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提示综了一点夏目, 猫咪老师真名是斑。
木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很轻微, 在这冬日里,几乎要被外面的寒风声掩盖过去。
斑趴在温暖的干草堆上,庞大的体型几乎占据了半个山洞, 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大口酒, “喂,希维斯,我听说你在去年春天的时候养了一只人类幼崽”
“人类幼崽”时律也低头去喝自己杯中陈放的血液, 听到他的话有些疑惑, 旋即反应过来,“啊, 是有这么回事,你听谁说的”
“森林的妖怪都在说这件事。”斑回答道,“什么希维斯大人养了人类,我们去看看吧,把希维斯大人带回来这样的话, 简直灌了我一耳朵。”
“嗯。”时律像后一靠,倒在他毛绒绒的雪白尾巴上, “走的时候酒给我一点吧。”
斑反而是愣住了, “喂喂, 不是吧, 你不是要给那个人类喝吧”
“他身体不太好。”
“这个确实有治疗的作用。”斑不自在的说, 把手里的酒缸放了下去, “但是这不是重点吧, 你前几年去平安京我就已经表达过不赞同的意见了,现在你还想和人类产生羁绊吗”
“不可以吗”时律笑着撸撸他的尾巴毛。
“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大妖怪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人类只能活很短的时间,到时候有你伤心的。”
“不是还有你吗”
时律一语双关,右手摸上了左眼缠绕的绷带,“还有斑啊。”
“咳咳。”妖怪不自觉的脸红了一下,不过在真身皮毛的阻挡下没人看得出来。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样的高度差很不舒服,于是变了一个样子。
彭的一声,白雾突然涌现,紧接着又散去,原来盘踞着大妖怪的地方走出一只胖胖的招财猫来。
时律自然的把他抱了起来。
“真是不明白,这种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你的审美果然有问题笨蛋希维斯这样腿太短了走起路来也不舒服。”斑大声抱怨着,“完全没有原来的帅气了。”
“谁叫你打赌输了呢,以后只能变成这样子哦。”
时律把下巴放在圆乎乎的猫脑袋上,伸手拿起一边的木棍戳了戳火堆,“斑,平安京那边的烟火大会还是不错的哦,有很多好吃的,你想去吗”
“烤鱿鱼羊羹有吗有吗”斑迫不及待的问,问完以后才觉得自己不够矜持,“和妖怪的百鬼夜行比起来怎么样和宴会比起来呢”
“比那个要好哦,人很多,灯笼很多,还有舞蹈表演。”
“那我就勉强去吧。”斑哼哼了两声,“快感激涕零吧”
“谢谢斑大人啦,真是感激不尽呢。”
山洞外,树枝上积累的雪掉落下来,轻轻的砸在了地上。
最后一片雪花飘落在了山间盛开的梅花上。
“无惨大人,这是今日的药。”
“放在那里吧。”无惨趴在窗边,漫不经心的扭头应了一句,继续去看院落正门的方向。
“今日这么大的雪,也许希维斯先生不会来了呢。”良子猜测着说,“您往火盆那边坐一坐吧。”
“不用你管。”有了自己可以全力抓住的人,无惨不再像以前那样暴虐,他没有再发脾气,只是冷淡的回话,“而且雪已经停了。”
可是这对良子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就连不常见无惨的鬼舞辻夫人,在前些日子,都惊讶的向自己的丈夫提了几句话关于他们的小儿子脾气变好了的事。
“他的斗篷,你洗干净了吗”
室内一时静寂无声,无惨却突然说话了。
昨日时律抱着无惨去看庭院里冬日也在盛开的山茶花,照例用着斗篷给他挡风,无惨却一个没抓稳,让它掉进池塘里去了。
“天气太寒冷了,外面又下雪,只能在室内阴干,现在估计还有些湿。”良子恭敬的回答。
“那就算了。”
本来想还给他的,无惨想,不过这样也好,又多了一个叫他明天来的理由。
“怎么没有喝药”
无惨吓了一跳,才发现时律不知道什么已经站在了窗前。
“不想喝。”无惨自然的朝他伸出了双手。
时律无奈的笑笑,单手按着窗沿,翻进了屋子里,把他抱了起来。
“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时律温柔的说,“摊开手。”
“是什么”无惨好奇的问,听他的话乖乖的把手从宽大的袖子里伸了出来,下一秒就被塞了一个温热的瓶子。
“这个是妖怪酿造的酒哦。”时律端过放在窗边的药碗,示意他把酒倒进去,“对身体有好处,乖乖喝掉的话,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带你去烟火大会了。”
“”,无惨心里是不信的,他觉得自己早已过了会被妖怪故事哄骗的年龄虽然从没有人对他讲过。而且这么多年的药喝下来,根本没有一种是有用的。
但他还是喝掉了。
希维斯带走了我一成不变的日子,那么病痛是不是也可以一并带走呢。
无惨情不自禁的这么想。
也许是天气回暖,也许是药起了作用,或者压根是想去烟火大会的心情太过强烈,总之无惨没有想过是酒的原因,大雪消融之后,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可以稍微走几段路了。
良子给无惨准备了衣物和一些钱财,为他能出去感到非常开心。
“希维斯。”
无惨迫不及待的出了房间,四处看看,就径直朝着站在回廊上等待的男人走过去。
但是凑近了他才发现男人的脚边卧着一只丑丑的招财猫
“这是什么好丑啊,就像是白色的猪一样。”
“白色的猪”动了一下,头上似乎凸起了一个十字号。
“无惨你见过猪吗”时律笑出了声,把斑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肩膀上,“要好好对待小动物哦,你可以叫他猫咪老师。”
“在画册上见过。”无惨回应了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斑,流露出无意识的阴狠,怀着一种自己的东西被突然抢走的焦躁不安,“我为什么要叫一只猫老师。”
用两只小短手把挂在自己挂在时律身上的斑看到了他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因为他懂得很多,是很厉害的猫。”时律认真的说,“而且是我最好的朋友。”
前面的话无惨都没有听进去,反而只注意到了后半句,“那我呢”
“嗯什么”
“我是你的什么”
“啊,我想想,有了,就像是学生吧,无惨和我的关系像是学生和老师。”
无惨想起了希维斯教他的各种知识,点点头,勉强同意了这个说法。
但内心深处,他也没有意识到的地方,似乎说着这样还不够。
“我已经向你的父亲和母亲说过了,现在要跟我走吗”时律弯腰握住他的手,“还是说晚上再过去呢”
“现在,我跟你走。”
我一点也不想呆在这个充斥着腐朽气息的院子里,一点也不想看见不喜欢我的母亲,一点也不想看到唯唯诺诺的仆人。
我只想
无惨紧紧回握过去,“想吃到你说的金平糖。”
“好啊,可以买很多回来放着。”
时律带着无惨,不能快速赶路,于是只好叫了一辆车来,坐上车后,他对无惨提出了一个要求。
“到了地方要换件衣服。”
“为什么烟火大会有着装要求吗”无惨不解的问。
“不,当然没有啦。”时律摸摸斑的毛,“但是我要带你去的是平民的烟火大会,不是贵族聚集的地方,所以要换件普通的衣服。”
“平民”
“是的,你没有出来过,不懂得很多道理。”时律说,“平民啊,有着贵族完全没有的生命力和意志力哦,和精致冰冷的美人不同,平民家的孩子,都是活泼开朗的,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春天的树苗一样。”
“树苗”无惨看着他,说了这个词后就闭口不语。
时律懂了他在想什么,“别担心,你也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车上短暂的交流到此结束,鬼舞辻家离举办地点其实也不远,只是无惨不能多走路,才叫了车而已。
和车夫约好接送地点和时间后,马车停在树林里,放下两人后就离去了。
时律把他的外套脱下来,随意的挂在树上,另取了一件给他,现在他有些像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了。
两人牵着手走进了烟火大会的会场,无惨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确实都如时律所言的那样,迸发着他从没见过的热情,每个人都真实的不得了,被他们围绕着,无惨竟然感到有些害怕,于是一直紧紧的跟着时律。
至于斑,他早就顺着香味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板,请给我这个。”时律递过钱,买来一个狐狸面具,弯腰扣在了无惨脸上,“戴面具是传统啦。”
“爸爸,我想要那个”一个女孩缠着父亲买东西的声音吸引了无惨的注意力,他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摸着自己的面具陷入了思考。
听到父亲这个词,他想到了鬼舞辻家的家主,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虽然自己一出生就是个废人,但他也没有表达出过不满,只是平淡的交代了住所,派了仆人照顾自己,从没有吝啬过吃穿用度。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那之后再没见过,以上得来的形象都是道听途说而已,从下人和希维斯那里听来的。
好羡慕啊。
那我是,我是把希维斯当作父亲了吗。
抬头看一眼拉着自己的男人,无惨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不是,不是亲情,不是这样肤浅的东西,要更加,更加的
在脑海中那个答案要呼之欲出的时候,烟花飞上天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夜空中绽放了美丽的花火,掩盖了所有星星的光芒,各色的亮点旋转,缠绕,交织,一同上升又一同下坠,就像是冬日的流星,集体划出了璀璨的尾迹。
目睹着从未见过的美丽,无惨却第一时间抬头看向了时律。
他用时律眼睛里的倒影去看着这场花火。
本来可以有两处倒影的,初见时暗自窃喜、暗自嘲笑过的雪白绷带,现在却让无惨无比的难受,为什么他会有缺陷这样的眼睛是谁忍心伤害了的难道是什么病吗
恍惚间,他升起了为谁而活的念头。
啊啊,这样的想法该如何传递给他呢
斑抱着一条烤鱿鱼坐在高处的树上,忽有所感,低头看了看不远处仰望着时律的无惨。
“哼,我已经说过了,人类是很麻烦的。尤其是这种没见过幸福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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