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回到洛湘府就被洛霖要求躺在床上好好养伤,虽然她觉得身体没毛病。
躺在床上没事做,她又把这件事捋了一遍,她能保证空间之力不被察觉,但涂姚在这之前已经到过洞庭,那时动静还挺大的,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他们。
想到涂姚锦觅就郁闷,画本里的主人公初出茅庐都是从小虾米打起,一级级磨练成长,最后打败最大反派。怎么到她身上就直接对上这世界的最高掌权者,这都是什么命啊……
她命中的劫难不是情劫吗,今早爹爹说娘亲算出她万年之内有一场情劫,为了躲避劫难不惜以陨丹压制她的情感。上神卜算,又是她的娘亲,想来不会有太大偏差。那么她的情劫,从出生至今生出男女之情的只有——
润玉?
可是遇到他怎么会是劫难呢?还是说他会背叛自己?呵呵,与其相信润玉会背叛自己,还不如相信狐狸仙会和傻鸟搞断袖。
之前在突破上神之前,锦觅就做过这方面的功课,情劫不外呼男女之间那些重重误会阻扰,爱而不得,深情却无法相守,最终心伤神灭。
以润玉的品性,绝不会找个妹子来破坏他们的,她也不会喜欢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况且他们之间还有上神之誓婚约维系,又有双方长辈同意,谁会这么大胆破坏天帝长子的婚约,因此怎么看都不像会有分离的理由。没有生离……莫非是死别!
锦觅被突然冒出的念头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是了,如果这次谋害天后被发现,爹爹、临秀姨、还有花界尚可因背后强大的势力,引得天帝短期内不敢动他们。至少不会在她去凡间历劫的几十天里动手。而润玉无权无势,人单言微,甚至很可能为她独自揽下所有罪责。天后想杀他,难保天帝不会置他于死地。
锦觅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真到了那个时候,按照他的行事原则,面对他的父帝,他甚至不会反抗。
难道没了天后那些结局还会到来?她一时冲动做出的后果莫非还要靠别人承担责任……可天后行事狠辣,处处针对自己和润玉,不除去天后他们的处境比现在更加困难。她该怎么做才能在她不在日子护住他?
片刻之后,锦觅坐起身,盘坐在塌上,闭目现出真身。一朵晶莹剔透的六瓣霜花在半空中浮现,周身隐隐有浅蓝色的灵力溢出。随着一声轻轻的碎裂声音,一瓣花瓣应声而断。
再次化为人形,她的双唇已无一丝血色。拿出一根白璧无瑕的玉质发簪,这是那天润玉送了逆鳞,锦觅想找个东西当还礼,去爹爹的库房里找的。这发簪与他常佩戴的款式相似,玉质却坚硬无比,簪身铭刻的暗纹是古老的护身符文。
锦觅捏碎那枚从她身上取下的花瓣,碎裂的冰晶折射出细碎的微光,在她的指引下一点点溶于白玉发簪之内,融合完成后,白玉发簪变得剔透晶莹,愈发显得它一尘不染。
“呵,还变好看了。在我不在的日子,你要替我守着他啊……”
施下口诀,若遭受致命伤害,到时时空之力将自发带他离开去往别处,就算那时他有心想认罪都回不来。有真身一瓣指引,她也可随时找到他。除去护身作用,将灵力灌注于簪身,还可转换为时空之力,虽然不能像她一样熟练掌握,但转换时空还是可以的。
经过一番伤元气的举动,不需照镜子都知道现在脸色很差,锦觅决定先调理一晚,明日再把它送出去。
洛湘府水灵力充足,打坐修炼一晚就恢复了大半,锦觅睁开眼,“吓!”,被无声无息站在床边的洛霖吓了一跳,“爹爹你什么时候来的?”
洛霖端详着手中的玉簪,面色凝重,语气是少有的严肃,“你的真身怎么少了一瓣?”今晨来探查她的伤势,发现她真身竟然被硬生生折断一瓣,而那瓣真身的气息全在这只发簪之内!
锦觅心虚地指了指白玉簪子。
“这发簪是男式,要送给夜神?”
锦觅默默点头。
“胡闹!”这是洛霖第一次对女儿发火,“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可这两日所做之事简直叫我刮目相看,一件一件都是为夜神,为了他你连性命都不要了?!”
锦觅下床朝洛霖重重跪下,坚定地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觅儿不孝 ,爹爹要要打要罚我都愿意接受。”
“起来,我何时说要罚你”,洛霖背过身不愿看她。
锦觅依旧跪地不起,“他不得天帝天后欢心,璇玑宫地处偏远,百年内几乎无人探访,连栖梧宫的小小仙侍言语之中对他都含轻视,想来过去万年也是同样。他独自孤身万年,没人关心他我关心,没人心疼他我心疼,我要护他平安。”
虽知夜神同样重情,洛霖还是冷声道:“你就不怕他是为拉拢花界与洛相府势力才与你成亲?你年纪尚小,阅历尚浅,人心易变,就不怕错付一片真心?”万年内的情劫,想来这就是了。
锦觅笑了笑,“我与他相识时只是一个天生天养的花界小仙,再说了外表可以假装,真心确是不能做假的。我只知道穷奇来时挡在我身前的润玉,宁可自己受伤也会保护我的润玉,有好的立刻想到我的润玉,甚至连仅有的魇兽和龙之逆鳞都愿意送给我的润玉。他待我真心,我也只有以真心回报了。”
洛霖转身,抬手凝聚灵力,锦觅以为要被爹爹打而闭起眼睛。那只大手轻轻落在锦觅额间,水灵力中夹杂着洛霖的精纯本源之水进入她的体内。
缺了一瓣的冰晶霜花在缺口处被水灵力覆盖,水分凝结成冰,衍生出一瓣新的花瓣。
感受到重新完整的真身,锦觅惊讶地看着她的父亲,“爹爹……”
待霜花完整无缺后,洛霖停下传送灵力,把玉簪还给锦觅:“说到底还是爹爹没早早发现你,都是为父的责任,去找你的润玉吧。”
“对不起……”她又干了要亲近之人伤心的事了。
“行了,就当谢谢夜神对你千年来的照顾。”
锦觅接过发簪,郑重地朝洛霖行了一礼。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洛霖来到那架秋千边上,轻轻地晃动它,仿佛上面仍座着那个爱着粉衣的倾城女子。“梓芬,我当年若是有我们女儿一半冲动,现在是否会是不同光景……”
什么君臣之道,什么君子之风,什么唯恐推翻帝位造成生灵涂炭。
空有一身强大灵力,到头来心爱之人,友人,族内生灵一个个都护不住。还要牺牲师妹一生幸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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