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远远看着这幕, 心急如焚, 按他的阵法进攻, 此战必胜。但他万万没想到竟会出此意外, 导致战局瞬间逆转。
“乔将军。”副将急道:“您先撤吧, 我们拦住齐军!”
乔鹤并未撤退, 而是拔出利剑,笑道:“我临行前, 皇后曾说我此行定能无恙,我今日便且试试。”
他说完便驾马冲进两军交战之中,挥剑砍杀敌军, 救下险些被杀死的一名士兵。
那士兵本还以为必死无疑, 恍然看到将军, 霎时激动起来。
“起来。”乔鹤挥剑杀死攻来之人,对那人道:“秦军还没输。”
“是!”那士兵迅速起身,接着斗志昂扬地投入厮杀中。
秦国士兵接二连三诡异出事, 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饶是乔鹤有心扭转战局, 此时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命大军撤退, 尚且还能准备反击。
裴良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始终都牢牢盯着乔鹤。此战若能擒下乔鹤, 齐军便是大捷,没准能趁机反败为胜,攻向秦都城。
此时见乔鹤下令撤退, 裴良便迅速领人围攻上去,目的只有一个:擒住乔鹤!
乔鹤身旁的副将跟侍卫先前就被齐国大军冲散,他独身一人陷入裴良的包围圈中。
乔鹤见状也并不畏战,冷冷看着裴良,表情肃然,挥剑便直接迎上去。
齐军众人并非乔鹤对手,饶着裴良挥刀跟乔鹤碰上,也被他的刀震得连退数步。
裴良脸色难看,已经知道乔鹤的厉害,见硬攻不成,便眼神示意一名小将。
那小将收到裴良眼神暗示,趁乔鹤交战之际,猛地掏出包药粉洒向乔鹤。乔鹤眼见不妙,迅速掩鼻遮挡,却也来不及了。
药粉吸进鼻腔,他只觉浑身无力,猛地以剑驻地,半跪下来。
裴良高高骑在马上,俯视着乔鹤眼神极其嚣张:“还是国师英明,早就做好准备。什么秦国第一大将军,还不是得败在我手下。”
他边说边命人去绑了乔鹤带走。
乔鹤想反抗却有心无力,只能任人绑住手腕,暗暗道皇后这回可没算准。他既没能遇贵人,亦没能化险为夷。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箭矢却猛地从远处射来,掐好射中那绑乔鹤之人。
一箭过后,紧接着又是数箭齐发,来势汹汹,逼得裴良等人不得不挥剑阻挡。
不远处,约几十人的队伍迅速纵马赶来,那为首之人赫然正是容绻。
容绻射完箭,便将弓扔到一旁,飞身跃至乔鹤身旁,并转过头低声问:“你没事吧?”
乔鹤没料到容绻竟会碰巧赶到,愣了愣,随后扭过头没说话。
被容绻看到他如此狼狈的姿态,乔鹤也有些没脸见人。
容绻轻“啧”了声,哪能不知道乔鹤在想什么。
她迅速扶着乔鹤翻身上马,没准备停留地在侍从的掩护下冲出了齐军的包围圈。
乔鹤中毒浑身无力,容绻便一手揽着他一手纵马。
乔鹤哪被这么对待过,浑身都不自在,偏偏此时情况特殊,他也实在别无他法。
两人顺利抵达营地,容绻扶着乔鹤下马,却被乔鹤不轻不重地推了下,冷冷道:“我能走。”
容绻没说话,刚松开扶着乔鹤的手,乔鹤便站不住地往地上倒。
她顿时也懒得跟乔鹤讲道理了,直接弯腰将乔鹤给抱了起来。
乔鹤身体忽然腾空,刹那简直惊骇至极,他满脸一言难尽地紧盯着容绻,但到底没多挣扎,怕引起轰动更加难堪。
乔将军一世英名,何曾想过自己竟会被个女子……好吧,容绻也不算什么女子。但总而言之,就是他一个大男人,被人抱简直颜面扫地。
容绻抱着乔鹤走进最大的那顶军帐,把他放在床上,又掏出颗能解毒的药喂给乔鹤。
琉国毗邻荒芜之森,在用毒解毒方面都是很擅长的。
乔鹤没多问地服下容绻送到嘴边的药。
容绻见状顿时笑道:“问都不问就服下,你不怕我是要害你?”
乔鹤道:“你害我就是害秦国,我还没蠢到会认为你会对皇后不利。”
“阿鹤聪明。此药能解你所中之毒。”容绻说着又问:“表弟如今可好?”
她虽接到林曜送来的信笺,但信笺却并未提及林曜的事。
“皇后很好。他已诞下位皇子,前不久还被立为太子。”
容绻颔首道:“陛下对阿曜还算情深。”
她说完又笑看着乔鹤:“我救了你一命,你连声谢谢都不说吗?”
乔鹤表情复杂难言,张了张嘴却很难说出谢谢二字。
他为此挣扎半晌,好不容易做好准备想跟容绻说声谢谢,却先被容绻给拦住了。
“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之间也不用那么客气。”
乔鹤没说话,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容绻面不改色地道:“我跟表弟许久未见,算着时间他也该生了,便准备去秦看看他。”
“此地距秦路途遥远,你总不会是顺路来的吧?”
“那当然不是。我原本是要去秦国的,但途中听说你率军出征的事,很不放心,就一路赶了过来。还好我来的及时,否则就麻烦了。”
乔鹤听完她的解释也没多怀疑,毕竟容绻说得有理有据。
他只是在想皇后果真神机妙算,竟真算到他会遇到贵人,逢凶化吉。
两人并未多提此事,很快就说起此次交战中所发生的怪事。
秦的军队中那些人突发恶疾,很显然是齐人搞的鬼,若无此事,秦此战必胜。
只是乔鹤一直命人严密看守着营地,每日饮食也都万分小心,实在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找到机会投的毒。
此事若不解决,齐国之后就还能如法炮制,秦将陷入很被动的局面,很难有反击之力。
“晚些你陪我去看看那些突发恶疾的人。”容绻道:“这些人定然有相同之处。我也让孙大夫看看能否有解毒之法。”
傍晚时,乔鹤服过解药已基本恢复,随即便领着容绻跟孙房尤去看那些发病之人。
孙房尤医术高明,极擅解毒,任何毒药让他一看便知。
乔鹤跟容绻成婚一事人尽皆知,军营中众人也是知晓的,但大家也万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纤瘦温柔的乔夫人,竟是位女中豪杰,会射箭能骑马,还抱得动乔将军。
因此等乔鹤跟容绻领人去看那些伤者时,众人看着容绻的眼神也很是钦佩。换个人来,谁敢去抱乔将军啊。
乔鹤却被那些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想到先前容绻众目睽睽抱他进营帐的事,不禁蹙眉瞪了容绻眼。
她先前那些娇弱温柔,果真全都是装的。
此战因阵法被破,秦军死伤惨重。而按乔鹤的吩咐,众将士也将突发恶疾之人跟受伤之人区分开来。
孙房尤神情严肃,当即为这些人诊脉,检查伤势,随后都在他们身上找到并不明显的叮咬痕迹,确定这些人的确是中毒。
此毒虽很罕见,但对孙房尤来说并不难解,他当即就开始设法调制解药。他先制出一批解药给那些中毒的人服下,随后又熬了锅解毒汤,给军中每人服下,此后就能不惧此毒。
乔鹤眼看着军中众人迅速振作起来,先前中毒的人也很快好转,表面不说,心底却是很感激容绻的。
他很清楚此次若没有容绻,他很可能就丧命了,且秦军也会对那毒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中毒身亡。
容绻跟孙房尤不但救了他,还救了军中千千万万的将士。
这之后全军歇息整顿五日后,便又再次向绥阳发起进攻。此战军中势气很足,都想着定要一雪前耻。
裴良这几日又陆续放出那黑色飞虫,满以为秦军必然束手无策,只能准备准备乖乖投降,因此在发现秦军竟无惧那飞虫,大军压境时,顿时极为震惊慌乱。
那黑色飞虫是国师给他的,道有此物在,定能轻易击败秦军,他奉此物为制胜法宝,哪知道竟如此轻易就被克制住了。
裴良霎时吓得魂都快散了。
两军交战当日,乔鹤跟容绻配合默契,把后背交给彼此,犹如两把刺进齐军的杀器,无人能挡。
半日后,秦军大胜,乔鹤斩下裴良首级,秦军顺利攻占绥阳,大军气势如虹,遥遥直逼齐国都城。
战后,乔鹤把打扫战场的事交给副将安排,跟容绻各骑着匹马慢悠悠地并肩往营地走。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绚烂,大地被柔和的光芒笼罩着。
容绻披着铠甲,长发绑成高高的马尾,侧脸还沾着血迹,虽比不上那些闺阁中的女子温柔,却英姿飒爽,有种独特的韵味。
乔鹤不知怎的,一时竟看得有些失神。
“这么看着我干嘛?”容绻偏过头,笑看着乔鹤:“是不是对我动心了?”
乔鹤迅速移开视线,脸忽地有些发烫:“你别乱说。”
他顿了顿,又道:“我只是在想好像还没好好跟你说声谢谢。”
“谢谢你。”
“嗯。”容绻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乔鹤。
那一眼像是看透了乔鹤心底所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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