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睿娱乐的一月、二月刊封面, 没有请当红明星, 而是请了一位顶级超模和一位M国的名导。
这两个策划中规中矩,要论亮点, 还是在那位名导的身份上。
那位名导叫海勒姆,是顾非楠团队介绍认识的,《星际大帝》的导演,卢米埃尔第十六届最佳导演的获得者, 在M国的影视行业有着非一般的影响力。
海勒姆会答应来拍摄国内的时尚杂志, 算是机缘巧合。一来《星际大帝》这部片子即将在全球同步上映,国内市场庞大,片方对票房寄予了厚望,算是做个宣传。二来海勒姆所在的影视公司有意向进军国内影视, 这样在国内时尚圈的亮相,有点投石问路的意向。
海勒姆先生的封面策划,重点放在了他儒雅、从容的时尚气质上,他的一头银发, 一身白色丝绸绣花唐装, 不同于小鲜肉的那种凌厉, 有种历史沉淀的厚重感。
让人意外的是, 这一期好几家广告上都要求做封推广告,就连S-Priose也不例外, 还是亚洲区CEO特意打电话来要求的。
为此,虽然杂志的销售额和闭年刊无法相提并论,但广告收入却增加了不少。
南荇一开始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和景迟日聊了一番后才明白了过来。
海勒姆先生在M国影视界的地位很高,平常以幕后居多,鲜少出席各种活动,这样的时尚封面拍摄更是少之又少,时尚界的奢侈品牌大多起源于国外,对于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请当红明星是为了推广提高知名度,甚至是为了销量,只要出得起代言费就可以做到,但海勒姆先生不一样,有钱也不一定可以,我们很乐意抓住这样的机会来建立品牌和勒姆先生的联系,这将提高我们品牌的档次。”
原来如此,品牌的想法,和南荇对杂志的规划、理念差不多。
“你怎么对你朋友的杂志这么关心?”景迟日纳闷地问,“你入股了?”
南荇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慌忙解释:“没……没有的事,这不是我介绍你们认识过,我朋友就时不时地对我提起你来,我也才关心一下。”
“想想也是,霍宁辞不可能会同意你和时尚圈有什么关联的,”景迟日开玩笑,“要是你进了时尚圈,只怕他立刻就另觅新欢了。”
南荇沉默了半晌,心情骤然低落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啊,”景迟日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立刻道歉,“你这么乖,他怎么舍得另觅新欢?”
这个“乖”字,听起来更为刺耳,南荇不想再提这事,岔开了话题:“快过年了,你不回M国吗?”
“回,过几天就回去了,”景迟日有点感慨,“不过还挺不想走的,这阵子在国内呆得多了,好像有种归属感。”
“那就早点回来。”南荇心不在焉地道,“这里多好啊,有好吃的好玩的。”
景迟日忽然没了声音,好半天才轻笑了起来:“好啊,既然你邀约,那我肯定早点回来,到时候你可别说话不算话,放我鸽子。”
“欸?”南荇哭笑不得,“我就这么说了一句,怎么变邀约你了?”
“好了不说了,挂了,回见。”景迟日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正好,手机震动了一下,南荇打开一看,是霍宁辞发过来的:我回家了,你们还没放假吗?
这阵子年底活动很多,除了各种商务应酬,还有集团公司的年会,霍宁辞很忙,几乎每天都有饭局,今天居然这么早就下班了。
南荇:明天就放假了,今天刚把一些杂事处理好,马上就出发。
霍宁辞:好。
手机那头,霍宁辞看着屏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今天都大年二十六了,南荇那个实习公司居然还没放假。大过年的,也不让员工舒服几天。
车子开到了金城广场,霍宁辞让司机停下下了车,却发现常去买仙草芋圆捞的那家甜品店已经关门了,还贴着通告,说是年初八才会重新营业。
他只好去广场里面的那一家买了杨枝甘露。
自从那次给南荇买过香草芋圆捞之后,霍宁辞就好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找下班就回替南荇带点什么回家,不是小蛋糕就是甜品,再不然就买支冰淇淋、
他不喜欢吃甜食,可是,看到南荇品尝饭后甜点的满足表情,他好像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那种甜意,并且上了瘾。
汽车很快开到了御云轩的大门口,保安朝着汽车敬了个礼,拉起了电动门,司机正要踩油门,保安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敲了敲车窗。
霍宁辞放下了车窗。
“霍先生你好,”保安恭敬地道,“霍太太是叫南荇吗?刚才有人一直说想进去找霍太太,不过我看那样子不像你们认识的,就把她拦下来了。”
霍宁辞皱了皱眉:“谁?”
“她说她叫杨念娣。”
霍宁辞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认识。”
“那就好。”保安松了一口气。退了开去。
霍宁辞正要让司机往里开,忽然心念一动:“那人现在在哪里?”
保安往远处一指:“坐在拐角那里呢,大半个小时了还没走。”
汽车往后倒了几步,停在了马路边上,霍宁辞下了车。天气很冷,路上的行人都竖着衣领、裹着围巾,行色匆匆。
坐在马路沿上的女人大概五十来岁,穿着一件大棉袄,双颊和鼻尖冻得通红,可能是因为坐在地上太冷了,她不时地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眼睛却一直盯着小区的大门。
她的后背背着一个花布包,身边放着两个大篮子,上面盖了一层布,从篮子的缝隙里,依稀可以看出是腊肉之类的年货。
“你就是杨念娣?”霍宁辞冷冷地问。
杨念娣猛地转过头来,困惑地看着他:“你是……”
霍宁辞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心中了然。这位杨念娣,应该就是南荇在十昭镇的妈妈,那个抚养了南荇十九年,却给她带来了无数噩梦和惊恐的父母之一。
“我是南荇的先生,”霍宁辞的神色冷漠,“你找她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杨念娣愕然瞪大了眼睛,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布袋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她颤声问:“你和小荇结婚了?我……我怎么不知道……我……”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她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看我,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还掉眼泪了,我替小荇备的嫁妆还没给她呢,我这就去拿出来……其实我找她也没什么事……就是过年了,想来看看她。她过得好吗?长胖了一点没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吧?”霍宁辞冷漠地看着她,“你们当初拿了钱把她卖了。”
杨念娣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最后变得惨白,她踉跄了一步,脚下差点被那两个篮子绊倒,一连后退了几步扶住了树干,这才没有摔跤。
“是……是的啊……”她含着眼泪魂不守舍地念叨了一句,“那我走了,这些……这些东西麻烦你带给小荇,都是她以前爱吃的……”
“你留下自用,”霍宁辞打断了她的话,“她什么都有,已经不用你操心了。”
杨念娣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霍宁辞不再理她,转身往回走去。
“等一下!”杨念娣忽然叫了起来,紧走几步跑到了他的身后,哀求道:“你让我看小荇一眼行不行?我大老远地过来就想看她一眼,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还有,这里有她王奶奶让我带来的东西,你一定要交给她,她很喜欢王奶奶的……”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在谁身边不比在你们夫妻身边强?”霍宁辞心头的怒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大过年的,他本来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计较了,毕竟当初打南荇的是陈建,杨念娣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旁观的帮凶,可是,这个女人的用心也太险恶了。
这是看南荇过得好了,以前卖女儿的钱都花光了,所以想再来蹭点好处吗?
要是让她碰到南荇,以南荇那样绵软的性子,说不定要被她缠上一辈子。
“你男人从小就家暴南荇,一个男人,这么狠毒地对待一个孩子,她的眼睛这里,至今还留着一道伤疤。因为这个,她害怕被别人碰触,心里留下了永远的阴影,”霍宁辞逼视着她,“你这个做妈妈的非但没能保护你的孩子,还成了帮凶,你还有脸出现在南荇面前吗?”
杨念娣怔怔地看着他,猝然捂住了脸,泪水从她指缝里流了下来。
“别再让我看到你,更不要再来打扰南荇,别妄想要挟她,从她这里获取任何好处,”霍宁辞冷冷地道,“要不然,我就让你男人尝尝蹲大狱的滋味。”
回到家里,霍宁辞的心情很糟糕。
人性竟然如此卑劣,在有过那样的伤害后,这夫妻俩居然还有脸来找南荇。
可能是他的脸色太差,进了别墅之后,邵瑜和佣人们过来打了声招呼,都知趣地避开了。他上楼换了家居服,又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他,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刚才残存的煞气。
霍宁辞盯着看了半晌,忽然回过神来。这些年他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原本就不外露的情绪越发内敛,鲜少起伏,然而,最近他的情绪波动有些频繁,而这些波动的根源,都是为了南荇。
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南荇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回来啦。”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那份煞气,快步下了楼。
南荇裹着一件大大的羽绒服,跺了跺脚:“今天好冷啊”
霍宁辞上前抱住了她,又用脸颊捂了捂她冰凉的鼻尖和耳朵:“怎么不围围巾?”
“我就是每天上车下车,路都走不了几步,用不着戴围巾啊。”南荇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汲取着他身体的热量。
“别偷懒,下次围上。”霍宁辞皱了皱眉。
“好吧。”南荇无奈地答应了。
房间里开着地暖,呆了不一会儿,人就暖和了起来,南荇脱了外套,一眼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甜品标记,“咦,你又去买了什么好吃的?”
“杨枝甘露。”
“这个我爱吃。”
南荇正要打开,被霍宁辞拦住了:“不行,先吃饭。”
“你怎么老爱管我啊。”
“我不管你,管谁?”
……
两人亲昵地拌着嘴,一起进了餐厅。
刚吃完晚饭,南荇接了一个南慕川的视频电话,一家人商量过完年去海岛度个假,于彤华过完年就要出发了,也算是替她践行。
霍宁辞在旁边听得不太开心。
他原本就有过完年和南荇出游的计划,这下二人世界变成了一家人。
“宁辞,怎么,你有别的计划?”南慕川察觉出了他的异样。
南荇迅速地侧过脸来,期盼地看向霍宁辞:“有吗?我想和爸妈一起去。”
霍宁辞只好同意了:“行,我来安排。”
正聊着呢,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邵瑜去开了门,却迟迟没有人进来。
霍宁辞正和南慕川在商量度假的细节,南荇就好奇地走到了玄关,一看,是小区的保安,手里拎了两个篮子和一个背包。
“怎么了?”南荇纳闷地问。
“说是有人送给我们家的,可是不知道是谁。”邵瑜连连摇头,“不行,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
“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啊,都是些腊肉什么的,”保安无奈地嘟囔了一句,“你们不要就去丢掉好了。”
南荇的眼神一滞,脱口而出:“等一下,我看看!”
篮子上盖着的布被掀开了,腊肉、酸角糕、牛肉干……都是南明市和十昭镇的特产,酸角糕上的包装,还是以前的模样,一点儿都没变。
“送来的人呢?”南荇几步就到了保安的面前,急急地问,“她人呢?”
“她早就走了,”保安挠了挠头,“下午我换班的时候找到我的,求了我半天,我看她可怜就答应了……”
“阿妈……是阿妈……”南荇喃喃地念叨着,飞快地从鞋架上拿了鞋,一边换一边喊,“邵姐,把我的羽绒服拿来……”
“你要干什么?”霍宁辞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
“是我阿妈来了,”南荇解释,“大冷天的她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得去找她。”
“是我让她走的,”霍宁辞淡淡地道,“你已经和她没关系了,她来找你居心叵测,你用不着多此一举去找她。”
南荇的手一滞,片刻之后,倏地一下回过头来:“什么?你让她走的?”
“对。”
南荇呆了半晌,看向霍宁辞的眼中猛地燃起愤怒的火苗:“你……你有什么资格把她赶走?她是我阿妈!”
作者有话要说:足量双更奉上,求夸奖(^o^)/~你们说,今天的霍少要骂一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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