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挚顿时屈指又敲了下林曜脑袋:“胡说什么。”
林曜捂着额头, 愤愤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秦挚这个危险人物。
“那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他?都快贴上去了。”
秦挚原本还想教训教训林曜的,朕喜欢过的仅你一人,何来其他人?朕是那么容易喜欢上谁的人吗?
但他还未动作又想起另一种可能性:“曜曜莫不是怪朕看他过久,所以吃醋了?”
“我没有。”林曜立刻撇清反驳:“你别乱说。”
他说着又迅速转移话题:“那他是怎么死的?”
秦挚表情猛地一僵,像是想到些很糟糕的往事。
他正准备开口说话, 门外就突然响起敲门声。
林曜看了眼还沉浸在往事中的秦挚,迅速走过去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乔鹤, 神情肃穆。
他走进房间, 转身掩好门,跟林曜简单行礼后便看向秦挚,语气急促:“陛下,不好了,贺谦跟庞奇出去查探却到现在还没回来, 肯定是出事了。”
秦挚蹙眉问:“你去找过吗?”
乔鹤点头:“在附近找过,我不敢离太远, 但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秦挚思索着,却没再提此事,而是把那画像递给乔鹤:“你先看看这个。”
乔鹤满头雾水接过画像,等看到画上之人时顿时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曜曜曾在郑修恺藏匿逆贼的宅院见过他, 进客栈前也见到过他。你确定他真的死了?”
乔鹤看着林曜, 又看那画像,满脸都是惊骇,斩钉截铁说道:“我当然确定。当初是我亲眼看着他从崖上跳下去的。”
他当时匆忙赶到, 本是想劝牧卿攸的,偏偏对方心灰意冷,却还是义无反顾地从崖上跳了下去。
乔鹤现在想起牧卿攸当时决绝满是恨意的眼神,心都还是刺痛的。
林曜看看秦挚,再看看乔鹤,这两人看到画像的表情都如出一辙,他觉得这事背后必然有猫腻。
秦挚静默半晌,接着听不出语气地道:“那看来他跳崖后并没死,而是获救了。”
乔鹤表情也很复杂:“陛下是说,这些事都是他在指使?”
“未必,但定有他在其中。”秦挚深深看着乔鹤:“你应该清楚,他最恨的人便是朕。”
林曜看着他俩在这打哑谜,都快听糊涂了,但他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并不是解释这些往事的好时机,便也没去多问。
乔鹤又盯着那画像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又道:“陛下,臣在秋狩前还收到消息,说近来江湖频频出现异动,很多消失的刺客都纷纷现身。臣之前并未多想此事,如今看来,那些刺客莫不是被召集到了此事……”
“已经来了。”秦挚突然打断乔鹤,转过头看着窗外。并在同时震碎餐盘,掌风扫过,碎裂的餐盘便化为暗器猛地射向窗外。
窗外藏匿的刺客避过暗器,一拥而入迅速翻进房间,持着长剑朝秦挚三人刺来!
刺客跃进房间的约有六七人,两人试图拖住乔鹤,其他人则集中对付秦挚。
这些人都是很有名气身手不凡的刺客,并非普通刺客能比的。
乔鹤急着去找容绻,怕她在楼下也遭到袭击,但那两名刺客却拖着他,让他一时片刻难以脱身。
秦挚一掌击毙一名刺客,捡起长剑,将林曜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看着眼前蒙面之人突然说道:“慕辛崖,江湖上赫赫有名排名第二的刺客,是谁派你来的?”
慕辛崖像是没想到会被秦挚认出,愣了下,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秦国皇帝,这样都能认出我。但此事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便可。”
他说完便提剑攻来,秦挚并不惧他,论武功慕辛崖远在他之下,但他想要解决对方却也需要时间。
偏偏就在两人交手时,又有人直奔着林曜去了。
林曜那点招式对上这些专业刺客根本不够看的,他翻身刚躲过刺客袭击,又有人迅速逼近。
秦挚虽跟慕辛崖交手着,却也时刻注意着林曜的动向,见状表情也变得暴戾起来。
他猛地震退慕辛崖,正准备去救林曜时,突然又有两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林曜躲避着刺客,负隅顽抗,但最终还是不敌被抓住了。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刺客并没有杀他,而是带着他迅速跳窗逃走了。
就在林曜被抓走之后,秦挚整个人都变得极其暴戾,满身携裹着杀气。
他提着染遍血迹的长剑,宛如一尊杀神,接着以慕辛崖无法察觉的速度猛地将剑刺进了他的体内。
慕辛崖满脸惊愕,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秦挚咬牙怒道:“你们不该动他!”
他说完猛地拔出长剑,猩红温热的血液瞬间迸射出来。
-
林曜被一名刺客提着在屋顶上迅疾狂奔,期间他也试着反抗过,但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不禁暗叫倒霉,怎么每次被抓走的都是他,这些刺客就只会挑软柿子捏吗?
林曜边骂边揣度,这刺客不拿他威胁秦挚,却带着他一路狂奔是为了什么?对方要带他去哪里?
他隐隐有个想法,却又无法确定。
林曜最终被那刺客带到一条小巷深处的宅院,且在那里见到了苏归,哦不应该说是牧卿攸。
牧卿攸身着一袭白衣,仍是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他坐在石桌旁饮茶,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视线这才转向林曜。
“我在此恭候你多时了。”牧卿攸看着林曜笑道:“过来坐吧。这茶很好喝,你也尝尝。”
他边说边端起茶壶,为林曜斟了杯茶。
林曜活动了下被扭到的手臂,走到石桌前坐下,却没碰那杯茶:“你派人把我抓到这来是想干什么?牧、卿、攸。”
他紧盯着牧卿攸,说出对方名字的时候还特意用力强调了番。
牧卿攸原本还是笑着的,听到这个名字动作却猛地顿住,笑容也迅速褪去。
“他竟连这事都跟你说了?看来你对他来说果真意义非凡。这倒也正合我意。”
林曜定定看着牧卿攸,没有说话。
牧卿攸笑看着林曜:“别这么盯着我,我来是为了帮你,对你更没敌意。你该谢我助你脱离苦海才对。”
“帮我?”
“对。先前在那宅院,若我没料错的话,你本是想通过密道离开皇宫吧?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多。你讨厌秦挚,憎恨秦挚,想离他远远的,但是现在他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动摇了是吗?”
林曜沉默着没说话,他现在还不知道牧卿攸的目的,决定静观其变。
“林曜,你不应该信秦挚的,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现在的确对你好,事事宠着你,但将来某一天,他也会毫不留情地背叛你抛弃你,到那时你对他来说就什么都不是了。”
林曜低垂着瞳眸:“秦挚说,他是在前往封地时认识你的?”
“他还说了什么?”
“说你单纯善良,经常免费布施,看到路边的流浪狗都会心软。”
牧卿攸听着听着突然疯狂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才停,好像林曜说了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对,他没说错,以前的我就是那种蠢货,蠢透了,所以才会被他骗。那时他刚到洛溪封地,一个被发配到荒凉之地的不受宠的皇子,根本没人在意他。要不是我跟乔鹤,一个将军之子,一个刺史之子处处帮他,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我那时多信任他啊,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甚至为他违逆父亲,什么都听他的。”
“但他呢?他是怎么回报我的?他利用我让父亲出兵造反,却在功成之时,亲手杀死了我的父亲!那可是最疼我的父亲!我从前有多信他,现在就有多恨他!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做梦都想杀了他。现在我的愿望终于能实现了!”
他说完又阴鸷地紧盯着林曜:“我就是前车之鉴。你若还执迷不悟,只会落得比我更惨的下场!”
林曜忽然有些听明白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牧卿攸取出早就备好的匕首放桌上,推到林曜面前:“这把匕首淬了毒,我会给你制造机会让你回到秦挚身边,然后你用这把匕首杀掉秦挚。”
“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秦挚死后,你就彻底自由了。”牧卿攸满是诱惑地说道:“而且,我说过很喜欢你的吧?因为你跟我真的很像。你的父皇逼死你的母妃,你喜欢的人被你的皇兄夺走,但事成之后,这些我都能帮你。你想杀了他们,或是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我都能助你一臂之力。”
林曜拿起那把匕首,指腹摩挲着柄端,像被诱惑到般不解问:“但你明明能利用我直接威胁秦挚,为何要多此一举?”
牧卿攸表情狠戾道:“我原先也是这么计划的,但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我太恨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而比起直接杀死他,显然让他被自己爱着的人亲手杀死才更绝望痛苦。”
“我就是要让他体验我当年肝肠寸断的痛,如此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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