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你在凶我吗?”
良宵双手攥着宇文寂的衣襟, 心口处贴着那块结实有力的胸.肌,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说不清是撒谎的忐忑,还是面对这副凶狠神色的委屈。
但此时撒娇服软定是没错的。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一时没说话,你就大声吼我, 还想骂我, 是不是……你是不是还想打我?”
大将军顿时头皮一麻,方才还阴沉的脸色有些变化莫测。
得, 这张小嘴巴巴的说, 一说一个对。
他这才不过说了两句话不到, 到她嘴里就变得好生凶狠起来
他当真是拿这个女人没法子了。
往常甩脸子还好,现今动不动就扑到他怀里, 娇娇的说上几句话勾他, 说不定待会还要嘤嘤哭几声, 那泪珠子……
这时手背一湿。
宇文寂垂眸瞧去,不是这女人矜贵的泪珠子还能是什么?
虽是已经预见到了这个情形, 然他还是不可遏制的软了心肠,他打心底里,喜爱她这副娇.怯模样。
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受的住美人落泪、娇声软语。
何况眼前人既是美人, 更是心尖人。
她一哭,他便什么都顾不上。
“瞎说八道,我怎么会打你?”
“那你方才咄咄逼人……”
“你不说话, 我难免心急了些,是我不好,凶了你,全是我的不对,别哭?”
“是你不好,你不对。”良宵违心的开口,眼底的金豆豆越掉越多,搂住人便不肯撒手,将脸埋在宇文寂的胸膛,胡乱.蹭干眼泪。
是她不好,她不对。这一世活该要受些罪的。
过了半响,良宵止住泪,抬起头,也不知怎的竟坐在宇文寂大腿上的。
她顺势两手勾住他的脖子,眼里水波荡漾,话里还带着哭音,“我就是闲得慌,想进宫玩玩,这才请公主带我去的,什么也没干……真的!”
或许她不知道,这一句真的,全然暴露了心思。
宇文寂只当瞧不见这拙劣的谎言,早已帮她解决了事情,她想干什么他都知晓,方才被她这么一闹,他也早没了脾气。
还去较真什么呢?
她不愿说便算了。
“真的。”宇文寂温声肯定。
想了想,良宵又不放心的解释:“我也不知晓你今日进宫,方才躲你就是怕,怕你看见了要生气,我不想你因为我生气……”
竟是这样吗?“下回再想去,告诉我,我带你去,可好?”
良宵无声点头,心里不大好受,讨好的凑近他的脸,飞快的在嘴角处亲了一下,顷刻间便红透了粉颊,想要别开脸时,被一只大掌托.住了后脑勺,腰间覆.上一强劲有力的臂弯,将她往里带去。
额头相抵时,呼吸交.融,男人翁动着开合的唇瓣几乎是贴着她嘴角。
低沉的声音,盛满缱.绻浓.情:“遥遥,下次别躲我,永远都别。”
“好……”
未说完的话便淹没于唇齿间。
情.浓时被整个按入怀深.吻那一瞬,良宵好似回到了前世,数次被她惹急眼的将军,在情.欲上从不克制,甚至几近放纵肆意的索求,大有抵死缠.绵后便拉她堕入地狱的孤绝。
很难想到那是怎样深的执念,才叫他弃了那一身的气度与尊严,生生熬了四年,若不是将军府出事,她们怕是要熬一辈子。
因此这辈子,良宵格外的苛求圆满,最好什么丑恶的都别让他知晓。
她的将军永远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家有娇妻,膝下儿女双全,一生平安顺遂。
回府后,宇文寂先拿了药来给良宵处理左手上的伤口。揭开布条一瞧,好长一条血口子。
“怎么弄的?”他深深蹙眉。
良宵心虚的别开脸:“就是,插花的时候弄的。”
“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像是想到了什么,宇文寂忽的住了口,转而道:“下回小心些。”
许是真的乏闷了,才会寻事情来打发时光。
她不止一次说过,待在这诺大的将军府,没有人与她说话,很是枯燥。
“想骑马吗?”
“什么?骑马?”良宵有些惊讶,大晋地处南方平原,与北方游牧民族不同,马匹是行军打仗所用,即便是寻常人家的贵公子,出门也是坐马车,不好骑射的。
然将军并未多加解释,只问:“你想吗?”
良宵喜好一切新奇的东西,此番自是想的,可又犹豫,“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会。”
“那也行,改日叫人去做一身骑服来,便随将军去。”
大将军低笑一声,“明日去,骑服给你备好了。”
“这么快?”良宵再次被惊讶到,再瞧男人暗芒闪烁的黑眸,总觉中了圈套,顿时有些不安起来。
骑马定是要去野外沙场,将军不能是要对她做什么吧?
犹记得那春.宫.图里有一册,便是野.合。那样的姿势,太过销.魂。
不,太要命。
良宵太知道将军对那事的兴致了,前世即便是她不配合也能磨上大半个晚上,今生若是她稍微迎合一些……
怕是,怕是不妙!
“我不去了!”
“嗯?”
“我说我不去了!”良宵急急抽开手,一脸戒备。
男人默了默,忽然问:“遥遥,你在想什么?”
良宵小脸一红,极不情愿的开口:“你,你要是想拉我在外边做那事,不行!”
“那事?做何事?”
良宵羞得不说话了,嗔怪的瞥了宇文寂一眼,他嘴角微扬,眼底含笑,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诚然,大将军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初衷却不是这个,“听你说待得厌烦,这才想带你去骑马解解闷。”
“去还是不去?”
良宵怀疑的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底思忖,是她太敏感想多了吗?可将军那眼神分明就不对劲。
“真的?”
大将军瞧着她不说话,好似要看透过她这副惶恐的神色下,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良宵忙拽拽他袖子,指尖是发颤的,一时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应和的话也难开口。
将军待她百依百顺,事事大方,唯独在床.事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
前世或许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过分索取,今生,分明是两厢情愿的拥.吻,可她要喘不过气来还是没能脱身。
她变了,将军没有变,偏执的事情也纹丝未变。
沉默这会子功夫,宇文寂自是瞧出她明摆着的犹豫不决,“遥遥,你想到了什么要瞒着我?”
良宵摇头,拉住他胳膊的手没松开。
将军哪里知道她偷摸着看完了一本春.宫.图,又知晓他的癖.好。
过了许久,良宵才开口:“说好了骑马就是骑马,不准做别的,不然,不然以后我都……”
“都什么?”
良宵脸上火烧云般,他又拿这样热切且暗含威胁的眼神瞧她,她哪里受的住,忙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
一连两次失利,良美彻底没了看头。
莫说是不满足侧妃的名分,现今连侧妃都捞不到,甚至还被平日里最不起眼的良春抢了去,这活似左右脸都被甩了耳光。
个中滋味有多苦多难,全体现在旁人异样的眼光里。
胡氏脸色更是难堪,消息一传出来,老公爷当即找了个由头将她的管家权参半分给了刘氏,她痛恨二房痛恨那个白眼狼,咬碎了牙没处咽。
眼瞧着要走下坡路,胡氏怎肯善罢甘休,恨不得分.身为二,一个去收拾那个白眼狼闺女,一个给大女儿谋划婚事,可太子这根线终究是攀不上了。
皇上金口已开圣旨已下,大婚定在十月初一。
其中属良景最乐,二姐良春入了东宫,他也不用整日愁眉苦脸的哀求刘氏放他一马,更有甚者,良国公府上上下下忙着筹备婚事,都没功夫搭理他。
小日子自由自在,每天躺在珍馐斋数钱,岂料不过两日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那岚沁公主不知中了什么邪,日日穿男装往珍馐斋跑,胃口挑得很,十分难伺候。
这日,良景亲自给这位送酒去,拉着脸,敲了两声门便推门而入:“客官您的酒来嘞。”
岚沁盯着窗外,摆摆手叫他放下。
“看什么呢?”良景伸长了脖子望去,珍馐斋对面便是江都城最有名气的花楼,他鄙夷的嗤了一声,难怪专来他的珍馐斋,原是位置好,“客官莫不是想去风.流一把?”
岚沁回头瞪了良景一眼,啪的一声狠狠关上窗户,“你给本公主出去!”
她昨日收到良宵的信,说是母妃中意的魏公子是个表里不一的花花公子,空有一身好皮囊实则内里坏透了,叫她找人去仔细打探打探。
那日后两人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岚沁自是不疑,自个儿寻到魏公子的画像来一瞧,果真是,短短一日就便装出入花楼两次不止。
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再瞧见良景更是没好话。
良景也懒得留下讨她的嫌,利索的转身离开。
“诶,你等等,”岚沁忽然叫道。
良景慢悠悠的转过身,“客官您还有何吩咐?”
“带上你的人,现在就去给本公主教训一个登徒浪子。”
“珍馐斋除了烧菜师傅就是店小二,怕是……”
啪的一声,岚沁朝阿若要来一袋银子扔到桌上,“干不干?”
良景耸耸肩,“老子不缺钱,不干。”
“你!”岚沁嚯的起身,今日她女扮男装出府,不想太过招摇才没带随身侍卫,谁料竟是失策。
“现在回公主府叫十个侍卫来,先将那人揍一顿,然后再砸了珍馐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信不信本公主告你个猥.袭罪?”
良景哟呵一声,知晓岚沁说的是上回被大狼狗追赶那茬,他不经意间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你要不怕丢人就去告。”说着,一脚踢在半开的门上,随即去到她对面坐下,“反正大家知道了也是有损公主的清白……”
“你闭嘴!”岚沁气得拍桌,今日遇到糟心事不说,还一连被挤兑,自个儿占不了上风,眼看怒火喧嚣着要发作,这时嘴边递来一杯凉茶。
“呐,我劝你先喝口茶。”良景举着杯盏,见她不情不愿的接下才自个儿倒了杯酒,“公主要教训什么人呢,该是依着这尊贵的身份走官府那条道儿,平白无故的去揍人算怎么回事?”
“小心人家说你是仗势欺人的母老虎。”这话便是有些揶揄的意味了。
岚沁斜了他一眼,“要你管!”
“谁要管你?”说罢良景就起身,“还请公主别在珍馐斋惹事,耽误良某做生意。”
阿若也劝道:“良公子说的有理,您先消消气别冲动,若是到时魏公子破罐子破摔反咬您一口可就难了。”
“就你们说得对,倒显得本公主最蠢笨!”
行至走廊的良景听到这话,轻嗤一声,原先他觉得三妹妹最笨,现今倒觉得岚沁这个外强中干的公主要笨一些。
又傻又蠢。半分不似陵玥那般温婉贤淑,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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