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段时间, 是等到什么时候?”
楚辞奕说话缓慢温和,如沐春风一般。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垂帘翻过第一页书纸。
“……两个多月。”
秦生心虚地绷紧了身体。
“两个多月?”
楚辞奕平淡地问道:“做什么两个月能赚三万?”
秦生想不出来才心虚。
他的成绩由于长时间的打工, 以至于白天精神困倦, 不那么优异, 达不到给学生补课的程度。
“我可以端盘子——”
秦生一边紧张, 一边将声音越放越低:“或者送外卖。”
楚辞奕啼笑皆非。
七月份, 烈日炎炎的天, 竟还想着送外卖。
等两个月过去了, 娇嫩的小脸蛋怕不是黑成炭。
他放软了语气:“真的画不出来了?”
秦生轻轻应道:“……嗯。”
“这样吧。”
楚辞奕又垂下眼帘, 翻阅起手中的杂志:“你过来,让我好好看一看。”
“什、什么?”
秦生没听明白, 呆呆地、愣在远处。
四周变得安静。
只听到窸窸窣窣翻书的声音。
等秦生两条腿僵硬得像块木头, 楚辞奕才缓缓道:“我想看看你。”
他心平气和地、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
导致秦生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男人的企图,清冷的脸颊逐渐浮现出艳丽的红色, 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闪过一抹羞愤:“你做梦——”
说完, 便跑进卧室, 收拾起行李。
之前楚辞奕同意画完可以回家, 实际上秦生没有一天完成任务,便一直留宿在别墅里, 此时此刻, 他只想赶快离开。
等秦生拉着行李箱下楼,阿素已经有意无意地在大门口候着了。
楚辞奕感受到小孩恼怒地视线,平淡道:“让他走。”
阿素往后一退, 让出一条路。
秦生以为男人不愿放行,闻言愣了愣。
“怎么,不想走了?”
楚辞奕穿的睡衣系了两颗纽扣,上半部分微微敞开,显得慵懒又随意。
“没有!”
一股热气直冲大脑。
秦生提着行李箱直直地走出花园大门。
阿素毕恭毕敬道:“先生,他已经离开了。”
“嗯。”楚辞奕不咸不淡应了声,随后又道:“先去地库把车开出来,晚上准备接人。”
“是,先生。”阿素低眉垂眼。
楚辞奕想要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
秦生的父亲秦何琼是个品性不好的赌鬼,没钱但非常虚荣,上完秦生的第二天,这位父亲曾经亲自找上门来讨“初夜费”,楚辞奕一向对自己感兴趣的出手大方,给了要求的十万作为报酬。
秦何琼带着十万,迅速把老房子变卖。
又一头钻进了赌场厮混去了。
楚辞奕独自享用完烛光晚餐,已经七点一刻。
时间刚刚好,阿素的车在老房子街边徘徊片刻,不久便看到了秦生带着行李箱蹲在石阶上可怜巴巴的模样。
“先生,要过去吗?”
楚辞奕托着下巴,视线在脑海露出的一小截后颈处停留半晌,才缓缓说道:“再等一等。”
这一等,等了两个多小时。
店面陆陆续续关门,热闹的街道逐渐冷清。
盛夏的夜晚闷沉而炎热,秦生呆坐到十点,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直接把汗衫给渗透了。
他有些慌张,带着水雾的眸子含着一股茫然。
灯光交错中,楚辞奕宛若一只静候多时的野狼。
奔驰缓缓停在秦生眼前。
车窗摇下,楚辞奕明知故问道:“坐在这里干什么。”
秦生猛地抬头,目光和男人相撞。
一霎那间,他眼圈红红的,像是在眼眶里打转很久了,一边又不安地扯着衣摆。
果然还是小孩子。
那么容易被看穿。
“为什么不回家?”
“……我、我没有家了。”
楚辞奕揶揄道:“被拆了,还是不见了?”
“我——”
楚辞奕懒得再听他解释,直接道:“上车吧。”
秦生起身,把行李搬上了后备箱。
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下,就算眼前的男人明确地表露过企图,潜意识里,秦生也像溺水的鱼,当救命稻草似的,伸手牢牢抓了上去。
楚辞奕笑了。
乖宝宝。
他在心里说道。
却没有明显地表露出来。
他怕吓着眼前脆弱精美的小东西。
秦生感觉到了,缩在车垫上一言不发。
脑子里依然混乱一片,甚至搞不清楚为什么老房子空无一人,他看到的是中介,中介说一名叫做秦何琼的先生委托他出手这套二手房,身边跟着一位年纪相仿清秀女士,她同样希望将房子卖出。
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秦生又回到了自己下午一气之下离开的小别墅里。
踩下刹车,楚辞奕侧过身,帮他解下安全带。
感觉到秦生短暂的僵硬,楚辞奕退回时,故意拿指尖触了一下他的脖颈,换来男孩的轻颤和低低的嘤咛,但迅速被反应过来的秦生止住了。
这么敏感。
碰一下就受不了了。
楚辞奕高高地扬起眉头,盯着手指上的汗珠看了半晌,直到获得了秦生羞愤恼怒的目光,才气定神闲地说道:“全是汗,等到了家,先去洗个澡。”
他重点强调了“家”这个字。
秦生特别在意老房子。
正因为老房子是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家”,得知人去楼空后,他才会显得格外茫然不知所措。
这个词会让秦生感觉到温暖。
楚辞奕总能在他以为自己被调戏了的同时,又说出一本正经的话。
“我知道都是汗。”
秦生小声嘟囔着。
他卸下防备时,说话带了一点撒娇意味。
楚辞奕心里痒痒,却不着急。
等秦生在浴室里,一件一件地把衣服裤子往外脱,身旁又是双人按摩浴缸。
楚辞奕轻轻勾下了自己的领带。
“他没发现吗?”
“没有,先生。”
阿素低头看着地毯。
地毯是今年先生在法国花了三百万的定制款。
今天怕是要被弄脏了。
楚辞奕笑道:“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浴室连着卧室,再怎么折腾,反正都在里面。
秦生把自己埋进了偌大的浴池里。
热水淹过肩膀,他用不来高级的玩意,对各种开关表现出很陌生的状态。
但他觉得舒服又放松。
这种心情持续不到五分钟,浴室的半自动门“刷”地一下打开了,秦生从水中坐起,看见楚辞奕的那一刻,脸不由自主变得色彩斑斓。
“……你、进来干什么。”
“早说过了。”
楚辞奕慵懒地倚着:“我想看看你。”
他的目光在秦生光滑细腻的肌肤上缓缓移动。
隔着透明粼粼的水光,停顿在紧闭的大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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