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见缝就坑一带二

    无限出了大厦,看见太宰坐在车子后座上,交叠双腿,翘着鞋尖,右手肘撑主座。看见她出来,就摇摇右手。头盔的罩面反光,无限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无限走到太宰面前,太宰将罩面推上去,只露出眼部鼻根,他看眼手提箱。“成功了,你没答应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吧。”

    “没有。”把对方的明示、暗示、诉苦、为难全部踢回去的无限。

    “那你要带他离开这个城市、国家吗?”

    无限掏钥匙的手一顿,看向青年的棕色瞳眸,它清澈剔透如琥珀,主人却心思深沉如蛛丝,密麻纤细。

    “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个无处可去的人,你要成为他避风的港湾和成长的模板,只有离开这个被黑手党统治的地方,去那个属于你的,更熟悉、安心、美好的地方。”

    如果你不带他离开,就意味着你以后要一个人离开,留下他一个人。

    无论他有没有悔改,他的未来,都被黑手党缠勾住。

    你选择教他直面黑手党的存在,你决定剔除他的业障。

    可你选择留下,就要面对侵蚀,那些藏匿在暗处的水蛭,正扭动身子向你爬来。

    天堕,也不是很难的事。

    太宰治想,只看谁的耻辱,更胜一筹。

    无处可去,成长模板。无限又一次别开眼,去看蔚蓝纯澈的天际,洁白的云朵个个都是不规则的形状。

    她想起小黑在庭审结束后,私底下悄悄问她,“师父,风息说:我可以不在这里,但有一天我们会无处可去。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给予自己的见解,只是照旧,摸摸小黑的软白发。她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小黑,小黑应该有自己的答案。

    她一直很警惕自己的举止是否在潜移默化小黑。

    子辈传承父母的容颜,无碍,但一言一行都肖像,思维格局都一致,这是一件绝望的事情。

    这种趋同性是一种人格的吞噬,她的暮气定格在二十三岁,这些年只是增长了见识和经验。

    小黑六岁时吵闹折腾,调皮捣蛋,野性难驯。跟了她四年,童稚的小脸蛋,一双璀璨的绿眸的情绪沉淀下来,嚣张、狷狂的大笑也少见,变得超乎寻常的冷静。

    她倒没怎么觉察,她也是这么过来,大家氏族子弟,一言一行皆受规训,平淡如水真君子。反倒是鸠老觉察,把她拉到一边,好生说教。哪有把小孩子教的过分成熟,毫无童真趣味可言,对身外之物浑不在意,直接得道明心。

    可是,她已难改。她只能教小黑更好地运用御灵系-金,略点拨空间系-瞬移。成为小黑的依靠支柱,让小黑坚信世界上有一个人是他的家。

    可小黑不能永远停留在她身边。

    所以,跟着那位善良的小女孩度过一段时间,会很不错。

    而她跟潘馆长也就风息事件,浅聊过一段。

    “我本来没把风息当作危险,他虽然破坏龙游的工业建设,但没有杀害妖精和人类,拒绝会馆的邀请离开龙游,也只是四处流浪。直到,他感应到小黑的空间能力,设计诓骗并企图同化小黑。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抢走小黑,小黑真的配合他打开领域,那龙游市将是反叛妖精的大本营,无论是否是风息本意,最后都会宣战妖精协议。会馆无人能解无人能进,小黑会一直活在风息的精神意志中,并坚信不疑。那样,会馆的多年努力和经营都会崩盘。”

    “如果,小黑没有双灵质空间,被夺走领域后死去,风息彻底掌握领域。他不会愧疚、不会迟疑、不会后悔,我会被耗死在领域里,神陨也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

    “无限大人,您那时,抱着必死的决心么?”潘馆长神色复杂,其中的惊险,只有日后回味时愈发细思恐极。

    如果无限大人折损在领域里,风息豪夺了吞噬,那真将会是一场浩劫。展望会馆,能直言自己可以战胜无限大人的妖精,寥寥无几,有一有二就有三的风息,会发狂,所有作对的妖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送经验。

    过于仇视人类的风息,站在人类一边的会馆,竟说不好最后谁会赢。

    但无论结果如何,大局部的和平是不指望了。

    “我只是尽可能拖延时间,我相信会馆能接替我倒下的位置。”

    “有时,我会想,是因为我的错,他曾发问过一次,如果我认真地回答了,结果会不会好一点。”

    “无限大人,请不必自责。”潘馆长知道这种宽慰很苍白。

    “是我太自信,我过于依赖会馆。”她向会馆效力,也承蒙会馆关照,这几十年才忙碌又充实,不至于在某个山洞里积灰生根。

    “这种的事情,不会只发生这一次。前有强控,今有豪夺,以后,又不知会有谁。会馆任重道远,我也希望我自己能再成长。求索之路,当真漫漫其修远。”无限感慨,归隐远离俗世,自然六根清净无念无嗔。但远离人声,心生磐石,无忧无乐,不如散灵还与自然。

    “无限大人!”潘馆长非常感动,克制住自己的眼泪花。“无限大人,您的自传写好了吗?”

    无限撇眼潘馆长的与时俱进,企图用公关手段将她打造成会馆的金字招牌。“在动笔。”

    “进度呢?不会全是文言文吧。”

    无限走人,进度,0.1%。

    无限回神,街道的微风吹动她的鬓发。“如果有人劫持梦野久作,利用他的异能诅咒这个城市的人,还请,救他一次。”

    太宰注视着无限,天光云影,她知微知彰,洞彻事理。太宰很敬佩江户川乱步的才能,很欣慰乱步有社长的庇佑,没有浪费、歪用天赋。

    他不能想象,是否会有一个人能兼具乱步的智慧和中也的强劲。这样得天独厚的人还需处处克制自己,引导善良正义。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不应该有。

    如果遇到的话,他该心生什么念头?

    她选择留下来,助Q勘破心魔。

    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各种贪婪、丑恶的人性会瞄准她。

    她在放任一个隐患,怀着根治它的决心,等待它化脓,再彻底挤掉。

    时间在倒计时流逝,一场看不见的比赛开幕,梦野久作是被下注的人。

    她希望Q变好,而有人为了私欲目空一切。

    “欸!才不要。”太宰把办好的电话卡递给无限,“这个小家伙可是想杀我好几次,可以说全世界他最讨厌我。”

    因为他是Q仇恨情绪的具象化之人,只有他能谈笑风生地镇压Q,Q只能抓住他来痛怒。

    无限装好新的电话卡,“那请给我一些时间。”

    “好呀!那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太宰笑的眉眼弯弯,自觉坐在后座位上,踩脚踏猫好,乖巧地抓着扶手。

    “力所能及,可以。”

    “对了,无限有看见森首领身边的幼女吗?唉!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幼童控严重没。”

    无限拧车钥匙的手一顿,眉心微蹙,“□□?”

    “梦野久作第一眼看起来是不是像个女孩子?虽然还没到变声期,但也太娇滴滴了。森首领超爱萝莉洋装裙,大概为那位幼女买了十几个衣柜吧。”太宰治眨巴眼睛,食指相点,然后反向伸开,张直双臂,明示超高校级的多。看无限明显压眉沉脸。

    “你再等我一下。”无限转身,步履生风,照面毁了两个门卫的通讯设备,把他两绑贴在门扉上。熟门熟路,直接走回那个房间。

    撑着头盔的太宰治吹了声轻快、悠长的口哨。这个锅,首领您背的一点都不冤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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