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义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莫麟渊似未察觉,看都没看她, 只保持着低首垂眉的姿态。
“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皇上正在气头上, 即便是面对着莫麟渊, 亦是带着怒容, “这生死相随符咒可知得来多么不易?无论如何,你二人既已经种下此符,便断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江有义看了看一旁的莫麟渊, 对方没有说话, 她有些着急, 担心莫麟渊就这么被说服了, 于是急道:“皇上,您看,其实主子他对奴婢没有那个心思, 您就帮奴婢解开这个符咒,届时再为主子寻个配得上他,最主要是与主子能够真心相爱之人,才是长久之计呢。”
谁晓得,刚一说完, 便收到了莫麟渊的眼刀。
嗯, 看起来有些不爽的样子……
江有义心道, 刚刚自己说话可没像他那般好一通贬低, 这是哪里得罪他了?
既然他们二人都没那个意思,江有义原本以为胜利在望,谁知, 皇上缓缓道:“有义姑娘,朕不得不提醒你,当初你是如何进的这碧玉宫。”
江有义如当头棒喝,是呀,自己当初进来那天,便对着堂堂九皇子撒了个大谎,谎称自己是皇上派来保护九皇子的。
可是她说谎的本意是为了让莫麟渊对他父亲多些信任,少一些怨恨和误会,到头来,却成了皇上用来胁迫她的手段。
这就是皇家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然又怎么稳稳的坐好那把金灿灿的龙椅呢?
莫麟渊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意思,但以他的聪慧,不难猜出这其中比有什么隐情。疑惑道:“父皇,难道,有义并非受您之意而来?”
他看着父皇的面色,便知自己其实猜对了。
莫麟渊实在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从一开始,江有义就是在骗他。那之后的一切,是不是也都是假的?
当下,此刻,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可笑。
江有义道:“皇上圣明。您如此问,想必也都知道了。但奴婢觉着还是有必要在此澄清一下,奴婢去碧玉宫,去主子身边,并没有任何恶意,这可以从之后发生的一切看出来,相信皇上也让人调查过我了,如果有问题,相信皇上也不会对我种下那生死相随符咒。”
说到最后一句之时,江有义看着莫麟渊,希望他能明白,千万不要误会了她。
只可惜,那小子闷不吭声,一副心事重重,再也不想理她的模样。
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皇上看到她二人之间涌动的暗流,心中发笑,也越发笃定了。面上佯装震怒道:“荒唐!你冒认成朕的人,这已是欺君之罪,至少也是一个死字。竟还在此信口雌黄,妄想蛊惑九皇子!看来,朕已留你不得。来人!”
过不多久,进来两个一般魁梧高大的侍卫,衣着样式看起来在这宫里的品级不低。
江有义心道,此次不知是不是真的直接被拉出去斩了。事关生死,她在脑海中敲醒了系统666.
“喂喂,666,快醒醒,你的宿主都快死了,你还睡!”
系统666被惊醒,从它粉色小床上一咕噜滚了下来,显得有些懵懂无知的模样,它揉了揉眼睛,道:“怎么了怎么了,宿主大大你还好吧?”
“亏得你还记得你家宿主大大是谁!你有回放功能吗?一看就知道了!我现在可能保不住自己的小命了,待会儿要是被拉去菜市口斩首或者是拉去五马分尸啥的,666可有什么办法?”
系统666快速浏览了所发生的事,愁着一张小脸道:“怎么会这样?宿主大大您别急,666绝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江有义其实并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只是好不容易赚回来的积分又要花掉一部分,有些心疼罢了。
系统666正在查询应对之法时,那厢皇上接着吩咐道:
“你二位将这丫头押入死牢,没有朕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朕今后要亲自审问,可明白?”
那两位侍卫低着头单漆跪地,一拱手,齐声道:“遵命!”
江有义倒是缓了一口气,看来还没到杀自己的时候。
莫麟渊上前一步,待要说话,却最终并未说出口。
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欺骗他在前,江有义自我安慰道,只盼他与他父亲能够和和睦睦,不要心生怨恨。只要不产生心魔,莫麟渊这条任务线也算是完成了一半,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两个侍卫得了皇上的命令,上来就架起她,那二人的步子极快,江有义的步伐小,几乎是被他们拖着出去的。
出了殿门,却没见到给她施符咒的那位尚公公和小豆子。
她的双腿被那高高的门槛撞得生疼,忍不住哎哟一声道:“嘿!两位壮士,小的腿快要折了,您二位可否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这两个侍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根本不搭理她,像架起小鸡仔似的脚下生风,走得更快了。
江有义气得吼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在您二位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我自己可以走的,我不喜欢这样被人架着!!!”
终于,左手边那位终于开口了:“姑娘莫要为难我等,皇命不可违。”
嗯?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两个侍卫都比江有义高出许多,江有义努力地转着脑袋向左边那人看去!
果然,此人正是当初在清妃的永春宫里见到的那个大块头侍卫!
真是有缘啊,又落到了此人手里!
江有义笑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大块头侍卫一脸“并不想见你”的表情。
右手边的侍卫仿佛听到了什么神奇的事,忽然开口道:“兄弟,你认识她?”
接着想了想,好像觉得刚才那句话没有表达出自己八卦的意思,又追问道:“你俩什么关系?”
大块头侍卫道:“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曾经一面之缘罢了!”
这俩人一问一答,却并不耽误脚上功夫,江有义被拖着实在难受,脱口而出道:“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您还记得不,第一次见面永春宫清妃娘娘差点就将我俩配做一对……再说,您看您每次见我都是要抓我,就不能可怜可怜让小女子自己走,这样拖着多没面子。”
右边的侍卫听得好笑:“哟呵,你这姑娘可真有意思。一个进死牢的犯人,还要面子呢!到时一刀咔嚓下去,别说面子没了,一整个脑袋都得糊上灰。”
随后又道,“不过说真的,范兄,您这怎么又跟这姑娘扯上关系了?你忘了玥欢了?明眼人可都看得出来她对你的情意啊,别怪做兄弟的没提醒你。再说了,这女子咋咋呼呼的,模样也比不上玥欢半分,也不知清妃娘娘怎么想的,照我说你和玥欢都是在她宫里,赐个婚就那么难?还非得搞这一出,想不通!”
“住嘴!虽说我们被调回了皇上身边,说话可更要注意分寸,以下犯上可是会押入死牢的。”说罢,那大块头侍卫看了看江有义。
另一个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江有义偏向左边大块头侍卫道:“您贵姓范是吧?范兄台,跟您打个商量,实在不行,您弄个神索将我的手捆住,让我自己走,这我也是接受的。”
范侍卫果然脚步缓了下来,他看了看女子的双足,隐隐有血色渗出,想起当时她在永春宫的情形,那会儿惹了清妃娘娘尚且逃过一劫,这次惹怒了皇上,想必是九死一生了,当下略微动了恻隐之心。
“你的脚可还能走?”
江有义连连点头:“能能能,我可以!”
“劳烦谢兄弟将她双手捆住,你我二人牵着她也不算渎职。这也快到宫门口了,一会儿上了囚车便没事了。”范侍卫道。
谢侍卫停下叹了口气,道:“唉,看在范兄的面子上,我就破一回例吧!”当下从腰间拿下绳子,三下五除二,十分熟练地将江有义双手捆了个结实,而后一头被他牵在手里。
当下谢侍卫在前头牵着开路,范大块头跟在江有义身后。
江有义:……
怎么感觉好像更没面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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