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期待啥?

    梦野久作准备去洗澡,打开行李箱,看见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字条,上面虽然是中文,但他大致能看懂,下意识偷瞧无限,见她盘腿端坐,闭目冥想。

    梦野久作把东西塞进夹层,抱着衣服去洗澡,热气氤氲地出来,无限纹丝不动,端庄的眉眼正气凛然。

    “我洗好了,你去吧。”

    无限睁眼,走进浴室,水声淋淋。梦野久作脚趾动弹,最终还是缩进被窝里,捏着被沿,盯着浴室出口。等无限出来,梦野久作惊愕,“你不换衣服吗?”要不是无限面颊红润了些,仿佛洗澡是个错觉。

    “衣服洗过了。”

    梦野久作:“???”你是在逗我?你不是有空间吗?屯了那么多吃的,就没点位置屯衣服?

    梦野久作看无限把古早外套挂进衣柜,就上床盖被子,白袜子包裹的脚,露在被子外,被子只掩在肚子上。还以为能看到散发浴袍赤脚的梦野久作,莫名憋气。

    “你没有其他衣服吗?”又不是穷,这么厉害还能穷到哪里去。

    “有”

    “那为什么不换?”

    “为什么换?洗过了。”

    梦野久作如鲠在喉,抿唇到双颊酸痛,最终闷闷钻进被窝,不想说话。

    “不要闷头睡,不健康。”

    梦野久作探出头,撇眼,很想说一套衣服一直穿也不健康,但是这样会不会伤她自尊?算了,以后他看着帮忙买好了。

    无限闭目,听小孩子的呼吸声逐渐绵长平稳。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无限起身坐,打开手机,收到中原中也的短信。

    {我听说您收养了梦野久作。}

    {将两万多人送给警察的事情,我听闻了,非常感谢您的不计前嫌、慷慨相助。不知可否请您吃顿饭,当面以示感谢。}

    {我再次为我当时的鲁莽,和停电梯的失礼表示歉意。}

    {如果在这里生活遇到不便,请允许我提供帮助。}

    嗡嗡的短信不断弹出,无限想起还没跟中岛敦交换新号,于是按着中岛敦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我是无限,这是我的新号,并转告之太宰治存一下。}

    {嗯!好的。}中岛敦的回复很快就来了。

    无限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是她来到这个城市的第六个晚上。

    {嗨~,这是我的号码呦~,请给我备注横滨第一美男子呦~}

    无限顿住,备注太宰治。然后回复中原中也,{无妨,有时间再说,现在忙,会的。}

    太宰治:{无限~,ヾ(*▽‘*)  你那边还好吧 !,梦野久作没捣乱吧 (.._..)。有情况随时call我呦~,随叫随到。≥▽≤}

    看着花里胡哨的颜表情,无限就联想到若水,喜欢照片搞怪的新潮女孩。于是回复:{他睡了,没事。}

    中原中也:{嗯,好。}

    无限发给中岛敦:{梦野久作对你的伤害,以后会赔罪。}

    中岛敦:{没关系,我没什么事情,无限你要小心,失控了一定要联系太宰先生。}

    无限回复:{嗯。}

    太宰治:{欸!今晚的月亮很圆亮哦!(●`●) 我眺望它,就会联想到你哦!(//▽//)}

    无限黑屏静音、颤,躺回睡觉。

    久违地做了一个梦,大约是精神侵入的影响还停留了一些。

    陡峭的悬崖尖上,俯瞰底下,是一朵朵绿色树丛,流云白雾,老鹰翱翔回窝。风声呼啸,失重感和崖壁生长的树枝撞聚在身上,剧痛还未绵长,世界便陷入黑暗。

    深蓝如墨的高空里,星光几颗。虚淮在前方飞翔,冰蓝的长发飞舞,一个翻身间,小黑便被抛掷出去,昏迷的小黑白发飞舞,闭眸,眉心微皱,睡得并不安详。万里浩空下是灯火通明、星火璀璨的城市。小黑太过渺小,若是撞在地面,会像水晶四裂,化为齑粉。

    幸好,她接住了。

    从梦中苏醒,无限睁开眼,挂钟显示凌晨三点。无限抹掉后颈的虚汗,转头看梦野久作,孩子的脸颊半埋在枕头上,眉心紧锁,勒抱着人偶,蜷缩一团。无限凝视片刻,转头闭眸再睡。

    。。。 。。。

    中岛敦哀伤地抱着太宰先生的大腿,哭诉。“那个黑手党可凶了,我不敢回去。”

    太宰治拍拍敦君虎头,“他已经走了,他旷工两天,估计现在疯狂加班呢。”

    中岛敦惊讶,吸鼻涕,“真的?”

    太宰治微笑着抽回自己的腿,嫌弃地看眼裤腿的水泽。

    中岛敦才忐忑地回家,看着熟悉的、大开的铁门,蹑手蹑脚探头探脑,发现屋内空无一人,终于长舒口气。但一看见破了大洞的玻璃,灌进料峭夜风。中岛敦当场心态崩溃抱头痛哭。

    窗户又不是推不开,为什么一定要踢玻璃,恩将仇报的小心眼鬼。

    哭的抽抽噎噎的中岛敦找来过期报纸和胶带,把破洞糊上,趴在被窝里非常难受,左右反侧,睡不着。枕边的手机颤动,中岛敦惊讶打开,心道总不是良心发现给他打钱了吧。

    一个陌生的号码,中岛敦点开短信,心情瞬间雀跃。美滋滋把这个号码备注无限,设定为朋友。同事已经有九个啦。

    也照做把号码发给太宰先生。既惊喜又难受无限代表梦野久作向他表示歉意。

    中岛敦放下手机,愉悦地睡觉,明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 。。。

    第七天一早,无限带着梦野久作吃完早餐退房,按手机地图推荐,找到一家中介所,与销售人员交流。

    “我要租一套二居室的房子,要靠近商圈,交通便利,治安良好,附近有学校、图书馆、体育场。房子要有露天大阳台,家具家电齐全。”

    中介工作人员挂着得体的微笑,向这位一身cosplay装扮的美人展示照片,偷瞥样貌清秀的小孩。心想,这是哪家阔太赌气携子离家出走体验生活,当爸的太失职了。

    无限看了几套房子介绍,“有租顶楼包天台的吗?”

    “欸,有,但是不建议您举办派对,会被举报扰民。”工作人员笑容微微颤抖。

    “那就这套。”无限点包天台的。

    “支持ALIPAY吗?”

    “欸!支持,不过您要长期在这里生活,还是办一张卡,换汇纸币,这边还是常用现金。”

    “那你这能换吗?”

    “欸!对不起,不能,您只能去银行。”

    梦野久作之前还觉得无限看起来不通人间俗物,居然对租房了解甚多,果然是带上一个小孩时就经常换房子租吧,经验丰富。下一秒听两人对话,心情复杂,是少常识还是懒?

    一上午结束,他两终于站在租好的新房子内。

    “先检查安全,确认逃生通道。”

    “然后去置办生活物品,你把地址记牢。”

    梦野久作环视新房,家具摆设虽应全,但冷冰冰。无限背着手,走到客厅大阳台上,窗户自己张开,吹来旭阳暖风。梦野久作看无限侧身望她,镀层辉光的人,显得那么朦胧亮眼。

    把行李箱放在客厅桌子上,梦野久作就跟着无限马不停蹄地置办私人物品。

    进了生活商场,无限经过手推车时,一辆车子自动脱出队列,梦野久作连忙搭手上去,免得被人侧目。“无限。”梦野久作情急唤名,听在耳里有些怪调,不像侦探社里的众人念的顺耳。

    无限驻足,看小孩。

    “异能者还是很少见的,这里很多普通人没怎么见过异能者。”梦野久作悄声,没想到有一天是他提醒别人收敛一点。

    无限睁圆双眸,显出一点惊讶的神色。“嗯,我会注意。”无限把手推车里的小孩座位拉开,然后举小孩腋下,把人放进座位,推着车子走进床上用品区。

    梦野久作目光呆滞,最近的心情一直七上八下毫无规律呢。

    小车篮毕竟放不下这么多东西,无限便跟售货员下单,改为送货上门。

    在烹饪区,无限驻足,盯着琳琅满目的锅具。房子里的开放厨房灶台可用,冰箱也大。

    梦野久作也将目光停在货架上,一排排大小、深浅不一、造型各异的锅子。梦野久作颇为惊讶,难道无限会做饭?也对,不然怎么养小孩。

    候位的推销员麻溜地上前,口若悬河。无限托下巴,认真思考,下单。

    路过手机销售区,无限给梦野久作买了一个手机,办了电话卡。

    路过野营区,无限驻足,推销员上前,指着帐篷、钓鱼竿、野营餐具锅碗瓢盆.... ....。无限下单。

    路过烹饪菜谱区,无限驻足,拿起几本菜谱翻看,并询问梦野久作喜欢吃什么。

    梦野久作麻木地乱点,看无限下单。梦野久作看着花钱如流水的无限,心情愈发复杂,明明很能败家,却在穿着上这么精简省略,到底是怎么想的?

    全程坐着,仍对逛街生出深深疲惫的梦野久作睡意昏沉,小脑袋左点右点。

    无限付完钱,把小孩抱出来,夹臀扶背,走回家。

    趴在温暖肩头,柔软头发擦脸的梦野久作闭眼,下意识揪紧无限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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