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三下五除二穿上内裤。
碰到红肿的地方, 依然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我要穿彩色夹克衫……”
秦生想了想,坐在床上指挥道:“还有那条破洞牛仔裤。”
“破洞牛仔裤伤膝盖。”
楚辞奕转过身, 发现这小东西套上内裤以后,又小心翼翼钻回了被褥里,一点没有让他看到的打算, 便露出惋惜失望的神色。
秦生不高兴地扭了扭:“你又限制我。”
楚辞奕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秋裤, 抛给了他:“牛仔裤可以穿,但是在这之前, 先套上秋裤。”
谁穿这种裤子里面还套秋裤啊。
秦生一边愤愤不平地将腿伸进裤脚管。
破洞牛仔裤里套秋裤的样子看着有点滑稽。
幸好秦生纤细, 倒不那么臃肿。
楚辞奕道:“脚抬起来。”
秦生都准备起身刷牙了:“……干什么。”
“把脚指甲剪了。”
闻言, 秦生的脚趾立即蜷曲起来:“不要。”
“我看到你指甲长了。”
“我可以自己剪。”
“但是我想帮宝宝剪,不行吗?”
楚辞奕哄秦生就范有一套自己的思路,轻声细语,语气如沐春风,小东西差点就没守住防线:“……哦,哦, 不行。”
“宝宝,再不听话我就要……”
男人软硬兼施, 有一百种让他妥协的方式。
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人抱去浴室,回来以后秦生软成一摊烂泥,再没力气反抗了。
秦生怕了他, 咬牙切齿地将腿搁上他的膝盖。
心中万分后悔,怪自己没及时剪掉又被楚辞奕给发现了。
男人就喜欢做一些照顾他的事,恨不得连饭都一口一口喂着吃, 然后一副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心满意足的享受模样。
秦生的脚趾泛着微微的粉白,形状圆润,异常可爱,况且和他的体型不同,看上去有点肉呼呼的,楚辞奕剪得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好像在拿着他的脚赏玩。
这样的态度导致秦生紧张极了。
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楚辞奕。
他看着看着,看久了,就逐渐分了神。
……仔细地瞧,也是一张无可挑剔的俊颜,眉毛浓密,眸光深邃,唇色绯然,挺直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斯文优雅。
要是性格不那么坏就好了。
秦生不喜欢总欺负自己的。
他喜欢温柔一点,宠着自己一点的。
哦,秦生又想了想,没认识楚辞奕之前,他至少是喜欢女生的,看见女生微微隆起的胸脯也会脸红。
可现在,就算□□半露的美人站在眼前,也不会有半点感觉了,他只会为瞥到楚辞奕敞开的腹肌而感觉不好意思。
穿衣服也是,以前抗拒得要死。
后来反抗不了,只要随他去,竟然渐渐习惯了。
楚辞奕深深渗透了他的生活。
连秦生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
就算等他发现,也为时已晚。
等剪完指甲,楚辞奕还不肯放手,秦生像被火烧着了似的迅速把脚抽回来:“……有什么好看的。”
阿生哪里都好看。
刚想这样说,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楚辞奕收起戏弄的神色,理了理领带,沉声道:“进来。”
秦生垂着脸,在心里骂。
一本正经的虚伪模样。
阿素推开门进来了,用毕恭毕敬地语调说道:“先生,杨家的结婚请帖送来了。”
……
一个月后,是房产大亨杨宗国的小儿子杨若博和海外出口贸易上市公司CEO顾瀚之举办婚礼的日子。
婚礼在衡宾山庄举行,各大行业的豪门纷纷到场。
秦生被打扮成一只精致优雅的小狐狸。
跟着楚辞奕一道参加。
这段时间褚新集团已经逐渐步入破产的趋势。
楚轩昂因为种种大跌眼镜的愚蠢操作,终于惹怒了原先几个中立的股东,联名把他踢出了董事会,加上又和楚玲反目,楚文涛昏迷不醒,一时间竟成了众矢之的。
楚辞奕自曝没死之后,一直没回楚家,如今赴约,也是以章家的名义参加的婚礼。
其中性质大不同,一进场,名流们纷纷保持一种观望的状态。
秦生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神经绷得很紧,他挽着楚辞奕胳膊,感觉到四周投来的视线,又不自在地松开了。
“挽着我都害羞?”
楚辞奕挑了挑眉,悠悠道:“以后结婚,我们还要在众目睽睽下接吻呢。”
秦生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低声骂了句:“有病。”
“楚董。”
杨欣霖穿了一件粉白色抹胸鱼尾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头发上挽,只留两簇微卷的刘海,气质淡雅,她瞥了一眼楚辞奕身旁的小金丝雀,娇笑道:“藏了五年,终于肯带出来给大家见见了?”
“他胆子小,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话音刚落,秦生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现在不同了,再找其他女伴,一回家就得不理我了,是不是?”
外人面前,秦生点头也觉得不对,摇头更觉得不对,眨了眨清亮的眼眸,喝手里的鲜榨橙汁去了。
“他确实不适合这样的场合。”
杨欣霖轻轻摇动着红酒杯,捂着唇沉吟。
如果是她,绝对不会把一个漂亮的花瓶当做宝贝,摆在家里观赏。
……楚辞奕不愿跟她联姻,真是可惜了。
“不要当着我的面,批评我家宝宝。”
楚辞奕慢条斯理道:“杨总经理,这个季度的报表该出来了吧,竞标的项目进展如何了,我们出资收购褚新集团旗下的子公司,都是实力雄厚的大型企业,如果这个季度业绩不达标——”
杨欣霖现在的底气,都是楚辞奕给的。
这话里话外,听着像带了几分警告。
“呵呵呵,楚董,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就不跟您在这里说闲话了……”
杨欣霖生怕他继续把话题说下去,也不敢再揶揄老板娘了,尴尬地笑了两声,举起红酒杯,踩着高跟鞋逃之夭夭。
望着匆匆离去的窈窕背影,秦生放下撑满橙汁的玻璃杯:“她就喜欢欺软怕硬!”
楚辞奕扶上他的腰:“杨小姐也不是欺负你。”
“……那是什么。”
“中肯的评价。”
哦,反正就是嫌弃他不像别的千金大小姐,巧笑倩兮,情商高嘴皮子又会说!
秦生又急又怒,转过身要跟男人对峙。
结果被楚辞奕抱了个满怀,引来四面八方的瞩目。
秦生挣了挣,发现根本挣不开。
楚辞奕却做出一副无奈、迫不得已被搂抱住的表情: “都被别人看到了,宝宝。”
“不要脸。”秦生愤愤道。
楚辞奕最受不了这双饱含秋水的狐狸眼,瞪他一下就觉得很舒服,便把人逼近角落,轻啜了几下脸颊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秦生只好愤怒地抹着脸。
留了一行口水在上面,脏死了。
楚辞奕再应酬的时候,秦生就不肯跟着去了,自己一个人缩在一旁吃水果拼盘,刚才那几个离得近的大小姐肯定看到他们的动作,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看什么看。
秦生不高兴地想。
以为对你们假笑两声,就是温柔绅士了吗。
控制欲强又喜欢欺负人的老变/态。
真正在一起,谁受得了啊。
哦,秦生目光转了一圈,其中一个他都还认得。
“知书达理”温小姐。
温小姐在名流圈,就算是名人了。
当初为了跟楚辞奕在一起,偷偷给他下药,自己又喝酒壮胆,结果那杯药阴差阳错地被一颇有财产权力的糟老头子喝了,两人春宵一夜,醒来才觉得不对。
温家小姐气坏了,偏偏还是一血,只能自认倒霉,事后还对闺蜜说难怪啪啪啪时总感觉有东西在压着她,原来那糟老头子的大肚腩。
这事一传开,温小姐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和糟老头的大肚腩变成了各家名流小姐闲聊八卦的笑柄,很快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那老家伙又是个名声极差的小人。
对温家企业打压了好几次。
温家是老豪门,生意半死不活,全靠祖产度日。
把温家整得加速落末以后,这糟老头又以同样的方式阴了温小姐一把。
这回,他物色了一个流浪汉把温小姐睡了。
甚至拍了视频买通人在某个名流小姐的生日宴上播放,这样一来,不仅臭了名声,清誉也毁得一干二净。
后来温小姐大肚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更惊奇的是,两个月后,等事情渐渐淡去,温小姐和糟老头子,竟然举办了婚礼。
自此之后,温小姐重新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至于开不开心,看她越渐消瘦的身体,聪明的人,便也心里有数了。
秦生在温小姐干瘪的脸颊上打量一圈。
发现她其实并非眼睛红得跟滴出血来,而是本就神情抑郁,目光呆滞,一脸怨气,而目光看的方向,刚好只是秦生躲得角落罢了。
毕竟三年前的事,现在温小姐孩子都两岁了。
估计对楚辞奕早就没了念想。
注意力从温小姐身上挪开,秦生才看到西装打扮的楚凌和盛装的李檀铭,只不过他们的气色都不怎么好,与人交流时,笑容甚至有些勉强。
“那不是最没用的三儿子楚凌吗?”
“我看楚家真的要没落了。”
“楚轩昂呢?”
“……啊?那个只会乱叫的傻子?大概现在还在局子里接受调查呢吧,哈哈哈哈——”
“他初中时强/奸女学生的事是真的啊?”
“谁知道,不过楚轩昂这种私生子,本来就是跟没家庭教育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会犯也很正常。”
李檀铭面色难看。
私下再怎么讨厌也是关起门来内部的事。
如今楚轩昂被当成笑柄议论纷纷,实在叫她脸上无光。
往日谁都不敢怠慢楚家。
如今前来巴结的,都是一些小门小户。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楚家再乱,占领的市场和资产也是普通小公司遥不可及的。
李檀铭后悔得要死。
自己就不该让楚凌韬光养晦,暂避锋芒。
避锋芒的确能让楚文涛欣慰,也能卸下楚轩昂的防心,让他把所有矛盾指向楚辞奕。
但也使得众人对楚凌的印象,变成了一个胆小没用,沉默寡言的楚轩昂跟班。
即使是集团内部的股东投票,也从没想过让他担任董事长,管理手下,洽谈项目,初印象都是,褚新是没人了吗?让最废的小儿子来谈生意?
如果集团还在蒸蒸日上,倒也能把印象一点一点扭转过来,可惜如今的趋势,却没有给他建立威信的时间了。
况且,李檀铭发觉最近儿子魂不守舍。
心思根本不在管理公司上。
而是叫一个方子意的大学生身上。
李檀铭托人调查,不调查还好,一调查吓出一身冷汗,这个方子意竟是十年前跳楼自杀女学生方蕊的亲生哥哥。
楚凌虽没有参与过强/奸。
但他帮忙处理过尸体,甚至连同朱校长一起商议如何隐瞒,可以说前前后后,有一半是楚凌打点的。
现在儿子跟这样一个人搞在一起。
还为他神魂颠倒,怎么让李檀铭安心?
李檀铭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正焦急万分。
看见角落里吃拼盘的秦生,顿时心中微动。
楚辞奕似乎很喜欢这位小情人。
要是能把他牢牢握在掌心里,说不定还有转机。
李檀铭大脑转得飞快。
……
婚礼正式开始前,秦生在后台看见了一袭白色西装的杨若博。
和先前在杨家老宅看到的杨若博判若两人。
坐在顾瀚之身边,收起了肆意张扬的模样。
“娘娘腔!你快来!”
杨清樊兴高采烈地围着两位新郎乱转,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新父亲很满意。
秦生是趁着应酬的楚辞奕不在,偷偷过来看看的。
——杨清樊过于热情了。
他对顾瀚之的态度和对方子意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杨若博懒洋洋靠在沙发椅上,任由化妆师帮他吹着头发。
“最近爸爸精神不大好。”
杨清樊偷偷跟秦生咬耳朵。
秦生扬眉:“……他恐婚?”
“没有。”杨清樊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是爸爸又怀孕了。”
有一霎那,秦生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
杨清樊大着嗓门道:“爸爸又怀孕了!我有弟弟妹妹了!”
“臭小子!”
杨若博慵懒的模样绷不住了,跳起来一下撞到了吹风机上,痛得龇牙咧嘴也不忘骂道:“你再给老子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我没胡说八道!”
杨清樊奋起反驳:“你天天在家里跟顾叔叔在家里玩造人,就是顾叔叔把你肚子搞大的!以前他也搞大过你肚子,上次你们说话,我都听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你和顾叔叔生的!”
杨若博恨不得把这个从自己肚子里滚出来的小杂种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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