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路灯的影子回到了家,看着那座小小的平房,我才稍微有点心安。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带着一本自认为血腥恐怖的小说回去,空着手回来。布偶的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要不是我机灵,这个洞该出现在我的肚子上。芥川一人单挑庄园副本,出来时面色如常。从庄园跑到外面的人偶也惨遭毒手,分尸满地。
随便一说都能拉出一长串来,我感觉到了挫败。
“明明能具现化,为什么感觉更难了......这是地狱级难度吗?”
我认真清理了一下身体,然后对着放在桌子前的布偶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这个难度有些过分了,简直是新手劝退。我面对的都是木头人吗?或许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好吧,没关系的,我可以继续进步嘛,三流上面还有二流,二流上面还有一流,有奋斗的目标是件好事呀。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boss打不过就去为难小怪,三流恐怖小说写手也是有尊严的!
“看来是时候了。”我心里想着,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严肃而郑重的对着桌上的布偶,比划了一下姿势。按照《两个娃娃》的结局,了结了布偶这个触发机关。完成了这场颇有仪式感的告别后,我决定彻夜苦战。
今夜失败就此翻篇,下一本我定能以笔证道!
吸取了《两个娃娃》的教训,再恶心的场面我也不大愿意看,只能从提高他们的参与度入手,给予他们身临其境的感受。
《如月车站》
【电车一点一点啃食了它眼前的轨道,停在了站台上。它掀开了自己的腹部,人们不要它去催促,鱼贯的钻进它的肚子里。隔着窗,拥挤着摩擦着,色彩斑驳的人体就像未曾消化完全的食物。
专业的推手还在为电车的进食添力。当他掌心贴住一块肉团的时候,熟练地将这团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躯体往前一塞,这团肉就自觉的钻进那小小的洞里了。这场面说不上来的怪异,就像某个不知名地区的某个不知名食物的制法一样,将碎肉一点一点塞进一个长长的管子里,之后加以烟熏,就成了菜品。
这么说来,那车站的进食就显得野蛮而不讲理,囫囵的吞吐着,也不在意生熟,饱着肚子又晃悠悠走掉了。
走掉了,本不是一件大事。信息的洪流里,一站的车的发车并不值得在意。少年只是被专业推手推了一下,也自觉的进入电车。他掏出手机,就像周围人一样安静的辖居在独有的空间里。有时候被挤得就好像一串葡萄将要榨出果汁来,但是这独有的,思维上的空间也绝对不会相互打扰。
‘深夜女星私会导演--我们只是在讨论剧本’
‘神农架又现白化野人,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
他一条又一条的浏览着,虽然不便打字,但是还是能腾出手来点个赞,对这些取乐工具表示嘉奖。有时他不小心笑出来,又会带有歉意的看着周围的人,还好,没有打扰到别人。不过大家也都不会在意的,热情都投注到另一个地方去,就没有心思注意身外之事。
也正是因为对外界没有在意,他才会随着人群下了站。好不容易把新推送的信息看完,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被挤到了哪个站台上了。
糟糕,一点都没有注意。他想着,对四周空无一人的环境有些不适应。
灰白的钢筋水泥剥落的整个世界的颜色,散发着无机质的冷。以往人来人往的场面直接从站台上被抹去,干净的让人无措。轨道蜿蜒向远方,像黑色的骨架被僵直的压扁在地上,无头无尾,远到看不见的地方,引发人的诸多联想。
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是新修的站台吗?他抬头看向站牌,对上面的“如月车站”十分陌生。但是站牌却是老旧的,边角处爬满了霉点,颜色也分外黯淡。
或者是突然改道,还是上错了车?没办法,只能等了。他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下,心里的惊疑还没落下,眼睛又看向了手机中的另一条推送,两只手也能空出来敲打评论了。
‘罗老师今天又遇到了法外狂徒’
他又笑了起来。
这一看,便忘了时间。】
大概是出来时所见场面太过震撼,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一点睡意。写着写着,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午夜幽静僻暗的站台,那个深邃的隧道里缓缓吐出的电车,和那个惊疑不定走上电车的人。
树叶瑟瑟,月光寒冷。
这次的主场优势,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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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的气氛异常的紧张,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那个黑色风衣红色内衬,正在沉思的人身上。
连夜的紧急会议在各地召开,以往尘封的密件都被重新打开,人们试图在有限时间内弄明白最近发生的一切。他们知道,在第二天的时候,绝大部分人的记忆会被模糊,直到下一次午夜惊魂时才被开启。
如果不能阻止午夜的到来,那就将夜间的一切魑魅魍魉给肃清。
“不管怎么说,总是有一点眉目了,不是吗,芥川君?”
良久,森欧外抬头望向那个鬓角泛白的男人。
“完全想不起相貌,也算是在意料之中。虽然连监控视频中的人都直接被刮花,但好歹摸清了路线,大概不久后就会有答案了。”
“现在,可是时间的较量啊。”
的确,和上次完全隐匿的出场方式不同,这次,在监控里完全留下了她的身影。虽说屏幕上的人相完全被扭曲,但是却更显的欲盖弥彰。或许这也并不是一种遮掩的手段,更像是在在宣告些什么。
但是横滨不需要这些不定因素,属于横滨的夜晚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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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灵敏的人都觉察到最近横滨平静表面下的汹涌澎湃,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也都自觉回避。似乎多方势力都在找寻着什么人,有关横滨的奇奇怪怪的留言四起。
“不要走夜路,会遇到奇怪的东西。”别地人们都这样说,还有的胆子大一点爱好奇怪的人都组团来到横滨见识一番,也算是促进了旅游业。但这大概还是有新出的几本恐怖故事又关联,尸体的故事荒诞,娃娃的故事惊悚,若是因此而开始对这无边的黑夜开始了联想,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
不过本地人都对此嗤之以鼻,这地的夜晚总是那样诡谲,死亡曾一度成为常见的事态。只是人们的忘性大,将那血腥的几个月抛在了脑后,假装这里一副太平模样。不过这有时也是件好事,此地的人早已习惯,却引得外来人围观。
所谓奇怪的东西,只是对一些不能讲出来的事三缄其口罢了。有人看透了这一点,也明白这天色要变了。
无论如何,还是不要走夜路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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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晚上自主回避,有些人却要为此加班加点,彻夜通宵。这已经是春野绮罗子不知道熬得第几个夜了,她全凭脑海中对猫猫的幻想才勉强支撑下去。
“为什么非要是晚上啊。”
她哀叹着,时不时还要回头看看忙碌的众人,确定一下自己身边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真是的,她也好想挨着中岛敦坐,安心了不止一点啊。
现在,慢慢转过头,好的,还没有。她轻轻舒了一口气,突然疑惑地问道:“诶,太宰先生哪去了?”
侦探社灯火通明,唯独没有太宰治的身影。
“他说要去走走夜路,看看能不能撞鬼。”与谢野晶子疲倦的摁了摁鼻梁,对太宰治的操作深感无奈。这个家伙,仗着【人间失格】就肆无忌惮的瞎跑,也不知说什么好。
听了这话,春野绮罗子肃然起敬。
真不愧是太宰先生,一直走在常人所不能走的道路上,从未被模仿,更别说被超越。
“哈!明明是那家伙不想完成工作才跑出去吧!”
国木田独步抬起深埋在文件里的头怒气冲冲的大喊,手上的钢笔已经岌岌可危了。与此同时,侦探社的门开了。
“国木田君冤枉我了哦,我明明一直为侦探社尽心尽力啊。”从外面归来的太宰治感叹一声,举起了手里的东西说:“看着大家好累的样子,我特地为大家想了一个解闷的法子,绝对会让大家精神起来的。”
那是一个和前几天夜晚一比一仿真制作的恐怖娃娃,甚至下颌也能自主的开闭,空腔内是红彤彤的颜色,恍若有液体在流动。逼真的仿佛要将他们拉入那个夜晚。
“是不是瞬间精神起来了!”
他笑嘻嘻的问。
“太宰治!!!”
最后那个太宰治专门定制的娃娃还是留了下来,摆在了一个所有人抬头就能看到的高处,狞笑着审视所有人。别说,大家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只是气氛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娃娃:盯
众人:绝不抬头
春野绮罗子僵直身子机械的敲打着键盘,极力想发现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场面。
救救我叭!要不然就鲨了我叭!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啊!
正流着泪,她突然看见了什么,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呢喃。
“诶?”
【hot!加精!】求助:我被困在一个叫做如月车站的站台上,这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盏路灯是亮着的!我是不是遇上了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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