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民国1912

    乔晚无在台下看着金泰亨,好像…更心动了?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帅!帅到冒泡的那种。

    但是,总归是要走的…

    乔晚无垂下眼眸,和周围兴奋的人群格格不入。

    “其实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乔晚无双手围成小喇叭状,声嘶力竭的大喊。她借着嘈杂的尖叫呐喊声,终于说出了心声。

    而后又低语着“可是我不能”。

    她闭了闭眼睛,眼底的绝望的悲戚怎样也掩盖不住。乔晚无任由压抑的心情席卷全身。

    她脆生生的坐在那,像被命运击中的浮萍。金泰亨在万千人中一眼就看见了她。

    不要难过啊…

    他好想抱抱她,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

    但是他的舞蹈动作和表现却也一如既往,要给阿米最棒的表演。这是他一直以来坚守的,即使乔晚无也不能撼动分毫。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乔晚无沉浸在低落情绪里,整个人没了生气。犹如迟暮老人。

    到底是软刀子磨肉的钝疼好,还是一刀下去痛到极致彻底解脱的好呢?

    乔晚无不知道,明明上一刻还在缠绵悱恻,下一秒就认清现实。

    不能再拖下去了,这里的一天和1912的一天是同等速度的。

    真的得走了…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

    乔晚无默默转身离开了音乐节现场。

    她之前在远离市区,空旷无人的郊外付全款买下了一个木屋。

    也准备好了足量汽油,吞食下五瓶可致死的毒药,喝下600克以上烈酒,乔晚无躺在发黄的床单上,面色潮红,瞳孔散大,在尚有一丝意识的情况下,按下了打火机,丢在了她身边散落的酒瓶上。

    之后,就是火,到处都是火,火舌无情的吞噬着乔晚无的皮肤身体。

    入目皆是红色,很热,呼吸困难,满是灰尘,木料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和倒坍的木架,伴随着乔晚无入眠。

    像一场绚丽的烟火,又像血色绮丽的梦境。

    但是乔晚无都听不见了,她闭上了眼睛,伴随着远处学校的铃声悠然入睡。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她呼吸间尽是灰烬,从喉咙到肺,细小的尘埃进入她的身体。

    她从紧闭着的眼角流出两行热泪,但是很快,就被炽热的温度蒸干。

    她痛苦的皱着眉,无意识的抽搐了几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乔晚无自认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等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时候,该有的痛苦折磨一点也不少。

    “原来这么疼啊…”

    她用嘶哑暗沉的声音说话,热浪滚滚。

    “金泰亨…我好疼啊…”

    她气若游丝,豆大的汗珠从她白瓷般的肌肤上滑过。

    皮肤一寸寸的被火舌吞噬,散落的酒瓶加速的火舌的速度。

    在音乐节上的金泰亨眼皮儿狂跳,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金泰亨压制下缭绕心头的不安,可还是有点慌张。

    他仔细扫视着现场的观众。乔晚无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的。

    他紧咬着下唇,握着话筒的指尖发白。

    垂下眸子,乔晚无,你一定一定要在啊!

    再抬眼,又是镇定自若的模样。

    “果果,你还记得我的女朋友吧?”

    金泰亨慌张的按住田柾国的肩膀,紧张的看着他。

    “当然了,哥你干什么啊?有女朋友就要和我炫耀吗?”

    田柾国不满的嘟囔着。

    还记得?

    记得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乔晚无没有再次自杀,二是乔晚无自杀成功了。

    第一种第一种第一种。

    金泰亨舔了舔因为紧张发干的嘴唇。

    怎么可能是第一种嘛!!!!

    金泰亨崩溃的蹲在角落里,有些神经质的啃着自己的指甲。

    他又想到什么急切的拿出手机,看着未接电话为零。又安心了些,乔晚无不会什么也不说就走的。

    “泰亨啊,你怎么了?”

    郑号锡看着金泰亨又哭又笑,情绪大幅度波动,还是不放心,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哥。”

    金泰亨笑的爽朗,没半点之前颓废的状态。郑号锡也就放下心来,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又施施然的走了。

    “囡囡啊,你可算醒了!”

    乔母拉着乔晚无的手,放在脸侧。

    “你都睡过去好几个月了!医生说是什么…植物人。哎呦,可吓死我了。”

    和乔母的兴奋激动相比,乔晚无显的分外冷漠,她从乔母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怔怔的盯着纯白的天花板。

    眼睛像失了焦,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喉咙的嘶哑压的只发出破碎的音节。

    “妈…我想自己呆会儿…”

    声音阴哑低沉的像耄耋老人。

    乔母看她没了生气,恹恹的犹如开过了花期破败的玫瑰。

    乔母呐呐半响,依着乔晚无的意思退出了病房。

    乔晚无看着窗外的白鸽出神,坐在病床上,环膝抱臂,洁白的窗纱被风扬起,她蓝白条纹的睡衣也被风吹的鼓了起来,更显的骨瘦嶙峋。

    贺九刚进来就看见乔晚无清瘦的厉害,平时的艳色也被平白敛去不少,只余下晚清贵族的矜贵高傲。

    贺九的火气也就消了大半,应该说在等待乔晚无醒来的惶惶不可终日里,消失殆尽。

    他两只长腿裹在昂贵的西装裤里,半眯着凤眼。

    “感觉怎么样?”

    他软着语调,是少有的温柔,他还是认输了,他谁都有,但他想要的只有乔晚无一个。

    红粉皆骷髅,唯有乔晚无是心上朱砂。

    “和你没关系。”

    她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依旧是矜持冷漠。只呆呆望着天空。

    其实分别没那么可怕,只是那种钝痛,一点点的侵蚀着神经,扰的人半点不得安生。

    “和我没关系?”

    贺九嗤笑一声,掐着乔晚无的下巴,逼着她看他。

    “要不是我谁给你照顾父母?就凭你那烂赌的爸,你怕是医药费也凑不齐。”

    要是靠这两句话就能让乔晚无低头,那乔晚无就不是乔晚无了。

    “我得感谢你吗?”

    她眼中是冷漠的坚冰,好像穿过身体,直刺心脏。

    “当初我当你是个人,现在你只能勉强是狗。”

    贺九气的连说了三个“好”。

    “没有我这只狗,你能在大上海横着走?”

    “我可没求你。”

    乔晚无却是半点不领,冷硬的厉害。

    大家都道贺九爷冷硬狠戾,旁人近不了身,满腹柔情皆给了乔晚无,但她偏生弃如敝履,不屑一顾。

    “旁人都道我铁石心肠,可我哪里比得过你。真心捧到你面前摔了个稀碎。你就是欺负我爱你。”

    他狠戾的凤眼,现在满是痛苦彷徨。只有乔晚无字字诛心,把他的心扎上了百八十个窟窿眼儿,个个流血。

    可即使这样,他还像怕乔晚无扎的不顺意似的,非得呆在这。

    “您可别介,我可担不起。”

    乔晚无是真的心气不顺,懒得费神和贺九打机锋,只想三言两语打发他走,说出口的话却也一句比一句尖锐。

    “你这泼天富贵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这样怎么护的住你,配的上你?你怎不问问我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才爬上来的?”

    “我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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