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26：伦敦，洛杉矶，马德里

    洛杉矶正是午后, 伦敦时间，刚过晚上九点。

    天仍然光亮，距离日落尚有一会儿。

    从东伦敦到西伦敦，只有几个路段稍稍堵车，之外一路畅通。

    开车的是李奥, 坐在副驾驶的是喻子延。

    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是湿的，李奥开车跟喻子延一个德行, 很猛, 尤其是夜晚。他算很典型的一类伦敦男人，白天足够绅士, 到了晚上另一面就会暴露出来。

    一个开车很猛的人喜欢唠叨是很恐怖的，不过喻子延习惯了。

    “你到底看没看我给你发的那个视频？”

    “我觉得真有点像Moons, 但角度和视频清晰度都不行, 也很难说……”

    “挺他妈火辣的, 倒是。搞得我很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作品，评论里很多人跟我想的一样。”

    “子延, 如果你没看，你现在看, 你应该能看出是不是BY……”

    ……

    喻子延望着窗外, 像是聋了。这是他跟李奥在一起的常态, 一个扮演单口喜剧演员，一个扮演聋子。

    “我以为北京的那个项目你会接的，毕竟是你感兴趣又擅长的领域, 回报也不赖。又是在中国，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对吧……”

    喻子延这时转过头，轻描淡写地问李奥：“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子延，我们认识超过三十年了。”李奥的手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嘴边尽是自得的笑意，“你对一个女人是否感兴趣，我看一眼就知道，我也必须知道，不然我们竞争一个，那不是我希望发生的。你看Moons照片的模样，我现在还能想起来。但你们能否配对成功，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是Tinder算法和Moons一起决定的，你反正做了你的部分。你把手机还给我的时候，我记得你看上去不太开心。你这人的确经常发疯，但少有情感上的东西，我认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当然我不可能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否则我就是上帝了。后来，等我惊讶的发现子翔上的那个节目里有个女孩儿很像Moons去找你说的时候，你的反应很古怪，你一直让我滚，虽说你总在让我滚吧……是你的态度让我确定Moons是BY，我毕竟只看过一张照片，她就是再怎么让人印象深刻，我就是记性再好，也不敢笃定。上个月在vis，你又发疯，还那么激动的不让我跟子翔说Tinder的事……总之，每次我提到她的名字，Moons也好，BY也好，你都不太像你。”

    李奥说了一通后，转脸看了看喻子延，声音特别调侃，“如果只是一夜的事，你却记了这么久，那我可得说，好莱坞爱情电影也不会这么拍。而你……抱歉，我想不起历史上哪个蠢男人可以类比你的深情。”

    喻子延讥讽地反问：“那你他妈还认为我会接北京那个项目？我不需要休假的？”

    而且，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准确地说，他曾经有，但现在没有了。

    就像李奥说的，一夜的事而已，他没过多久就忘了那个饥饿艺术家。如果不是在哈罗兹又碰到，他不会知道自己甚至依然记得那晚的每一个细节。看到她跟另外一个男孩儿在一起，简直让他恼火。

    那天晚上，喻子延给她打了个电话。那是他第一次拨那个电话，也是最后一次。

    那个电话没有被接通。

    喻子延在搜索框里输入她名字以后，发现了两件事：第一，她给他，给那个夜晚，写了一首歌，但他迟了整整一年才听到；第二，她的Instagra示，她回中国了，他打电话时，她大概已经扔掉了英国的手机卡，在飞机上，所以他的那个电话没有被接通，且她根本不知道他打了那个电话。

    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尽管看上去仍然可以有转折。

    但喻子延不可能在Instagra联系她，再专门追到中国去。那是二十岁的男孩儿干的事，而即便喻子延只有二十岁，他也干不出这种事，那不是他。

    追去了，重逢了，然后呢？好莱坞爱情电影会给个男女主含泪拥吻的结局，可现实生活存在一个“以后”。

    按照饥饿艺术家的社交媒体，她的人生重点显然是在事业上。她的确非常想当一个rapper。噢不对，她就是一个rapper，她是非常想出名。

    喻子延繁忙之余，偶尔看看她的社交媒体，听听她的歌，倒也算是一种放松。

    命运奇妙就奇妙在，事事后看，有迹可循，但在发生之前，你无法预测。

    子翔和她认识了。

    她也如愿出名了。

    她跟子翔在拉斯维加斯再次相遇后，删掉了那首歌。

    按照子翔的说法，她勾引过他。

    但她现在在跟子翔的俱乐部队友约会。

    喻子延实际上是很怀疑弟弟关于勾引的说法的，虽然他因此揍子翔时揍得更起劲。

    过去一周发生的关于她的事，不止那个未成年禁入的合法网站爆出了疑似她的性-爱录像，还有中文媒体上爆出了她在参与《王者说唱》节目录制期间勾引过包括子翔和某个导师以及多位参赛选手的新闻。

    而这一切其实只说明了一件事，那个饥饿艺术家确然身在Show Business里面了。

    vis今晚人不少，不过vip更衣室里只有李奥和喻子延。李奥早早换好衣服出去等喻子延，喻子延还在自己的更衣柜前不紧不慢地绑着绷带。他看着子翔的专属更衣柜发了一下愣，然后他拿手机进入vis的后台系统。

    系统记录显示，子翔上个月有几天半夜都来了。

    时间么，正是她和法国人在长城被拍到的前后那几天。

    喻子延退出vis后台，点进了李奥给他发的那个视频。

    *

    洛杉矶，明灿的阳光下。

    “我不用看。”朋羊从车里下来就往0号录音室走。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她认为这是有必要的，她不能让Krazy T和Rus等她。今天是单曲的首次试录，她还不太确定自己的状态怎么样。“肯定不是我。”她确凿地说。

    牛大王下车后一边点了根烟一边焦急又不解地追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为你的哥们，实在不好去看，万一真是你的……”

    朋羊转过头，她身后，琳达正拿着手机在刺眼的阳光下看那个视频，她手机里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这在西岸，竟然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也是，或许此时此刻，在LA众多或明亮或阴暗的角落里，正在制作这种东西。

    牛大王仔细侧耳去听，“哟，很带感啊，听声音是不太像你，但我也听不太清，琳达你调大点声……”

    琳达没理牛大王，也没抬头，只是简短问朋羊：“你为什么那么确定？”

    朋羊扭头继续往前走，走到阴暗处，她才自言自语似的答道：“因为唯一可能有这种视频的人，比我更不想让这种事发生。他也没有拍……”

    “这你可说不准，男人比你想的猥琐多了……”牛大王立马接道。

    “总之他不会。”朋羊懒得解释。她知道那不是她，但既然很多看过的人都说像她，后续影响会有些麻烦。她不担心皮埃尔，她烦的是她爸妈那边。

    琳达加紧步伐，跟朋羊走到了并排。她已经关掉了那个视频，她偏过头，试探地问：“你说那个人更不想让这种事发生……那个人很有名？”

    “不算。”朋羊没什么表情地转向琳达。

    琳达是一个看起来就足够雷厉风行的职业女性。她是广东人，但普通话说的像是北京人。琳达三十岁，身材样貌都不差，真要包装一番也不是不能当女明星。琳达不死板，甚至比朋羊这种00后更了解潮流趋势。她在英国时，本科学的是传媒相关，硕士则转了时尚相关。回国后就进了李青的公司，在成功打造超模周周的过程中，她功不可没。

    这样的人，放下了其他工作，自现在开始专门带她，李青的确是给足了诚意。当然也是琳达自愿的。

    琳达看着朋羊的眼睛，很郑重地说：“需要我知道的事情，你一定要提前让我知道，不然公关慢了，是你自己吃亏。视频上的女孩儿的确不是你，但长相身材跟你有几分相像。对于老外来说，真不一定分得清。就算是中国人，对你不熟的话，也有可能误认为是你。”

    “不是我就是不是我，再像也不是我。”朋羊不屑道。她不是很喜欢琳达的态度。琳达没有批判、鄙夷，一点都没有。但她给朋羊一个感觉，就是她预设了朋羊是一个麻烦不断，像是会出这种事的“坏女孩”。

    牛大王一听说那不是朋羊，连忙点开了那个视频看。他看了几秒就关了。的确不是阿咩，也的确有点像阿咩。但他当着阿咩的面看一个跟她像的女的的这种录像，他也觉得怪怪的。他掐灭了烟，跟上了两位女士。

    BN的0号录音室号称世界最顶级。

    这里不仅出过公告牌热单、冠单，更是出过经典唱片中的经典。

    朋羊尽力排除所有杂念，进入这个录音室，于她而言，不亚于朝圣。

    麦吉已在门口等他们。

    四人碰面，麦吉和琳达两个不同年龄段的职业女性马上进行了一番精简的对目前工作的交流。音乐方面的制作宣传，BN是把朋羊交给了麦吉。让专业人士做专业的事肯定没错。此外，麦吉在很多细节上比如形象打造，是需要跟朋羊真正的经纪人琳达互通有无的。

    于是乎，牛大王的身份，在外人看来实在有点尴尬。反正麦吉和琳达都只把他看作朋羊的私人助理，不太瞧得上他。尤其琳达很想不通，刘达航怎么也是卡斯毕业的在国内有点名气的rapper，他留在国内好好做自己的厂牌和音乐不比当朋羊的跟班强？至少更体面。她有一回试着问了问刘达航，刘达航嘿嘿乐，满嘴跑火车，说什么还是要多向美帝学习学习先进之处的这类鬼话。

    那琳达就懒得管了，朋羊和刘达航，看着是周瑜黄盖，别人没法子。最主要的，刘达航的工资是朋羊发，那琳达还操什么心。

    进入录音室之前，麦吉又问了一遍，“这位刘先生真的要跟我们一起进去吗？我们一般尽量减少进入人数。”

    朋羊看都没看牛大王，跟麦吉肯定地说：“我需要他在里面。”

    麦吉和琳达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进去后，朋羊倒吸了一口气。

    犹如魔盒一样的调音台上，装点着无数的控制按钮。

    吸音板造型奇异。

    控制室与录音室之间，是可以预料到的一面墙一样的玻璃窗口。

    这是创造奇迹的地方。朋羊难以按捺脸上的兴奋。

    下一秒，推门而入的Krazy T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女“运动”的声音。

    T抬头，朝朋羊露出标志的坏笑，“我知道她不是你，但她看着真他妈像你，她已经很让人在状态了，但我打赌你的更劲爆……”

    朋羊没理会T，她探头去看T身后。

    麦吉已经说道：“Rus不参与这首歌，我安排的制作人是Cubic，beat是他制作的，你听过了。他马上过来。”

    朋羊稍有点失望，但她知道Cubic也是BN的顶级制作人之一。随后，她马上转头跟T说：“你能不能关掉那个视频……以及，闭嘴？”

    麦吉看向T的眼神也是那个意思。

    Krazy T耸肩，真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那么来吧，女孩儿，让我他妈看看你的能耐。”T收起了流氓笑，摆出了工作脸。

    事实上，那个视频成为了那个网站，二十四小时内多个区域的热门。而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尽管没有视频，但同样有人翻墙看了截图回来大肆渲染这件事。

    三个小时后，朋羊从录音室出来，琳达就跟她说了这些。

    今天试录的情况一般，T和她的状态都不算最高昂，麦吉也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朋羊一大半的心思还停在录歌上。这时琳达好像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她方才驻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个录像跟之前的事没关系。我查过了，是有一个LA制作此类影片的公司签了个亚裔正好有点像你，他们用这一招炒作那女孩儿。这个不难澄清，你不用担心。”琳达脸上是公事公办的浅笑，“国内那边已经有人在网上把那女孩儿的资料放出来了。”

    琳达说的之前的事是：这几天多个营销号和多位中国rapper陆陆续续出来说，朋羊在节目里勾引过这个，勾引过那个，尤其喻子翔参与的那期节目，她被说成了毫无下限的当着国民女神的面挑逗超级球星。之外的，连朋羊深夜进牛大王房间的照片都有。

    牛大王手里照例夹了根烟，有点不耐烦地问：“你话不要只说一半，还有呢？”

    琳达看向牛大王，朝他伸手。牛大王一时没反应过来。

    “烟，我忘了带。”琳达翻了个白眼。

    牛大王连忙把烟和打火机给琳达递了过去。

    琳达点了根烟，慢吞吞抽了一口，才看着朋羊和牛大王说：“我一开始以为是何给你设了个局，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倒不是说何靖岚不是这种人，而是她不至于因为喻子翔那点事就搞你。对何来说，现在的你不算什么，你也不是她潜在的竞争对手。你是唱歌的，她是演戏的，这个跟国内不一样，在美国娱乐圈不太重合。你们如今都在LA混，同为亚裔，未来若你能跟何平起平坐，你们是有可能成为盟友的。到时候，你会需要她，她也会需要你。何靖岚不是没有格局的人。”

    牛大王瞅了瞅朋羊，朋羊嘴角有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牛大王哼了一声，跟琳达道：“但这事是她的团队松了口。之前她的团队可是费尽心思不让人把阿咩跟喻子翔扯在一起，这我也理解，她维护自己的利益，子翔当时是她男朋友，上节目跟一个小rapper传绯闻像什么话，她脸上挂不住，更不能让一个无名小卒借自己和自己的男人上位。但她现在松口，可不是出于维护自己的利益，而是有点害人的意思了，明知道朋羊现在跟荣凯在一起，还让人把子翔扯进来。要我说，这跟设一个局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如果她的团队不松口，那些营销号还有邪/教厂牌那边……”

    “没错。”琳达吞云吐雾一笑，只对着朋羊说话，“她只做了这一件事，就是她的团队松了口。你看，她那边松口，立马就有一群人上了。说到底是你没少得罪人，也不够强大。”

    朋羊就看着琳达。琳达跟她差不多高，琳达跟麦吉一样热爱高跟鞋，但琳达不喜欢艳丽色彩的衣服，更多的是黑白灰。朋羊此前倒不知道琳达抽烟。

    琳达抽了最后一口，灭了烟，又从包里拿了片口香糖出来塞到嘴里。然后，她拿出车钥匙往那辆老黑色奔驰敞篷走。

    她的声音很轻快，“我想说的是，这都不算什么，很容易公关。你还没真的红呢，要真红了，以后这种事情少不了。就这事，本身也不大，对你来说，最大的麻烦，可能是荣凯那边得解释。其他人，那个叫什么陆神什么白的我知道你不会放在心上。”

    琳达说着扭转头，神情正经了许多，“但朋羊，事情是你自己做的，某种程度上你也达到目的了，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让喻子翔记住了你，你因此认识了喻子翔的队友，还把他变成了你的男朋友。你怪不得何靖岚。刘达航说的不对，她没有害你。换了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报复你。听我一句，我跟你是一个团队的，你也别记恨何，就当是她送给你的入行礼物。”

    接着，琳达给了朋羊一个大微笑，“欢迎来到娱乐圈，这就是Show Business。”

    朋羊也给了琳达一个足够大的微笑，“格局，是么？”她摇摇头，“放心，我不记恨。事情是我自己做的。”但她随即敛起笑意，盯着琳达胸有成竹的眼睛，有点冷地说：“琳达，你也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琳达稍愣，朋羊漂亮的眼睛里有她很少在年轻女孩儿眼中见到的东西，不是简单的自信或者傲慢，是偏向于掌控的东西。琳达点了点下巴，配合道，“当然，我下次会注意语气。”

    *

    马德里同样炎热。

    西甲第一轮，皇马迎来开门红，他们主场4：0大胜了塞尔塔。

    皮埃尔-荣凯首发打满全场，并奉上了一球一助。喻子翔同样首发打满全场，且有一个助攻入账。

    此前皮埃尔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如果进球，怎么庆祝呢？他想的当然是把进球送给他的女孩儿，这虽然老套，但浪漫啊，就是浪漫。可惜他没想出来。而进球发生的又相当迅速，于是他的庆祝也就是像很多时候那样奔向角旗区跟一众队友挥拳拥抱什么的。讨厌的弗兰克还问他呢，怎么不比个心给BY？

    进球送女孩儿已经够老土的了，还要比心？皮埃尔才不干。再有，BY没有在看这场比赛，如果她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他送给她的进球，那还不如暂时不做。

    不着急。赛季才刚开始。皮埃尔想。他一个赛季会进很多球呢。

    回到更衣室，大家为赛季首胜兴奋庆祝了好一会儿，老板的心情自然也很好。

    更衣室里热闹又其乐融融。

    但等到皮埃尔淋浴完出来，多个队友看向他时，他预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荣凯，你千万不要激动，也别哭……”安东尼奥支支吾吾地说，“那个……BY的录像被曝光了……”

    喻子翔也刚从淋浴出来。他听到安东尼奥的话皱了皱眉，直接说：“让我看看。”

    “不，谁他妈也不许看！”皮埃尔依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到的是，会不会是BY的那个ONS看她出名了放出来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他不认为BY会在这件事上对她有所隐瞒和欺骗。

    弗兰克打开视频，把手机伸到了喻子翔眼皮下。

    皮埃尔正要去枪，只听喻子翔嗤笑道：“不是她。一点都不像。为什么你们他妈的都认为是她？中国女孩儿长的都一个样？”他最后一个问题问的很冲，是有点要发脾气的意思了。

    安东尼奥连忙道：“不，不，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皮埃尔心里松了口气，仍是一把把弗兰克的手机夺了过去。他也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子翔的说法。但他心里又有了别的不舒服。子翔几乎没正经瞥就确定无疑地说那不是她了，就像他比他还了解她的模样和……身体。

    “不是BY吗？”弗兰克站起来，抓了抓小辫子，“不，我不认为中国女孩儿都长一个样。这个女孩儿很火辣啊，你们说不是那就不是了，我们白担心了……不过，她跟BY真的有点像……”

    皮埃尔把手机塞还给弗兰克，去了自己的更衣柜前，他生气地说：“她一点都没有我的宝贝火辣。”他说完自觉说错了话，扔了浴巾，穿上内裤，“别他妈把她跟我的宝贝比。”他穿好后，回头笑着骂道：“你们这群混蛋假装担心我，其实他妈的是想看我笑话……”

    喻子翔也穿上了裤子，他想，皮埃尔倒是知道这个。

    既然不是，更衣室里一群混蛋就开始说笑调侃了。

    皮埃尔和喻子翔一起走出更衣室时，皮埃尔还是问出了他的困惑。

    “子翔，你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是BY？”

    “因为一点都不像啊。”喻子翔耸耸肩，很自然地说，仿佛这还需要问？其实如果一定要喻子翔说，他可以说出很多细节，肤色深浅的微小差异，腰围，侧脸弧度等等。但实际上，那半秒的功夫，他只是全方面感到那不是她。尽管，他从来没真的见过她的身体。

    皮埃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参与的那期节目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中文社交媒体上都在说她勾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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