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科普

    无限和太宰回到侦探社时,社内气氛安详平和。一双双眼睛紧盯着他两,闪烁着好奇和欲言又止的情绪。

    无限先看了梦野久作一眼,孩子乖巧地坐在单人沙发里,埋在人偶上的脑袋抬起来,对视她一眼,又垂回去。

    “无限,你答应修桥了吗?”中岛敦急切地问。刚才的弯弯绕绕,他只记得无限一旦答应修桥,就是落在下风,将被奴役。

    “没。”无限进侦探社前就将行李箱从灵质空间取出来,进社后走到梦野久作身边,把箱子放在孩子脚边。孩子的后脑勺对着她,黑白色对半的头发,无限伸出手指,摁在泾渭分明的头路上。孩子肩膀一颤,显然受惊。无限改覆手掌其上,轻抚。

    “今日天色不早,我便告辞了。”

    “等等,敦,搬椅子。”乱步掐断无限的话音。“我有几个问题,希望您能为我们解惑。”

    侦探社的各位第一次不约而同觉得乱步桑说话不看气氛、懒遵规矩的任性脾气真棒!

    无限看向一身福尔摩斯服装的少年,这个小孩的观察力很敏锐,思维缜密、一针见血,无限很习惯这种交流方式。

    中岛敦正抬起社内最豪华椅子——只给委托费过百万日元的顾客,手上的沉重忽然一轻,中岛敦看着两枚铁片托着椅子,飞落在梦野久作的沙发边,紧挨着。无限就这样自然的坐下了,一眼乍看,真像带着孩子来谈业务的大顾客。中岛敦觉得心情酸涩,明明,是他先遇见。

    “是关于我的异能力的问题吗?”无限看侦探社的众人拖过椅子,排排坐在她面前。太宰治倒是潇洒撑桌一坐,翘着二郎腿。

    无限想,不如今日就将基础信息留下,他日再见灵修者,那时无论来者意图如何,这座城市的人不至于手足无措。

    无限熟练地重操旧业,为懵懂的新人讲入门级灵修知识。

    妖精是自然灵质孕育而成,先天本源远强于人类,而妖精一旦诞生,构成身体的元素也决定其修炼的方向。尔后衍生出的技能,因妖而异。

    人类修灵者数少且艰,天赋鸿沟便坑掉大多数。而当今人类已经不知修灵为何物,还认为这是封建迷信,但他们掌握了名为科学的利刃,其影响力竟远超前辈,且真正做到惠及万民。

    这样的成果,让诸多羽化登仙的妖精都赞叹不已。人类总是这么顽强有意思,妖精自然也不能固步自封。

    这是妖灵会馆成立的初衷,无限信任它的创始人之一,看着它一路走来,相信它的存在意义。

    人类的数量和文化在潜移默化间同化了许多妖精,一旦开口说人言,这些妖精便脱不开世俗牵绊,通了人类的悲欢,就不能放任其懵懂胡来。

    会馆编撰了一本科普册子,用最通俗易懂的文字,讲述了修灵之事。每一个执行者和会馆人员有责任和义务,为‘文盲’妖精或人类讲解修灵的知识。

    识字的妖精,可以给本册子自己去看。

    不识字的妖精,可以借助花精灵共享,把脑中的信息一股脑灌进去。

    没想过有这种情况,没留日文版科普册子的无限,只得一句一句口述。

    “给我纸笔。”无限唰唰下笔,然后举给众人看。

    侦探社众人看这一排字:

    御灵系-金、木、水、火、土。

    生灵系。

    心灵系。

    造物系。

    锁御系。

    空间系。

    大家:嗯嗯??啥!

    “唔,这是你理解的异能力分类方式。”乱步托下巴,“御灵系是所有异能者的基础吗?最强的血统之人可以全部都有吗?”

    “不,看修习余力,大多数只有一种。天赋异禀者按理说,可以全修,但精力分散,难以卓越,属性相克,容易崩溃,乃大忌。”

    “心灵系是精神系吧!可以精神操纵,读心,情绪感知,造梦等等,是吗?”乱步问。

    “是。”

    “生灵系是动物化形吗?拥有动物的特长。”乱步看眼敦。

    “不,是身体的强化,治愈。”一些妖精随了动物的模样,但可修炼为人,但无限觉得这句不用说,毕竟这座城市没有妖精,无实证的举例有些荒谬。

    “造物系,是操控元素,按照自己的意志,制造出想要的东西吗?”乱步问。看眼宫泽贤治和晶子,所以无限肯定强化了身体,某种程度上说,这也能算一种异能力了,所以是五种异能。

    “是。”

    “锁御系,是禁锢或消散别人的异能吗?”乱步看眼太宰。

    “是,也可以封印别人的空间。”

    “空间系是有自己能掌控的、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地盘?还是能穿梭、割裂现实的空间?”

    “都有。”

    沉迷于猜设定的乱步睁开一双翠绿的眼睛,眸光流转,兴奋的不得了。

    “所以你是御灵系-金、水,生灵系-强化,两个空间系能力,它们都有名字吧。”

    “我只有,一个空间能力。”

    乱步注意到无限说这句话时,语气微黯,有点沉淡。“你能把中原中也装进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空间,能切割现实空间,难道它们不是彼此独立的存在吗?”

    “每个异能者都有灵质空间,它是修炼的基础,它是异能存放的地方。由此衍生出空间附属能力,就是我的吞噬。”

    侦探社全员震惊,意思是所有异能者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既可以进去、也能存放东西,还是异能的家,会越修炼越空间越大、异能越强。

    为什么他们完全不知道!两个国家制度不一样,异能者的种属还能不一样吗?

    无限看众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全是进不去自己灵质空间的人。

    “没关系,这座城市的异能者都进不去,你们不是例外。”无限安慰他们。

    被学神扎刀的感觉,简直太酸爽,侦探社的各位面面相觑。

    “在无限的国家里,所有异能者都能进去自己的灵质空间吗?”谷崎直美问。

    无限沉默,“我并不清楚,毕竟这是别人的秘密。”圆润、委婉的回答。

    “那么无限认识的人里,觉得他们的实力能与自己匹敌的人,都能进去吗?”谷崎直美下意识放软语气,露出懵懂稚气的天真表情。心底却在忐忑,无限会不会介意她的刺探?

    “是,但异能的实力强弱并不容易评断。我认识一个人,他可以说是最强大的人,也是最虚弱的人。他的能力是在瞬间移动上万个人,无视空间、地形的限制。但他没有攻击型异能,甚至无法保护自己,可他庇佑了很多人。这并不妨碍,我觉得他很强。”无限说。

    谷崎直美捂着自己怦然心动的心脏,它扑通扑通,无法自控。无限的声音一贯清冷、平淡,她却听出如沐春风的温柔。无限知道她的小心思,在告诉她,异能的强弱不是看它的危险性,而是它能为人做什么!

    “无限是听命于一个组织吧!我们能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字吗?”国木田独步问,洽谈的氛围太良好,他就下意识问出来了,一出口,就惊悚了。要是踩雷了怎么办?

    “它的全名叫妖灵会馆,是异能者和人类共同效力的团体,宗旨是不给人类添乱、不得杀害同类。”无限灵活地转换名词,不能暴露给人类就相当于不给人类添堵。

    “它的规模很大吗?它的隐蔽性是不是很好?它跟国家有合作吗?”与谢野晶子问,黑手党是前科,无限像中原中也一样效力的组织,驻扎在人口规模更为庞大的中国,其规模,难以想象。

    “是。”

    “没有搞出过培养超级士兵的惨剧吧。”与谢野晶子低语。一刹,侦探社安静。

    无限凝视这位高挑的女士,穿着白衬衫黑褶裙,别着金翅欲飞的蝴蝶发饰,紫色的虹膜,有揉不散的悲伤,却扯出冷傲的微笑。伤痕内深,仍要披袍擐甲,与一些悲苦抗争。

    “没有人性的科学,能够毁灭人类。它只能换来罄竹难书的罪恶,它永远不能成功。”无限沉声,妖精和人类,谁都不可能真的灭了对方。可孤注一掷的风息不看、不听、不信。

    “圣地甘雄说过的话。”乱步低语。坐在他身边的中岛敦疑惑回头,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困惑,乱步叹口气,“敦君,多看点书吧,别再浪费时间捡太宰的尸。”

    膝盖中箭的太宰治不满,“七样坏东西嘛!我知道,捡尸不耽搁学习,只是敦君脑袋瓜子木。”

    被两肋插刀的中岛敦脸皮爆红,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再说了,无限听着呢。

    “无限一定是会馆里很重要的人吧,就像我们侦探社里,乱步是最主要的经济支柱,没有乱步君,侦探社就要倒闭了。”掌管财务的春野绮罗子实诚地说,社里门面担当是个坑钱的无底洞,其他人虽然辅助打得好,但填不平无底洞,多亏了靠谱的乱步君,投喂零食就能支撑起武装侦探社,简直是送钱天使。

    江户川乱步倨傲的微笑,愉悦地高抬下巴,被吹捧的十分舒坦。

    “我只是,一个跑腿。”无限说。

    侦探社的诸位:我信了你的鬼邪!

    “是会馆在保护我,不然,我就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无限诚实地说,会馆发给她的任务很简单(???),打钱也很爽快,辅助给的很到位,把十分力发挥到百分百。

    侦探社的大家:大佬对自己赚钱的能力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误解!

    “把消息都告诉我们,没关系吗?”无限给出的信息太令人惊骇,但无限很坦诚,乱步都有点迟疑,就是因为知道无限没有说谎。

    “都是公开情报,知道也没什么。”无限回答。妖精论坛上讨论击败她的攻略贴都有七八本,能扒的都扒了,但并无用处,理论再多,挨打也疼!

    “改日再聊,我有些疲倦。”无限终止谈话,牵起梦野久作的手,与侦探社众人颔首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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