睁眼,带着怒火,随即又想到什么,“等等,让她进来。”
“是。”严路退下便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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