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什么叫喜欢。
司秋淮眸中生出迷茫。
从小以来,许多人都说她是个冷情冷意的人, 性格绝对算不上热络, 朋友没几个, 也就大大咧咧的金彤愿意和她玩到一起。在她的记忆里, 没怎么感受到母爱,而她的父亲常常沉默寡语,正如她母亲所说, 无趣得很, 父亲是爱她的,可他表达不出来。
因而司秋淮似乎, 优秀地继承了父亲严谨缜密的逻辑能力, 和她母亲的……没心没肺。
其实早在宴迟邀请她去宴家做客的时候, 司秋淮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她虽不通世故,却也没不通到这种地步, 她和宴迟之间关系特殊, 只要她愿意踏进他们家门拜访, 这便算是她自己主动释放出一种信号,怎么可能如宴迟所说、仅是串串门那么简单。
因此当晚她和金彤打了电话。她没有别的人可以商量和寻求帮助。当时,金彤也问了她相同的问题, 她说秋秋啊, 那你喜欢他吗?
司秋淮说我没谈过恋爱, 没有先验知识,这种条件下,任何实验都无法得出结论。我, 不知道。
金彤便又问她,那你和他在一起快乐吗。
司秋淮认真回忆了一下她和宴迟的过往,似乎从最早的见面开始,有误会,有偏见,她不愿置身于这种完全陌生的关系当中,想抽离,那人却总不厌其烦地跟着她,缠上来,以至于她竟不知何时起,竟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时间超过一个阈值没见到时,还会不由自主想起。
就像是一个整日吃五谷正餐温和之物的小孩,在碰到路边枝头坠下的青涩果子之后,总心思飘忽、寻寻觅觅地想去再偷偷尝一口那酸味儿……
这该是,快乐的吧。
于是金彤拍了板儿,去吧,秋秋。就是他了。
随后金彤又说什么,这只是订婚,还不算最正式,让她不要太紧张。司秋淮便也多少拿这样的心思安慰着自己,第二天同宴迟一起,踏入了宴家的宅院……
结果果然如她所料。
而她的决心,可能比她自己想象中的都要大那么一些。司秋淮提前准备好了当年的婚书,在当场拿出来的那一刹,连宴迟都根本未曾想到。
将两份一模一样的婚书摆在一起,司秋淮竟意料之外地感到放松,宛如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以后的人生会怎么走,她一时间不想管了。
她想,就这样吧。
接下来便要去国外参加订婚仪式。宴家选了一个很浪漫的国家,和一个很浪漫的城市。而在出发前几天的某个晚上,祁扬找到了她。
祁扬当时看上去很痛苦,他一向镇定沉着,那时却有些崩溃。他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说:“秋淮,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究竟什么情谊,你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秋淮,我喜欢你……”
司秋淮有些惊了。
祁扬行动已不能用理智控制,说话都失了体统,没了分寸,“秋淮你知道吗,当年你家企业越做越大,我每在你跟前,总存了几分自卑。而当我知道你家败落之后,我竟然极其不合时宜地,感到庆幸……”
“我心想,这样以来起码,我们是门当户对的。可谁知,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宴家。”
司秋淮听到这句话有些心慌,她暗暗挣开祁扬的手,退后半步垂眸道:“抱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和他,在爷爷那辈时就定了婚约。”
而祁扬打断了她,他摇着头:“不,秋淮,我了解你,你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其实,你是可以选择的。但是,你没有。”
司秋淮蓦地感到心惊:“我……”
这时祁扬倏地笑了笑,模样有些凄凉,他说:“只是,我们也算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然而终究,比不过一个仅认识几个月的人。”
他复又上前,死死握住她的胳膊,“秋淮,我意不平……”
……
海风胡乱地吹着,风势忽然加大,墨黑的海浪一波盖过一波,将些许虾贝的尸体卷上岸卷到司秋淮的脚边,带着白色的沫子。她的鞋早已被一下下拍湿。
司秋淮脑中思绪一团乱麻。
她想了很多很多,可乱到极处,却有一个念头,似乎在慢慢变得清晰。
喜欢他吗?她说不上来,可她周围的事物周围的人,都在释放着同样一种信号。
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她张了张口,还未发出半个音节。而这时距离对方发问之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呵,这样啊……”
立于海风中的男生垂下眸,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轻声说道。
宴迟脸又侧向旁边,对向粼粼闪动的海面,咸湿的海风风向转动,他额前的发丝被胡乱吹拂到一侧,和脸侧淌下的血迹黏腻搅在一起。
他虚虚看着远处,目光如罩着层层迷雾,嘴唇翕动,声音低地几乎听不清,丝丝缕缕漂浮在海风中,“你为什么,连哄我一句都不肯……你哄我一句,哪怕只骗一骗我,也行啊……”
他向来是爱干净的人,此时却从海滩上滚了一圈后、满身脏污地和她讲了这么久的话,等了她这么久。形状狼狈,却毫无知觉。
“我知道了。”
宴迟最后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司秋淮愣愣看着他,看着他就要离开,突然有种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要从她掌间流走了的感觉。
“等下。”她向前追去。
可宴迟没有给她机会。
他步子比她大得多,回到方才远处,他自己的跑车已经不能用了,便走到车队随便一辆车跟前,示意司机下车,他坐进去,啪地关上门,利索启动。
透过车窗,便是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中,带了些月色的沾染,男生侧脸的线条显得立体又利落。他五官俊朗,眼眸深邃,向来是那么容易让许多人为之沉迷,这次,却没再看她半眼。
车子一路驶远。
几步远处,司秋淮怔然站在原地,半分动作都没有。像是被人抛弃了。
她突然发现,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宴迟的背影是怎样,以往,都是对方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她从来,没有被对方这样落下过。今天,这是第一次。
可滋味竟然这般不好受。
她望着远处,呆立了很久,视野里早已没了那辆车子的踪迹。那位姓刘的管家低低叹了声,走过来对她说:“司小姐,这里风大,我们先送你回去吧。少爷他,可能只是闹闹脾气,晚些就也回去了。”
司秋淮回过神来,她孤身一个在这里,不能给宴家的人添麻烦。点点头,随他们回酒店。
回去已经很晚,今天跟演电影般折腾了一圈,司秋淮浑身酸痛加身心俱疲,管家很贴心地送来了热牛奶和安神的药,嘱咐她早点儿睡。她也感觉自己身体快到一个极限了,可精神上却毫无睡意。
宴迟现在在哪儿。他回来了没有。
她拿起手机,想和对方发消息,却顿了顿终是放下。
犹豫片刻,跟管家通了电话,问他在宴迟回来后能不能麻烦也知会她一声。
对方说当然,哪怕她不提醒也会通知她的。
司秋淮便道了谢。
可又在房间里坐了许久,感觉得有一两个小时,她的手机毫无动静。她在想管家是不是忘了,但逻辑上能在宴家当管家的人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误,可偏偏又久等无讯。
她来到阳台,好在她房间的阳台方向是面向酒店大门方向的,她便坐在这里,想着如果门口有动静的话她第一时间也能听见。
而谁知,如此便枯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就是订婚仪式了,早上化妆师造型师来敲门的时候,司秋淮带着晚上的寒气去给他们开门。她整晚未合眼,此刻只觉得头昏脑涨,气色差到让化妆师吓了一跳。
但还是感谢对方卓越的技术。
穿上提早准备好的高定礼服,是条白色的纱裙,很显气质,周围一堆人又忙忙碌碌做造型收拾了半天,她看了看时间,提前时间去楼下搭好的会场。
理论上这只是个订婚仪式而已,如果走寻常简约风的话,双方家长见个面吃顿饭敲定下来就可以了。可显然,宴家走的并不是这种风格。
司秋淮来到外面场子,四下装饰布置得极其繁盛精致,悠扬的音乐奏响,部分宾客已至,她看看周围,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深觉这就差头上披块纱和一对戒指都可以直接结婚了。
她做事一向提前,现在也来得早,等了会儿便见宴家爷爷过来了,他一身崭新唐装,人衬得精神得很,乐呵呵的由一对男女左右扶着,身后也跟了大队人。
司秋淮立刻认出那二人是常年负责国外业务的宴迟父母,作为小辈,便上前问好。
宴爷爷立刻脸上笑开了花,跟老小孩儿似的,十分得意地给双方介绍。虽说都到订婚当天了,男方家长才头一次见她,是有些奇怪,但实际上宴家目前掌门的还是宴迟他爷爷,家中大事还是由他爷爷亲自坐镇,其他人便是有意见也插不上什么。宴父宴母笑着问她话,气氛很好,其乐融融。
寒暄过后众人落座,司秋淮想了想,还是到宴爷爷跟前把昨天事情讲了下,因为的确是她的失误,让人家孙子陷入了危险。
宴爷爷身为主事人坐在最前排重要的首座,双手放在身前拐杖上,听她一说,拿起右手挥了挥:“嗨,你们没出事就行,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小丫头,有什么可道歉的呐。”
司秋淮心头微热。
老人家看着不在意,还笑着同她讲话,可司秋淮却从对方面上看出了隐匿在最下面的一丝不安。
而她又何尝不是。
——直到现在,宴迟都还没回来。
眼看离正式开始的时间只剩半小时,宴爷爷似是在自我安慰般地小声嘟囔着:“这小子混是混,可也不是分不清场合的啊。”见旁边司秋淮闻声看过,还笑呵呵地劝她,“放心,他要是不靠谱,这么大一宴家以后我也不敢安心交给他。”
司秋淮抿抿嘴。
可时间过得越久,最信任孙子的他爷爷也要不行了。他朝旁边管家使了个眼色,沉声问:“怎么回事。”
他须发已白,却气势仍在,不怒自威。老人同她讲话时总是温声温言的,可却总该料想到,能执掌诺大一个家族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是好相与的角色。
管家忙看了眼通讯设备,疾步过来低声说:“少爷把车上定位系统给关了,他手机也没拿,我们的人派出去了大半,从昨晚开始就在找人,再等会儿,快有消息了……”
管家在宴家工作多年,办事皆很有考量,这次只怕是宴大少爷真的不知道钻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有意不让他们找到,聪明人设置的难度,哪里是那么好应付的。
宴爷爷自然知道管家他们也很为难,此时责备他们没什么意思,吩咐道:“那就快些。”他看了看表,“时间就要到了。”
对方忙去部署。
又过了许久,众人皆到场一切已准备好,却不见男主角。坐席中不禁传来有些人的私语声。
司秋淮坐在第一排宴爷爷旁边,面无表情地等着,还得时不时劝慰旁边总怕怠慢了她的老人家。
终于,一个保镖疾步过来跟管家说了个什么,对方面上一喜,正要过来首座这里,紧接着就见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生,长腿迈着大步走进了会场,直直走向前排。
很快,大家自然都瞧见了。本该高兴,而见着人之后却是一愣。
因为和周围人的着装相比,宴迟的衣着打扮实在是太过于随意。他甚至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只大概清理干净,就直接过来了,而他还戴了顶帽檐较深的渔夫帽,密密压住发丝,遮住了他的大部分目光。
这种装束,出现在这种场合,可谓是很不礼貌了。
宴爷爷压着气,还得面上笑着跟孙子说:“还有时间,你快去换身衣服再来……”
“不用了。”却被打断道。
宴迟帽子未卸,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半张脸,他整身装束像是立刻能去随性表演的说唱歌手,却不像是个要来订婚的某位女生的未婚夫。
“爷爷,爸妈,我想了好久,我和秋淮,可能不太适合结婚。”
这话一出,全场唰地变得寂静。刚才还细碎响着的人声全无,只剩外放的背景音乐,显得有些突兀。
尤其坐在最首位处、也是撮合主力的宴家爷爷,牢牢按在拐杖上的手掌缩进,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半晌,他胡子才抖了一抖,“你说什么胡话……”
宴迟出声再次打断。他自进场以来没看司秋淮一眼,却也目光没落在任何一个地方。他帽檐略长,将他的眼神完全掩盖在略显凌散的发丝之下。他说:“爷爷,我知道您是好意。但你当年那套包办思想,早就不适用现在了。”
“要是两个人之间没感情,你硬用这个枷锁把我们框到一起,有什么意思。”
他此时的装扮,他说出来的话,都已经将他的意图彰显的很明了了。在场宾客皆寂静,不敢发声,只有坐在女方亲属坐席的安雪婉,闻言后,嘴角浮出一缕说不上意味的微笑。
宴爷爷气得不行:“只过了一个晚上,你在这儿发什么神经?!没感情,都到这儿了,你告诉我没感情?……”
“是的。”
宴迟静静地继续说道,“我之前,有些地方骗了您。您最开始,让我和她培养感情,我每天把我们合照发给您,可事实是,经常都是我照完相就走人了,基本全是敷衍的,实在是没什么培养感情可言。”
“我在学校音乐节演出那次,我也没跟您说实话。她没有全程听完、特别喜欢什么的,那都是我为了哄您高兴,骗您的。”
司秋淮听着这话,眼睛微微睁大。
宴迟:“还有不久前她生日那天,您让我好好给她过生日,我也没做到。我们只最后见了一面,她和她一个认识快二十年的男同学吃饭庆生去了,而那人,并不是我。”
“爷爷,”他这话是对老人家说的,他头却都没转一下,“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可能并不是能够结婚的性质。当朋友挺好的,但那,不是爱情。”
“我知道您喜欢她,托故人之情想照顾她。但我认为形式上,又不是只有联姻,您可以认个干孙女,不如,今天这仪式……就改了吧。”
这话一出,举座哗然。
这宴家大少爷昨天是遇到了十分危险的紧急情况,却不知道,竟受了这么大刺激。这好端端的,本来该是夫妻,咋还突然间变兄妹了?
首座上的宴爷爷脸都快绿了,宴父宴母也是忧心忡忡,在眼看着宴爷爷就要举着拐杖去打断某人的腿之时,宴迟转了个身,不欲多言,一副就要走的架势。
身为在场另一个主角的司秋淮唰地站起来:“等下。”
她朝宴迟走了几步,她不想让太多人听到,只压低了声音说:“你等下,我不想让电视剧才会出现的误会在今天发生,我想解释。”
宴迟顿住脚步,回头:“好。”
他转身看着她,目光看不出情绪,说,“我可以听,你还想解释什么。”
司秋淮提了半口气,却顿住了。
她刚才下意识不愿让对方走,便下意识地出声阻拦,可现下人是拦住了,她却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是啊,能解释的、能争辩的事实,昨天晚上在海边已经全部说清楚了。宴迟该知道的,都早已知道。
事是说清楚了,可情这东西,她能说清楚吗。
宴迟该知道的都知道,但他依旧执意如此。
司秋淮咽了口唾沫,她心里清楚,能让对方留下的、他想听的,无非是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昨天未能说出口,而今天,面对眼下这般场景,司秋淮突然间有些害怕了。
她突然间,有些不敢了。
宴迟提出了退婚,他在后退,他在离她远去……她怕,若是她豁出了一切,他仍顺着趋势而走,那她,则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仿佛再次陷入到昨晚的僵局之中。
而这次,宴迟没有给她那么多的时间。他早有预料般地避过眼去,毫不犹豫转身,穿过宾客席位中长长的过道,坐进不远处停着的一辆暗紫色敞篷跑车,拧了钥匙,扬长而去。
现场开始发生躁动的混乱。
司秋淮接下来都有些意识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似乎有宴爷爷气得举拐杖要追去凑人,宴父宴母忙上前扶着老人家,四周衣着光鲜体面的宾客目光如一根根暗刺,朝她这里瞧着窃窃说着什么。
而她的母亲安雪婉,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她嘴角的笑意朦朦胧胧,如艳丽冠绝的红玫瑰,笑得摄人心魄。
司秋淮只视线恍恍然落在脚前,她像一只木偶一样,无知无觉。
最后回到自己房间。
宴爷爷派人来传话,说马上就能把宴迟那小子逮回来,让她放下心来,再等会儿,定亲这事儿肯定不会轻易作废。
司秋淮十分感念于老人家对她的照顾。
有时,她也觉得自己过于幸运,祖上那辈之间的承诺,让她至今都能得到庇荫。
可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尤其当她站在自己房间阳台,看着楼下安雪婉头也不回离开酒店的时候。这个女人保养得好,容貌艳丽身材依旧,头戴着大大的遮阳帽,一身度假装饰,旁边有位英俊而陌生的年轻男士帮她拉着行李箱。
恍恍惚惚一瞬间,司秋淮好像回到了许久之前、父亲意外离世的那段时光。那时家里总会来一些黑衣服的人,拿着法院的传单,将房子中的值钱东西一件件搬走,家里没了顶梁柱,母亲也不知所踪,她就坐在门口地上抱着一只萨摩耶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只大狗陪着他们家人十几年,已经很久了,周身白毛都有些发枯发糙,即将走到它生命的尽头。可最后,狗狗也被他们牵走。
司秋淮想,她不该对任何人和事物投入感情的。
她对母亲一直怀有期待,可结果,对方的作风显然这么多年如一日,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自己血缘至亲尚且如此,她怎么,怎么还能对一个以前完全不熟悉的男生怀有希望呢。
终归是,是她太蠢。
是她的错……
司秋淮拿出手机给金彤打电话,她目光虚虚落在远处郁郁葱葱一片林子,放低声音,小心问道:“金彤,你能过来吗。”
她说了酒店具体地址,说,“你现在能不能过来……接我回去。我好想回去,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隔着越洋的无线电信号,和几个小时的时间差,对面的金彤吓得不行,慌忙道:“秋秋你别哭啊。”
哭?她哭了吗。
抬手摸了摸脸颊,左眼下好像是有一道湿润。
金彤急得不行:“发生什么了?你不是订婚去了吗,究竟怎么了?宴迟呢?”
“我……”司秋淮张了张口,“没有,没有什么,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把事情弄糟了。”
“我只是,有些难受……”
金彤当然知道情况不对。那边立刻传来收拾的声音,“你等下啊,我现在就订票过去,明天一早就能到。你乖乖呆在那儿,别乱跑啊……”
司秋淮放下手机,转过身不再看风景,她身子缓缓向下滑,慢慢靠着墙坐在地上。
金彤动作很快。
几个小时后,她俩避过酒店里管家的视线悄悄离开,一路到机场,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明天上午要尽快地码出来,因为卡在这种阶段,我有预感我可能要掉收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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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看到了几个养肥回来的小天使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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