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见褚意欢上上下下打量他们几人,表情颇为怪异,心下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憨笑道:“易然别担心,你的作战服在我的储物袋里呢!你也是天水阁弟子,这作战服怎么能少了你一份呢!你实在不必用这样殷羡不已的目光看着其他人!嘿嘿!”
褚意欢抽抽嘴角——那还真是谢谢您嘞!
这时,苏辞看见跟在褚意欢身后走过来的人,双目瞪圆,“咦”了一声。
青一穿着青色云水袍,缓缓走了过来,晃了晃手中的玉牌,含笑道:“诸位中有不少弟子是第一次下山吧,须知山下不比天水阁,要多多注意安全才是!正巧,圣尊派我出山寻些珍贵的药草,他不太放心……所以命我送你们一程。”
不放心?不放心谁?
还能是谁!!薛刃怒瞪一脸茫然的褚意欢。
苏辞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青一那可是圣尊的侍从,虽说是侍从,但身份甚至比他们这些天水阁弟子还要尊贵上一些。
他两眼亮晶晶,望向褚意欢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之情。
头皮发麻的褚意欢此刻却半点儿没有接收到对方的眼神,脑海里回想的全是,这三天时间,青一以每天三碗的频率送来的那些巨难喝的草药!
一回想起那个味道,褚意欢脸色瞬间有点儿发绿。他理智上知道这些草药非常稀有,对魂魄不全之人有奇效,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儿,真的喝下去,又是另外一回儿事儿了。
何况,这草药中还夹杂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血腥气。
叶观从虽然性格冷淡,但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毒害别人的事,褚意欢如此反复安慰自己,硬着头皮,一股脑,将草药灌进肚子里。
他握紧拳头,感受血液里逐渐沸腾、上涌的炙热之气,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翻涌,顺着奇经八脉游走,将探手探脚、极其不安分的魂魄一次又一次禁锢在原处。
……
“你就是那个赢了御清的弟子?”有人突然发问。
“没错。”褚意欢挑眉看过去,那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长得不像个修真人士,反倒像个杀猪宰牛的屠户。
此人正是戒律院掌院戎森长老,他前世的老熟人,也是林千潇的师傅。
戎森长老一步一步走到了褚意欢跟前,眼神紧紧盯着褚意欢,“不要以为你现在成为天水阁的弟子,就万事无忧,可以肆意妄为了。”
“若是被我知晓,你在外干了什么败坏天水阁声誉的事情,就别怪我无情了。”他冷眼望着褚意欢,眼中寒芒闪过,一只手狠狠地摁上褚意欢的肩膀,以周身修为压制,一字一句道。
瞥了眼肩上的手,褚意欢脸上的笑容不变,点点头,不卑不亢道,“欢迎监督。”
“你!”戎森长老深深的看了褚意欢一眼,面色阴晴不定,接着转身,“所有人都给我看好了。”
他手掌在空中横着划过那块龙飞凤舞刻着天水阁三个大字的巨大石碑,石碑之上云雾瞬间退散,所及之处燃起无数密密麻麻的光芒,如流水一样汇聚成一个硕大的传送阵。
这里便是天水阁外出历练弟子所必须经过的地方,但凡是天水阁的弟子,都需要经过这个传输阵法才可以下山,若是不听指示擅自下了千仞山,便会被困在护山大阵之中。若无意外,此生多半是出不来的。
而他们每人手中握着的通关玉牌则是进入传输阵法的钥匙,若是没有这把钥匙,即便是进了传送阵,也只会被风刃生生绞死。
“你们听好了,若是下山之后惹了祸,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同时要记住,看护好你们手中的玉牌,若是不小心掉了或是丢了……”戎森长老横眉冷目道,冷笑一声,“戒律院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听闻戒律院三个字,苏辞腿一软,薛刃脸颊一抽,两人同时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石碑前一片沉寂,众弟子沉默不语,一时间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你呀!说话就不能温柔些吗?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啊!”迟长老摇了摇头,对着一群白晃晃且玉树临风的小可怜,笑眯眯温声道,“别听他的,他这是在吓唬你们呢!”
“孩子?”戎森长老冷哼一声,怼道,“你家的孩子长得比长辈还高了吗?”
“你们别理他,他惯会吓唬人!御清长老已经先一步下了山,你们下山之后自去寻他即可。”迟万春话锋一转,“只是一点,你们一定要切记……”
众弟子不禁屏气凝神,竖起了耳朵。
“……千万护好自己的小命!”
众人:“……”这比戎森长老还吓人呢!
真是两个怪老头,褚意欢忍不住笑出声,随即被精明无比的戎森长老逮住,狠狠瞪了一眼。
众人依次踏入传送阵中,刹那间,原本温和无比的阵法,急速流转起来,风刃狂舞,石碑前的青石地面被割裂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褚意欢刚踏入阵法当中,只觉得眼前一团白光在快速流转,刮得脸颊生疼,随后手中的玉牌发出青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护在其中,免受风刃的席卷。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极其刺目耀眼的光芒,所有人眼前一花,等再次回过神来,已到了千仞山下。
天水阁石碑前——
“不知这群弟子能不能平安归来?”戎森长老望着远方仿佛没有尽头的黑压压树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迟万春的拇指与食指轻点几下,面色古怪,半晌后摇了摇头,只说了四个字。
“绝处逢生。”
两人互相看了看,可能同时觉得对方的形象有碍于瞻仰,伤眼的很,立刻干咳几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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