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还不采取措施吗?那时姑姑又知道自己的疯病吗?
常姑姑来时必定早已经传唤好了医女,不然,怎么常姑姑才话落,医女就已经就位了。
而这时,时姑姑的脸色已经是相当难看了,苍白的像一张纸,豆大的汗珠爬满了额头,都不用医女诊治,众人就能知道这时姑姑必定是在她的身体一事上做了隐瞒。
众人心中明白,时姑姑的身体一定是出了问题,还是那种一旦被证实就不适合坐她现在位置上的病。
常姑姑也许是试探,但随着医女的到来,时姑姑的反应,她知道,她得到的情报是正确的,那就是时姑姑有疯病。
在时姑姑可能有疯病这个可能下,区区一个周璇之死算什么,这可是能让时姑姑辩无可辩、哑口无言的罪证,且还能是无从抵赖的那种。
常姑姑今日来,不是因为浣衣局死了人,也不是要为那周璇伸冤,能够将时姑姑从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撸下去,换上她们自己人,这才是常姑姑今日的目标。
随着时姑姑脸色的变化,常姑姑知道,今日这事,应该是稳了!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青竹,全赖青竹的通风报信,事了后需得重重的赏赐,有功赏,有过罚,如此才能让手底下的人全力以赴的为她办事。
觅双也以为今日应该能将时姑姑给撸下去,谁知,这时金姑姑笑眯眯的开口,仿若不受丝毫影响似的。
“时姑姑,常姑姑如此关心你,还为你请医女,对你这么好,你还不赶紧谢谢常姑姑。”金姑姑笑眯眯的说道。
时姑姑脸色变幻好几番,最后,才铁青着脸说道,“奴婢多谢常姑姑关心了。”
“关心”两个字被时姑姑咬的格外的重,明显是记恨上了。
常姑姑面带微笑,明显并不将时姑姑的怨恨放在心上。
“既是如此,便让医女为你好好诊治吧!”常姑姑慢悠悠的说道,此刻,什么都是闲的,只有弄掉抓住时姑姑,将时姑姑从这个位置上弄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医女上前,道,“时姑姑,请让奴婢为您诊脉。”
但是,此刻的时姑姑,面目似乎都有些扭曲了,眼睛更是红的像是要发疯,但就是不肯伸出胳膊让医女诊脉。
常姑姑神色淡淡的,这个把柄很稳,她并不急,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向时姑姑,有些恶意的猜测,在如此急迫的情况下,这时姑姑会不会突然犯病发疯呢?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是太好了,她都不需要再费心的去证明医女诊断的正确性。
眼看着时姑姑似乎真的要发疯,金姑姑大概这个时候才估算出来此事的严重程度,她脸带笑容的吩咐身后的对常姑姑说道,“真是劳烦常姑姑如此惦念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正好,我这里也有些好东西,给常姑姑你欣赏一下,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金姑姑的语气,好像两人真的是交好,她们之间有情谊似的,但说出来的话全是反话,一句句的,全是要人命的软刀子。
“明霞,给常姑姑看看我们手中的好东西。”金姑姑对身后的人说道。
“是”从金姑姑身后走出一人,她先是对金姑姑行了一礼,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缓步上前走到常姑姑身边,道,“请常姑姑过目。”
眼见着常姑姑从那位明霞手中接过东西,觅双心中一跳,有一种要坏事了的感觉。
疯病是什么,若是后宫的主子们得了,皇上再好心,一个冷宫拘禁是跑不了的,但是对于后宫的宫人们,这是一个不能得的病,你若是有疯病,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疯,要是突然发疯伤到了宫中的主子们谁担得起?
因此,只要是宫人得了疯病,不管你的地位有多高,平时有多受宠,都会被打发出宫的,当然你若是主子的心腹,干过几件需要保密的事情,那就要看主子愿不愿意让你出宫了,要么被秘密的处死,要么心善极其渺茫的可能放你出宫,反正是绝对不可能留在身边的。
所有后宫的主子,没有人愿意将一个有疯病的宫人留在身边。
如此忌讳的疾病,觅双原本以为只要将这事捅到常姑姑跟前,撸去时姑姑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可是如今,看着金姑姑淡定又成竹在胸的样子,觅双担忧,是不是这事情还能操作?是不是时姑姑还会留在这个院子中。
因为想到了这里,觅双感觉浑身有些发凉,不用别人提醒,她都能猜到,自己的脸色一定苍白极了。
偏偏,这个时候,似是有人注意到了觅双的异常,而该死的那个注意到的人还是金姑姑。
“这位宫女,你怎么了,摇摇晃晃的,可是病了?”金姑姑突然指着觅双问道。
金姑姑的话,可以双是让觅双感觉是在数九寒天中,被人泼了好大一桶的冰水,浇了个透心凉,也让她寒毛直竖。
想一想是她装作无意的提醒青竹注意到此事的,也算是间接的与金姑姑为敌,若是让金姑姑知道,觅双都不敢想,或许她的未来还来不及展开,就要夭折了。
好在,开了窍的觅双还算是有些急智,因为金姑姑并未指名道姓,刚刚她也没有用好奇的眼神看那边,她理应是不知道金姑姑指的人是谁的。
因此,觅双保持刚刚的频率搓洗手中的衣物,只是,因为虚弱,她的头部再次晃了晃,像是要晕过去似的,又因为坚持,没有彻底的晕过去,强自搓洗着衣物。
金姑姑看着觅双,没有再问第二遍,觅双似乎依旧毫无所觉,但她身边的人,好像怕会被迁怒似的,用胳膊捣了捣了觅双。
因为被身边的宫人捣了一下,身体虚弱的觅双直接被这力道弄的坐倒在地。
“啊?”觅双看向身边的宫人。
她身边的宫人终于忍不住的再次提醒,“金姑姑问你话呢?”
这一下子,觅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转身看向金姑姑,眼神迷茫,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金姑姑刚刚的问话。
似是叶察觉到了不妥,觅双赶忙爬了起来行礼,声音讷讷的道“金姑姑。”
也许是危机时刻爆发了潜力,也许是觅双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此刻的她,看在其她人眼中,便是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无力,眼神迷茫集中不了注意力,半死不活的样子太明显了,一看就是病了,且还是病了好几天的样子。
这也多亏了那一日觅双落水后的装病,这几天她都是以这副有病再身的样子示人的,并不突兀或者是惹人怀疑。
因为觅双的样子一看就是有病在身、不中用的样子,这时,有宫人上前,轻轻的在金姑姑的耳边说了什么。
金姑姑眼中闪过恍然,又十分关切的说道,“是叫觅双是吗?听说你病了?病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病了好好休息?这时只有得宠宫女才有的待遇吧,她们浣衣局中的宫人,除非是病的马上要死了,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的上工吧!
“还干的动。”觅双说道,她的声音十分虚弱,还带着几分惶恐。
“是个本分人!”金姑姑点头夸赞,然后又说道,“若是坚持不了了,便告诉时姑姑,让时姑姑帮你请医女。”
“是,多谢金姑姑。”觅双的声音虽然虚弱,但突然有些激动,明显是被金姑姑的关心收买了。
金姑姑的眼神从院中宫人们的身上扫过,呵呵,一个,两个,……七个,如这觅双一般脸色苍白带病的干活的人竟然有七个,而最靠近她的便是这觅双,也因此她刚刚第一眼注意到了这觅双。
一个院子中,带病上工的人竟然有七个之多,再一次的,金姑姑对时姑姑不满了,你说你喜欢折磨人,但也要有个尺度呀,一个院子中宫人才有多少个,而只带病的竟然就有七个。
昨日,她收到时姑姑的带话,说是常姑姑要对她发难时,她对时姑姑还格外的满意,心中想着不错啊,时姑姑有出息,竟然能在常姑姑发难之前就收到消息,不错,不错,可谁知,才不过一天,这时姑姑便让她不得不改变了看法。
其一,便是那周璇的死,宫中死掉的人太多了,作为一个替主子办事的主事之人,手上必定会染上鲜血,但是,你既然将人弄死了,那你就处理好后续,别让人抓住把柄,若是实在无能处理,那你找人帮你弄啊,她这个上级是干嘛的?
不想,一个殴打致死的人以突发恶疾报上去,竟连她这个上司都要瞒着。
其二,便是她的隐瞒不报,看常姑姑带了医女来势汹汹,明显是时姑姑身上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而她,竟然又被瞒在鼓里。
被常姑姑发难到头上了,时姑姑竟然还敢瞒着她那些事,让她被弄的措手不及,原本,她手中掌握的东西,是能从常姑姑手底下撕出一块肥肉的,现在,竟然只能用作自保用作交换,还不一定能保住现有的势力。
对此,金姑姑只想呵呵了!
不过,这些事先不忙,金姑姑看向常姑姑。
正好,常姑姑的眼神也看了过来,一瞬间,争斗已久的两人便达成了某种默契,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各退一步。
刚刚还脸色突变的常姑姑,这会子再次面色平静的仿若念经人似的。
常姑姑微微示意,原本要上前为时姑姑诊脉的医女,也不声不响的退到了常姑姑身后,好像常姑姑刚刚吩咐的人不是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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