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京都南城门, 一个小少年跳着脚摆手招呼, 让他们这一队人更加显眼。
“秋四。”云长生离很远就看到他们,笑着对这面摆摆手。
“少爷。”等云长生走到近前,整齐划一的几十人上前见礼, 各个脸上都是喜悦。
“嗯, 一路辛苦。”云长生点头,视线逐一在他们身上划过。
管家王伯上前,恭敬行礼道:“少爷, 我们去哪里?”
“已经安排好地方,与我在一起。”云长生说道。
他瞥眼静静站在自己身边的许长峰,说道:“这是许少将军。”
“少将军好。”又是几十人一齐问好, 只是声音更加洪亮,眼神落在许长峰身上均是好奇打量。
“辛苦了。”许长峰颔首,他早看出这些人接受过训练, 没想到云大夫真是事事准备周全。
“哈哈哈。”王中这时也来到, 看到云长生和许长峰, 笑道:“再有不到一月, 就要成婚,我们还要抓紧看看有什么缺的东西补齐。”
“哪有缺的东西。”云长生一笑, 他知道王中的意思,道:“早已准备好,让他们熟悉一下京都就行。”
“王叔。”许长峰行礼,说道:“一起到府上喝杯茶,不知道你们西南风俗, 想听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
“不用,一切以国公府为主。”王中道:“我们那面穷乡僻壤,没什么风俗和忌讳。”
“走吧。”云长生也不在意这些,招呼人进城门。
百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经过城门,惹的守城军士,还有进出城门的百姓纷纷张望,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大排场。
“咦?”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把车队后面的人拦住,问道:“这是谁家,这么大排场?”
洪宝之和几个朋友骑马从城外归来,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疑惑的多看几眼。
他身边的几个朋友,也是抻长脖子往前看,道:“估计是商户,现在京都来不少外地商家,生意特别火爆。”
“是呀。”另一位少爷也说道:“冰行、水果行和海鲜铺子,都是些稀罕东西往日不得见。”
他们排在车队后面,慢悠悠的骑马准备进城,但是车队实在太慢,洪宝之等不及发句牢骚:“真是让小爷烦,再不快点就把这些马车翻了,还敢挡小爷的路。”
“你翻一个试试?”他随口一句,没想到有人来了这么一句,当下把洪宝之刺的黑下脸。
一个二十来岁青年,双手环胸脾气很冲的说道:“瞧你那小胳膊腿,吹的倒是挺大,你有那本事翻吗?”
“啥?”洪宝之脸一僵,当即恼怒道:“本少爷想掀翻你马车还用亲自动手?”
洪宝之手一指守城军士,道:“看着没?就让他们掀翻你这些马车,本少爷连手都不会动一下。”
谁想到,青年一脸不屑,道:“有本事自己来,让别人动手算哪门孙子。”
“我呸。”洪俊十五六岁,少年气盛,当即不依了,指着青年开骂,道:“你一个赶马车的杂役也敢对我大呼小叫?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我呸。”战十不是省油灯,一听对方这么横,当即撸起袖子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只想看看想要掀翻我马车的有几斤几两。”
他随手把鞭子扔下,道:“想打架就说,我空手揍老实你,看你还来嘚啵不。”
“你,你你?”洪宝之白嫩秀美的小脸吓的煞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他哪见过这样蛮横一身地痞架势的人。
战十身材健硕,一挽袖子露出坚实的肌肉,两眼放光的看着洪宝之身边的沈坤,这个家伙身上倒是有点肉应该能抗几下揍。
沈坤被他盯的一哆嗦,自己又没惹他,干嘛冲着自己来,他缩缩脑袋小声嘀咕:“看我干什么?我们又没想打架。”
“就是。”洪宝之一听这话,就是害怕也强撑着说道:“我们没要打架,是你自己说的。”
“嗨。”战十一瞪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刚才不挺厉害,现在怎么就怂了?”
“出息。”他话音刚落,后脑就被人拍了一巴掌,战一一个冷眼过去,“不去赶车,跑来吓唬几个孩子,把你能的。”
“嘿嘿。”战十一笑,跑去赶车,道:“逗他们玩玩儿。”
“抱歉了。”战一拱手,“他粗痞不懂事,几位小少爷别与他一般见识,回去我会好好教训。”
他一身布衣长衫,斯文儒雅神色温和,俊美的脸上不卑不亢,语气柔软带着安抚之意。
“呼。”洪宝之放心的呼出一口气,不敢再张扬嘴欠,“他哪像伙计,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
“嗯嗯。”沈坤胖乎乎的脸上,一副感同身受,“上山就是土匪,还是不要命的那种。”
“呵。”战一好笑,看他们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一软,道:“送你们两个小玩意儿,当做赔礼。”
他从怀里掏出两件东西,一人给了一件,随后转身离去,没看到身后洪宝之和沈坤惊讶的张大嘴巴。
……
他们这里发生的事,云长生不知道,他此时已经站在自己宅子里,指挥人卸车上的东西。
他手里拿着一张清单,卸一箱东西向许长峰介绍一下里面装的是什么,眼神充满得意。
许长峰看着好笑,顺着他说道:“云大夫真是疼爱你,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不比国公府家底差。”
云长生抿抿唇,嗔怪道:“乡下平民,怎敢与世家大族相提并论,只不过小有家财饿不到肚子罢了。”
他话是这么说,态度没有多少谦虚,身板拔的溜直没有一点比谁差的意思,只是脸上露出乖巧的笑意。
等把所有东西都卸完,已经落日黄昏,云长生再没有耐性管事,匆匆跑回自己屋里休息。
“累了?”许长峰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心疼道:“先把东西卸下来,哪天再看一样。”
“那不一样。”云长生微微一笑,“很多人好奇,就让他们知道一下是些什么不好吗?省得他们大费周章到处打听。”
刚才回来路上,许长峰就说暗处有人监视,很快京都就会到处传开,会有人进行各种猜测。
所以云长生才这么高调。
也不对,他让许长峰去,就是想高调就是想所有人知道,他这个乡下穷小子不是谁都能看不起的。
有国公府与皇室联姻,云长生知道日子不会消停,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太低调,能震慑或是蒙住一些人最好。
这样他能少一些麻烦,不会是个人就强调他是乡下穷小子,言语不敬恣意妄为,给自己减少一部分找事的人。
云长生不想张扬,不代表愿意忍气吞声,自己除了没有一个世家大族的身份,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甚至较起真来,云长生自觉自己可以高出很多人,就是对上皇家也不怕,他只是不想给国公府找麻烦 。
许长峰看他慵懒的依在矮榻上,像似再不准备动一下,他伸手帮云长生捏捏肩膀,道:“给你捏一捏,别睡,一会儿吃完晚饭再休息。”
“嗯。”云长生不累,他就是单纯不想操心。
今天这么忙碌,只是为有些事让许长峰了解,心里有个准备。
他现在已经想明白,经过一次与许长峰冷战,云长生摸透了他的意思,过后心里愧疚一小下。
许长峰是想保护自己,一切先以这个为基础,其他的事情在许长峰眼里都没这个重要。
古人思想怎么能与现代相同,就是许长峰身在军营多年,脑海里也是忠君保民,言行不可能太出格。
世家教导,文学熏陶,许长峰对他有这个态度,平常百依百顺的模样,云长生感觉满足。
他现在想争取一下,自己对许长峰有好感,即将成婚或许还牵扯一生,自己那点心思和忌讳有必要一点点让他知道。
“想什么呢?”许长峰揉捏他的肩膀,见他眼睛咕溜溜乱转,像是有什么心事。
“想。”云长生趴在矮榻上,忽然转头一笑,道:“京都那些关注国公府的人,会怎么想今天的事。”
“他们一定想办法查你底细。”许长峰道:“再看看有没有把柄或是弱点,以便将来某一天可以派上用场。”
许长峰不再凡事避重就轻,现在国公府不再单纯是一点点皇上觊觎,其他世家准备落井下石的问题。
一个联姻像是一把刀悬在他们头上,有些事情需要云长生了解,许长峰不期待他做什么,唯一希望的是他谨言慎行保护好自己。
“我就是一个乡下小子,他们不怕费事就去查。”云长生抿嘴掩饰住笑意,他岂能不做好准备。
“需要我请人教一些规矩吗?”许长峰问道。
“不用。”云长生知道他是说今天来的这些人,“他们要随我进国公府,爷爷早做好安排不用担心。”
“好。”许长峰言简意赅,“让他们无事出去熟悉一下京都,以后用着顺手。”
“怎么,想把宁河调回去?”云长生笑着打趣他,灵活狡黠的眼神落在许长峰身上,“我还希望他能带带我的这些人呢。”
“你呀。”许长峰莞尔,“把他给你就是给你,怎么会再要回去,有他诸事我也放心一些。”
“嗯。”云长生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尽快熟悉京都,有些事很快会上手。”
……
他们在屋子里说这些,外面那些刚来的人,也聚在一起议论许长峰,“还不错,看着有些武力。”
“嗯,长的也算英俊,不算给少爷丢脸。”
“就是。”战十嘴最欠,“若是不好,我们少爷早回去了,还会搭理他。”
“闭嘴。”战一眼睛一瞪,那份儒雅温和早已不见,如冰似刀的无情眼神吓的他们顿时住嘴。
“这事是你们能议论的?赶紧都给我滚回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一个个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忙不迭的一哄而散,再不敢多言一句。
王管家笑道:“这些小崽子,一天不教训就要上房揭瓦,多亏你过来,他们老实多了。”
战一无所谓的笑笑,刚才那冷冽瘆人气势顿消,“现在倒是无妨,主要进国公府得让他们老实一点。”
“是。”王管家道:“其他人没关系,对少爷的事需要谨言慎行,不能让人挑出错。”
“这些还需王伯操劳。”战一道。
他们各有分工,需要配合才会搭把手,其他时间是各不相干,安守自己本分。
“府里的事我会安排好。”王伯道:“少爷应该让他们出去玩乐几天,外面的事就要战一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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