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杭州的小吃街很热闹，可是越热闹，蒋文旭就愈发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
人来人往，蒋文旭手里拿着热乎乎的小吃，贺知书以前也在杭州生活过，带着蒋文旭开始各种吃吃喝喝。
蒋文旭跟在贺知书身后，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再过几天化疗吧，还有那些治疗抑郁的药，要记得按时吃。”
“其实抑郁的药…可以不用吃的。”蒋文旭揪着自己衣服的衣角，声音很小，“我看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贺知书没答话，转移了话题，“还要吃什么吗？”
蒋文旭眸子闪了闪，“想吃饺子。”
“你在别处等我，我去给你买。”
贺知书只买了四个饺子，四个…寓意着四季平安……
转身回头却没看见蒋文旭。
然后，贺知书跑了几条街，都没有看见蒋文旭的身影，在跑得没剩几个的小吃街中看到了蒋文旭。蒋文旭傻傻地站在那四处张望着周围，瑟瑟发抖，一边抹着流泪的眼睛。
终于看到了贺知书，很激动的冲了过来。
贺知书叹了一口气，“不是让你在别处等我吗？还有为什么不接电话？”
“人太多了……手机刚刚不小心摔破了……”蒋文旭不好意思地从口袋兜里拿出被摔得屏幕都亮不起来了的手机。“我怕走到别处，你就找不到我了。”
贺知书带着蒋文旭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后把饺子递给他：“诺，给你买的饺子，四个，四季平安。”
“小书……”蒋文旭一愣，眼睛红红的，委屈地唤了一声。
“哭什么？”
“我……”想要说出口的话忽然堵在喉咙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好了，赶紧吃吧。”贺知书的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些，“多吃点，身上都没多少肉了。”
“吃完你回我家。”
蒋文旭动作一顿，被吓了一跳。
“你不是抑郁症吗，我怕你自杀，先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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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一起回家。”贺知书牵过蒋文旭的手，温柔一笑，“抓紧我的手，别走丢了，走吧。”
“小书……”蒋文旭看着贺知书牵着自己的手，一下睁大了双眼，仿佛这就是做梦一样。
“好啦，别哭了，擦擦眼泪，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蒋文旭一下没回过神来，眼晴涩涩的，用手擦了擦眼泪，嘴角漾开满意的笑容。
贺知书开了门，艾子瑜正在等候着。
“小鱼……”贺知书看见艾子瑜，溢出了开心的笑容。
艾子瑜顺势搂过贺知书，两人甜蜜地说了一会儿话，艾子瑜像是没看见蒋文旭似的。
蒋文旭此时感觉自己就像个局外人，哽咽地说不出什么话来，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崩溃。
半晌，艾子瑜才看见蒋文旭似的，“先进来吧。”
艾子瑜先进了厨房，而蒋文旭就跟着贺知书坐在了沙发上。
“你是没东西吃吗，怎么变得这么瘦……”贺知书看着蒋文旭两条腿跟筷子似的，比自己之前生病的样子还要瘦，有些不悦。
“生病的时候…没有胃口…”
“你先吃点东西吧，那么瘦，看着怪吓人的。”艾子瑜端着粥走了过来，放到蒋文旭面前，虽然十分不愿意，但眼前这个人，是贺知书在乎的。
“谢谢……”蒋文旭端起粥，有些不自在道了一声谢谢。
眼神打量了一下艾子瑜，随即又马上低下头，艾子瑜什么都比他好，比他好看，比他温柔，还比他细心……
而自己……根本就配不上贺知书。
蒋文旭看着他们这么幸福，小书笑得这么开心，他觉得自卑，看着这个被装饰的十分温暖的房子，愈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里。
“我先去洗澡……”艾子瑜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蒋文旭，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贺知书在乎的人呢。
随后，贺知书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一套衣服，放到蒋文旭面前，“这是子瑜没穿过的睡衣，你们两个身高都差不多，应该可以先穿着，内裤还是新的，等会你去洗澡就换上吧。”
等到艾子瑜从浴室里出来，蒋文旭也准备进去了。
“谢谢…”蒋文旭一边道谢，一边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关门之前，回头跟艾子瑜说道，“我明天一定会早一点离开……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你还是少让小书操心吧，”艾子瑜有些不悦。
艾子瑜回到客厅，发现贺知书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入了神。
“小书，我们休息吧，”艾子瑜看着贺知书疲惫的样子 ，很是心疼。
“我……呜呜呜……”几个字还没说完，贺知书忽然呜咽了起来，身体在艾子瑜怀里使劲地颤抖。
“放着他不管，我良心会过意不去的，我真的好怕他哪天忽然就死了…小鱼…我好难受……”
“还有我……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艾子瑜搂着贺知书，心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了，手轻轻抚摸他的背，好让他有一点安全感。
贺知书听着艾子瑜说完又哭了一会儿，艾子瑜揽着他抖动的肩，心也在难受着。
半晌，贺知书已经不哭了，眼神也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小鱼，我累了。”贺知书低声说着，垂着眼，神色很落魄的样子。
“我先去看看蒋文旭，他应该从浴室出来了。”
“怎么瘦成这副模样…… ”蒋文旭的身材原本跟艾子瑜的身材差不多，可现在衣服穿上他身上，显得十分宽大。
贺知书完全没想到蒋文旭会变成这副模样，有些生气，“蒋文旭，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啊，非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不是？看着我担心你很开心是不是？为了你，我本来在国外旅游，日子过得开开心心的，张景文一通电话打来，说你得了胃癌，不肯治疗，我还要飞回来，你知不知道有多累。”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这样…你会开心的…”蒋文旭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手指紧紧拉着衣角，拼命忍住泪意，生怕贺知书下一秒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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