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意欢将他抛之脑后,斜卧在美人榻之上,一手吃着云片糕,一手端着茶杯,不时轻啜一口,半眯着眼,脸上神情很是惬意。
大堂内众人仍旧谈论不休。
“不知诸位听说了没有?前几日明州城内发生多起诡异命案,只怕是那血魔搞的鬼,据说天水阁的人正在处理此事,只是不知,现下的情况如何?”
“这位道友说的不错!那些无辜的百姓和修士被吸干血肉而死,确是那血魔干的好事,天道好轮回,而今那血魔已经被天水阁弟子诛灭!只可惜,明城百姓经此一事,十分抵触论道大会,这大会只怕是无法如期举办了……”
“那血魔果真被诛!?可真是大快人心!!不知是天水阁哪一位长老出的手??”
“这倒是未曾听说,只是从那些死者家属口中得知,是天水阁御清长老带着手下一名弟子,近日忙着安置死者的后事,想必也是御清长老手刃了那血魔!”
“那必然是御清长老无疑了!听闻这御清长老年岁不大,功法极强,为人嫉恶如仇,手中的那把归葬刀令不少邪祟闻风丧胆,只不过,嘿嘿……”
“只不过什么??”有好事者连忙问道。
“……这位御清长老性子太过于高傲,为人孤僻冷淡,没有世家风范,听说……小家子气得很。”
褚意欢听见这话,跟着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林千潇这人惯会拈酸吃醋!想当年,师兄替他寻剑赐名之事,被林千潇知道后,整整一个月,这家伙天天黑着脸找他的茬,赶都赶不走,甚是烦人。
“……不过,据说这位御清长老,在女修士中,倒是颇受欢迎……”有人突然调笑道。
“哦?那这人的长相必然相当出色吧,不知在场诸位可有人见过这位御清长老,可否形容一番?”
八卦乃是人的天性。无论是修士也好,凡人也罢,对这样的桃色消息,都十分感兴趣。
“在下倒是有幸见过这位御清长老一面……”其中一人眉毛一挑,得意洋洋道。
“哦?快快说来,也好叫我等涨涨见识!”
“这御清长老啊……唔嗯……唔嗯唔嗯???”那人倏地双唇紧闭,无论如何用力,也挣不开半分,顿时大惊。
禁言咒?
谁对他下了禁言咒???
这时,一人踏进茶楼大门。
来人身穿白底金边的轻简战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金丝云纹的滚边,手腕处各绑着两片金色护腕,腰间束着一条金色宽边锦带,一双剑眉紧皱,流露出锋利之色,双唇细薄,神情倍显冷峻。
看清来人的样貌后,那名被下了禁言咒的修士,瞪大了眼珠,眼神无比惊慌,手足无措,大惊之下,竟然跌落在地。
一时之间,茶楼大厅内陷入死寂中。
这名修士的过激反应,再加上来人身上穿着天水阁标志性作战服,哪怕是个傻子,恐怕也猜得出对方的身份。
“这位客官里面请……”见有客人登门,茶楼的小二连忙笑脸迎了上去,再看这人衣着打扮、周身气度,仙姿佚貌,十分出众,面上愈加恭敬,“您是要在大堂入座,还是想去二楼的雅间,咱们茶楼的点心那是一绝,远近闻名,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那人眉头紧皱,抬手一挥,“不必,我来此,只为找人。”他眼睛紧紧盯着手中一巴掌大的圆盘,那圆盘中有一粒细小的珠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过去,轻微晃动了几下,随后便一动不动。
来人的眼神顺着珠子所指方向看了过去,视线触及斜靠栏杆后那抹黑色身影时,明显松了一口气,略显焦急的步伐,也不由缓了下来。
这时,大堂内有人拱手,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道友,可是天水阁御清长老?”
林千潇脚步微顿,侧过头,听到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如此背地里谈论他人的行径,怎配得上‘道’这个字?更遑论‘友’了。”
褚意欢啧了一声,捏了捏鼻梁,小声嘀咕道:“……狗皮膏药怎么又缠上来了,好烦啊!”
那人面上大囧,心道这天水阁御清长老果真如传言所说那般,言辞锋利,半点儿不留情面,只得闭口不言。
那些先前肆无忌惮谈论仙门长老的修士们,脸色都难看的很。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些人大多是些散修,没有依附的门派,却很是喜欢抱团,有事没事,都喜欢来这里坐上一会儿,显然是将此处当成了免费的戏台。
“怎么?难不成诸位还想求我留下,顺便给我制作一副画像,以供诸位传阅、鉴赏?”林千潇环视众人,神色冷如冰,“我天水阁门徒的相貌,岂是他人可以随意评判的!?”
林千潇不再言语,踏上楼梯,只是刚刚迈出一步,便听到暗处有人说话。
“呵呵,人人都说天水阁乃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门下弟子众多,个个皆是侠士中的侠士,容不得他人置喙……”大堂角落处,一人低声道,“只是,你们别忘了,妖王褚意欢不也是天水阁教养出来的好弟子嘛!”
林千潇瞳孔骤缩,脸色顿时难看得风雪欲来,扭头目光狠狠瞪向那人,眼神如刀,恨不得在那人身上剜一刀。
从前褚意欢是他的死敌,谁提谁找死;现今,这个人更是变成他的逆鳞,谁都碰不得,说不得。
二十年于修士而言,只不过是昙花一瞬,除了十几岁的少年人,在场的大多数修士都曾听说过妖王褚意欢的累累罪行。
众人交头接耳,已然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
“怎么?不过区区二十年……”那人长着一双细长眼睛,阴毒地扫了林千潇一眼,“御清长老便忘了,四方城唐家是如何被屠戮殆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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