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布莱克被逮捕了吗?”
从与世隔绝的斯凯岛回来,夏洛克坐进车里,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那个通缉了整个暑假的罪犯。
谢默斯示意司机发动引擎,之后才在丽贝卡无奈又好笑的目光中回答了儿子的问题:“没有。”
“魔法部!”夏洛克发出抱怨似的一声叹气,这才往后一仰,让这些天被粗硬地面和睡袋折磨的脊背投入真皮座椅的怀抱。
司机是巫师中少数对麻瓜汽车有着丰富研究的狂热粉丝,他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夏洛克沮丧的脸,笑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夏洛克,要不然你猜猜我最近被几家俱乐部聘用了?”
“三家。”夏洛克先回答了他的问题,再对着这位父亲的老朋友礼貌问好,“看得出来您最近在F1方程式赛事上春风得意。”
丽贝卡笑着敲了敲这位赛车手的座位:“你这会儿可别像开赛车那样。我晕车。”
“遵命,女士。”他不伦不类地单手离开方向盘行了个礼,“谢默斯,你这辆车保养的不错。”
“你需要的话,这几天可以任你使用。”谢默斯交叠着双手,目光移向麻瓜立在路边的海报。
意大利人等的就是这句话:“非常感谢。我的朋友。”
“我也想学开车。”夏洛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切换挡位,“你有时间教我吗?”
“恐怕不行,孩子。”赛车手说了个很夸张的意式发音,“等你再大一点儿,我请你来俱乐部开法拉利。”
丽贝卡摸了摸夏洛克的脑袋,像每一位爱意充沛的母亲那样:“你在岛上晒黑了不少。”
“没事。”反正冬天会白回来的,夏洛克并不在意肤色上的改变,他甚至觉得这样更有男子气概,“不过我给舅舅的孩子准备的礼物钱算是赚到了。”
意大利赛车手吹了声口哨,随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金色头发:“方便说个数吗?”
“我想还是不了。”夏洛克瞥向自己的父亲,“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私下说,我希望获得奖金这件事不会让斯图尔特先生认为他未成年的儿子完全不需要监护人的抚养费。”
“有意思。”谢默斯·斯图尔特手支着车窗玻璃,看着坐在副驾驶的自己儿子那一小截没被座位挡住的衣领,“说的好像这些年我没给你交学费一样。”
丽贝卡终止了这对父子的斗嘴:“夏洛克,你现在多高了?我看你需要新的袍子了。”
“不只是新的袍子。”夏洛克表示,“鞋子也变小了。”
他记得刚登岛的那一天晚上,在营地夜间争夺战时,他跟昆汀面对面抢水袋的时候,他还比对方矮上一个头,可刚在船上的他们举办离别活动的时候,他们俩已经一样高了!
活动举办方一开始给他准备的鞋码也是夏洛克这个暑假报上去的数据,可当他换上靴子时才发现之前的码数变得挤脚。
“真好。”丽贝卡本来就乐于购物,如果夏洛克不是男孩,她一定会准备许多条色彩丰富的小裙子,“今天下午一起去逛逛商场吧?”
车内的三个男人同时想到了他们共同的回忆。
“亲爱的,今天下午研究所有个谈判需要我去。”谢默斯不费力气地就找到了借口,“最新那批药剂和圣芒戈的合作,新来的那些人我还不太放心。”
丽贝卡笑眯眯地向着他伸出自己的手。
谢默斯立即奉上了自己的钱包。
——
“啪!”
布雷斯·扎比尼侧头避过了那只冲着他的头砸过来的玻璃高脚杯,猩红色的酒水在色彩繁富的手织地毯上蔓延成了一朵绽放的花,且随着纤维对水的吸收这朵花盛开的姿态也在不断地扩大。
喝红了眼的威廉·梅勒盯着自己的养子,在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捏着手中的抹布跪在地上时,他再次把手里的盘子掷向那可怜又忠心的家仆。
“够了。”布雷斯心生厌恶,看着那只盘子在自己脚边碎成了碎片,他抬眼去看坐在长桌最尽头的继父,“有何贵干?”
梅勒司长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实心红木餐桌上,一阵钻心的痛很快就通过他的感受器传到了大脑皮层,但心中如烈火般燃起的愤怒让他硬是忍住了皮肉上受的这点苦。
“斯图尔特家没一个好东西!”他恶狠狠地看着桌中央摇曳着身姿的烛火,“布雷斯,你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跟他们家的人接触了。”
布雷斯扬起眉毛,慢条斯理地扯下自己的领带,随手扔给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里奇:“这可怎么办,我和夏洛克是朋友呢。”
“你的母亲嫁给了我,我就是你的父亲!”梅勒先生阴沉隐忍的目光如刀般扎在布雷斯的身上,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他一寸一寸地向上移动着眼神,直到对视上那双眸子。
布雷斯迷人的眼睛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这个伪君子。
“你不是我的父亲。”布雷斯勾着嘴角,走到窗边,院落里正举办着一场派对,他一眼就可以看见正被四个男人围着奉承的他的母亲。
只有梅林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威廉·梅勒再次砸了一拳在桌面上,这次力道小多了,连桌腿都没有震动:“布雷斯,我把你当儿子!”
真可笑,他那是对儿子的眼神吗?
布雷斯侧过脸来,室外的暗和室内的灯让他的脸变成了明暗对比分明的两部分:“是吗?”
“只要你愿意,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梅勒先生眼前的布雷斯披着月光,那微勾着的嘴角和倒映着烛火的眼睛让他心痒。
生理上的变化靠着衣物的遮拦只有他自己知晓,可眼神上的变化,布雷斯·扎比尼尽收眼底。
他这位继父,在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那么地透明。
站在院落中央的扎比尼夫人似有所觉,她借着对右边那个男人微笑示意的角度,瞥见了站在二楼窗边自己儿子的那半边侧脸。
“恕我失陪。”她将沾上自己唇印的高脚杯递给身边那位仿佛沉醉在她魅力海洋中快要溺死的先生,提起裙摆,利落地绕开了一对夫妇,消失在了这群人的视线尽头。
“您的一切?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在她准备推开门的同时,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来,这位女士顿住了动作。
她再度听见自己那位伪君子丈夫充满热忱地许诺:“当然了,布雷斯,你想要的一切。”
“不。”少年这段时间刚好在变声期,他的声音介于男人的低沉于少年的清澈之间,“你给不了。”
扎比尼夫人抬起的手落回了她的裙摆上,柔美精致的脸庞隐没在壁灯的暗处,无名指上宝石戒指反射着微弱的光泽,恰好点亮了她裙摆上点缀的复古花边。
“我有魔法部积攒多年的人脉,名誉,权柄。”男人为他所拥有的而自豪,“你的母亲不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吗?”
门外的美人指尖狠狠地掐着提起的裙摆,浓眉微拧。
“真可惜。”男孩发出一声轻笑,“用脑子做的交换,代价未免太大。”
扎比尼夫人迅速推门而入:“布雷斯。”
屋内的两个男人一齐看向她,跪在角落里的里奇无声地对着女主人行了礼。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慵懒优雅的口音带着点法国韵味:“威尔,客人都在找你。”
“是吗。”威廉·梅勒伸手抚上妻子光滑的俏脸,在她如玫瑰般娇艳的面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我本来还想在这醒醒酒。”
扎比尼夫人就跟没看见桌上那瓶新开的红酒一般:“真可惜,做客的人总是会把关注都放在主人身上。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你会让我好好休息吗?”威廉·梅勒牵着自己的娇妻,经过继子时偏了一下视线。
扎比尼夫人恰到好处地侧过头来,对着他展开一个迷倒众生的笑:“看你表现。”
像个透明人般站在窗边的布雷斯·扎比尼,没有错过母亲走到门口时对自己警告性投来地那一眼。
在高跟鞋的声音彻底消失,他垂下眼帘,这才扯着自己的衣领,发出一阵干呕。
——
已经在破釜酒吧里待到暑假尾声的哈利·波特,这段日子没少听起人们提到的那两个名字。
明明是毫无干系的两人,但他们的名字总是前后交替着出现,据说是陷进了同一桩案件。
而他吹胀了自己姑妈的事,除了那天晚上的魔法部长轻描淡写的口头警告,似乎根本就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从理智上来说,对麻瓜使用魔法闹的人尽皆知不是件好事。
但比起一年前那个来自多比,却闹得他差点被霍格沃茨开除的悬浮咒,哈利心里的困惑并没有被康奈利·福吉三言两语打消掉。
“听说那个斯图尔特是格兰芬多。哈利,你认识他吗?”破釜酒吧的酒保汤姆在客人跟他热切讨论着案件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下楼吃午饭的哈利,他转头对着这位魔法界大名鼎鼎的少年微笑。
“哈利?哈利·波特?”那位跟汤姆同桌的尖鼻子女巫放下手里的报纸,灯泡似肿胀的眼睛通过圆圆的玻璃镜片看着哈利,目光径直锁定在他的额头。
用手指扒拉几下刘海,确认那些头发如意地挡在了伤疤前,哈利礼貌性地微笑:“我们学院是有个叫斯图尔特的。”
“哈利·波特也在格兰芬多?”女巫的兴趣早就不在报纸上了,她盯着哈利的表情足以让他感觉到不自在。
汤姆不动声色地将午餐盘递给了哈利,意识到自己刚才举止的不妥,没人会喜欢自己被动物一样围观:“佩吉,来点牛奶好吗?”
哈利端着自己的餐盘离开了这里,脚下生风。
夏洛克·斯图尔特侦破了一桩就连魔法部的傲罗都无能为力的命案!丽塔·斯基特,那位女记者在报道里把他描述成了少年英雄,甚至还有魔法部的女傲罗为斯图尔特的风采所倾倒!
哈利不敢想象,哪怕密室里的共同遭遇让他跟斯图尔特的关系比起从前稍微亲近了那么一点,但他的好朋友罗恩对斯图尔特的恨意足以令他那颗想要与斯图尔特好好接触的心生出退却。
不管怎么说,幸亏罗恩这个暑假去了埃及,那里肯定看不到预言家日报。
“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逃犯,那天晚上就在这里扒着这辆车的门,对着我们嚎叫。”哈利想起来那天晚上乘坐骑士公交车时,那个满脸雀斑的售票员对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不瞒你说,纳威,我胆子从来就很小,但是夏洛克……真是了不起的人啊,他挡在我面前,就那么近地对上了布莱克。”
哈利承认夏洛克是个勇敢的人,那天在密室里,他对着伏地魔的那个日记本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畏惧。
不过,如果是他对上布莱克的话,他也不一定就会认怂的。
“一条街的麻瓜……”哈利瞥到墙上贴着的那张布莱克的通缉令,踢开了自己的房门,“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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