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司理理重返京都,你猜会发生什么?”
“灭第二次口。”范闲挑眉道。
“鉴查院布下天罗地网,你踏上天河大街那一刻我就已经接到消息了。”言若海朗声道。
范闲走到他面前,质问道:“所以你把我放进来是想瓮中捉……”
“鳖。”范闲并未说出口的字夏天补出来了。
范闲深吸一口气。“等等,我换个词语……你是想关门打。”
最后一个字范闲又没有说出口,夏天很是善良的补充着 “狗。”
范闲:……
言若海并不在意这些,拿出钥匙扔给他。“你是主审。这是她牢门的钥匙。”
“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鉴查院都会支持你到底。”
范闲和司理理的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
“白天你为什么不说?”范闲疑惑不解。
“你无权无职,对方连参将都敢杀。”言若海回答道。“若知道你是主审,定会对你不利。”
“所以,明面上让我置身事外其实是在保护我。”范闲挑眉。“若今夜我不来呢?”
“鉴查院从此与你无关。”言若海看了他一眼,侧身行礼。“殿下,时间不早了。”
“我才出来半个时辰。”夏天两手叉腰,无奈的叹气。
“此人也不值得殿下看半个时辰。”言若海看了眼司理理。“殿下该回去休息了。”
“虽说不是上上乘。但是小言公子不在京都,看看别的起码舒服一点。”夏天伸手揉了揉鼻梁。“宫中好看之人太少了。”
“那殿下还是拿着镜子看自己吧。”范闲说出了心里话。
夏天看了他一眼。“早就看腻了。”
“今夜本宫睡的甚好,宫外有没有什么本宫可是一概不知。”夏天慢悠悠走了,快走出门的时候开口说道。
“巧了,我也睡的极好。一夜无梦,身心舒畅。”范闲拱手行礼,嬉笑道。
夏天出了地牢大门,却见朱格的手下擒获了王启年。
“深更半夜的,你们这么热闹?”夏天挑眉。
“殿下也在啊。”王启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实不相瞒,属下是来取银票的。”
“属下桌上的行文里夹着银票。贱内对属下看管的实在是过于严苛,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去他屋里看看。”朱格不耐烦的说道。
“是个办法。”夏天听着点点头。“我也不掺合了。今夜我可没有见过诸位啊。”
“殿下说的是。”朱格立刻行礼。
夏天回了宫很快就睡下了。可对于范闲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待他回到范府,坐在台阶上整整坐了一夜。
清晨若若匆忙跑来。“哥,滕梓荆醒了。”
“真的?!”这是这些天以来,范闲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但是我听大夫说因为伤势严重,需要修养很久。”若若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关系,人活着就好。”范闲松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
“哥,你查到凶手了吗?”
“是林珙。”范闲伸手撑着下巴。
“林婉儿的二哥。”范若若面露疑惑。“他为何要杀你?就因为婚约?”
“我听殿下说过,林珙投靠了长公主。”范闲并没有隐瞒若若的意思。
“你是说长公主要杀你。因为内库财权。”范若若握着拳头,愤愤不平。
“我不知道。”范闲摇摇头。“我能确定,林珙是牛栏街刺杀我的主谋。”
“若若。”范闲抬头望着天空,身子向后,双臂撑着地面。“从来没有人问过,从来都没有。”
“没有人问过我,什么婚约,什么内库财权。这些都是我想要的吗?”
范闲摇摇头,苦笑着。“为什么不能问一下,只能杀人吗?”
“哥。”范若若伸手拍了拍范闲的手臂。转念又想到。“殿下怎会告诉你这些?”
“怎么了?”
“殿下一向与长公主交好。当年入宫受伤就是为长公主挡的刺客。”范若若伸手点了点脸颊。“殿下,向来不理世事。朝堂,权谋,尔虞我诈。这些都是殿下不喜的。”
“我不知道。”范闲摇摇头。
“但是我可以肯定,殿下不会害你。”范若若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殿下是这京都城里难能可贵之人。性子虽然古怪,但开阔。”
“这倒是真的。”范闲勾起嘴角。“我见公主殿下对范思辙倒是袒护。”
“是啊。”范若若点点头。“或许是思辙的缺心眼儿让殿下觉得有趣?”
“这倒是有可能。”范闲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确实有可能。
“大人,大事儿!”王启年从墙外跳进来。急急忙忙的行了礼。“今日早晨林珙匆匆出城。”
“怎么回事?”
范闲转头对若若说了两句边跟着王启年离开了。
“方才有人向朱格大人汇报,我在门外听见了。”王启年安慰着范闲。“大人莫急,只要沿着他的车辙痕迹。很快便能看清方向。”
“看来林珙是知道,我很有可能从司理理口中得知他杀我一事了。”范闲大步流星。
两人走着却被二皇子的手下,谢必安拦住。推脱不掉,两人便跟着去了巷口。
二皇子言明手下人在清晨见林珙找了太子,两人起了争执,言语间还提了范闲的名字。随后便匆匆离开,很快出城而去。
便问范闲是否知晓林珙带了很多手下。
“知道。”范闲点头。“都是七品以上。”
“我也不问你缘由。谢必安有一剑破光阴的称号,有他在你身边,或许可与他们一战。”二皇子站在下人搭建的简易凉亭里。
范闲直接拒绝,却表示相对于与太子更欣赏二皇子。
于此同时,城外刚找了地方休息的林珙有幸见到提着铁钎而来的五竹。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瞎子。
不过一刻钟,林珙所带的护卫被全部击杀。
“你要杀范闲,我便杀你。”
这是林珙听到的此人说的唯一一句话。
随后五竹写了纸条放在鉴查院朱格的桌子上。写明郊外地点,林珙一行人无一生还。
朱格带人到场将尸体拉回来。
“这是剑伤。”言若海掀开白布,死者却是林珙无疑。“杀人者武功奇高,京都内由此能力的只有二人。”
“谁?”朱格侧目。
“二殿下门客,谢必安。”言若海看了他一眼。“和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卫阿六。”
“林珙可是太子门下。但,殿下会参与此事?”朱格表示他都不太信。“那个侍卫从不离开殿下左右。”
“写秘函上报陛下定夺吧。”言若海盯着尸体不知在向什么。
御书房里庆帝接过奏折,抬眼看了看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夏天。
“朕让你好好待在宫中,你偏不听这下好了。”
“什么?”夏天抬起头,嘴里含着蜜|饯。
庆帝将密报递给她。“自己看吧。”
夏天接过来粗略的扫了一遍。“谢必安杀林珙,这么刺激?”
“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给朕看。”庆帝无奈的叹气,伸手端走她面前的盘子。
“哦。”夏天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林珙死了?还以为他挺厉害的。”
“后面看了没?”庆帝往自己嘴里放了一个,甜的掉牙。
“看了。”夏天伸手去摸蜜|饯。“林珙死的时候阿六可是在御书房门外站着。进进出出的宫人们都能看见。”
“我们家阿六可不背锅。”
“你的意思是这是老二的人干的?”庆帝挑眉。
“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夏天端走盘子,看着庆帝嘴上撇清关系。
“京都用剑高手可没几个 ”庆帝看了她一眼。
夏天撑着下巴。“杀人者未必是京都内的某人吧。”
“朕听说,那夜你碰见范闲了?”
“您再说什么啊?”夏天摇摇头,面上很是疑惑。“我什么时候夜里出过门。再说皇宫森严,范闲如何进来的?”
“朕说的是你去看司理理那夜。”庆帝瞪了她一眼。
夏天这才恍然大悟。“我走的时候是朱格送我的,没看见范闲啊。”
庆帝微微一笑。“朕还以为你们遇见了呢。”
“范闲深夜去了鉴查院?”夏天手肘撑在桌子上,一脸八卦。“范闲夜会司理理……啧啧,难不成又是一段虐恋情深?”
庆帝:可以了,可以了。
“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夏天一脸我磕到的表情。
庆帝揉了揉太阳穴。“你就一直保持吧。”
“我会的。”夏天歪着脑袋笑了起来。
夜里范闲在房间思索,白天并未查到林珙离开的踪迹。现在只怕他已经远走高飞了。
范思辙端了点心过来,与他商量书局的事情。
“你还记得啊?”范闲有些感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早就忘记了要和范思辙合伙开书局的事情。
范思辙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却在他身后看见了很久未见面的五竹。
“叔。”
“对,就是书!”范思辙点点头。“你最近就赶紧写,咱们……”
话为说完就被五竹点穴弄晕了。
深夜里范闲与五竹去了安静的街巷。范闲如同被欺负了的孩子一般,憋着气声讨五竹。
一边哭着,一边对他吼了几句。弄的五竹手足无措。
范闲独自一人进京都,没有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又受了一些委屈。
人都是这样,在亲近人面前蛮横无理。受了伤,受了气会向家里人撒气,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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