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各方算计

    第62章成了“拍卖品”

    唐钰还真有点没料到丁昌竟然出此下策来坑他。

    读书人注重的就是名誉, 把脸面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但丁昌为坑他竟然公然拉皮条, 着实有些不要脸。

    但丁昌却很镇定,眼中带着痛快笑意,“感谢唐士子如此为民之心,请。”

    他此举自然丢人, 让魏大人生气回去少不得收拾烂摊子;可更丢人的唐钰,堂堂士子雌伏于人,任由唐钰如何有才,将来在士族眼中也是个笑话、亵玩之物。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又是以慈善为名的借口,他倒要看看唐钰如何应对这般困局。

    答应, 唐钰便是断送了未来前途;不答应, 那今日这个慈善拍卖会岂不是浪得虚名

    何况唐钰容貌本就精致漂亮、色若春华,姿色远盛旁边作为拍卖品的那几个美少年, 那些喜欢押亵美人的士族被点醒, 哪能不注意。

    “没想到唐士子如此宅心仁厚, 为百姓竟能做到如此,岳某不才, 愿出一百金以尽慈善之力”

    马上就有好色之徒忍不住站出来了, 嘴里冠冕堂皇, 眼中觊觎之意。

    唐钰容貌精致, 却没什么背景, 一届小小幕僚, 在场随便哪个士族都能压得住他,完全不担心有麻烦。

    “我出两百金,愿与士子结秦晋之好。”

    “我也愿尽绵薄之力。”

    有人带头,接二连三便有人跟着开口,如斯美人,还乃士子,岂有不慕之理

    旁边魏秉郡脸色不好看,众目睽睽之下他若真让人被带走,脸面何存。

    唐钰这事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坑了,天下哪个士族会做出这等自毁前程之事

    魏秉郡立刻站起来,作责怪表情,

    “唐士子,本官知道你仁心,但这事本官已驳回,你如何还如此冲动。此举筹款着实不妥,将来有的是你为百姓出力之时,莫年轻气盛脑热,本官念你一片心意不跟你计较,快下去,堂堂士子像什么话。”

    说完,又回头朝众士族拱手,满脸歉意,“各位大人抱歉,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又满腔报效之心,竟做出如此荒唐脑热之事,让大人们看笑话了”

    明斥暗帮。

    唐钰领会魏秉郡的用意。不过丁昌此举对他来说却也是误打误撞的机会。

    他似慌乱顾周围虎视眈眈士族,实则视线趁机与殷禹交汇、交换信息,然后才向魏秉郡拱手听话,

    “多谢大人宽宏,钰冲动了,钰这就下去。”

    说完,唐钰就转身准备走下木台,表情动作有些慌张害怕。

    这般一等一的美人、还是个读书士子如此逃走,众人心有不甘,尤其是那最先开口的岳姓士族,平日最喜美男子,难得遇到如此尤物佳品,准备继续开口。

    却不幸被人截了胡。

    “站住。”

    只见那位残暴的澧王忽然开口,眸色落在少年身上幽深一片,很显然这位主儿也起了意。

    众人霎时安静,酒楼中除了呼吸竟再无一丝声响。

    唐钰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是何人叫住自己,脸色立刻就白了。

    而殷禹则把完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继续道,“你,过来”

    这个“你”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在场众人看向唐钰目光无不露出同情之色,被其他士族带走或许还能靠着士子身份受到礼遇之待;但被澧王看上,就真真是只能自求多福,别说失身,能保住命就算不错。

    丁昌等人诧异之后就是幸灾乐祸,现在这小子自己倒霉可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唐钰不仅脸色发白,腿似乎都软了,整个人如筛糠般抖了起来,精致的脸上眼眶红得似乎要落泪,站在原地“我我”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可怜之极。

    但那边澧王却不是心软的主。

    其身边的侍卫会意,目光如寒刀,“还愣着做什么,我们主子叫你过来”

    “砰。”

    闻言,唐钰似因恐惧双腿彻底发软,猛得摔到地上,恐惧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

    众人侧目,心里真是同情极了。可谁也不敢插半句嘴,澧王虽已是个半身不遂的废人,但仍旧是只凶残的猛虎。

    魏秉郡有心帮他,却也没那个胆子开罪。

    而那边男人似乎非常欣赏少年这幅恐惧的模样,心情很好,并不恼怒少年的失态,脸上露出趣味之意,

    “唐士子既然有如此为民的仁心,愿抛弃世俗礼教,只为救命,这等心意岂有不成全之理”

    “本王身为澧城封地之主,又怎有放百姓不顾的道理,本王也愿自掏金银,以助今年百姓过冬,不知唐士子,可愿让本王做你的入幕之宾”

    能说不愿意么,那必须得点头,否则就要死

    众人心头紧张。

    魏秉郡心知此事怕是无力回天,以他的身份在澧王面前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倒是台下江汉奕初生牛犊不怕虎,见此情况着急,脑子一热竟当了出头鸟,上来帮忙求情,

    “请王爷赎罪,钰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不懂伺候人,恐坏了王爷兴致,还请王爷饶钰弟弟一命”

    他不说还好,这般求情简直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殷禹最忌讳别人逆他的意,当即双眼浮现暴虐之色,笑容寒光禀禀,

    “伺候本王乃他的福气,你这般说,莫不是觉得本王是个会吃人的洪水猛兽既如此,本王瞧你也鲜嫩得很,你便自己刮下两斤肉给本王做盘可口肉食如何”

    江汉奕吓得后退一步。

    唐钰则脸色白了红,红了白,不敢再违抗命令,只能迅速上前,把江汉奕推开,下跪哆嗦,

    “能,能得王爷青睐,是钰之幸。江哥哥是担心钰不懂事,还请王爷莫见怪,望王爷垂怜”

    声音中怕得都带上了哭腔。

    丁昌等人抱着手已经幸灾乐祸都快笑出了声,直想呼一句天助我也。

    殷禹虽寒笑未消,但似乎难得看上个入眼的美人,便多了几分宽容,没有再追究,

    “既然士子有心,那便立刻与本王回府。”

    说罢。

    其身侧侍卫一人推动主子离开;另一侍卫走过来,将害怕的少年架起,连拖带拽的抓走,羞辱得少年满脸泪水,呜呜哭声可怜不已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不敢阻拦。

    待人走后,酒楼中才重新热闹起来。

    “完了完了,这唐士子肯定完了,这位殿下就是只凶残的猛虎,这一去哪能还活着回来。”

    “确是,传闻澧王不近美色的,此刻忽然看上这位唐士子,定不是只看脸那么简单。肯定是刚才其帮了曲公说话,惹了澧王不快”

    “那这唐士子真是倒霉,就算澧王留他一命,堂堂士子被人带回府亵玩,前程便也是毁尽。”

    众人议论纷纷,无不对被带走的唐钰充满了十万分的怜悯,还有些唇亡齿寒。

    澧王今日如此嚣张,再加之先前杀掉曲二公子的举动,看来是已经挑明了要跟曲公争斗。现在带走的是唐钰,焉知下次带走的是他们其中谁

    人家落难成了废物仍旧还是王室血脉,他们在对方面前就是炮灰而已,没看见曲公被气成这样也没能明目张胆的对其发难么

    “曲公,咱们怎么办看来三殿下是想行动,拿回澧城的封地权利了。”

    被曲公招募的幕僚忧心上前,询问主子意图。

    其实这两年他们不是不想除掉殷禹,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明里殷禹不是躲在府邸不露面,就是去酒楼饮酒不亲近任何人;暗里对方又从王城带了暗卫兵力保护,他们完全找不到借口动手。

    即便前些日子有曲二公子之死,但也是二公子鲁莽闯府,他们没有借口直接做什么,就算已上奏告状王城,此事也不是两天就能有结果。

    曲公浑浊双眼迸发怨毒,

    “他无论如何都是王室血脉,背后还有母族撑着,明里动不得手。不过山高帝王远,老夫倒要看看他那些暗卫兵力能保护他多久”

    幕僚会意,但仍旧担心,“虽这般说,可主公,殷禹能活着回国必定不是简单角色,小人怕夜长梦多。”

    “机会不是来了么差人将魏秉郡给老夫叫到府上来殷禹没表面上那般冷情,他能为了他母妃自毁前程报仇,熟知他日不会为了美人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之事。”

    曲公脸上皱褶夹起冷笑。

    幕僚面露思索,想起曲二公子之死缘由,又想起刚才被带走的少年姿容,恍悟。

    第63章各方算计

    唐钰直接被带走,衙门内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丁昌几人,发愁的就是魏秉郡和江汉奕了,拍卖会结束,魏秉郡就忍不住怒气,将丁昌叫道了面前来。

    “丁昌,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敌意唐钰,还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

    魏秉郡几乎快气晕了头。

    今日丁昌所为着实不能用过分二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明面上是针对唐钰,可实质上却是没将他这个县守放在心上,所做所为根本没有顾过他半分脸面。

    衙门幕僚之间的争斗他并不阻止,但前提是在他允许范围内。

    “唐钰是本官亲自招募的幕僚,众目睽睽,他成了亵玩之徒,你觉得本官很有脸面”

    “虽丢了暂时的面子,但于长久而言对大人却是有利的。”

    丁昌今天敢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自然也是有依仗思考的。唐钰被他坑了,他自己也会付出相应的损失,日后在士子中他的名声必定败坏。

    但若是能够拉下唐钰,却也是划算的。

    这段时间唐钰的表现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原本以为只是个靠运气走进衙门的少年,却没成想能力出乎想象,因着何主薄的关系他们跟对方是不可能交好的,为免以后遭殃,必须得先下手为强。

    “魏大人,丁某自知今天鲁莽,可大人您想,唐钰年轻气盛、能力出色,他岂会心甘情愿为大人您卖命心中必定是想的踩着大人您上位,此子绝不可留”

    “如今他被澧王带走,若是能够活着回来,但成为了亵玩之物,他日后除了为大人效忠再也不能投靠谁,否则他自个儿得掂量下自己那张脸的吸引力若是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自己撞到了澧王手上。”

    丁昌阴狠嗤笑。

    他今天是坑了唐钰没错,但也是真怪唐钰自己倒霉,若不是多管闲事在曲公跟澧王过招之时凑上去,并不喜美色的澧王怎么可能注意到他。

    魏秉郡听完气笑,“就算如此那也是本官的事儿,要你来做主”

    “不敢替大人做主,大人如何惩罚丁昌愿意承受,可还请大人看在丁昌真心效力,以及丁某姐姐的份儿上,此事多多思量。”

    丁昌眼观鼻鼻观心,倒是镇定得很。

    不过他确实也有几分镇定的资,自从进了衙门后,他与其他幕僚不同,而是另走歧道,靠着衙门办差的机会结实权贵,将家中姿色艳丽的姐姐送出去,搏得一缕裙带关系做免死金牌。

    魏秉郡怒目,“你莫不是真当本官不敢动你”

    “事已至此,大人即便斩杀丁某也无济于事,怪只怪唐钰他不懂树大招风之理,为人太过狂妄。丁某也只是为大人您着想,不想您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丁昌咬牙豁出去,总之唐钰不能留,否则于他后患无穷。

    魏秉郡盯着他,紧握拳头,“你如此不惜自损八百的动唐钰,当真只是为了本官,没有别的”

    丁昌眼珠转动未答,“”

    忽然,外头小厮进来传话,

    “大人,曲公差人传话,有请大人过府”

    曲公忽然请他去做什么

    魏秉郡眉头一皱,但却不得违抗,冷冷看了自以为有依仗的丁昌,然后摞下话,

    “丁昌,你最好期待你姐姐给夏大人生的是个儿子,否则此事,本官绝不与你罢休。”

    说完,魏秉郡拂袖而去。

    丁昌望着背影,脸色阴沉,若不是唐家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魏秉郡拂袖离开,坐着马车赶往曲府,心中阵阵发愁。

    他隐约能够猜到点曲公找他是什么事情,不出意外应该事关唐钰,但他却并不想唐钰如此快就卷入澧城的风浪之中。

    唐钰是很聪明没错,但到底年纪太小,历练不够。他在澧城中周旋了十几年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这波涛中全身而退,唐钰又有多少机会活下来

    魏秉郡出身寒门,为人虽算不上刚正不阿,可却也有为人底限。

    他为曲公办事也不过是顺应澧城的权势风向,但若要算忠心,却是说不上的。曲家行事狠毒,远比暴虐的澧王更加多了几分阴险,所谓的心腹,在曲家人眼中也不过是走狗的存在。

    沉默中到达曲府。

    不出所料,曲公目地果然是唐钰。

    “把关于唐钰所有的消息仔仔细细说与本公知晓,若有半分隐瞒,你应当知道下场”

    曲公撇了眼面前下跪之人,对这个最初赏识、但一直不怎么堪大用的人态度般般。

    魏秉郡是很识相,却也识相过了头,以至于这些年一直被他放在县守的位置上没有提拔上去重用。

    对曲公的态度,魏秉郡显然心头明白,身份地位所限,不敢隐瞒,恭敬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怎么认识的唐钰,怎么招募对方进衙门,唐钰在衙门期间又做过什么,一一上报。

    他已猜测曲公多半要让唐钰去顶替今天那几个美人要做的事情,倘若他将唐钰的信息有所隐瞒,并不是帮唐钰,反倒是害对方。

    “主公,下官所知已全数告知,我明白曲公用意,只是唐钰年轻气盛,又并未受过专门的训练,让他做事,唯恐会在澧王面前露出马脚,反倒坏了主公大业。”

    魏秉郡最后还是希望能够帮唐钰挽回一二,去澧王面前和去摸老虎的屁股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的人送过去才不会露马脚,对殷禹那人,越是精心训练出来的越容易被看破,这两年本公派了多少人过去,你看那人可有半分损伤”

    曲公思虑,“不过你也说得对,殷禹不是普通人,以唐钰的心性和年纪确实在对方的威严面前藏不住心事,所以此事本公需要你来做。”

    “请主公明示。”,魏秉郡暗叹,看来这坎儿是必须得跨了。

    “以你所言,这个唐钰倒是个很有上进心的,想控制他应当不难。如今他去了澧王府,回来之后若没有本公的庇护和提携,他将来只有成为玩物的下场,以他的聪明,他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本公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让他好好伺候澧王就可以了,若是能够得到澧王欢心最好。不过那唐钰身为士子,心中必定不甘,所以你且好好劝说他,让他接受现实。做好,将来本公有赏;做不好,他唐家便给本公在澧城消失。”

    曲公面色狠辣,看向魏秉郡,“你,也一样。”

    “是,下官明白。”

    魏秉郡微怔,拱手点头。

    另一头。

    唐钰被阿九连脱带拽,满脸泪水,狼狈不堪的带走,一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看到的百姓纷纷围观,小声指指点点。

    彼时,他脸上的屈辱之色便更加明显。

    直到进了澧王府,被带到殷禹寝房,只有他跟殷禹两人时,才收起演戏神色,长吐一口气。

    然后唐钰赶紧半跪请罪,马屁拍着走,“请主子赎罪,钰损您的名誉了。”

    虽是演戏,但作为主子最最最贴心的心腹,怎么能够没有事事以主子为重的自觉呢

    “本王知道你是什么人,日后别在面前做这般姿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表面恭敬,心里不知如何腹议”

    殷禹看他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有些好笑,小东西平日惯会装了。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唐钰仿佛被胸口戳上一箭,脸红了下,随即面露心痛,幽怨控诉,

    “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呢,我对您的忠心那绝对是天下第一的今儿为了主子,钰连士子尊严都放下了,明日回去,我可就是以色侍人的人了,别人非得在背后嘲笑钰,主子,你不安慰我就罢了,还质疑钰对您的忠心。”

    “那如你刚才请罪所言,本王也成了个贪图好色之辈,名誉尽毁,我们扯平了”

    殷禹最喜他这般胆大的亲昵,心情霎好的伸手捏捏唐钰略带婴儿肥的脸颊。

    然后指尖不着痕迹从他唇上划过离开,带着难以察觉的留恋,有种别样的亲近和温柔味道。

    唐钰因从小被家里宠着,捏脸捏惯了,对这种暧昧性的动作并无所觉,只当是男人信任的亲近。能够得到暴君的亲近是他最高兴的事情,因为每次暴君主动亲近他,脑中的积分提示就会响个不停。

    他灵机秒动,主动凑到暴君腿边,将小脑袋亲昵的趴上去,杏眼眯起仰望,满脸狗腿子的笑,

    “主子无须担心,任由主子名誉再坏,钰也定想办法帮主子挽回,叫世人提起主子只管跪拜称赞。倒是钰怕将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主子,你得好生补偿钰才是”

    “敢主动跟本王要东西的也只你才有胆子不过你说得也有理,你为本王如此鞠躬尽瘁,连士子尊严都抛弃,岂有不赏之理。”

    殷禹点头赞同,眼底闪过戏谑笑意,继续道,“只是现在暂不能送你珍宝惹眼,不如此,本王前几日遇到只很有灵性的黑猫,捉来送你玩耍解闷如何”

    “黑,黑猫”

    “对,十分有趣的一只黑猫,似能听懂人话,本王很是喜欢,钰既为本王效力,本王便割爱送给你吧。”

    真是个非常贴心的奖励。

    唐钰条件反射一抖,然后拥紧殷禹大腿,赶紧转移话题,“既是主子心爱,钰怎能夺人之好。时间不多,主子,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第64章暴君的温柔

    说什么正事自然是今日拍卖会上的做戏。

    唐钰明白殷禹是想借此把跟曲公的争斗放到明面上来,但他有些不太明白殷禹为何忽然这么做,毕竟前两年对方都是采用的韬光养晦之策。

    更何况现在澧城之地的势力仍旧把握在曲公的手中,明面上争斗,对殷禹来说弊大于利。

    “主子,钰愚钝,还请主子跟钰讲解一二。”

    对唐钰来说,殷禹的命就相当于他自己的命,因而对待殷禹,除了系统方面,他并不会有所隐瞒。

    也正是因为这份全心全意的坦诚,使得殷禹对他信任度蹭蹭蹭的上涨。

    四下无别人,盯着趴在自己腿上仰望的乖顺少年,殷禹不再掩藏自己的情绪,露出笑意,手落在人头顶,轻轻抚摸那般柔顺的发顶,

    “知道守株待兔这四个字吗”

    “知道。”,唐钰小鸡啄米点头。

    “那明白伺机而动吗”

    唐钰微愣。

    殷禹继续道,“本王到澧城这两年,曲家没少私下搞动作,但奈何本王日常不是足不出户,就是不见任何陌生之人,再加之阿九阿十他们保护,便没给他们半分得逞的机会”

    “不过这般龟缩不是长久之事,本王虽已成废人,但不死,他曲家就不得安宁,犹如心头梗了一根肉刺。”

    “僵持两年,他们若还能忍下去就不是曲家了,本王守株待兔,他们伺机而动。既然他们需要机会,本王给他们便是。”

    唐钰明白了,“但是主子不怕这一反常态的忽然行事,让曲家怀疑吗”

    “所以本王需要你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有一个令本王失去分寸的存在,那便不是问题。”

    “但即便如此,主子前后反差也太大,他们会相信吗”

    “会。因为本王是为母报仇,冲动到愿自毁前程也要泄愤的人,一个人冲动过一次,再有第二次也不稀罕。”

    殷禹冷笑,眼中闪过暴虐。

    唐钰猛睁大眼睛,“难道主子发配澧城,是,是主子您”故意的

    暴君是故意杀掉秦王宠妃把自己发配到这种贫瘠之地来韬光养晦的可是为此付出一双腿代价也太大了,倘若腿治不好,那岂不是弄巧成拙,反倒真断送了自己的继位机会吗

    “双腿是本王意料之外。”

    殷禹抚着唐钰发顶的手略略收紧,脸上笑意消失,双眸中布满寒霜。他并未料到父王竟那般狠心,为了一个魅宠的贱姬,真的想要他的命。

    曲姬害他和母妃被囚异国,受尽凌辱,母妃没能活着回国,那女人活该惨死

    唐钰这下明白了。

    他当初看书的时候,就说殷暴君的智谋和心性都是顶尖无双,能够以一己之力统一六国,怎么可能在年少时做出冲动为母报仇,直接惹怒父王的鲁莽之举,实在太不符合人设。

    原来这纯粹是暴君故意的,扮猪吃老虎。只是万事无绝对,殷暴君没有料到自己的父王竟然如此绝情,曲姬害了殷禹母妃,秦王不仅没有责怪宠幸多年不说,还因其连亲儿子都想杀。

    唐钰从小在家受宠,家境和睦,实在难以理解这般亲人之间的反目仇杀。

    “往事已过,请主子不要过于耿耿于怀。主子又不是金银财宝,哪能做到人人都喜欢其他人钰不知道,但主子在钰心里是第一人,钰愿为主子赴汤蹈火鞠躬尽瘁,若将来真有一日主子要钰的命,钰也绝无半分犹豫”

    唐钰紧紧抱住男人大腿,脑袋亲近贴在上面安慰,双眸中滴滴心疼。

    他这话绝无虚假,他的命运跟殷禹相连,如果殷禹真要他死,他也确实反抗不得,但他知道,殷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杀他的。

    因为接触过后,他发现暴君的内心世界其实很简单,总结下来就是臣服者荣,反抗者杀而已。

    他能够感受到,殷暴君对他有种很特别的宽容,至少能够听到殷禹诉说事关对方母妃的人,少到一巴掌都数不完。

    “只是此事不知主子有几分把握曲公毕竟在澧城盘根数百年,想从他手里收回封地权利,并不容易。”

    “往日七八分,现在有十分。”

    殷禹看着趴在他腿上小脑袋,笑意深深。

    唐钰会意,灿烂微笑,“多谢主子信任”

    “对了主子,钰还有件事想请主子帮忙。”

    “说。”

    “请主子帮我查查丁昌”

    唐钰说起这事儿,就是满心愤愤,丁昌那个臭不要脸的,今日竟那般坑他,虽结果是帮了他忙,可着实用心险恶。

    只是使用如此自损八百的招数,让他有些怀疑。他自问跟丁昌顶多是些口角争执和差事摩擦,其实并无深仇大恨,丁昌为什么要不顾连累自己前途来对付他呢

    好歹也是幕僚,丁昌不可能那么傻吧,想坑他机会多的是,却偏偏选择如此明目张胆的荒唐愚蠢手段,实在可疑。

    “我觉得丁昌今日这般坑我,肯定不是因为平日争执摩擦那么简单,还请主子帮我仔细调查丁昌一番。”

    唐钰神色严肃,不敢掉以轻心,蚂蚁也能咬死大象,这个丁昌是不起眼,但也得好生提防。

    “此事我会派人去查,你日后小心些他。”

    殷禹点点,“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得做点什么,才能让事情更加顺利。”

    “什么事”

    “你说是何事”

    殷禹忽然俯身凑近,鼻尖碰到唐钰的脸颊,热热的呼吸喷洒,手指在他唇上摩擦,带着毫无掩饰的暧昧气息。

    唐钰即便再迟钝也反应了过来,像是被烫到,脸上泛起爆红,说话结巴,“主,主子,我”

    演戏而已,不用真枪实战吧

    殷禹见状,笑容越深,道了句,“别怕,只是留点印记而已。”

    说完,手便扣着唐钰的后脑勺,慢慢靠近,吻住了唐钰。

    “”

    唐钰瞪大眼睛动弹不得,陌生的气息将他包围,让人不知所措,使得他不得不乖乖配合,脸颊烧得不成样子,心头更如装了只小鹿到处乱撞。

    这与那次趁着男人昏睡之时偷偷的亲吻完全不一样,带着强势占有的回应和控制欲,那么真实的触感。

    他头脑发晕,满满空白,身体僵硬得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只能握着拳头抵男人结实的胸口,双眸慢慢润红,任由自己的被人吮肿。

    殷禹被唐钰青涩又乖顺的反应悦了心,比第一次品尝到更甜心醉的滋味让人心动,他把人拉到身上,扣在怀中,继续这个绵长而激烈的吻。

    到底是假戏,还是真做,只有城府的男人才知道。

    静谧的屋内,泛着点点啧啧声音。

    唐钰晕乎乎的脑子早已成了片浆糊,无法思考,他只感觉自己唇好似要被人吃掉一样,深吻稍稍松开喘气,接着又能马上将他吞没,仿佛掉入深渊当中,随风摇曳。

    不过殷暴君的吻很舒服,唐钰心中小鹿狂撞,没有半点讨厌。

    直到许久,才被眸色晦暗的男人松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暧昧气氛。

    透过房间中铜镜,唐钰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迷离的表情、肿起的嘴唇,以及脖子肩膀上让人遐想的吻痕

    太羞耻了

    “今晚你便在本王这里留宿,三天后再回去。”

    殷禹面不改色的替唐钰整理好衣服,倘若不是略微沙哑的嗓音,绝对看不出在人身上留下如此禽兽痕迹的是他。

    唐钰满脸通红,欲哭无泪,“主子,为何要三天”

    “给他们遐想自乱阵脚的时间。”

    殷禹正经解释。实则腹中心思,一宿就把人送回去,多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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