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城结衣是一路睡到目的地的, 所谓的目的地就是费奥多尔找的“临时据点”。
她隐约记得当时在说话, 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 她深刻怀疑费奥多尔的车子上是不是放了什么有催眠功效的东西。
现在她正待在费奥多尔给她安排的房间里坐着。
费奥多尔给了她一只新的手机便于联系,她压抑着复杂的心情从旧手机拆下电话卡装进新手机里, 拨电话。
在等待对方接通的过程中, 她的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每一秒的流逝因为过分安静的空气显得很漫长。
“结衣酱。”那边终于有了熟悉的声音。
结城结衣差点拿不稳手机, 她无声地弯起嘴角, 却觉得眼眶湿湿的。
“结衣酱?”太宰又叫了她一遍。
她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太、太宰先生, 你和乱步先生, 都没事吧?”
“嗯, 没事呢。”太宰治那边的背景也很安静,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一直打不通结衣酱的手机。”
“啊,出了点状况, 可以联络的时候我就立刻打给太宰先生了。”
她的手机摔坏了,直到今天之前她找不到可以联络的方式,“我很担心, 现在确认你们没事就好了。”
太好了。
拨下这个电话的时候她是很紧张的, 怕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是“无法接通”的机械音,或者是陌生人的声音告知她机主已经遇害无法接听, 又或者......
“你在哭吗?”太宰突然问。
“......”结城结衣紧紧咬住唇,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明明刻意压着鼻音,可能还是太明显了。
太宰先生说她不擅长隐藏情绪, 果然就是呢。于是她干脆丢掉默默擦鼻涕的面纸,吸了吸鼻子。
“别哭了。”太宰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别让我担心。”
某一个瞬间,很莫名的,听着太宰治的声音,结城结衣的脑海里刷一下闪过一个猜测。
没有依据,大概是她的第六感在作祟。
“太宰先生,你......受伤了吗?在那场爆.炸中?”
太宰治沉默了两秒钟。
短短的两秒,她的语气已经严肃起来,“太宰先生,你是不是受伤了?”
“......”
“没有哦,我有尽力保全自己,受伤很痛的,结衣酱你知道我很讨厌疼痛。”
在某处的太宰治望着多缠了好几层绷带又被吊起来的左手肘,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太、宰、先、生?”
“真的吗?太、宰、先、生?”
“......”
太宰承认了,“手肘的位置被爆.炸波及到了,虽然很痛但不是很严重,接受治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结城结衣用力呼吸了一下。
“不准哭。”太宰立刻出声,“没有骗你,是真的。”
如果哭哭啼啼地挂了电话,他今天会头疼得睡不着觉。
“太宰先生,知道你们没有生命危险,我很高兴。”
确认过他们的安危之后,她的心情好到飞起,但同时她也觉得哪哪都累。一直绷紧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来,与此同时疲累感也来了。
她想好好地睡一觉。
她听见太宰问:“你说,出现了一些状况。”
结城结衣嗯了一声,大致和他诉说了一下整件事。提起在那个地方她像坐牢一样被切断了所有联络方式的时候,还有些愤愤。
当太宰治问起她如何脱困时,她下意识地停顿了片刻,才回答。
“是费奥多尔带我离开的。”
太宰沉默着没说话。
“太宰先生,我决定了,待在费奥多尔身边。”
“那个对我也许很重要的‘真相’,我必须要知道。”
结城结衣思绪清晰,“现在,是实行你‘最优解’的最好时机。”
因为她正好和费奥多尔待在一起。
安静了很久,她有些疑惑:“太宰先生?”
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某处,太宰治握着手机,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
晦暗不明的月光照着一个角落,他微垂的视线盯视那个角落,他觉得自己很没有灵魂地应了一声:“嗯。”
“如果你确实打算这么做。”
“不用担心我,太宰先生!一定......我一定会......”
太宰:“......”听起来干劲满满的。
*
结城结衣睡了一个安稳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茶几上放了一杯白咖啡。
看来费奥多尔在她睡着的时候进来过房间。
——上锁也没什么用。
——他有房间钥匙。
这杯咖啡深刻地提醒她,她的防备毫无意义。
结城结衣端着咖啡往外走。
推开房门就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大厅,现在已经是晚上。费奥多尔半靠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在看星星。
旁边的小圆桌上也摆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结城结衣在另外一张躺椅上坐下,随手将咖啡杯往旁边的圆桌上一放。
这是难得看到的,费奥多尔清闲到靠着躺椅看星星的一幕。
印象中他总是整个人缩在一张窄窄的椅子上,用又细又长的手指不停地敲击键盘,那专注的样子让她认为要是没有人去打扰他,他也许能对着电脑屏幕直到天荒地老。
“睡得真香。”
为了抵御夜晚的冷空气,费奥多尔时常伴身的披风被他当做了薄毯,拉高盖着身体,“咖啡都冷掉了。”
他进房间给她送了咖啡,还帮她重新盖好被她睡梦中踹开的被子。
结城结衣看他全面“武装”抵御发凉的空气,看得她也觉得冷了。
“临睡前喝咖啡,会影响睡眠质量吧?”
费奥多尔眯了眯眼,手掩在唇边打了哈欠。
因为困了,眼角沁出湿润,眼眶也有点发红。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很像一只困倦的萌物,纯真又无害。
“嗯——那就换成牛奶吧。”他毫无迟疑地把咖啡推得离自己远一些。
结城结衣倒了两杯牛奶过来,递给他一杯。
牛奶她加热过,温度适宜。
牛奶是用咖啡杯装的,她在冰箱里找到了冷藏的牛奶,却怎么也找不到除咖啡杯之外的杯子。
费奥多尔端着喝了一口,姿态就像在喝咖啡一样优雅。
他放下杯子的时候,唇角沾上了一点白色。
结城结衣顺手递了一张面纸给他。
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结城小姐,你现在可爱得想让我抱进怀里。”
“......”
“???”
这好像是费奥多尔对她说的第一句骚话。
过于直白,来得太猝不及防,结城结衣对此作出的自然回应就是:不解和脸红。
费奥多尔就更加不移开视线,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令他感到有趣的东西。
“......”
她也不是很明白,只是顺手递个纸巾而已,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展开?
似乎每一次对费奥多尔展现出“关心”,不论多少,他都会表现得有点高兴。
到底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太上来。
这时费奥多尔已经擦干净唇角,把他的黑色披风盖到她身上。
其实两张躺椅放得很近,他只是微微侧身就完成了这个动作。
“......额。”
她有点受宠若惊,“费奥多尔先生,你不冷吗?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容易着凉。”
“是吗?”
费奥多尔看着她有一会儿,那表情有点微妙。
“我看起来很弱?”
“比你还容易生病?”
“那要不要到我怀里来,我们一起盖?”
仿佛直击灵魂深处的三连问。
结城结衣还是选择拽紧他的披风,给自己挡风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内容有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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