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小说:良宵难得 作者:酒时醒
    “将军, 你在凶我吗?”

    良宵双手攥着宇文寂的衣襟, 心口处贴着那块结实有力的胸.肌,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说不清是撒谎的忐忑,还是面对这副凶狠神色的委屈。

    但此时撒娇服软定是没错的。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一时没说话,你就大声吼我, 还想骂我, 是不是……你是不是还想打我?”

    大将军顿时头皮一麻,方才还阴沉的脸色有些变化莫测。

    得, 这张小嘴巴巴的说, 一说一个对。

    他这才不过说了两句话不到, 到她嘴里就变得好生凶狠起来

    他当真是拿这个女人没法子了。

    往常甩脸子还好,现今动不动就扑到他怀里, 娇娇的说上几句话勾他, 说不定待会还要嘤嘤哭几声, 那泪珠子……

    这时手背一湿。

    宇文寂垂眸瞧去,不是这女人矜贵的泪珠子还能是什么?

    虽是已经预见到了这个情形, 然他还是不可遏制的软了心肠,他打心底里,喜爱她这副娇.怯模样。

    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受的住美人落泪、娇声软语。

    何况眼前人既是美人, 更是心尖人。

    她一哭,他便什么都顾不上。

    “瞎说八道,我怎么会打你?”

    “那你方才咄咄逼人……”

    “你不说话, 我难免心急了些,是我不好,凶了你,全是我的不对,别哭?”

    “是你不好,你不对。”良宵违心的开口,眼底的金豆豆越掉越多,搂住人便不肯撒手,将脸埋在宇文寂的胸膛,胡乱.蹭干眼泪。

    是她不好,她不对。这一世活该要受些罪的。

    过了半响,良宵止住泪,抬起头,也不知怎的竟坐在宇文寂大腿上的。

    她顺势两手勾住他的脖子,眼里水波荡漾,话里还带着哭音,“我就是闲得慌,想进宫玩玩,这才请公主带我去的,什么也没干……真的!”

    或许她不知道,这一句真的,全然暴露了心思。

    宇文寂只当瞧不见这拙劣的谎言,早已帮她解决了事情,她想干什么他都知晓,方才被她这么一闹,他也早没了脾气。

    还去较真什么呢?

    她不愿说便算了。

    “真的。”宇文寂温声肯定。

    想了想,良宵又不放心的解释:“我也不知晓你今日进宫,方才躲你就是怕,怕你看见了要生气,我不想你因为我生气……”

    竟是这样吗?“下回再想去,告诉我,我带你去,可好?”

    良宵无声点头,心里不大好受,讨好的凑近他的脸,飞快的在嘴角处亲了一下,顷刻间便红透了粉颊,想要别开脸时,被一只大掌托.住了后脑勺,腰间覆.上一强劲有力的臂弯,将她往里带去。

    额头相抵时,呼吸交.融,男人翁动着开合的唇瓣几乎是贴着她嘴角。

    低沉的声音,盛满缱.绻浓.情:“遥遥,下次别躲我,永远都别。”

    “好……”

    未说完的话便淹没于唇齿间。

    情.浓时被整个按入怀深.吻那一瞬,良宵好似回到了前世,数次被她惹急眼的将军,在情.欲上从不克制,甚至几近放纵肆意的索求,大有抵死缠.绵后便拉她堕入地狱的孤绝。

    很难想到那是怎样深的执念,才叫他弃了那一身的气度与尊严,生生熬了四年,若不是将军府出事,她们怕是要熬一辈子。

    因此这辈子,良宵格外的苛求圆满,最好什么丑恶的都别让他知晓。

    她的将军永远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家有娇妻,膝下儿女双全,一生平安顺遂。

    回府后,宇文寂先拿了药来给良宵处理左手上的伤口。揭开布条一瞧,好长一条血口子。

    “怎么弄的?”他深深蹙眉。

    良宵心虚的别开脸:“就是,插花的时候弄的。”

    “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像是想到了什么,宇文寂忽的住了口,转而道:“下回小心些。”

    许是真的乏闷了,才会寻事情来打发时光。

    她不止一次说过,待在这诺大的将军府,没有人与她说话,很是枯燥。

    “想骑马吗?”

    “什么?骑马?”良宵有些惊讶,大晋地处南方平原,与北方游牧民族不同,马匹是行军打仗所用,即便是寻常人家的贵公子,出门也是坐马车,不好骑射的。

    然将军并未多加解释,只问:“你想吗?”

    良宵喜好一切新奇的东西,此番自是想的,可又犹豫,“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会。”

    “那也行,改日叫人去做一身骑服来,便随将军去。”

    大将军低笑一声,“明日去,骑服给你备好了。”

    “这么快?”良宵再次被惊讶到,再瞧男人暗芒闪烁的黑眸,总觉中了圈套,顿时有些不安起来。

    骑马定是要去野外沙场,将军不能是要对她做什么吧?

    犹记得那春.宫.图里有一册,便是野.合。那样的姿势,太过销.魂。

    不,太要命。

    良宵太知道将军对那事的兴致了,前世即便是她不配合也能磨上大半个晚上,今生若是她稍微迎合一些……

    怕是,怕是不妙!

    “我不去了!”

    “嗯?”

    “我说我不去了!”良宵急急抽开手,一脸戒备。

    男人默了默,忽然问:“遥遥,你在想什么?”

    良宵小脸一红,极不情愿的开口:“你,你要是想拉我在外边做那事,不行!”

    “那事?做何事?”

    良宵羞得不说话了,嗔怪的瞥了宇文寂一眼,他嘴角微扬,眼底含笑,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诚然,大将军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初衷却不是这个,“听你说待得厌烦,这才想带你去骑马解解闷。”

    “去还是不去?”

    良宵怀疑的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底思忖,是她太敏感想多了吗?可将军那眼神分明就不对劲。

    “真的?”

    大将军瞧着她不说话,好似要看透过她这副惶恐的神色下,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良宵忙拽拽他袖子,指尖是发颤的,一时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应和的话也难开口。

    将军待她百依百顺,事事大方,唯独在床.事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

    前世或许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过分索取,今生,分明是两厢情愿的拥.吻,可她要喘不过气来还是没能脱身。

    她变了,将军没有变,偏执的事情也纹丝未变。

    沉默这会子功夫,宇文寂自是瞧出她明摆着的犹豫不决,“遥遥,你想到了什么要瞒着我?”

    良宵摇头,拉住他胳膊的手没松开。

    将军哪里知道她偷摸着看完了一本春.宫.图,又知晓他的癖.好。

    过了许久,良宵才开口:“说好了骑马就是骑马,不准做别的,不然,不然以后我都……”

    “都什么?”

    良宵脸上火烧云般,他又拿这样热切且暗含威胁的眼神瞧她,她哪里受的住,忙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

    一连两次失利,良美彻底没了看头。

    莫说是不满足侧妃的名分,现今连侧妃都捞不到,甚至还被平日里最不起眼的良春抢了去,这活似左右脸都被甩了耳光。

    个中滋味有多苦多难,全体现在旁人异样的眼光里。

    胡氏脸色更是难堪,消息一传出来,老公爷当即找了个由头将她的管家权参半分给了刘氏,她痛恨二房痛恨那个白眼狼,咬碎了牙没处咽。

    眼瞧着要走下坡路,胡氏怎肯善罢甘休,恨不得分.身为二,一个去收拾那个白眼狼闺女,一个给大女儿谋划婚事,可太子这根线终究是攀不上了。

    皇上金口已开圣旨已下,大婚定在十月初一。

    其中属良景最乐,二姐良春入了东宫,他也不用整日愁眉苦脸的哀求刘氏放他一马,更有甚者,良国公府上上下下忙着筹备婚事,都没功夫搭理他。

    小日子自由自在,每天躺在珍馐斋数钱,岂料不过两日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那岚沁公主不知中了什么邪,日日穿男装往珍馐斋跑,胃口挑得很,十分难伺候。

    这日,良景亲自给这位送酒去,拉着脸,敲了两声门便推门而入:“客官您的酒来嘞。”

    岚沁盯着窗外,摆摆手叫他放下。

    “看什么呢?”良景伸长了脖子望去,珍馐斋对面便是江都城最有名气的花楼,他鄙夷的嗤了一声,难怪专来他的珍馐斋,原是位置好,“客官莫不是想去风.流一把?”

    岚沁回头瞪了良景一眼,啪的一声狠狠关上窗户,“你给本公主出去!”

    她昨日收到良宵的信,说是母妃中意的魏公子是个表里不一的花花公子,空有一身好皮囊实则内里坏透了,叫她找人去仔细打探打探。

    那日后两人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岚沁自是不疑,自个儿寻到魏公子的画像来一瞧,果真是,短短一日就便装出入花楼两次不止。

    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再瞧见良景更是没好话。

    良景也懒得留下讨她的嫌,利索的转身离开。

    “诶,你等等,”岚沁忽然叫道。

    良景慢悠悠的转过身,“客官您还有何吩咐?”

    “带上你的人,现在就去给本公主教训一个登徒浪子。”

    “珍馐斋除了烧菜师傅就是店小二,怕是……”

    啪的一声,岚沁朝阿若要来一袋银子扔到桌上,“干不干?”

    良景耸耸肩,“老子不缺钱,不干。”

    “你!”岚沁嚯的起身,今日她女扮男装出府,不想太过招摇才没带随身侍卫,谁料竟是失策。

    “现在回公主府叫十个侍卫来,先将那人揍一顿,然后再砸了珍馐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信不信本公主告你个猥.袭罪?”

    良景哟呵一声,知晓岚沁说的是上回被大狼狗追赶那茬,他不经意间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你要不怕丢人就去告。”说着,一脚踢在半开的门上,随即去到她对面坐下,“反正大家知道了也是有损公主的清白……”

    “你闭嘴!”岚沁气得拍桌,今日遇到糟心事不说,还一连被挤兑,自个儿占不了上风,眼看怒火喧嚣着要发作,这时嘴边递来一杯凉茶。

    “呐,我劝你先喝口茶。”良景举着杯盏,见她不情不愿的接下才自个儿倒了杯酒,“公主要教训什么人呢,该是依着这尊贵的身份走官府那条道儿,平白无故的去揍人算怎么回事?”

    “小心人家说你是仗势欺人的母老虎。”这话便是有些揶揄的意味了。

    岚沁斜了他一眼,“要你管!”

    “谁要管你?”说罢良景就起身,“还请公主别在珍馐斋惹事,耽误良某做生意。”

    阿若也劝道:“良公子说的有理,您先消消气别冲动,若是到时魏公子破罐子破摔反咬您一口可就难了。”

    “就你们说得对,倒显得本公主最蠢笨!”

    行至走廊的良景听到这话,轻嗤一声,原先他觉得三妹妹最笨,现今倒觉得岚沁这个外强中干的公主要笨一些。

    又傻又蠢。半分不似陵玥那般温婉贤淑,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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