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一开始很警惕,他毕竟有过酒吧工作的经验,对酒略知一二,调制亚历山大的基酒白兰地实际上就是烧酒,度数可实在算不上低。
可等谢升加入鲜奶油和可可力娇酒,摇晃均匀后从银色雪克壶中倒出柔美的奶白色酒液,他的警惕心就荡然无存了。
试问有谁能抵抗得了奶油和可可的双重诱惑呢?!
不喝不是人啊!
他姿势不甚标准地捏住三角杯的细高脚,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意料之中的辛辣,浓郁到让人幸福感瞬间飙升的香甜。
他的眼睛变得十分明亮。
抬头看了看正调马天尼的谢升,想着反正这里也不是酒吧,喝醉也不会有危险,便又忍不住喝了一口,之后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等谢升端着一杯马天尼想和景昭碰杯时,景昭已经把整整一杯亚历山大喝光,还自觉地拿起雪克壶,在三角杯里重新满上。
谢升:“……”
借着晃眼的旋转灯,看了眼景昭红扑扑的脸颊,拿走他手里的雪克壶,提醒道:“别喝太猛。”
景昭没醉,正处于微醺的状态,眼底满是酒后的娇憨,神色却还自持,懒洋洋地伸手,不同以往的胆大地道:“给我。”
谢升自然不能给他,转手把雪克壶丢给不知何时踱到附近看好戏的顾行。
景昭失望地皱了下眉,抓起三角杯仰头灌,杯底最后两滴酒液缓缓滴进嘴里,红润的舌尖卷起来咂摸片刻,露出十分不满足的神色。
于是跳下吧椅,脚步飘浮地走到谢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嘿老哥,再给我一杯,钱少不了你的。”
“……”谢升第一反应是扶着景昭的腰,以防他摔倒。
顾行在边上说风凉话:“可惜了,怎么叫的不是老公?”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雪克壶,看向吧台上的白兰地酒瓶。啧,四十度的人头马,有的人可真是用心险恶。
谢升还没应答,景昭先扭头看向顾行,不快地说:“你别以为我醉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行挑眉,正要回话,景昭反手勾了谢升脖子,后腰靠在谢升的膝盖外侧,左手大拇指点了点左胸口,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他在这儿,懂吗?”
顾行呆了一呆,看向谢升面露质询:“你们不是商量好了,把单身狗骗过来杀吧?”
谢升摇头:“醉话怎么能当真。”他用手背碰了下景昭的脸颊,有些烫手,担忧地皱起眉头,指示顾行道,“去倒点蜂蜜水来,给他醒醒酒。”
顾行堂堂一个影帝,哪肯听他的话:“你怎么不自己去?”
话音未落,背景音乐突然爆裂,景昭一个激灵脚底一滑,谢升迅速伸手把他捞回腿边站好。
“我走不开。”谢升理直气壮道。
顾行:“……以后有什么事别叫我。”他面沉如水地走向厨房,一边自言自语,“谈恋爱的人可真恶心,还是单身最好。”
谢升拦腰固定住景昭软绵绵的身体,捏了捏他的左手大拇指,低头在他耳边悄悄问:“你刚才的话还记得吗?”
景昭神色茫然:“什么话?”
“……”谢升正要提醒,旋转灯突然灭了,仿佛黑色帷幕降落,眼前是全然的黑暗。
唯独景昭的眼睛,仿佛宝石般反射着最后的光亮。
谢升用力抿了下唇,景昭仰起脸,朝着谢升靠近了些,小声嘟哝:“升哥,我……”
微弱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喧闹声中,几秒后有人开了灯,室内骤然大亮,谢升眯了下眼睛,看到景昭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正要附耳倾听,景昭话已说完,心满意足地回转,坐到高脚椅上晃起脚来。
谢升:“……”
顾行端着蜂蜜水过来,看了眼神色莫名的谢升和坐回自己位子的景昭,以为二人短短时间内吵了架,幸灾乐祸地唏嘘:“爱情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谢升没理他,拿走蜂蜜水递给景昭,不甚温柔地丢了一个字:“喝。”
景昭点头,捧着蜂蜜水,乖乖巧巧地啄起来。
钱穆拿着话筒走到了人群中央,轻咳几声试了下话筒音量,而后道:“各位新朋友老朋友,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甜蜜同居的派对。都是演艺圈体育圈的小伙伴,咱们的party就不要只是蹦迪那么俗气了。”
他说着话,孙钰把客厅清空了,客人们都赶到最边边,中间由林湘和苏茜搬来准备好的道具,长而蜿蜒的天青色桌子,中央镂空,悬着一只外壁乌黑的小酒杯。
当即有客人眼尖地认出来:“这是采用磁悬浮技术做的现代版‘曲水流觞’?”
钱穆笑道:“没错,就是曲水流觞,通过磁悬浮让杯子在凹槽里滑动。规则想必大家都清楚,很简单,杯子停在谁面前,谁就站起来表演。”
孙钰请来的朋友都是举重运动员,当下一个女生犯难道:“这不是欺负我们这种没有才艺的嘛。”
钱穆忙道:“不要紧,我们不局限的,比如表演个举重也可以啊。”
“这怎么演?”
“就随便挑个最重的人举一举嘛。”说话的是林湘的一位男性朋友,一名小有名气的男模,蜂腰长腿,显然不是被举的好选项。
钱穆的好友是个“胖子”专业户,环视一周后发现除了俩举重运动员,就他一个膀大腰粗的,故意面露惊恐之色,不乐意道:“喂喂,我怀疑你们在针对我啊。”
大家哈哈大笑。
一片笑声中钱穆招呼大家在桌边坐好,准备玩游戏。
景昭听话地走过去,谢升跟在他身后,和他一道随意落座。
顾行却特地找了个远离二人的位子坐下,怕等会儿这俩人又无意间秀他一脸。
景昭正正经经地坐在“曲水流觞”前,仿佛很认真地和大家一起玩游戏,实则脑子一直懵懵地泛着晕,很有些迷迷瞪瞪的。
也不知道是玩到第几轮,杯子在他鼻子底下停住了。
啊,轮到他表演了。
大家一起看向景昭,对他稍有了解的钱穆等人,脸上浮现出期待之色,猜测他是要去打架子鼓,又或者有其他乐器要展示。
结果景昭站起来就说:“我给大家展示个杂技吧。”
所有人呆了呆。砸几把?为什么要砸几把?不疼吗?
景昭脚步稳健地走到了空地上,神色沉着得连谢升都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醉了。
接着他微微一笑,先来了趟空手翻,从客厅一端翻到另一端,翻得大家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频频叫好。
他便来了劲,街头卖艺似的一抱拳,突然一个倒立,手撑着地沿着墙角左右横跳,上衣逐渐滑落,露出紧绷平坦的小腹,白白嫩嫩,干干净净,十分可爱。
大家先是集体一呆,而后狂笑不止。
不大了解景昭的客人就很纳闷,现在的流量都这么拼的吗?空手翻,倒立,下一秒是不是还要吞剑喷火啊?
景昭倒立了约摸一分钟,谢升上前把他正过来了。
拉好他的上衣,严严实实地遮好肚子,道:“他醉了。”
景昭脸上是倒立充血的通红,靠在谢升胳膊上有点站不稳,却还信誓旦旦地道:“醉了又不影响,这才哪到哪?以前在杂技团打工的时候,我能倒立十分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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