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中军营帐内的气氛有点微妙。
简单说来,就是王爷自高烧退后能够起身以来,虽然允了王妃的意愿没有合榻,只是撤掉了屏风与王妃对床而卧。却时常会停下手中事务,神色坦然的看着那边榻上的王妃发呆,还是看着看着就会莫名傻笑的那一种。
至于那位顶着王妃头衔的李将军,虽然一开始会为此尴尬,还会羞恼难堪,甚至坐立不安到需要借伤势之故装作休息,以此放下帷帐来避开王爷的目光,但久而久之的……,竟也习惯了。
于是便常有了这温馨平淡的一幕。
王爷在这张床上设案批阅公文,王妃在那张床上闲适翻阅兵书,时不时王爷就会放下公文以手撑额,用那双风情万种的凤眸脉脉含情的看上王妃几眼。而王妃大多时候是不予理会的,偶尔被盯得恼了,便抬眸冷冷回上一眼,随后再翻一页手中的兵书,便当无事发生。
雁门关这边伺候的侍从与军士除去内侍江元与亲兵陆铁外,都是不常见到王爷与王妃的,得知王爷夫夫私下相处竟如此与民间夫妻相似,倒是突然对这位风流在外的纨绔王爷多了几分爱屋及乌。
至于这屋……,自然是指带兵死战,守下这座城池关卡的王妃李将军了。
便是这样温情脉脉般将养了几日,待等景宁王彻底好全之后。雁门关内外已经陷入风雪包围,大雪倾覆而下,一片银装素裹。此际大军已不宜轻易移动,但风雪边关,条件简陋,却是更加不宜李将军已经稍有好转的伤势。
最后景宁王决定先携王妃及几千亲卫迁至城内晋亭城内的府衙养伤,二十万大军呆在关内军营原地驻扎,同时令左右富饶之县丞押运粮草军需以慰官兵。
一干大将如裴宏、周昌、成平、徐竞和曹阳等则被李岚都留在了军营以安军心,随从人员除了医术高超的御医,就只带了江元和那个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大将军走的亲兵陆铁。
次日,车马便起驾离营迁往城内。
豪华宽大的马车在几千精锐骑兵亲卫的防护下在大雪中缓慢前行,车辙和马蹄在雪地中压出深深的痕迹,然后又被轻轻飘落的雪花层层覆盖。
马车内,车厢虽然并不窄小,却也不够宽敞。
李岚终于得已在分榻而眠的几日后,贴近了自己朝思慕想的李将军。无奈伤势稍有好转的李将军比之前气虚体弱时更不好相与,硬是与景宁王保持了半臂左右的距离。
“本王是你夫主!”一点豆腐都吃不到的王爷颇有些气闷,索性端起了王爷的架子。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话到嘴边却有点难以出口。
李承恩至今都弄不明白自己何以会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朝代,明明他不过是如往常一般在领军出战时受了伤,结果苏醒后竟然就成了王妃。还是这位在朝中素有断袖之癖喜好的景宁王的王妃。
不过这么说其实也不对,毕竟这里是大齐朝,并非大唐。而这位景宁王虽然与他所认识的那位外表一模一样,尊称与身份都一样,却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至少他认识的景宁王冷面肃容、喜怒无常,动不动就会带着神策军来找天策的麻烦,根本不可能对着他一脸情意绵绵的傻笑。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夫主,就该明白何谓夫为妻纲。这车内宽大,外面又风雪交加,你这伤势又没大好,不如让为夫拥你入怀以免路途上颠簸阴冷……”
“不,不用了,多谢王爷厚爱!”
忙不迭的躲开景宁王揽过来的手,李承恩几乎将背紧紧贴在了车壁上。景宁王李岚见到这一幕,忽然就找回了一点前世调戏那位严肃自律的李将军的兴致,面色不怒反喜,语气越加温柔。
“爱妃怎么待本王如此生疏。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要厚爱于你,承恩,莫不是你在气恨我此次增援姗姗来迟?”
“怎……怎会……”
“那承恩莫非是怪我三年来对你过于冷淡,不曾临幸于你……”
“不是,绝对没有!”
这一句说出来,李将军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如今的性别和身份,宛如惊弓之鸟的立即出口否认。却不知道,他这副惊乍莫名又避之不及的模样当真就是李岚心头藏着的那位李将军的样子。
李岚见之难免心神荡漾,难以自制。于是他便顺手取过一旁搁置的裘袍,借由给李承恩披衣的动作,将伤势在身不便动作的李将军用力桎梏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说:“承恩,你不怪我便好,从今往后,本王发誓,以后万千宠爱只倾尽你一人。”
“……!!!”听到这句表白的李将军几乎彻底僵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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