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逻辑鬼才·碎玉还在生气,手掌底下的中年男人也还在不住挣扎哭泣。

    傅白回首牵了师尊,将她拉进碎玉的气场之中。

    阮冬一进来,便急忙把碎玉拉开。

    碎玉本一身戾气,一瞧是师尊,当场蔫了。

    中年男人得了救,对阮冬感激涕零,就差抱着她痛哭一场,阮冬道歉安抚半天,才将众人送走。

    碎玉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望她。

    阮冬实在头疼,刚欲说什么,大徒弟站在身侧,慢悠悠的道:“师尊,碎玉这性子得磨磨,让他自己冷静反省片刻吧。”

    阮冬想想也是,不然等下在婚宴上也这般,一切就都毁了,便瞧了碎玉一眼,没多说,转身走了。

    傅白跟在身边,侧过身,冲碎玉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碎玉在后面气的脸都黑了,随后便听见他在师尊耳边认真道。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真的乖。”

    这个混蛋!!!

    碎玉瞧见师尊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都碎了,他哀切道:“师尊,徒儿错了。”

    阮冬:“明明答应我不乱来,这才过了多久……”

    碎玉:“师尊为何如此,昨夜你还说心里……”

    阮冬一个转身捂住了他的口,笑的温柔:“师尊同你开玩笑的,怎么会不理你,都是亲生的徒弟,我相信你已经反省过了。”

    碎玉感动的热泪盈眶。

    傅白疑惑的抬眸望她。

    阮冬哪里敢回应,擦擦额上的汗,佯装镇定,闷头往礼堂去。

    两个徒儿跟在身侧,互相瞧不起。

    因着杜少君广发请帖,药王谷今日十分热闹,只不过时间太过仓促,大宗门距离过远,未能将拜帖呈上,因此出席的都是临近的中小宗门,和一些自成一派的散修。

    毕竟,就算攀不上关系,吃一顿药王谷的流水席,也是好处多多。

    阮冬刚到礼堂门口,就被杜月衡接住了,他朝她伸出手,似是想扶她,阮冬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

    杜月衡伸出的手冷在空气中。

    杜月衡:小寡妇还挺有性格。

    阮·危机哲学家·冬:不牵手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有时候,生命比你想象的还要脆弱。

    阮冬毫不犹豫的带着两个小混蛋入了座,片刻之后,婚礼开始了。

    花栗栗顶着红盖头,娉婷的同杜少君入得堂来。

    一切都很热闹。

    阮冬瞧着瞧着便有些走神,她的视线渐渐飘向外围,门口密密麻麻围了不少药王谷的弟子,面上没什么喜色,丝毫没有为少主人高兴的意思。

    这些人应当是假杜月衡的心腹。

    如果……外面已经被这些人包围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几乎不可能吧?而且,礼成之后,除了杜少君和花栗栗,假杜月衡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她。

    想要悄悄的摸出去,似乎没那么容易……

    这要怎么办?

    她思考的当口,耳边忽而传来一声。

    “夫妻交拜。“

    她被这陡然抬高的音调拉回了思绪,再次看向场上。

    杜少君与花栗栗相对而立,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两人各自拽着绣球的一边,随着声音落下,缓缓朝对方俯身……

    “等等。”

    大门处忽而传来一声厉喝。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就见大门处缓缓踏进一个身材修长的贵公子。

    他眉眼锋利,气场强大,此刻脸色阴沉,宛若千年寒冰。

    花栗栗一瞧见他,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手中的绣球第一时间落了地。

    她眼圈微红,小脸发白,颤抖着嘴唇轻唤:“少爷!”

    围观群众瞧的仔细,中小宗门没见过世面,不识得眼前这位新贵,但有眼尖的瞧见了门外的粉色猪猪。

    【是飞鸿踏雪猪!】

    【这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居然是姜、姜泊遥!】

    【卧槽,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见到姜公子。】

    此刻姜公子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透着三分薄凉、三分讥讽和四分怒不可遏,牢牢的锁定在花栗栗身上。

    阮冬:哦吼!

    她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这家伙简直就是花栗栗的召唤兽,花栗栗要跟杜少君结婚,他怎么可能不出现?

    她瞅了瞅花栗栗,又瞅了瞅姜泊遥,小混蛋脸色铁青铁青的,尤其看到杜少君同花栗栗都穿着喜袍,又挨的那样近,一张俊脸都快气冒烟了。

    不得了,待会花栗栗定然要被撕破喜服,按在床、上打屁屁了,可能还会有新的paly。

    比如绑在床头柱上,不顾她的挣扎和眼泪,逼着她叫自己相公。

    比如粗、暴的贯、穿她,在她快要咬破自己红唇的时候怒吼,“痛么?这又怎敌得过我的心痛?”

    再比如……

    “师尊,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大徒弟关切的声音。

    阮冬倏然回神,她擦了一把口水,收敛了兴奋的神情,严肃的轻咳一声:“分析敌情。”

    大徒弟轻轻“哦”一声,随后慢悠悠的道:“师尊……”

    阮冬疑惑的抬头看他。

    他弯了眼,俯身在她耳边,声线低哑且撩人,呼吸落在阮冬耳中,酥酥麻麻。

    “师尊……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连碎玉的思路都跟得上的男人……”

    阮冬一滞,剧烈的咳嗽起来。

    徒弟递给她一杯水,瞧见她红着脸将脑袋埋进杯子里,轻声道:“等事了了,我带师尊去观摩一下。”

    阮冬含了一口水全喷了,她急忙忙道:“不……不用了……”

    一旁碎玉凑过来,眉心一拧:“师尊,你瞧谁瞧的流了这么多口水?”

    阮冬:……

    而此时场上已经激烈起来。

    姜泊遥不知何时走上前,将花栗栗拽到了自己身后。

    杜少君被杜月衡戴了灵气锁,无法运功,只能同姜泊遥打嘴炮,杜月衡做为一谷之主,自是不能让众人看了笑话,当场便斥责姜泊遥不知好歹,没有素质。

    姜泊遥冷冷的望他一眼,没有素质?

    他,修真界的男神、万千少女的梦想、养心宗的绝世天才、冷酷无情的霸道少爷,没有素质???

    姜泊遥脸一沉,当场凝出了自己的灵器,一只漆黑的如同他眼眸一般的平底锅。

    【卧槽,降龙伏妖锅!】

    【据说用这个煎出的猪排特别好吃。】

    【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姜泊遥满眼寒霜,握着平底锅,遥指杜月衡。

    杜月衡被个年轻人这么忤逆,自然也气炸了肺,当场就叫门外守着的心腹将他团团围住。

    场内当下便乱成了一锅粥。

    阮冬寻着个间隙,一个遁符便出了大厅。

    姜泊遥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正巧给了她溜出去的时机。

    三人根据杜少君提供的路线,飞快的前往先祖之地。

    一路遇到阻拦和禁制,还没等她发现,就已经被徒弟们解决,不过片刻,便来到了白雾弥漫的内谷深处。

    穿过白雾,便瞧见一只巨大的药鼎伫立在一片灵植之中。

    这东西显然就是入口,在药鼎周围,有数十名药王谷的弟子守着。

    阮冬还没开口,那数十名弟子已经软软的躺倒在地,连发送信号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徒弟潇洒的站着,连衣衫都没乱,甚至有些无聊。

    阮冬暗自羡慕,想当年她也神功盖世,时常因为太过优秀而感到无聊……

    有些事不能想,想到就心酸,算了……

    她从兜里掏出“先祖之血”,浇灌在药鼎之上。

    待那一瓶先祖之血倾倒完毕,药鼎才勉强有了回应之力,表面很快发出微光,渐渐洞开了一扇虚空之门,颤颤巍巍的,十分不靠谱。

    原来是个秘境。

    阮冬刚要踏进去,被傅白拉在身后,他轻声道:“徒儿先行。”说罢,便毫不犹豫的钻进了秘境之中。

    阮冬微微一顿。

    片刻后,碎玉望着轻轻颤动的虚空之门,道:“安全了,师尊请。”

    阮冬这才踏入秘境,傅白已经等在里面。

    入目灵气萦绕,因为浓度高,已经形成细密白雾。

    碧瓦灰墙的建筑成林般聚集在一处,金色的牌匾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字。

    【震惊,不看后悔的绝世秘籍!】

    阮冬被这个标题震撼,下意识的推开了眼前这间建筑的大门。

    刚进门,就瞧见用灵力蘸了金符刷在墙上的药王谷上古秘籍。

    一个个都散发着神秘又古朴的金芒。

    【一万个炼丹小常识】

    一、炼丹时控火最为重要,但控火术十分精细与难以修炼,令许多弟子头疼,这时候,不妨在炼丹时吃些头疼散,就能告别头疼,让炼丹变得更加容易。

    二、炼丹时有些珍稀丹药需要时间过长,常常透支炼丹者的体力,导致炉炸丹毁,这时候注意不要眨眼,这样你师尊打你的时候哭的比较快。

    三、珍稀的丹药不可经常服用,因为对孕育的灵田不好,它来不及长。

    四、……

    阮冬目瞪口呆。

    到底是谁,能说出如此傻哔……

    不过……这些小常识倒是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她曾认识这位人生导师一般。

    碎玉连连拍手,真诚且崇拜的道:“这是谁传承下来的,好有道理。”

    阮冬:……

    就在这时,大殿深处传来一声冷哼。

    “你又来了?无论你如何逼迫我,我也不会炼你说的那种东西,即便你杀了我,杀了少君,毁了整个药王谷也没用!”

    这声音,是杜月衡!

    阮冬曾与他同行过一段时间,自然识得他的声音。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硬汉,阮冬颇为动容,她立刻往声音发出地寻去,很快便找到一扇紧闭的木门,上手一推,纹丝不动。

    傅白走上前,抬脚便踹。

    “砰”一声,木屑横飞,四分五裂。

    里头的人像是吓了一跳,立刻惊慌失措的道:“你真、真的来了?我刚才就是练习,不代表我的最终决定,我再考虑考虑,你别当真……”

    阮冬:……

    白雾被突然传出的力量搅动,形成了小型气旋,飞快的席卷一切。

    尘埃落定之际,阮冬逐渐在雾中显露出了真容。

    她亦看清了对面被锁链钉在墙上,瘦骨嶙峋,鲜血淋漓的杜月衡。

    杜月衡看清的一瞬也分明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会是这个女孩。

    两人一时间忆往昔峥嵘岁月,再回首物是人非,对立相看无语凝噎。

    杜月衡嘴唇干裂,微微翕动,不可置信的唤道:“冬儿……”

    阮冬的身后陡然降了八度,一瞬间冷的刺骨。

    傅白笑的愈发甜,碎玉低头摸银币。

    杜月衡眼眶湿润,动容道:“冬儿,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你我一同历练的那几个月,仿佛还历历在目。”

    “当年你白衣翩然,潇洒迷人,你拿着我送你的丹药,笑着对我说,杜月衡,我真想娶你……”

    密室一瞬间沉入冰窖。

    阮冬一个箭步冲过去,一个手刀劈在了杜月衡颈上,对方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晕了过去。

    阮冬擦擦额上的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又救了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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