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绒刚回到府上, 慈宁宫的管事公公过来传话, 说太后要见林宝绒、齐小郁和景蝶羽。
三人进了慈宁宫,远远瞧见太后正在为姬初萤梳头发。
见礼后,林宝绒拉着齐小郁安静地站在一边, 由着景蝶羽讨好太后。
林宝绒不得不佩服景蝶羽,能讲出一串串的场面话。
太后笑着点头, 看向另外两个姑娘, “知道予招你们入宫的缘由吗?”
林宝绒:“请太后明示。”
太后:“三位是这批女官中的佼佼者, 予对你们寄予厚望。”
三人认真听着。
“但女子学舍还在修缮中, 你们暂时不必赴任。”太后话音一转, “倾颜公主自小生活在深山里, 不谙世事,更不懂君子四雅为何物,身为皇室公主,怎可连这些都不懂,予想请你们帮忙, 在艺技上给予倾颜一些指点。”
齐小郁杵了杵林宝绒, 嘎巴嘴:“这是让我们留在宫里?”
林宝绒有种不好的预感。
景蝶羽赶忙道:“倾颜公主聪慧伶俐, 假以时日,一定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太后看向齐小郁。
齐小郁本打算明日去相看郎君, 碍于太后威严, 苦着脸应下了。
太后又看向林宝绒,眼里泛着幽幽笑意,“绒绒也不会推辞吧?”
林宝绒心里叹息, 自己和姬初萤的关系如此尴尬,太后分明是故意为之。
太后满意,让宫人将她们安排在偏宫,三个姑娘同住一个屋檐下,林宝绒能做到淡然处之,但另外两个都是拔尖的人,难免发生口角。
两人因为一碟点心,吵得不可开交。
林宝绒劝了半饷不见成效,便走出偏宫,站在庭院老树下看雪景。
月明星稀,静谧的庭院里,依稀听得女子的争吵声。
宫人来了一次,屋里再无动静。
林宝绒在老树下踱步,忽而见到两道身影自月亮门走进来,前面一道瘦瘦小小,手里挑着宫灯,后面那人身量颀长,暗紫裘衣下,一块黄玉玉佩若隐若现。
那人不是闻晏还是谁!
临进太后寝宫时,闻晏感受到一道视线,瞥眸看去,见老树下,一道窈窕身影茕茕孑立。
男人冷硬的心忽然柔和,碍于场合,没有走过去。
进了外寝,他隔着帘子略一作揖,“不知太后深夜传唤微臣,所谓何事?”
太后叹气,语气熟络,“让你过来自然有事。”
闻晏与太后并不熟络,而是通过太上皇的关系才多了一些来往,一来二去,很多人说,闻晏不止是皇帝的新晋宠臣,也成了太后的座上客。
对此,闻晏淡漠之。
太后挑开帘子,“要成亲就不来宫里看倾颜了?知不知道这些日子,倾颜是怎么过的?”
闻晏深觉讽刺,太后深夜召他入宫,只为小女儿家的心思,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微臣不知,也不必知道。”
他说的不是“不想”,而是“不必”。
将他与姬初萤的关系,撇的再清楚不过。
太后坐在塌上摆弄起玉如意,敲打腿,“予老了,管不了年轻人的事,但予清楚一个道理,娶妻过日子,还要娶与自己有共同经历,能唠到一块的人,要不然幸福不了,就好比予和太上皇......”
她喃喃着,单手撑头,像是释怀不了过往。
闻晏不搭话茬。
太后抬头,“别嫌予唠叨,林家小姐虽然才貌双全,可你与她经历不同,她自幼锦衣玉食,过着人间富贵花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而你自幼清贫,你们真能过到一块去?”
闻晏:“事在人为。”
太后不认同,她做了几十年的贤后,也换不来男人一颗心。
“予问你,你真的心悦林宝绒,而非看重她的相貌和家世?”
这世间,太后最不信的就是真情实感。
闻晏:“微臣的私事,不劳太后费心。”
“予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心,倾颜才是能包容你一切的人,林宝绒不是。”太后起身站在他面前,“除非你跟予说,你钟情于林宝绒。”
闻晏没回避对方的逼问,坦诚道:“微臣心悦林氏宝绒,太后满意了?”
太后:“一见钟情?”
闻晏静默。
太后呵笑,“情不知所起?”
面对太后的咄咄逼人,闻晏轻哂,浅笑里带着浓浓的桀骜和孤冷,“微臣再说一次,微臣的私事,不劳太后挂心。”
太后一愣,没想到闻晏敢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讲话。
仗着有太上皇撑腰,能耐了?!
太后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逼问道:“予要你一句准话,是不是非林宝绒不可了?”
闻晏看着她,淡淡道:“臣的结发妻子,只会是林宝绒。若没别的事,恕臣事务繁忙,先行告退。”
说罢转身就走,留下一抹不近人情的背影。
太后敛目。
“那倾颜怎么办?”
闻晏没回答,径自走向林宝绒。
林宝绒刚要开口,被男人忽然打横抱起,朝月亮门走去。
慈宁宫的侍卫全都傻了眼。
太后沉着脸看他们,一旁的太监擅长察言观色,见主子不高兴,指着闻晏的背影喝道:“闻晏,林姑娘是太后请进宫的客人,你胆儿肥了,敢私自带她走?”
侍卫们一听,立马拦住了闻晏。
偏宫内,齐小郁一看侍卫拔刀,立马要出去劝解,被景蝶羽拦下,“不想活了,拦祭酒的人是太后!”
齐小郁替林宝绒捏了一把汗。
这时,姬初萤突然跑出来,“大胆,你们谁敢伤淮之哥哥?!”
侍卫们本就犹豫,被公主一呛,更是犹豫不决。
太后拉住姬初萤,“回屋去。”
姬初萤发飙从不分场合,低吼道:“皇祖母,为何要杀淮之哥哥?”
太后拂动衣袖,示意宫女拉她回去。
姬初萤甩开宫女,跑到闻晏身边,张开手臂护着他。
太后恨铁不成钢,感觉皇家脸面都让她给丢尽了。
姬初萤看闻晏把林宝绒裹的严严实实,心里难受,“淮之哥哥。”
闻晏:“公主自重。”
“淮之哥哥......”
闻晏冷声道:“回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姬初萤乖乖回屋去了。
太后:“......”
太监走向闻晏,“北镇抚使敢训斥公主,谁给你的狗胆?”
闻晏转眸看向他,一改往日的淡漠,“那阉人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太监掐腰增长气势,并岔开话儿,“总之你休想带人离开。”
闻晏:“你算什么东西?”
太监张嘴,话未吐出,闻晏又道:“太后身边的一条老狗吗?”
“你!”太监气得拔高嗓子,“来人,给咱家拿下!”
砰!
闻晏当着太后的面,一脚踹向太监,把太监踹飞了。
太监倒在地上惨叫,“闻晏出手伤人,太后给老奴做主啊!”
太后彻底被激怒,指着闻晏的背影,“区区北镇抚使,好大的胆子,来啊,给予拿下!”
侍卫们犹豫了。
闻晏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儿动了下,他低头看她探出脑袋。
林宝绒担忧地盯着他,“我留下来,你先走。”
闻晏知道太后让林宝绒入宫,怀了旁的心思,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带走。
太后是宫斗高手,善于诛心,今晚若是把林宝绒留下来,她虽性命无忧,但指不定生出什么幺蛾子。
闻晏信不过太后,自然不会把人留下。
他往前走了一步,侍卫们持刀后退半步,太后定定看着,就不信闻晏真的敢忤逆她。
闻晏又往前走了一步,侧眸看向太后,“太后说得对,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北镇抚使,可太后还是权衡一下利弊得失吧。”
说完,大步走向侍卫们。
最终,太后也没再下令拿下他们,只因没人敢轻易动北镇抚司的人,何况是指挥使。
北镇抚司是皇帝的心腹机构,闻晏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若真较起真儿来,皇帝未必帮她,还会觉得她在故意挑事。
廖继就是个例子。
太后忍下这口气,心道来日方长。
*
闻晏带林宝绒出宫后,直接去往林府。
三更时分,小巷中一个人影也没有,路过几户人家的后院时,大黄狗隔着紧闭的院门吠叫。
林宝绒很少走夜路,下意识往男人身边靠。
闻晏长臂一捞,勾住姑娘的腰。
林宝绒攥着他的手,“太后会不会......”
“无需担忧。”闻晏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裹进裘衣里,“以后太后让你入宫,记得先派人知会我。”
“淮之。”
“嗯?”
林宝绒想说“谢谢”,又觉得生分,弯下唇角,“倾颜公主对你......?”
闻晏眼眸沉了一点。
林宝绒立马保证自己不是在怀疑他。
出乎意料,从不屑于解释什么的男人,再次解释了他与姬初萤的关系,“我把公主当成长不大的孩子,仅此。”
以倾颜公主的心智,的确像个孩子。
林宝绒点点头,“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闻晏剑眉微弄,她这是在比较,还是要他做出保证?
他停下来,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低声问道:“你说呢?”
林宝绒眉眼温柔,“我想听你说。”
她眼里水汪汪的,像璀了满天星辰。
闻晏喉咙上下滚动,似乎越跟她相处,越不愿克制。
他想,成婚前还是少接触为妙,担心自己一时冲动,潦草的要了她。
迟迟得不到答案,林宝绒又问了一遍。
闻晏:“我把你当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也就是明天,上夹子,更新挪到晚上11点半,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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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夜,姚芋跑了,途中遭遇劫匪,恰有一路人马经过,她上前救助,拽住一人衣袂,“公子,救救我!”
那人弯腰,拍拍她的脸蛋,语调阴晴难辨,“我若救你,你要如何报答我?”
姚芋抬眸,心尖一颤。
魏箫笑道:“与我重温旧梦,如何?”
*
摄政王魏箫寡情冷性,千百柔肠只给了一人。
【色是刮骨刀,无怨无悔】
阅读指南:1. 双重生。 2. sc、he。3.忽略“欢喜冤家”的标签,男女主并非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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